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之为人民写诗为人民放歌
2016-08-09文彭程
□本刊记者李盛/文彭程/摄
人物
贺敬之为人民写诗为人民放歌
□本刊记者李盛/文彭程/摄
他是现代著名诗人,他创作的《南泥湾》、《回延安》等作品,影响了几代中国人;他是知名剧作家,70多年前他参与执笔的歌剧《白毛女》首演,取得轰动效应。记者有幸随同二七机车公司党委书记马建勋以及相关工作人员拜望贺敬之先生。
一进门,浓郁的书香与文化气息扑面而来,他体格硬朗,谈笑风生。眉目之间,焕发着一种穿越时空的神采。
贺敬之观看二七机车公司退休职工张璈哼唱的 《平汉路小唱》。
二七机车公司党委书记马建勋向贺敬之介绍公司发展历程。
这个电灯光明又亮,阵阵的欢笑又鼓掌,庆祝解放大团圆个咿呀,工友们还有同志们挤满一堂,我未曾上台我心高兴,止不住的开口要把歌来唱……
二七机车公司随行人员拿出了一位87岁退休职工张璈哼唱的《平汉路小唱》视频给贺敬之看,贺敬之深受感动。
1948年冬天,24岁的华北文工团戏剧队副队长兼创作组组长贺敬之满怀着热情来到了刚刚解放不久的长辛店,深入长辛店铁路工厂(二七机车公司前身)工人中间体验生活,了解挖掘铁路工人的苦难史、斗争史和长辛店解放后工人们歌颂共产党、歌唱解放军的喜悦心情,创作出了真实反映铁路工人生活和斗争的经典叙事诗《平汉路小唱》(京汉铁路过去称平汉路)。
这首叙事诗歌,用工人们最能听懂的语言,形象生动地将工厂和平汉路50多年的历史以及解放军解放长辛店的情景,进行了高度的概括与浓缩,并吸收了长辛店铁路工人中当时广泛流传的,形容苦难生活的最经典民谣“平汉路成了贫寒路;琉璃河成了流泪河;长辛店成了伤心店”引起了职工家属的广泛的共鸣。
著名作曲家张鲁(延安鲁艺音乐系毕业,歌剧《白毛女》的作者)为《平汉路小唱》谱曲,由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孟于(延安鲁艺音乐系毕业,冼星海的学生)在长辛店铁路工厂为长辛店铁路工人首唱,一下子引起了轰动,并在铁路工人中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成为了当时工厂文艺活动中的必唱曲目。
一曲《平汉路小唱》带我们回到了那个远去的年代,翻开一段旧时光,也翻开了一位老人从前的记忆。
从台儿庄走出的少年
贺敬之的家乡在山东枣庄,他是一个贫苦的农家子弟。1935年,11岁的贺敬之由亲友资助到离家20里路的一家私立的完小插班,读书。在此期间来了两位新老师,对他做了民族意识的启蒙,在此之前,他听家里人讲过日本鬼子占了东三省,但是并不了解详情,这两位老师在课堂上选的教材和讲解的内容,都是从“九一八”事变讲起,一直讲到1935年日本鬼子继续侵占我们的关内,签订塘沽协定,搞华北五省自治,这启发了贺敬之的民族意识。现在贺敬之还记得当时老师选用的教材中有林觉民的《与妻书》,还可以背诵“意映卿卿如晤”,还有法国作家都德的《最后一课》。老师还给他们阅读鲁迅、巴金等人的作品,在私底下给贺敬之与另外几个同学讲红军北上抗日、西安事变。那时候贺敬之虽然年幼,但都能听到心里头去。这两位老师,后来也没有再联系,贺敬之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共产党员,但他受他们的启蒙,对日本侵略者充满仇恨,对国民党的不抵抗政策很不满,对共产党、红军则心向往之。
1938年,台儿庄战役在贺敬之的家乡打响。贺敬之家所在的村子离台儿庄只有八公里,他亲眼看到了日军的残暴、逃难民众的悲惨,以及当时国民党爱国军人抗战的高昂士气。台儿庄镇中心惨烈的争夺战,使不到14周岁的贺敬之受到极大震动。早先小学老师曾说过的八路军抗日故事,以及后来学会唱的歌颂淞沪抗战“八百壮士”的歌曲“中国不会亡——你看那英雄谢团长”,使他思绪交集,恍惚间似乎望见两支军队并肩前进……
