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型教师课堂师生言语互动的特点——基于弗兰德斯互动分析法的个案研究

冯 玉 静



教学新论

专家型教师课堂师生言语互动的特点
——基于弗兰德斯互动分析法的个案研究

冯 玉 静

(山东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师生言语是课堂中最主要的行为，影响着师生关系和课堂教学的质量。运用弗兰德斯观察法对小学语文专家型教师的课堂师生言语互动情况进行分析，从课堂结构、教学风格、师生情感氛围几个方面总结师生言语互动的特征，为更好地培养新手教师、促进教师专业发展提供有效建议，提高课堂教学效果和教育水平。

专家型教师；师生言语互动；弗兰德斯互动分析法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教师的专业发展日益受到研究者的重视。“专家型教师”是指具有积极的从教情意、合理的从教知识、过硬的从教技能、超常的从教能力、独特的从教智略等五大特质的专职教师。[1]专家型教师引领新手教师是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一条非常有效的途径，分析专家型教师的课堂教学特色对促进新手教师的成长具有一定指导作用，有利于提高师资队伍的水平。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明确指出：“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应与学生积极互动、共同发展，引导学生质疑、调查、探究，在实践中学习，促进学生在教师指导下主动地、富有个性地学习。”[2]这就要求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要创建师生言语双向流动的教学环境。本文运用弗兰德斯观察法深入分析专家型教师课堂师生言语互动情况，分析专家型教师课堂结构、教学风格、课堂气氛等方面，总结出师生言语互动特点，以期对新手教师有所启示。

一、研究方法

1.研究对象

考虑到专家型教师的标准，以教龄和职称为参考，选择了齐鲁名师毕老师的课堂为研究对象，对她的语文课《鱼游到了纸上》进行课堂观察和记录。毕老师曾获山东省教学能手、山东省创新教师提名奖、潍坊市特级教师、齐鲁名师、潍坊市优秀青年知识分子标兵并荣记三等功等荣誉。她构建了“1+X单元授课教学模式”，提出了“整合优化双主题，实施单元整体教学”。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专家型教师，她形成了独具魅力的教学风格和教学特点。

在2015年5月26日进行了现场观摩，运用改编的言语互动分析编码进行课堂观察记录、录音，并在事后多次听录音进行编码记录、分析，增加了研究结果的准确性和可靠性。该教学录音共有55 min。本研究将教师言语和学生言语按照先后顺序记录下来做连续性行为分析，总结其课堂师生互动言语特征。

2.研究工具

弗兰德斯互动分析系统( Flanders interaction analysis system，简称FIAS) 是按照言语行为编码表观察、记录课堂中的客观情况，它是公认的进行课堂言语行为互动分析的比较成熟的工具。[3]该方法把课堂中师生言语行为分为7类教师言语、2类学生言语和1类沉默、混乱行为。这10类行为用数字1～10 作为编码。要求每3 s记录一次，将前后两个数字相连构成一组“序对”[4]，然后将各序对出现的频次填入10×10的矩阵表中(如2-5出现的总频次就填入矩阵表的第2行第5列中)。

弗兰德斯系统主要从课堂结构、课堂互动氛围几个具体纬度进行分析。结合实际教学特点，笔者在研究过程中对弗兰德斯互动分析系统编码做了改进，将师生言语行为共分为13类进行数字编码(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言语互动分析编码表

二、结果与分析

首先，本研究运用改进后的编码对毕老师执教的一堂语文课《鱼游到了纸上》进行了观察记录，形成800～1 000个数字编码。然后，将每一编码与前后各一编码组成序对。最后将各序对在本节课出现的次数填入13×13矩阵分析表中(如表2所示)。

表2　互动分析矩阵表

1.课堂结构开放，师生平等言语交流

根据弗兰德斯互动分析方法的规定，矩阵的第1～8列所有值的总和为一节课中教师言语行为总次数，第9～11列为学生的言语行为总次数，第12～13列为沉默、混乱和讨论行为的次数。次数和乘以3是该类行为所用的总时间。

