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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彩胭脂红地轧道开光瓶

2016-08-03冯明

收藏界 2016年4期
关键词:胭脂红话本粉彩

冯明

初冬微寒,闲坐把玩几件浅绛瓷器,方器、圆器、立器、趴器,凸的、凹的、粗的、细的、溜的、涩的……磕着手的都是说不确切的愉悦。无需与人言说,也无人言说,不自觉、不经意地东摸摸、西转转,亲近着这些来之辽远的“朋友”,真切的沁凉从指头传到神经,奇异的手感触动着一个词蹦出来——“手工”。

手工又是一种具体的技术、技能,需要师徒传承过程,需要勤勉坚韧的毅力和踏实虔诚的态度,如十年磨一剑的功夫积累,“匍匐”在精湛的手工面前,以惟妙惟肖的“像”,体现传习的收益,获得前人本领。

而今,收藏盛行,玩藏家们到底在玩藏什么?答案林林总总,无论你是否意识到,玩藏“手工”,在凝固手工的玩物间摩挲,不失为人类自我消遣最好的方式之一,也是你我爱不释手、乐此不疲于一物的缘由。

近获一大瓷瓶,为粉彩胭脂红地,釉上有细如回形针样轧成的花叶图案,开光,口沿有折,还有一“绳子”系颈。但这折叠和系绳显然不为实用或起功能作用,仅仅是一种装饰。有朋友以为系“粉彩胭脂红地轧道开光口袋瓶”。物件应为同治前后民窑器,据说“轧道”手工技术始创于乾隆时期,到了道光便失传,仅在宫中使用过,且密不外传,如此看来,此器纹饰称之为“轧道”手工恐不严谨?或许阴刻暗花或浅浮雕什么的更为适宜?

瓶高43厘米,腰腹正反有大大的浅绛开光。于是,一件粉彩与浅绛的结合在此集于一身,从题材、用料、画法和整体风格看,我以为言早期浅绛当不为过。

题材应该是家喻户晓的“江东二乔”。画法偏于写实,人物五官、发式,典型传统女子模样,柳眉、杏眼、樱桃嘴,后盘式发髻纹丝不乱,脸上圆下略尖,正所谓瓜子脸。

乍暖还凉,春色满庭院,富贵在画楼,内室大小乔偏头斜肩,两位贵妇神魂凝滞,让人想起的是群雄争霸,力夺天下的三国时代之国事、天下事。华府绫罗绸缎衣,诗书画乐伴,富甲四方,不可一世,可谁能顾及和体味少妇的幽情?谁又关注了柔弱细手轻扶围栏,心移桂堂不自已的遐想与无奈呢!

另一面应该是大乔,独处一人,斜倚桌前,魂不附体,思绪悠远,再好的春光浮华怎抵得上举案齐眉、恩爱夫妻的人间情意?据传她与孙策婚后两年便阴阳两隔,留下遗憾的美丽,曾经的私情,又怎不叫千秋万代为铜雀春深而幽怨,而生诗情,憾意哟!

一段传奇故事,文字记,口相传,再生动也是“无形资产”,而有形的却是手工的画图。几根线条,几抹红绿,心中的形容便刻画出来。否则无论你言沉鱼落雁之容,语闭月羞花之貌,要刻画春幕凄凄,忧思满怀的人物内心或表情,仅凭抽象描述或比喻,没有直观的形骸,欲达到入木三分怕无指望了。

我相信,画图其实对文字的表达、对文学都有着重要意义。我们一般认为元明清“话本”推动了小说的发展,在唐《韩擒虎话本》中,便出现“画本”一词,“画本”是“话本”的通假,还是本身是“画本”呢?有学者以为“话本”为“画本”演变而成。

浅绛瓷画家的高明往往在题材上顾及到人们普遍的精神趣味和最富人性的情结纠葛,而悲剧的内涵和哀婉惆怅的人间情态,其深邃的震撼力与生命的本质更接近、更契合。浮华欢愉的外表里面,明朗畅阔、踌躇满志的背后,都自觉不自觉隐含其反面的影子,人生是一道无法完满、无能尽兴描述的难题。诗意或许为的是对具体物象的超越与升华,而图像,甚至那些莫名的涂鸦,为想象储蓄了原始的初影。

这些可敬的人们又善于借用纸绢笔墨,好像是故意创立一种可以把玩的瓷上绘画赠予后人。你发现了吗?我们今天的工业产品——如电视机、电脑、手机等与我们日常生活密不可分的家当,转瞬即逝,很快成为工业垃圾,而不会成为大众的心爱之物。从这个意义上讲,今日再先进的科技,还不如当年的手工,没有密集的劳动,没有美的凝结,没有时空的唯一性,今物相比古旧永远是望尘莫及的!

(责编:辛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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