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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谒“布政公”高以廉墓

2016-08-16罗登宜

贵阳文史 2016年4期
关键词:高家坟墓墓碑

罗登宜

高廷瑶的坟墓已被列为区级文物保护单位,区里还在新添仁恒步行街为高廷瑶塑立了铜像。高以廉的孙子高昌适(字可亭)掩护、支持贵州地下党工委在高家花园开展革命活动。高昌谋加入中共地下党组织,投身革命,两次被捕,经多方营救出狱,被追认为革命烈士。高以廉及其子高培年之墓,是否应被列为区级、或市级文物保护单位而加以保护呢?

高廷瑶之子高以廉,字心泉,清代贵筑县洪边里北衙寨(今乌当区新添寨北衙村)人。《贵州著名历史人物传》载:在贵州“咸同起义”期间,他奉命筹办贵州省团防事宜,与其胞弟高以庄将家产典当变卖供军需并赈济难民。高以廉与其友共捐稻谷一万五千四百五十六石,纹银一千五百五十两,善举空前,时人称“高善人”。后来,贵州全省社会安定后,“叙功累保至省,补用道员加布政使衔(布政使,明代为一省的最高行政长官。清代始正式定为督、抚的属官,专管一省的财赋和人事,与专管刑名的按察使并称两司),赏顶戴花翎,赏给三代封典,恩奖优异。”所以,高家后代都称高以廉为“布政公”。但因高以廉墓碑上墓主名所刻的是他的字(心泉),而不是他的名(高以廉),所以,高以廉的坟墓在哪里,至今无人知晓。

2015年8月1日,笔者专程到乌当区阿栗村走访。我本是为寻找贵州武状元曹维城的祖坟而去的。民国《黔南丛书》(第三集)载:“贵阳城南仓后街有状元巷,相传以曹状元故宅得名。南乡阿栗寨(今阿栗村)有曹状元祖墓,置祭田,现由该寨寺僧收租祭扫,迄今庐墓历历可考。其裔罕有达人,遂致价人(曹维城,字价人)父子事迹湮没不彰,深堪浩叹。”阿栗村栗木山村民组现年83岁的宋朝相老人说:“曹状元家老屋基就在栗木山我家屋子后面,但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家的祖坟。寺庙有一座,原来叫玄贞观,小时候我在庙里玩过,那尼姑90多岁才死。现在的庙宇是后来重新修建的,叫做青龙寺。这阿栗九寨山坡上的坟墓我都看过了,从来没有看见过曹家有墓碑的老坟,我们去看看高家的祖坟吧。”

在宋朝相、杨成凯二位老人的引导下,来到栗木山寨子后面的一片柏树林前,老人指着眼前这片柏树林说:“这就是高家坟山,这片柏树就是高家的前人种的,现在村子里已把它作为风水树保护起来,任何人都不敢砍,就连过年烘腊肉也不许修这些柏枝丫。”这些柏树已有一百多年的树龄,已经成为古树、文物了,是应该加以保护。

来到一座高大的墓碑前,老人指着这座古墓说:“这就是高家官儿最大的坟墓,至于墓主是谁,我也不知道。解放后,高家后人高可亭(高昌适,字可亭)、高铭錡都来拴过青纸。这墓碑在‘文革中被推倒,还是90年代高铭錡来恢复的。高铭錡在高家排行老九,他辈分最高,高家的后辈们都习惯叫他九爷爷。”

这是一座双人墓,系高以廉与其妻陈氏的合葬墓,土墓。墓碑中央所刻(阴刻)大字为:“皇清诰授通奉大夫显考高公心泉府君、诰封夫人显妣高母陈太夫人合葬之墓。”立碑时间为:“光绪十四年(1888年)戊子六月十有一日”。左边所刻孝男有:培勳、培年、培淦,降服子培培澍;孙辈有:铭铜、铭溶、铭箴、铭烈、铭栋、铭汉、铭扆、铭璧、铭棠、铭书,承重孙铭鉴;曾孙辈有:昌诰、昌业、昌纬、昌适、昌基、昌远、昌云、昌绪、昌第、昌曾、昌祖、昌禄、昌谋、昌礼、昌源。

