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长株潭城市群职能分工体系及互补性研究

袁珶 ，袁冬梅

（湖南师范大学，湖南长沙，410081 ）

泛长株潭城市群职能分工体系及互补性研究

袁珶 ，袁冬梅

（湖南师范大学，湖南长沙，410081 ）

本文采用2002-2013年泛长株潭城市群8个城市的第二、三产业各职能部门从业人员的数据，运用纳尔逊统计分类法和基于对应分析法绘制的点聚图结合能够反映城市职能互补性的统计量指标——总惯量，直观地反映城市职能与城市间互补性关系并进行分析。结果显示：①根据结果可以把泛长株潭城市群8个城市分为三类，一类为以第三产业为主的多职能大型专业化城市；第二类为第二产业发达的工业化城市；第三类为第三产业突出的小型综合性城市。②2000－2013年间，泛长株潭城市群的职能综合化程度加强，城市互补性降低。

泛长株城市群；城市职能分工；互补性

一、引言

城市职能（Urban Function）是指城市的主要功能以及城市对其本身以外的区域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方面所起的作用。国外对于城市职能的研究最早始于1920年Auronsseau对城市职能的定性分类［1］。1930年之后，城市职能研究的内容和方法日趋多样化。Harris（1943）［2］提出主导城市分类法；Powndl（1953）［3］将区位熵引入城市职能分类。之后，随着统计技术和计算机技术的发展，许多国外学者开始用多变量社会经济分析方法处理有关城市职能研究的复杂数据（Maxwell，1965［4］；D.R.Meyer，1971［5］）。随着上述分类方法的逐步发展，对于城市职能研究的模型探索近年来也取得了新的进步。Batty&Longley（1994）［6］的“分形理论”、Gulen&Lale（1996）［7］的城市动态学模型以及Laynea&Leeb（2001）［8］建立的四阶段模型。在实证方面，Massey（1984）［9］、Bade et al.（2004）［10］和Duranton&Puga（2005）［11］分别对英国、德国和美国城市的两类专业化情况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20世纪70年代以来，西方发达国家城市职能分工开始从传统产业分工分化出来。这一结论也与中国现阶段的产业转移和城市发展趋势相吻合。国内学者对于城市职能的研究始于北大的周一星教授，他对中国城市工业职能分类的文章开启了研究中国城市职能的序幕。国内对于城市职能判定往往建立在城市职能分类的基础上，特别是国际产业链的分工使我国各城市职能分工特色更加突出。受此影响，国内学者针对不同区域、不同城市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凌怡莹等，2005；马晓龙等2014；王振波等，2015）。伴随大量研究成果出现，研究方法也开始多样化，如Morre回归方法、多变量聚类分析结合的方法（朱士鹏等，2011）；因子分析法（王鹏等，2012）；人工神经网络模型（吴聘奇等，2005；刘晓晓等，2014）和对应分析方法（李佳洺等，2010；。闫曼娇等2016）等。苏红键等（2011）把中国城市产业专业化和职能专业化引入外部动态性与城市经济增长的分析框架，考察了两类专业化对城市经济的影响，把城市职能研究与城市经济增长联系起来，扩展了研究视野。

尽管研究中国城市职能的文献众多，但从现有研究成果看，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国内研究的理论多直接从西方借鉴，缺乏原创性，研究目的侧重于城市职能的分类，对区域内各城市之间职能的互补性整体测度研究不足，且多以静态为主。因此，本文将使用2002年和2013年的动态数据通过纳尔逊统计分类法找出泛长株潭地区各城市的主导产业并借助对应分析法分析各城市职能之间的互补性。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处理

1. 数据来源与预处理

泛长株潭城市群是以长沙、株洲和湘潭为中心，1个半小时为通勤半径，包括衡阳、岳阳、常德、益阳、娄底在内的“3+5”城市群。泛长株潭在湖南不仅区域上占优势，产业上也集中了湖南多半的优势产业，是整个湖南省经济发展要素的聚集地和辐射地，也是湖南省经济发展的中坚力量。

本文以2003年和2014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泛长株潭城市群8个市辖区范围内各行业的单位从业人员数据为基础，由于2003年和2014年的《中国城市统计年鉴》行业分组有细微差别，为了统一口径，作者对于行业指标做了剔除和归并等处理，确定了10个行业指标：①工业，②建筑业，③交通运输、仓储及邮政业，④商业，⑤金融业，⑥房地产业，⑦科研技术、地质勘察和水利管理业，⑧社会服务业，⑨科教文卫业，⑩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首先因“农林牧渔业”主要反映的是第一产业指标，故将其从行业指标中剔除。“其他”行业因不是一个内涵稳定的类别，也将其剔除。采矿业，制造业和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归并为“工业”；批发和零售业与住宿、餐饮业归并为“商业”；2014年的居民服务，租赁和商业服务业和其他服务业及计算机服务、信息传输和软件业归并为“社会服务业”；2003年的地质勘察、水利管理业和科研综合技术服务业归并为“科研技术、地质勘察和水利管理业”；2014年的水利环境、公共设施管理业和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探业归并为“科研技术、地质勘察和水利管理业”；2003年的卫生体育社会福利事业和教育文艺广播影视业归并为“科教文卫业”；2014年的教育、卫生、社会保障和福利业及文化、教育和娱乐业共同归并为“科教文卫业”；2003年的机关和社会团体改为和2014年统一口径的“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

