曹雪芹亲笔画册存世黔中？
——《种芹人曹霑画册》出山记
2016-09-03文/袁炜
文/袁 炜
曹雪芹亲笔画册存世黔中？
——《种芹人曹霑画册》出山记
文/袁 炜
CAOXUEQINQINBIHUACECUNSHIQIANZHONG
《种芹人曹霑画册》封面
《种芹人曹霑画册》入藏贵州省博物馆
《种芹人曹霑画册》是贵州省博物馆馆藏书画册页。“文革”前，晚清贵州仕人陶延杰的后人持一册《红楼梦》作者曹雪芹所绘《种芹人曹霑画册》找贵州省博物馆陈恒安先生鉴定。陶延杰是贵州都匀人，在清嘉庆年间历任甘肃按察使、陕西巡抚等职，曾长期居留于北京。1979年，贵州省博物馆以人民币25元从陶延杰后人手中购得此画册并入藏。
冯其庸先生观摩《种芹人曹霑画册》
孔祥泽先生观摩《种芹人曹霑画册》
《种芹人曹霑画册》以紫檀木作封面，贴有绫质行书题签“种芹人曹霑画册”，落款为“光绪壬辰年秋月忘忧山人玩”（光绪壬辰年即公元1892年）。画册高31.5厘米，宽29.4厘米。共有设色写意画八幅，每幅画均在左侧附有题诗页。
1983年，国家文物局成立了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主要成员有谢稚柳、启功、徐邦达、杨仁恺、刘九庵、傅熹年和谢辰生，鉴定组对中国内地各博物馆保存的古代书画进行鉴定。1989年，贵州省博物馆将《种芹人曹霑画册》带至重庆，由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杨仁恺和谢稚柳的弟子劳继雄对《种芹人曹霑画册》进行鉴定。杨仁恺认定“画是乾隆时人做，诗与画同时”，但“是否曹氏？待考”。劳继雄将画册定为“资料”，不肯定其为“真迹”，也不否认其为“伪迹”，认为“似与曹雪芹有关，待研究”。鉴定后，贵州省博物馆将《种芹人曹霑画册》定名为“伪曹霑绢本设色花果人物画册”，以“参考品”的身份归入资料类进行编号保管。
《种芹人曹霑画册》内页
《种芹人曹霑画册》内页（局部）
《种芹人曹霑画册》重现红学界
1988年，赵竹在《贵州文史丛刊》1988年第4期中发表文章《〈种芹人曹霑画册〉真伪初辩》，首次向社会披露了《种芹人曹霑画册》的具体内容、入藏贵州省博物馆的大致经过。但当时并未获得《红楼梦》学界的广泛回应，且在文中将《种芹人曹霑画册》的入藏单位误写为贵州省图书馆，这对此后20多年中红学界寻找这一画册平添了不少干扰。
2010年以来，红学界学者以赵竹《〈种芹人曹霑画册〉真伪初辩》一文为基础相继刊发了一系列考证《种芹人曹霑画册》的文章，《种芹人曹霑画册》研究热度持续升温，但《〈种芹人曹霑画册〉真伪初辩》一文使用的《种芹人曹霑画册》图片黑白印刷，极为模糊，红学研究者想要深入研究却苦于看不到此画册原件或高清图版。为此，红学界多方探找《种芹人曹霑画册》，在数次寻遍贵州省博物馆馆藏书画和贵州省图书馆馆藏书画均未果后，贵州省博物馆保管部主任简小娅突然想到从单独编号的资料品中寻找有关《种芹人曹霑画册》信息，并果真从馆藏资料品中找到了《种芹人曹霑画册》。此时，贵州省博物馆即将从贵阳市云岩区北京路的老馆搬迁至观山湖区林城东路的新馆，所有馆藏文物均要打包装箱后搬运，而到新馆后拆箱则还需很长时间，简小娅赶在《种芹人曹霑画册》打包装箱前的最后时刻将其找出并公布于红学界。
《种芹人曹霑画册》内页
《种芹人曹霑画册》内页（局部）
《种芹人曹霑画册》内页
《种芹人曹霑画册》内页（局部）
红学界众学者得知这一信息后，相继组织人员到贵州省博物馆观摩画册。2016年8月10日，北京曹雪芹学会、贵州省红学会的专家学者一行八人来到即将搬迁的贵州省博物馆老馆，与馆方进行交流并观摩画册，北京曹雪芹学会表示希望能与贵州省博物馆合作，进一步对《种芹人曹霑画册》进行深入研究。对此，贵州省博物馆表示《种芹人曹霑画册》的作者无论是否为曹雪芹，都是一件重要文物，博物馆一定会妥善保管。首先，馆方很愿意配合对《种芹人曹霑画册》进一步研究，也很乐意参与其中。其次须要对《种芹人曹霑画册》作鉴定。对此，北京曹雪芹学会迅速组织专家力量，定于9月上旬在北京举办一场《种芹人曹霑画册》品鉴会，从明清传统文学、美术史发展等角度对画册的真伪进行探讨。