台儿庄大捷之后,贺敬之与四个同学一路辗转,追寻已内迁的学校。那时另一个相识的同学得知山东的流亡学校迁往河南,就来找他,告诉这个信息,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去追学校,贺敬之征求父亲、母亲、奶奶的意见,“他们舍不得我,又觉得走还是一个好事,所以我走前一天,我父亲和我母亲一夜都没睡着,在我小棉袄里面缝上20块还是10块法币,还带了一幅地图给我,这样就跟他们一起走了。”他们冒着日本的飞机轰炸经过郑州,爬上了南去的难民火车,在火车上,他们同学中间有一个人还遭到抢劫,被推下火车,差点摔死。
他们到达武汉后,坐着汉水的船到湖北的西北部寻找学校,这时候学校改名叫国立湖北中学,校总部在郧阳,他们所在的分校在均县。在路上,他们在一个小店里,还差一点让店主送进监狱,他举报他们是从前线下来的逃兵,因为看他们穿的衣服有点近似军装,其实那是他们在学校里面军训的时候穿的,后来才搞清楚,虚惊一场。到了均县以后,他们分在不同的班,实际上那时他们也没有正规地上课,主要是搞一些救亡宣传活动,唱歌、演戏,有时候到街头去讲演。
在均县,贺敬之看到了进步书籍,比如艾思奇的《大众哲学》、苏联出版的《政治经济学》,还有苏联小说《铁流》等,他也开始熟悉中国作家的作品,已经知道了艾青、臧克家、田间,而且他居然也能看到介绍延安、介绍红军的书籍,当然是半公开的,有《红军长征记》等。有一本《活跃的肤施》让贺敬之印象很深,肤施就是延安的古称,其中讲到延安很活跃,有多少青年人投奔延安去了,延安是一个歌唱的城等等,也知道了黄克功案件。这个时候,贺敬之还见到了诗人臧克家,那时他带了几个作家到均县,做过几次讲演,贺敬之挤不上去,臧克家的山东诸城方言他也听不懂,只听到他激昂慷慨的声音,手在那里一扬一扬的,而且臧克家还在他们校门贴了一个小字报,贺敬之现在还记得比较清楚,“在异乡我听见亲切的乡音,我在这里遇见了一群年轻人……”。
在“保卫大武汉”失败之后,学校又迁往四川,总校在绵阳,在那里改称国立第六中学,第一分校在绵阳北边的梓潼。他们跟随学校一路走,一路寻找着救国之道。贺敬之看到山河破碎、满目疮痍,也看到了国民党军队消极抗战的一些弊端。比如他亲眼看到过国民党军队“抓壮丁”,用绳子捆成一串串送走,这让他对抗战的前途充满忧虑。不过,那时他虽然对国民党有不好的印象,但还是寄以希望。台儿庄大捷之后,他们在往四川走的路上,不知道从哪里流传来一个谜语,贺敬之对这个谜语很欣赏,谜语的谜面是:“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是古人又是今人,是武人又是文人”——打一个人名。这说的就是李白——李宗仁、白崇禧。这时他们心里对李宗仁、白崇禧是颇有好感的。到了四川以后,川军领袖之一邓锡侯在民众教育馆讲演,他当时表达出的抗日热情也是受到听者肯定的。
毅然踏上了北上延安之路
在一路随迁的学校中,贺敬之参加了抗日救亡的宣传,他与同学们演唱救亡歌曲,他说那个时候抗战歌曲真是深入人心,不仅小孩唱,大人也唱。说到这里,贺敬之讲起进北京之后,他与夫人柯岩有一次去看望老作家张天翼,那一个晚上没说别的,就一起唱救亡歌曲,比如《义勇军进行曲》《松花江上》《黄河》大合唱等,一直唱了一个晚上。他说,那时在川北,唱这些歌曲时很能引起同感:“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歌中唱的是“松花江上”,而他的家就在运河边上,激起的是一样的心情,唱的是抗战的决心,是思想深处的情绪、感情的表现。那时贺敬之还参加抗日演剧,也对学校与社会上的腐败现象进行批判。那时贺敬之年龄较小,他在剧中便被安排饰演一个孩子,没有台词,只是哭,表现日军所到之处对百姓的骚扰与侵害。贺敬之说,演小孩子很好演,“光哭就行了”,但宣传效果很好。在梓潼,贺敬之还发起并和四个同学创办了墙报《武丁》,以李白诗歌中的“地崩山摧壮士死”的五壮士相比,彰显了为抗日救国粉身碎骨的意志和追求壮烈的情怀。
