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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关于史诗产生模式的论述
——以《格萨尔》为例

2016-08-01白晓梅西北民族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730030

人间 2016年21期
关键词:图腾崇拜格萨尔雄狮

白晓梅(西北民族大学文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

闻一多关于史诗产生模式的论述
——以《格萨尔》为例

白晓梅
(西北民族大学文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

闻一多认为殷中叶以前的游牧农业时期,是产生史诗的适当条件,藏族史诗《格萨尔》就是这一时期是产物。《格萨尔》史诗内容中的三界神灵崇拜、图腾崇拜,以及对战争场面的描写,都与“神秘力量的崇拜——战争——史诗的产生”模式契合。

闻一多;《格萨尔》;崇拜;战争

闻一多是我国著名的爱国学者、民主诗人,他不仅在文字、古典文学和现代诗歌方面有深厚的造诣,对民间文学的发展也做出过巨大的贡献。他的民间文学观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是民间歌谣的研究;第二,民俗学视野中的文化研究;第三,神话传说研究。这三个部分相互关联,体现了闻一多对民族文化深厚且炽热的情感。在关于民俗学视野中的文化研究的论述中,他注意到“巫史文学”和“史诗问题”,并针对这一问题展开了详细的论述。

一、闻一多关于“史诗问题”的论述

闻一多认为,我国“巫史文学”的时间是“夏少康中兴后至春秋末”,“约一千四百年”,其内容包括“从口唱到书写”“巫术变为宗教”“巫变为史”、“礼仪的乐歌变为日常的徒歌”等内容。他指出殷中叶以前的社会形态是产生史诗的适当条件。游牧部落产生英雄故事(一入农业国则否),此时“混合经济,牧畜相当重要”,“与之俱来”的便是“自然崇拜——天象——命运的支配者——神与英雄”,“战争——草原掠夺”,“文明的破晓——有了闲暇而又十分安定,有了收获又不失为新奇,生之惊异与命运的的喜悦产生神秘的故事和神话传说——神与英雄”。简言之,史诗在产生过程中遵循的模式是“对神秘力量(自然、神、甚至是人神合一的形象)的崇拜——战争——史诗的产生”。

《格萨尔》是我国最长的史诗,它气魄磅礴,宏伟壮丽,是藏民族文化的瑰宝。《格萨尔》以降魔、降霍、降姜、降门四大战役为主体,它的产生发展,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学界虽未确定《格萨尔》产生的年代,但是它反映的是部落战争时期的社会现实,是游牧文化的产物是不容置否的。藏族人民对原始宗教的信奉、对部落战争的记忆都沉积在史诗中,闻一多关于史诗产生模式的论述,与《格萨尔》史诗相当契合。

二、《格萨尔》中的三界神灵崇拜和图腾崇拜

闻一多指出,信仰,不管是巫术信仰或者是宗教信仰,与人类深切的欲求,恐惧与希望,热情与情操等关系密切。从《格萨尔》史诗的内容我们可以看到,此时藏族人民崇拜的力量不是来源于自己,而是来自不可知的神秘。

(一)三界神灵崇拜。

《格萨尔》中的岭国所信仰和崇拜的主体神灵是天、年、龙三神,这三神为六大部落民众所共同供养,为军队中的每一位勇士所顶戴。在史诗的故事情节中,这三位神灵无处不存在,无时不出现。从整个部落联盟的公共事务,到每个部落成员的一举一动,都要向天、年、龙作祈祷,求得他们的庇护和帮助。每次开战之前,格萨尔和他的勇士们,总是要事先呼唤这三位神灵。在岭军攻打门国的京城时,就是由天、年、龙搬来石头,在山头支起了火炮。当城堡被攻破,门国辛尺王爬上天梯准备逃走的时候,也是由天神、年神、龙神引领格萨尔的神箭,像火舌、暴风、疾电一般,射在辛尺王的护心镜上,将他射落于千山城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的。史诗中体现的三界神灵崇拜与藏族传统文化一致,是传统信仰在史诗中的折射。

(二)图腾崇拜。

就像每个原始民族都有宗教与巫术一样,每个民族也都有自己的图腾崇拜,藏族也不例外。《格萨尔》中的图腾崇拜主要就是对寄魂物的尊崇以及雄狮的崇拜。

寄魂物是“储放自己生命的藏器”,《格萨尔》中几乎每人每地都有寄魂之物,降伏妖魔的难易,往往视妖魔的寄魂物之多寡而定,寄魂物越多,妖魔便越难降伏,寄魂物的生命力越顽强,降服妖魔的难度就越高。

雄狮是岭国的象征、岭国的图腾。雄狮代表着力量和权威,有着勇敢、勤劳、威严、凶猛、无坚不摧的意义。无论是分部本或是分章本,大部分均以信仰的笔调和大量的篇幅对雄狮加以渲染。岭国大将在和敌人交战时常把自己比做战无不胜或无敌于天下的雄狮,以此来压倒对方。在藏族的神话传说,以及岩石、壁画、各种建筑物上都表现了藏族先民对“绿鬃雄狮”的崇拜和敬畏心理。

对神灵、图腾的崇拜折射出了残存在当时藏族中的对自然、动物以及诸多不可测神秘力量的崇拜心理,这是史实在史诗中的痕迹,也是史诗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格萨尔》史诗中的战争

“对神秘力量的崇拜——战争——史诗的产生”这个过程中,战争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格萨尔》是以战争为主体的,主要写主人公格萨尔登上王位后统帅岭国将领、英雄和人民,南征北战,与一个个来犯的部落或国家作浴血奋战,直至对方归顺于岭国的整个过程。如李佳俊所说,《格萨尔》史诗中描写的战争就是11世纪前后我国西北地区民族纠纷的揭示。角巴东主和恰噶旦正在其专著《〈格萨尔〉新探》中论证了姜、门、霍尔、魔——岭国四大战役的对象的大体位置在今云南丽江、西藏的那错县、当雄县、巴青县。何天慧认为《降魔》的故事来源于白兰与“堆”部落之间的婚姻纠葛导致的战争,《霍岭大战》的原型是吐谷浑与白兰之间的战争,《门岭大战》中的故事取材于白兰羌和云南“蒙舍诏”之间的战事。虽然这些论述都是一家之言,其他学者也提出了不同的推断,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没有这些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战争,就没有《格萨尔》史诗的产生。《格萨尔》的作者们在描绘或演唱一幅幅战争画面时,把岭国英雄们在战争中如何逞勇又如何施智和神变,写活灵活现,瑰伟动人,这些生动的描写就是对当时藏族社会情况的最直接最真实的反应。

由此可见,不论是三界神灵崇拜、图腾崇拜,还是对战争的细腻刻画,《格萨尔》都是对藏族人民生活的一种“记述”,这带有原始意味的幻想形式其实就是西藏社会发展的历史真实。闻一多关于史诗产生模式“神秘力量的崇拜——战争——史诗的产生”虽然并未以《格萨尔》为例进行阐释,但是它与《格萨》的内容紧密相关,十分契合。

[1]王兴先主编.格萨尔文库第一、二卷.[M].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2000.

[2]高有鹏.中国现代民间文学史论[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4.10.

[3]扎西东朱、王兴先.《格萨尔》学史稿[M].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2002.12.

[4]高宁.《格萨尔》中的图腾崇拜及其文化内涵·格萨尔学集成.第五卷,甘肃民族出版社,1998.11.

H315.9

A

1671-864X(2016)07-0004-01

白晓梅(1991—),女,山西吕梁人,西北民族大学文学硕士,研究方向:少数民族文学理论及当代汉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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