他认为，将某一类言语时间占课堂总时间的比率与已有常模比率进行比较，可以分析课堂结构是开放还是封闭的(常模比率如表3所示)。[4]开放意味着教师尊重学生说话的权利，师生平等进行言语互动；封闭则是说学生被教师控制着，教师掌握课堂主要话语权。另外，小于常模就说明言语量较少，大于常模就说明言语量偏多。

表3　课堂结构分析表

贝莱克通过研究大量课堂教学师生言语行为互动，最后得出如下研究结果：“教师支配着班级的言语活动。根据录音记录，师生活动的比例大约为3∶1。因此，暂且不论分析单位是什么，教师在言语活动中的数量要远远比学生活跃”。[4]该课例中，毕老师言语比例是35%(而常模是68%)，远远低于常模，说明教师的言语比例较小。另外，学生言语的比例约是41%(而常模是20%)，远远高于常模，说明学生言语比例较高。师生言语行为的比例远远低于贝莱克的研究结果，说明在毕老师的课堂上，教师充分尊重学生的言语权，师生平等交流。

2.教学风格充满情感性、幽默性

弗兰德斯从间接影响和直接影响两方面概括教师的言语行为。编码1～5体现了表扬等言语行为对学生产生的间接影响；编码6～8反映了教师通过讲解、发出指示、批评等对学生产生的直接影响。间接影响有助于激发学生学习动机和学习热情，增强自信心，促进学生积极主动地参与教学活动。[6]若直接影响与间接影响的比例小于100%，说明直接影响小于间接影响，教师对学生的影响较好，教学风格主要是鼓励、情感支持。数据计算结果如下：

分析结果发现：直接影响与间接影响的比例是71%，说明这节课教师对学生更多的是有意义的间接影响，而不是批评、命令。毕老师更多的是通过表扬、鼓励言语行为对学生进行间接指导。总体来说，与上文课堂结构较为开放的结论相印证，毕老师倾向于以鼓励、尊重学生为主的情感性教学风格，能够将知识的学习融入对学生的教导和期望之中，提高学生学习自信心和积极性。

3.教师与学生的情感气氛轻松、活跃

(1)弗兰德斯方法规定，1～3行和1～3列相交区域的9个单元格称为“积极整合格”，反映了教师与学生之间良好的互动情境(如表4所示)。该区域的数字总和较大，表示教师与学生之间情感互动较多，互动情境积极。7～8行和7～8列相交区域的四个单元格是缺陷格，该区域次数较多，反映了教师命令、批评或维护权威的言语比较多。[7]本课例中，积极整合格区域次数为89，次数较多，表明教师与学生积极进行言语互动。缺陷格区域次数为35，次数较少，表明教师很少命令学生。

(2)弗兰德斯规定，从左上到右下的对角线上的单元格叫稳态格，记录在这些稳态格中数字越大，代表该行为时间超过3 s。[7]9-9单元格中次数较多，说明课堂中这段时间学生处于长时间的回答问题、与师生交流互动过程中；12-12单元格也有密集分布，说明学生有较长的独立思考、自主看书学习、寻找答案的时间。

表4　情感气氛分析表

4.师生言语量变化平稳，相互补充

利用Excel软件对记录的数据进行曲线分析，以横坐标为时间轴，表示一节课的时间。笔者以3 min 为一个间隔，纵坐标表示言语行为次数(如图1所示)，绘制成折线图，可以更加系统、直观地观察到师生言语行为随着时间在课堂教学中的变化。

图1　师生言语行为次数变化

图1是在本节课中观察到的师生言语行为次数的变化曲线。可以看出，本节课教师言语行为次数总体比较稳定，学生言语行为变化较大：在第30 min时，最高达15次；而在第6 min，27 min和39 min时，学生的言语为0，根据观察，此时学生处于思考、看书阶段，教师四处走动进行指导。总的来说，本节课师生言语互动比较频繁，次数变化较稳定，师生言语基本达成一种平衡。

三、反思与建议

苏霍姆林斯基认为，教师的言语是“一种什么也代替不了的影响学生心灵的工具”。教师的课堂言语行为对学生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毕老师作为齐鲁名师，其课堂教学言语行为体现出的激励性、情感性、生动性、精练性等显著特点，受到了广大教师的称赞，给新手教师很多启迪。