相去不过数日，浙江大学、贵州师范大学和台湾清华大学等有关红楼梦研究的学者也来到贵州省博物馆，鉴赏《种芹人曹霑画册》。通过观摩，台湾清华大学黄一农教授等人撰写的数篇相关论文在香港《文汇学人》学报上发表，由此，港、台红楼梦学界也开始广泛关注《种芹人曹霑画册》。黄一农与香港城市大学拟邀请贵州省博物馆从科技文物鉴定方面对《种芹人曹霑画册》进行共同研究。
《种芹人曹霑画册》内页
《种芹人曹霑画册》内页（局部）
《种芹人曹霑画册》相关学术活动相继举行
2016年9月8日、9日，由北京曹雪芹学会共同举办的《种芹人曹霑画册》品鉴会在北京举行。贵州省博物馆副馆长韩洪等一行四人携《种芹人曹霑画册》应邀参会，贵州省图书馆共享中心主任张永环一行四人对此过程进行了拍摄记录。8日上午，首先拜访了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第一任院长、著名的红学家冯其庸先生，当面对《种芹人曹霑画册》画册时，冯先生显得颇为激动，仔细观摩画册后，他说，中国古代书画鉴定组杨仁恺是他的好友，知道他喜爱研究《红楼梦》，但杨仁恺在世时未曾向他提及过这幅画册，他觉得这册画作属于文人画中的写意画，在乾隆时期属于文人画中较高的水平，很可能与曹雪芹有关系。
《种芹人曹霑画册》内页
《种芹人曹霑画册》内页（局部）
《种芹人曹霑画册》内页
8日中午，韩洪一行拜会中国风筝协会原副会长、正白旗最后一任文书孔祥泽，孔先生虽年近期颐，但身体颇佳，相传他年轻时曾抄录过曹雪芹手稿《废艺斋集稿》。孔先生观摩《种芹人曹霑画册》后表示此画册上“曹霑并题”文中的字体与其年轻时抄录的曹雪芹手稿《废艺斋集稿》字体极为相似。但《种芹人曹霑画册》上曹霑的章要比《废艺斋集稿》上曹霑的印章大一点。
8日下午，在北京植物园内进行北京曹雪芹学会交流，北京曹雪芹学会会长胡德平先生组织会员和相关学者观摩、目验了《种芹人曹霑画册》。
9月9日，《种芹人曹霑画册》品鉴会在北京曹雪芹学会正式召开，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华书局等高校、机构30余位《红楼梦》研究学者对《种芹人曹霑画册》进行观摩并做相关发言，从画册题诗、印章，曹雪芹的交友圈，画册材质等多方面对画册进行了品鉴。与会学者对画册的真伪持比较肯定的态度，并提出了今后画册研究的重点方向。在会议最后，贵州省博物馆与北京曹雪芹学会签订了共同研究《种芹人曹霑画册》的相关协议，初拟于2017年在贵阳举办《种芹人曹霑画册》学术研讨会并出版相关学术论文集。
9月中旬，韩洪走访了《〈种芹人曹霑画册〉真伪初辩》一文的署名作者赵竹。据赵竹先生介绍，这篇文章的作者实际上是他父亲赵荣先生，赵荣先生喜爱研究《红楼梦》，并曾任《贵州文史丛刊》主编，在这一文章发表时，赵荣先生顾虑此文可能引起《红楼梦》研究学界的争议，故用当时还是青年美术工作者的儿子的名义发表了这篇文章。2009年，赵荣先生参加贵州省《红楼梦》研究学会学术研讨会时还曾以《曹雪芹画册在贵州的发现》为论文题做了学术发言，惜赵荣先生已于数年前仙逝，而当年收购这一画册的陈恒安先生也早已故去。故至今为止，对原持《种芹人曹霑画册》的陶延杰后人的探访依旧未解。
2016年9月30日，贵州省博物馆与北京曹雪芹学会在第七届曹雪芹文化艺术节开幕式上共同发布《种芹人曹霑画册》品鉴会的品鉴结论，《光明日报》在9月30日以《〈种芹人曹霑画册〉发现论证纪实曹雪芹亲笔画册可能存世》为题，在10月1日以《〈种芹人曹霑画册〉真实性应予认可》为题对此做了相关系列报道。
《种芹人曹霑画册》内页
可以说，当前有关《种芹人曹霑画册》的研究流布于海内外《红楼梦》研究学界。贵州省博物馆抓住这一时机，与北京曹雪芹学会等机构开展合作，利用其学术组织、文物鉴定等资源，借鉴其媒体宣传、文创开发等优势，共同研究和开发《种芹人曹霑画册》，为贵州省文物研究、文化发展锦上添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