贺敬之的思想在1939年发生了变化,这个时候他从报纸上看到,也从一些同学那里听说,发生了平江惨案与确山惨案,八路军和新四军的办事处被国民党特务捣毁,而且杀了人。这也让他想起了蒋介石在西安事变时答应国共第二次合作,结果他把张学良带到南京后马上送到军事法庭审判,判了终身监禁,使他感到蒋介石没有政治道德。同时学校里突然空气紧张,三青团建立了,监视拘捕同学,在高年级班里头还发生了流血事件,进步的同学被人用刀子捅了。后来他才知道这时国民党的五中全会已经正式决定要限共,要大搞摩擦,用主要力量对付共产党。在这种形势下,学校的训育主任主持成立了三青团,他是贺敬之的老乡,他找贺敬之谈话,说你这个小孩,我想问问你,咱们国家现在分两边,一边人多,一边人少,一边吃饭有大锅、米多菜多,一边人少,只有一个小锅,你究竟要到哪边去?然后警告他说,你不要跟着那些人胡闹!
在这种情况下,贺敬之就决心与另外三位同学毅然踏上了北上延安的道路。一起同去延安的李方立也是写诗的,他经常看贺敬之办的壁报,与贺敬之的读书会也有来往。这时候他在成都,跟贺敬之通信,谈到“咱们该走了,到那边去”。贺敬之说,“走啊,你们三个快来呀”。他们三个很快聚齐,和贺敬之一起在一个秘密的小旅馆里住下,仔细看胡风主编的一期《七月》杂志,那期杂志上有延安鲁艺的招生简章,贺敬之看了如获至宝,他们就决定第二天秘密离开梓潼,踏上徒步跋涉奔向延安的征途。他们一直走了一个多月,沿着川陕公路,穿过偏僻的小道,一路遇到不少艰难险阻,甚至还迷了路,最后到达西安。当时西安的形势很紧张,第一次反共高潮已经来了。他们到了西安八路军办事处驻地七贤庄,一进办事处的门,抬头一看,有毛主席的画像,而且墙上贴着标语:“坚持抗战,反对妥协;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他们感到一步进入了另一个天地,四个人激动得不约而同地大声唱起了《黄河》大合唱,正如后来贺敬之在一首诗中所写的,“死生一决投八路,阴阳两分七贤庄”。
住在西安八路军办事处期间,日本飞机经常来轰炸,不时要躲防空洞。就在那个时候,他们恰好碰到《黄河》大合唱的曲作者冼星海,党组织决定派他到苏联去,他从延安到西安来,再经西安八路军办事处到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办手续。这时的冼星海已是一代青年的偶像,能亲眼见到他,他们都很兴奋,他们跟他一块跑防空洞,听他讲音乐,冼星海还教他们唱他创作的两首歌,还讲他那首广为流传的《救国军歌》是怎么写出来的。“枪口对外,齐步前进……”,这是塞克作的词。冼星海说,当时在上海,游行队伍就要出发了,就等着他,他拿到词以后,不到半小时就写出来了,写出来游行队伍就唱,从此就唱开了。
贺敬之后来才知道,这个时候没有让他们直接去延安,还有一个原因是要核实他们的关系,要等到成都来的一个党员同志到西安八路军办事处来证明。在这期间,有一天突然来了两个青年,跟他们住在同一个房间,一个是广西的,一个是江苏的。过了一段时间,办事处的同志告诉他们,不能接待他们,请他们离开。这两个青年就痛哭起来了,其中那个广西青年还激动地拿起一块破砖头,砸了自己的脑袋,流着血表示是真心要到延安,要参加革命。当时贺敬之心里很同情他们,又没有办法。当时西安的形势特别紧张,后来他们只好走了。到“文革”后,他们两个人给贺敬之来了一封信,说他们从西安离开以后就到了新四军在南方的一个办事处,参加了新四军。这就说明那个时期,有那么多的青年都要到延安去,延安对于青年人是这样有吸引力。