1.及时给予学生情感性、激励性言语反馈

毕老师在课堂上比较倾向于情感型、幽默型的教学风格，她对学生十分尊重和慈爱。正因如此，在课堂教学过程中才有了对学生发自内心的肯定、赞扬与接纳，才有了学生话语权的完善与提升，毕老师的课堂上，充满了激励、启发的火花。“你真有心，是个认真、会观察的孩子”“你真有勇气”等激励性语言在毕老师的课上此起彼伏，学生们情绪高涨，学习积极性很高。

及时给予激励性言语反馈，就要求我们树立新的学生观，发现学生在课堂上的点滴进步；与学生积极地进行情感互动；同时还需要我们拥有坚定的教育信念，相信学生是有情有义的生命体。当我们秉持着对学生的悦纳，多用激励性言语鼓励、引导学生，相信课堂言语互动必定是轻松、愉悦的，他们的学习自信心和积极性也一定会提高。

2.教学言语要生动、精练

语文教师言语的精练性、生动形象性对学生具有重要影响。小学生处于具体运算阶段，思维特点逐渐从形象思维向逻辑思维过渡。因此，教师与学生言语互动中要特别强调言语的生动性，让学生感知、接受形象性的信息，这样才有利于他们思维的发展。毕老师在教学生通过神态、动作的描写来进行写作时，为了减小学生运用所学语用技能的难度，她当堂表演看书的样子，让学生仔细观察、大胆说。在示范读书时，富有感情、活灵活现地展现了“鱼游到了纸上”的情景。她讲课生动形象，幽默风趣，学生们在快乐中学习。

毕老师言语次数占整节课的35%，言语精练，她充分让学生主动积极地学习，表达他们自己的想法。语文教师应以生动而精练的言语与学生互动，才能激发学生兴趣，也使学生更容易理解。这就对语文教师的文学素养、语言表达能力等提出了要求。语文教师更应该仔细揣摩，考虑搭配，以求言语的精练性、生动性。

3.平衡师生话语量，创设愉悦的课堂互动氛围

本研究中，毕老师的课堂话语量少于学生话语量，学生参与度非常高，课堂结构开放，课堂气氛也比较轻松、活跃。在这样的课堂上，学生的学习也是主动积极、愉快的。结合笔者的观察发现，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女生，从开始上课到过半节课一直都没有举手回答问题，直到后半节课，在描述老师看书的样子时，她举手回答问题了，老师也叫起了她。从回答中，可以看出她很紧张。但是毕老师鼓励她自信地说下去，给予了她很高的赞扬。正是这种轻松愉悦、大家一起学习的氛围，让她放松紧张的心情，渐渐融入进来。

毕老师更多的是鼓励、表扬学生，师生之间能够平等交流，因此，启示新手教师应尽量平衡教师话语量与学生话语量的比例，引导学生主动思考、学习，为学生提供尽可能多的课堂发言机会，增加课堂言语互动，创设愉悦、轻松的课堂气氛。

[1] 徐红，董泽芳.批判与超越:“专家型教师”概念再探析[J].教育科学，2011(1)：61-66.

[2] 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DB/OL].[2016-03-08].http://www.moe.edu.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309/200412/4672.html .

[3] 王婵.一堂小学语文课的弗兰德斯互动分析[J].文教资料，2014(25)：163-164.

[4] 高巍.课堂教学师生言语行为互动研究[J].教育研究与实验，2009(5)：43-49.

[5] FLANDERS N A.Intent，action and feedback：a prepation for teaching[J].Journal of Teacher Education，1963，14(3):251-260.

[6] 张海.弗兰德斯互动分析系统的方法与特点[J].当代教育与文化，2014(2):68-73.

[7] 时丽莉.“弗兰德互动分析系统”在课堂教学中的应用[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04(S2):163-165.

[责任编辑：陈学涛]

[DOI]10.16165/j.cnki.22-1096/g4.2016.08.007

2016-03-09

冯玉静(1992-)，女，山东济南人，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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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1477(2016)08-002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