2. 研究方法

（1）纳尔逊统计分类法

本文将采用H.J.Nelson（1955）对美国城市职能的分类方法对泛长株潭城市群内的8个城市进行职能分类。纳尔逊统计分类法所采用的统计量分别为各城市不同部门就业人数百分比的样本均值（）和标准差（σ），其计算公式如下：

上式中，n为城市群内的城市数量，xij表示j职能类产业在i城市中的总就业人数百分比。在i城市中，若xij＞+σj，则表示j职能为i城市的主导职能，而当xij＞+2σj时，表示j职能强度较大。

（2）对应分析法

对应分析法是降维分析的一种，运用SPSS软件对数据进行处理后不仅能够得到城市群中各城市的职能特征及其职能分类结果，还能将其在因子平面的点聚图上直观反映出来。在点聚图中，若某职能点离原点较近，则说明该职能是城市的一般化职能；反之，则为城市的专业化职能。其中，城市点和职能点位置相隔较近，则表示城市具有该职能特征。不同年份点聚图中城市点离原点越来越远，就说明该城市职能特征由综合化向专业化发展；反之，说明城市职能更趋于综合化。

三、泛长株潭城市群职能分工特征及演变趋势

运用纳尔逊统计分类法，首先以i城市中j职能类产业占全市总就业人数的百分比是否大于该职能类产业的样本均值和标准差之和来确定i城市的主导职能。其中样本均值和标准差运用上文中（1）式和（2）式来分别计算得出。然后各项职能类产业的强度Q 以超过标准差的倍数来确定，即用j职能类产业占全市总就业人数百分比减去样本均值再除以标准差。

根据Q值的大小，可以将城市职能强度分为4个等级：①Q＞2时，专门化职能；②1 ＜Q≤2时，突出职能；③0.5＜Q≤1时，显著职能；④0＜Q≤0.5时，一般职能。只有某职能类产业既达到主导职能要求，强度又在本市产业结构中居于首位，才能以此确定城市的职能分工（表1）。

表1　2002-2013年泛长株潭城市群8市职能分工表

图1　泛长株潭城市群8市职能分工点聚图

通过分析2002-2013年泛长株潭城市群8市职能分工点聚图（图1）和泛长株潭城市群8市职能分工表（表1），综合整理后可以把泛长株潭城市群中的8个城市分为三类：

第一类城市是长沙市，是第三产业为主的大型多职能专业化城市。长沙市是泛长株潭城市群的中心城市，是连接东西部，南北方的重要交通枢纽，又是长江经济带上的重要经济中心。2002年，长沙市的主要职能类产业除建筑业外均为第三产业，且2002年长沙市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比重超过第二产业达到62.67%。2013年，长沙市的主要职能类产业已全部发展为第三产业，相比2002年，还增加了交通运输、仓储及邮政业和金融业两项，且已有的职能类产业中，商业和房地产业的强度均有加强，从突出职能加强为专业化职能。

第二类城市包括株洲市和湘潭市，是第二产业发达的工业化城市。株洲市和湘潭市处于湖南省的东部，也是泛长株潭城市群的两大中心城市。其中株洲是新中国成立之后首批重点建设的八个工业城市之一，是中国老工业基地；湘潭则是“一五”、“二五”时期全国23个重点建设的工业城市之一。因此，从2002到2013年间，株洲和湘潭的工业以及建筑业职能强度都很高，保持在1.30以上，湘潭的建筑业到2013年更是成为专业化职能。

第三类城市包括衡阳市、岳阳市、常德市、益阳市和娄底市，是第三产业突出的小型综合性城市。岳阳市交通极为便利，毗邻洞庭湖，水运发达，且境内多条铁路和公路穿过，是湖南省的重要交通枢纽。2002-2013年间，岳阳市的主要职能类产业都为交通运输、仓储及邮政业和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常德市近年来第三产业发展迅速，科教文卫业以及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都是其主要职能类产业，且职能强度突出，但是，观察图一可以发现常德市的城市点由图（a）偏右上角到图（b）越来越靠近原点，这表明从2002年到2013年之间常德市的职能特征由专业化像综合化发展明显。衡阳市、益阳市和娄底市从2002年到2013年之间，都没有主要的职能类产业，属于综合性城市。

