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家方案”为何满满槽点
2016-08-23
“砖家方案”为何满满槽点
养老金僧多粥少,分配起来自然就更是考验着人性与智慧。
养老的钱,在特定时期总是个定量。增量改革好做,存量改革难行。要破解养老困局:收多了,企业承受不了,群众不高兴;发少了,日子没发过,群众还是不高兴。在这个问题上,如果没有增量思维做前提,神仙大罗也拿不出解颐之计。
世界经合组织统计数据显示,34个成员国的养老金平均税费率约为20%,只有意大利(33%,2012年)和西班牙(28.3%,2012年)超过我国现行养老保险费率水平。目前,澳大利亚接近超级老龄社会,雇主养老金费率为个人工资的9%;2015年美国刚刚进入深度老龄社会,老遗残持续收入保障金计划的税率为12.4%。在主要发展中国家,巴西养老金税费率为31%,其余国家至少比我国低4个百分点。大多数国家由雇主和雇员各自承担50%,或雇主略高于雇员,我国企业缴费责任是个人缴费责任的2.5倍。
眼下全球经济同此凉热,总理在今年的全国两会上明确表示,可以阶段性地、适当地下调“五险一金”的缴存比例。于此语境下,着力破解养老金捉襟见肘的难题,确实够难为专家们的。
最典型的争议方案,就是当年清华大学提交养老改革版本——有步骤地延迟退休。“有步骤”的意思,大致是冀望从2015年开始,按现有年龄规定退休而延迟到65岁领取养老金,经过15年时间,过渡到65岁退休并同时开始领取养老金。
这一方案弄得舆论大哗:大家都问,根据现有政策,65岁领养老金,中间的5年甚至15年怎么生活?方案主要参与者、清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杨燕绥曾表示,“男的去养老院当园丁,女的给老人洗衣服啊”。
养老金必须交30年、空窗期就做园丁或洗衣裳去……这些办法,听起来确实挺招骂的。但是,在综合治理框架下——基础养老金“面包”不能附带“黄油”、延迟领取养老金等主张,听起来有些残忍,却如同茅于轼先生“经适房就该没有厕所”的市场论调一样,并非脑残到全无道理的份儿。
之所以出现精算模型和公众情感之间的隔阂,也许倒并不在于专家学者们的逻辑是多么悖谬,而恰恰在于比如杨教授等论调,过于抽象了民众的老年生活,工具化地只为财政解忧愁、而不顾民心之冷热。
当然,如果仔细考究杨教授的观点,也不无自相矛盾的地方。
比如在“延迟领取养老金”的主张上,杨教授是这样算的:领取全额基础养老金的法定年龄是国民平均寿命减去领取养老金余寿的值,由此构建一个精算平衡模型。以2015年为例,我国居民平均寿命超过76岁,建议减去平均余寿15年,61岁是领取全额养老金的法定年龄。
而比如在解决老龄化带来诸多问题的思路上,杨教师又是这样认为的:关键在于发展“银色经济”,增加养老金积累和提高两代人,特别是老龄人口的购买能力和消费信心。德国、日本和瑞典等国家在进入超级老龄社会以后,老龄人口占总人口的20%以上,其消费总额占总消费额的比重为25%-30%,甚至更高,老龄人口高消费对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具有拉动作用,在一定程度上纠正了人口老龄化对经济社会发展的负面影响。
于是问题就来了:按照前面“延迟领取养老金”的意思,中国老人最好61岁才能拿到全额退休金,那么,此时解决深度老龄化的所谓“银发经济”思路,岂非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又要指望老年人的购买力解决老龄化的活力危机,又要盼着老年人晚点领取养老金解决养老金缺口问题——鱼和熊掌,何以得兼呢?
专家们的想法总是好的、初衷总是善的,奈何现实总是骨感的、问题不比办法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