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们获奖之后
2016-08-29程应峰
□ 程应峰
大师们获奖之后
□ 程应峰
“你的作品如果不加以修改,只能使任何知识平庸的旧金山人觉得荒谬。”言卜林听了编辑的话,不仅拒绝修改作品,而且毅然离开了这座城市。
首届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苏利·普吕多姆获悉了得奖消息,而且奖金是他写了35年诗歌的总收入的4倍以上时,异常惊喜。他希望拿出一部分资助那些苦于出第一本诗集的青年作者。这种想法一经报道,请求资助的信件纷至沓来。普吕多姆叹息道:“如果我全部答应的话,足可将我的奖金吞得一文不剩。”
年近8旬的法朗士应邀出席诺贝尔文学奖颁大典,庆典在富丽堂皇的瑞典音乐学院的演奏厅举行。从大会献辞开始,法朗士就一直坐在自己的桌边“打盹”。庆典结束后,有人问他为什么“打盹”,他解释说:“没有这回事,那时我没有打瞌睡,只是听不懂瑞典语而已,但我知道他们在谈论我——为了表示我的谦虚,我把头垂了下来。”
流亡波多黎各的西班牙诗人希梅内斯获得1956年诺贝尔文学奖,祝贺的电报传到波多黎各时,希梅内斯的爱妻正患癌躺在医院里。前来采访的各地记者询问他获奖后的心境。他说:“我的一切成就都应归功于我的妻子。对于获得这项殊荣,我本应感到高兴和自豪,然而,由于她沉疴不起,我无法体会这种心情。对此,我只有遗憾。”
1965年,肖洛霍夫得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正在郊外的森林打猎。在亲赴斯德格尔摩领奖时,他说,瑞典文学院推迟了三十年才颁奖给他,实际上他是第一位真正该得到此奖项的苏联作家。最后,他风趣地说:“在我得知获奖的那天,正好朝天放了两枪,除了掉下两只大雁外,还十分意外地掉下诺贝尔文学奖。”
犹太作家阿格农1948年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当时的瑞典文学院秘书霍尔斯陶穆撰写了作品研究报告,认为:“阿格农那些反映犹太人生活题材的小说,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让人心灵震撼,但他缺乏足以获得此项殊荣的伟大艺术感召力……”直至1966年,瑞典文学院以“他深刻独特的叙事艺术,从犹太人民的生活中汲取主题”而授予他诺贝尔文学奖。阿格农说:“从首次提名算起,我获得这个奖项整整推迟了18年。好在这漫长的18年,我用希伯莱语写下的作品被译成法文、英文,获得了众多读者的好评……正是他们,我一度沉郁的心境才得到安慰。”
1889年的一天,旧金山《检查人报》一位编辑告诉当时默默无闻的作者卢雅特·吉卜林:“你的作品如果不加以修改,只能使任何知识平庸的旧金山人觉得荒谬。”吉卜林听完大怒,不仅拒绝修改作品,而且毅然离开了这座城市。1907年,吉卜林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在接受《检查人报》记者采访时,他幽默地说:“如果没有贵报编辑的鞭策,我不可能获此殊荣。”
剧作家奥尼尔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不久,接到代理人的一份电报:大明星哈洛小姐要找最好的剧作家写一个电影剧本,是否麻烦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奥尼尔先生回一电报?电报字数不超过20字,电报费由收电人支付。奥尼尔看完电报,笑着回电:“不不不不不下下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奥尼尔”。
加西亚·马尔克斯自从写出《百年孤独》后,一直是诺贝尔文学奖的20名候选人之一,1980年甚至成为最后7名竞争者之一。由于他抗议军政府上台,宣布“文学罢工”,一直未有新作发表,以致一次一次落选。1980年,瑞典文学院一位评委在报上发表声明:马尔克斯是最合适的候选人之一,文学院只是在等待他写出另一部小说……马尔克斯心领神会,不久发表新作《一件事先张扬的凶杀案》,顺理成章地获得了1982年度诺贝尔文学奖。站在领奖台上,他笑着说:“诸位,我本来只想写出《百年孤独》,但是,如果不写出《一件事先张扬的凶杀案》,我就不能站在这里。”
(摘自《中国青年》2016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