四、泛长株潭城市群城市职能互补性分析

对应分析法除了可以向我们提供上文中的点聚图，还给我们提供了能够反映城市间潜在的职能互补性的统计量指标——总惯性。总惯性通过测度原点周围职能点的分散程度衡量城市间的职能差异度，从而反映城市群各城市间潜在的职能互补性。当各城市有着完全不同的职能时，总惯性达到最大（本文中为城市数量n-1） ，完全相同时，总惯性最小，等于零。由于实际总惯性总是小于理论最大值，于是为了方便比较，我们在计算中对总惯性进行标准化处理，即互补性比率=总惯性/（n-1）· 100。

表2　泛长株潭城市群总惯性和互补性比率

由表2可见，泛长株潭城市群的互补性比率由2002年的0.886降低到0.829，2013年相比2002年互补性标准值降低了6.452%。说明泛长株潭城市群职能类产业的专业化程度不断下降，其产业网趋于综合化，即潜在的城市职能互补性有所下降，这一结论同样可从从上文得到印证。

五、结论

本文结合纳尔逊统计分类法和对应分析法对泛长株潭城市群8个城市的职能分工特征以及城市之间职能的互补性进行了研究。发现泛长株潭城市群职能体系现存在以下几点问题：

第一，城市职能趋同，产业同构现象严重，表现在城市群中许多城市缺乏特色，城市经济结构偏重“小而全”，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城市的经济社会效益。比如娄底从2002年到2013年都没有自己的主要职能，而衡阳、常德和益阳的特色职能类产业正在逐渐消失，变成完全没有特色化的综合性城市。因此，各城市应首先确定自己的主题经济发展优势，根据自身优势确定优势产业部门，并从城市群乃至全国经济协作和竞争角度考虑大力发展优势产业部门。

第二，第二产业仍是城市群中从业人数最多的行业，泛长株潭城市群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而要推动城市群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必须依靠技术创新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并积极发展第三产业。目前泛长株潭城市群中的中心城市可优先发展信息技术产业、生命科学技术产业和新材料产业等高新技术产业。

第三，城市群中各城市职能互补性不高，没有利用各城市的自身优势充分发挥城市之间的协同效应。因此需要强调城市群中各城市的优势职能，即处理好城市职能趋同和互补性问题。城市群中各城市之间主导职能的趋异和互补是提高整体经济效益的重要条件。

［1］周一星.城市地理学［M］.北京：商务出版社，1995：202.

［2］Harris C. D. A Func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Cities in the United States［J］. Geographical Review，1943（33）：86-99.

［3］Pownall L. L. The Functions of New Zealand Towns［J］. Annals of the Association of American Geographers，1953（43）：320-350.

［4］Maxwell J. W. The Functional Structure of Canadian Cities［J］. Geographical Bulletin，1965（2）：164-173.

［5］D. R. Meyer. Factor analysis versus correlation analysis： are Substantive

［6］interpretations congruent？［J］. Economic Geography，1971，47：336-430. Batty M. ，Longley P. Fractal Cities：A Geometry of Form and Function［M］. Academic Press，London，1994.

［7］GulenC. ，LaleB.Dynamic Behavior of the City Center in Istanbul［J］. Computers，Environment and Urban Systems，1996（20）：153-164.

［8］LayneaK. ，Leeb J. Developing Fully Functional E-government：A Four Stage Model［J］. Government Information Quarterly，2001（18）：122-136.

［9］Massey D. Spatial Divisions of Labour［M］. London：Macmillan，1984.

［10］Bade F.J. et al. Urban Specialization in the Internet Age—Empirical Findings for Germany ［R］. Kiel Working Paper，No.1215，2004.

［11］DurantonG. ，andPuga D. From Sectoral to Functional Urban Specialisation ［J］. Journal of Urban Economics， 2005，（57）.

Functional Division of Labor and Its Complementarity in Broad Changsha-Zhuzhou-Xiangtan Urban Agglomeration

Di Yuan， Dongmei Yuan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Hunan， Changsha， 410081， China）

In this paper， the Nelson statistical analysis and correspondence analysis is used to gain some informations， graphs and analysis a single statistic（this statistic is called total inertial which can reflect the complementarity of urban function） which is based on the numbers of employees in second and third sectors of the eight cities of broad Changsha-Zhuzhou-Xiangtan urban agglomeration from 2002 to 2013. The results showed that，（1）according to the results， this eight cities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categories.（2）Form 2002 to 2013， complementarity increased in broad Changsha-Zhuzhou-Xiangtan urban agglomeration.

Broad Changsha-Zhuzhou-Xiangtan urban agglomeration； The division of labor；Complementarity

TU984

A

2095-7866 （2016） 04-434-06

工业经济论坛 URL： http//www.iereview.com.cn 10.11970/j.issn.2095-7866.2016.04.010

袁珶（1990-），女 ，湖南省常德市，湖南师范大学2014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西方经济学。

袁冬梅（1972-），女，湖南衡南人，湖南师范大学商学院教授，经济学博士，硕士生导师，中国社会科学院城市发展与环境研究所博士后。研究方向：对外开放与区域协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