不久,贺敬之他们的关系也到了,他们就乘军车到延安去,进了延安的边界,再往前走就看到了宝塔山。贺敬之说他当时激动的心情,可以将他15年后所写的《回延安》改一个字来形容:“几回回梦里到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
《白毛女》永不褪色的经典
在河北西北部一个山村里,有一户老佃农,他有个聪明美丽的女儿,被地主看上了,这个地主就以讨租子为名逼死了老佃农,强行霸占了他的女儿。这个地主满足了自己一时的淫欲后,厌弃了佃农的女儿,想娶新人,就阴谋害死她。幸亏一个善良的老妈子知道了,在深夜把她偷偷地放走了。她逃出地主家后,背负着仇恨在山洞里生活了几年,由于缺吃少穿,不见阳光,就全身发白,成了“白毛女”。为了活下去,她就去偷奶奶庙里的供品吃,被村民们误以为“白毛仙姑”。抗战后,八路军来到这里,把她解救了出来,人们才知道了她的悲惨身世……
这个故事传到延安后,引起“鲁艺”师生的广泛关注,周扬更是高度重视,认为这是一个蕴含着丰富深沉的时代生活内容的戏剧题材,力主根据这个题材写一部大型的新歌剧,向党的七大献礼。经组织研究,由贺敬之执笔进行《白毛女》的剧本创作。要求贺敬之在写每一幕前提出这一幕戏的设想,包括情节设置、出场人物、矛盾冲突。
这是情感的高度释放,这是用鲜血为农民立传,这是用生命为中国呐喊。
贺敬之说:“第一幕里全部的细节和情感都是我的,真正触动我的感情,真正体现我的灵魂和特点的就是整个第一幕,因为这种生活和感情我比较熟悉。这一幕我写得很专心,写到杨白劳自杀了,我精神恍惚。第二天有同学讲:贺敬之六亲不认了啊!其实,到延安后我就写过一篇名为《两根秫秸》的中篇小说,写的时候我也哭了。小说描写一个老农民,瘦得像两根秫秸一样。他就是后来我写的杨白劳啊……”
1945年4月22日,党的七大召开前一天,新歌剧《白毛女》在延安中央党校礼堂首演。来自全国的547名正式代表、208名候补代表,延安各机关的首长全都赶来了。毛泽东主席来了,朱德总司令来了,刘少奇来了,周恩来来了……
贺敬之说:“演出时,我负责拉大幕,我格外注意台下观众的一举一动。当戏演到高潮,喜儿被救出山洞,后台唱出‘旧社会把人逼成鬼,新社会把鬼变成人’时,我看到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领导一起起立鼓掌。当演员们高唱‘太阳底下把冤伸’时,毛主席禁不住擦起了眼泪……”
有两位代表坐在窗台上观看演出,看到激动处,其中一位高声大叫:“好!”他们是谁?是我军著名将领陈赓和陈锡联。
从延安党校礼堂演出开始,《白毛女》就超越了一般的演出,成为一场全民参与的大戏。
《白毛女》在延安前前后后共演出了三十多场,机关、部队、群众,大多数人都看过了,有的人连看几场,还有人远远地从安塞、甘泉赶来观看。延安的大街小巷,到处都飘荡着《白毛女》中的歌曲。演员们走在街上,常常被人们围住,指着说:“看,这是白毛女!这是杨白劳!”人们都同情他们,爱戴他们。演黄世仁、穆仁智、黄母等反派角色的演员则“倒了霉”,从“鲁艺”到党校礼堂演出的路上,孩子们常常包围他们,骂他们“大坏蛋”、“地主婆”,还用土块、石头打他们。
1946年,张家口保卫战时,华北联大文工团在怀来演出,当地盛产水果,当演到斗争黄世仁那一幕时,随着台上群众演员“打倒恶霸地主黄世仁”的口号声,台下突然飞来无数果子,一个正好打到陈强眼上,第二天他就成了“乌眼青”。最可怕的是在冀中河间为部队演出那次。部队刚刚开完诉苦大会就来看戏,也是演到最后一幕斗争黄世仁时,战士们在台下泣不成声,突然,一位新参军的战士“咔嚓”一声把子弹推上枪膛,瞄准了舞台上的“黄世仁”。幸运的是,紧要关头,这位战士的举动被班长发现了,把他的枪夺走了。
丁玲在一篇文章中回忆《白毛女》演出盛况说:“每次演出都是满村空巷,扶老携幼,屋顶上是人,墙头上是人,树杈上是人,草垛上是人。凄凉的情节,悲壮的音乐激动着全场的观众,有的泪流满面,有的掩面呜咽,一团一团的怒火压在胸间。”田汉说《白毛女》“是为革命立过功劳的”。