从高以廉墓碑中央关于墓主职务的记载可以看出,高以廉身前虽因典当变卖家产以供军需并赈济难民有功,被朝廷“补用道员加布政使衔”,并“ 赏顶戴花翎,赏给三代封典”。但在他去世以后,他的后人并没有在他的墓碑上刻下“布政使”字样,而是称“诰授通奉大夫(清代为从二品)”。由此可知,“布政使衔”对高以廉来说,仅是一个虚衔,并非实职。由此也可以显示出高以廉的后裔们实事求是、不图虚名的高尚品质。

从墓碑的孝名中我们可以得知:高家花园的大管家高昌适(字可亭)、中共地下党员革命烈士高昌谋就是高以廉的曾孙。高以廉之子高年培之墓就在高以廉与其妻陈氏合葬墓的右下方。墓碑中央刻着:“皇清诰授奉政大夫显考高公雨轩府君之墓”。高培年,字雨轩。墓碑立于“光绪戊子年(1888年)十一月二十日”。与其父高以廉的墓碑为同一年所立。孝男为铭箴,降服子铭銮、铭鉴;孙:昌业、昌基、昌适、昌纬、昌祖、昌远、昌谋、昌诰、昌禄、昌源。高家坟山上,除了高以廉、高培年的坟墓外,还有高培君及杨姓等人家的坟墓。

采访过程中,宋朝相、杨成凯二位老人还向笔者讲述了一个关于高可亭的故事。宋朝相老人说:“高家虽然是大地主,但为人很善良,没有做过欺压百姓的恶事,而且对帮工很好。解放初期,有一次土改工作组干部把高可亭从贵阳高家花园送到阿栗栗木山的高家坟山来召开批判斗争大会,土改工作组的干部要阿栗村给高家当过帮工的穷苦人揭发控诉高老爷家的剥削罪。一位曾经给高家当过帮工的当地百姓走上台去,指着高可亭说:你高老爷,我们是你家的帮工,我们每次从阿栗给你家用马驮着稻谷去贵阳,你总要留我们吃饭,还要大酒大肉地招待我们,让我们喝醉了酒,在回来的路上,我的脚还被摔伤了,这就是你的罪。还有……”工作组的同志听了,赶紧向这位帮工打招呼,你别说了,你下来,你这哪里是在批判斗争呀?你这是在为剥削阶级说好话,歌功颂德。这位帮工只好走下台来。

杨成凯老人说:“我家祖上就是高家的佃户,高家在阿栗有两个田庄,一个田庄要收200多挑谷子。高家在阿栗修建的谷仓就在我家右前方。他家的田庄一直都是由我的高祖父、曾祖父、祖父给他家管理,每年收多少稻谷他家也不来人监管,全由我的高祖父、曾祖父、祖父作主。需要的时候就带个信来,叫人给他家送去,不需要时就放在粮仓里。我的高祖父、曾祖父、祖父、父亲都懂得地理堪舆,高家的祖坟从贵阳迁到阿栗的栗木山,就是我的祖爷爷给择的坟地。高家很重感情,对我们杨家一直都很好,我们杨家对高家也很感恩,他家的坟山我们一直都保护得很好。高铭錡来给祖父高以廉恢复墓碑时,我们杨家和村子里的群众都积极帮忙,高家十分感激。高家虽然是大地主,确实是好人,他们不但不欺压百姓,还热情帮助有困难的百姓。听说,高家还为贵州地下党作出过积极的贡献和支持。”

采访结束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高廷瑶的坟墓已被列为区级文物保护单位,区里还在新添仁恒步行街为高廷瑶塑立了铜像。高以廉以及他的后裔们都曾经为社会作出过积极的贡献,高以廉的孙子高昌适(字可亭)掩护、支持贵州地下党工委在高家花园开展革命活动;高昌谋加入中共地下党组织,投身革命,两次被捕,经多方营救出狱,1950年5月13日被国民党残余武装杀害,被追认为革命烈士。高以廉及其子高培年之墓,是否应被列为区级、或市级文物保护单位而加以保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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