新中国成立后,《白毛女》的影响扩展到国外,在国外掀起了一股《白毛女》演出热。而演员们的“遭遇”,也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1951年,在德国柏林和德累斯顿演出《白毛女》,谢幕时,观众献给“喜儿”的鲜花都快抱不动了,可饰演黄世仁的陈强却一枝花也没有,有人想献给陈强一把花,一位老太太竟然大喊起来:“不许给他”那人只好把花又从“黄世仁”手中夺过来,重新献给“喜儿”,引起全场观众大笑……
新歌剧《白毛女》还有了自己的异国姊妹,日本的清水正夫和松山树子把《白毛女》改编成芭蕾舞剧,并于1958年来到中国演出。
2015年是歌剧《白毛女》在延安首演70周年,文化部组织复排的新版《白毛女》,自11月6日起,巡演在延安启动,历经太原、石家庄、广州、长沙、杭州、上海、济南、长春8个城市,于12月15日至17日回到北京中国剧院演出3场。总行程超过1万公里,共演出19场,现场观众达2.5万人。此次复排,贺敬之为剧本把关,著名歌剧表演艺术家郭兰英、王昆和解放军艺术学院原政委乔佩娟担任艺术顾问。
当有记者到“《白毛女》为何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时,贺敬之认为,作为人民文艺,《白毛女》以时代主题为背景,象征着人民和国家的命运,正义必将战胜邪恶。“我们有歌剧理想,歌剧理想与革命理想是分不开的。这部歌剧正是写人民,为人民写,请人民评判。”他说。
同歌剧一样经典的诗作
贺敬之不仅是剧作家,还是一位在艺术上进行着不倦探求的诗人。《回延安》、《西去列车的窗口》、《三门峡歌》、《桂林山水歌》、《放声歌唱》、《十年颂歌》、《雷锋之歌》……这些诗歌作品都是人们耳熟能详的经典之作,曾经吸引过几代人的视线,影响了几代人的精神生活。
1943年2月5日,农历正月初一,是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这天,“鲁迅”秧歌队来到南泥湾,慰问三五九旅,其中有一个新编的秧歌舞《挑花篮》,《南泥湾》就是这个秧歌舞中的一段,这是贺敬之被三五九旅广大官兵开展大生产运动的热情所感动,一气呵成写出来的。新中国成立后,这首歌被编入大型歌剧《东方红》中,经歌唱家郭兰英演唱,成为脍炙人口的经典名曲。
1956年3月,团中央书记胡耀邦去延安主持西北六省区青年造林大会,中国青年报邀请贺敬之同去。“分别十年”又回到延安,面对自己获得新生的革命摇篮,他有重回母亲怀抱的感觉,他感到有一肚子话要说。青年造林大会结束当天,延安市要开一个联欢晚会,主办方让贺敬之出一个节目,他就想用陕北信天游的曲调,把几天来的感受和心情唱出来。
贺敬之连夜突击,一边哼唱,一边流着泪,一边用笔写下来,就这样写成了《回延安》。
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地跳,
灰尘呀莫把我眼睛挡住了……
手抓黄土我不放,
紧紧儿贴在心窝上。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
双手搂定宝塔山。
千声万声呼唤你,
母亲延安就在这里!
……
贺敬之有一枚闲章,上面刻着“延河子”三个字。这表明他对延安的感情就像他在《放声歌唱》里说的那样:“而我的真正的生命,就从这里开始——在我亲爱的延河边,在这黄土高原的窑洞里!”。他在谈话中,经常会提到延安。“新时期”担任领导职务后更是达到了三句话不离延安的程度,1956年后,他还故地重游,几次重回延安。
在几个小时的采访时间里,我们坐在贺敬之家中,听他一点一滴翻拣那些红色记忆,身心,由不得一遍遍跟着贺老回去,回到了那些个战火纷飞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