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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背景下的封锁情结
——以张爱玲创作为例

2016-08-01王丹武警警官学院人文社科系四川成都610000

人间 2016年21期
关键词:范柳原白流苏牢笼

王丹(武警警官学院人文社科系,四川 成都 610000)

战争背景下的封锁情结
——以张爱玲创作为例

王丹
(武警警官学院人文社科系,四川 成都 610000)

张爱玲的一生都在战乱中度过,因为战争,她的一生被封锁,因此,在她战争时期的作品中,突出表现出了一种封锁情结。本文从张爱玲的创作出发,将从家庭的封锁、爱情的封锁和社会的封锁三个方面展开分析。

张爱玲;封锁

柯灵说过:“香港的陷落成全了白流苏,上海的陷落则成全了张爱玲,偌大的文坛,哪个阶段都安放不下一个张爱玲,上海沦陷,才给了她机会。”①的确,生活在上海孤岛的张爱玲,战争的封锁给了她无限的灵感,她比较有名的作品大部分都是在这个时期完成的,上海这座孤岛给了她写作与成名的契机。读张爱玲的作品,我们总会有压抑和荒凉的感觉,她故事中的主人公都是平凡的市井小民,她总是把他们设定在被封锁的境地,任他们在封锁中挣扎与反抗,最终还是回归到封锁中去,演绎出一场场具有荒凉美学的爱情悲剧。

一、家庭的牢笼

家是温暖的岸,人是漂泊的船。家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一直是心灵的归宿。但在张爱玲看来,家却是另一种形态,家是牢笼,它具有一种限制作用,给家庭成员套上了无形的枷锁,家庭成员依附于家,被家所封锁,受到家庭伦理的限制,缺乏自我意识。家之所以由温暖的港湾变成了冰冷的牢笼,与当时的社会背景有关,当时的中国正承受着战争之痛,处在新与旧的变革之中,在旧的家庭伦理与新的社会思潮的剧烈冲击下,旧的封建大家庭变成了新的社会形态下的畸形儿,成为了封锁自由、扼杀人性的封建大牢笼。而张爱玲正生活在这一时期,在她的观念里,家自然成为了牢笼,这些在她的作品中体现得更明显。

《倾城之恋》中,白流苏难以忍受丈夫的殴打,选择与丈夫离婚,这可以算作是她的第一次突围。她回到娘家生活,却遭到了众人的讥笑嘲讽,封建大家庭容不下她这个离经叛道之人,她再次回归到家庭的封锁中,家不再是温暖的港湾,而变成了冷冰冰的牢笼,难以忍受的讥笑嘲讽使她再一次寻求突围。徐太太将潇洒多金的港商范柳原介绍给白流苏的妹妹宝络,娘家人欣喜钓上了金龟婿,倾尽一家力量打扮宝络,范柳原却看上了陪同相亲的白流苏。于是,白流苏赌上自己的未来,来到了香港,和范柳原开始了一场上层社会的爱情故事。由于双方都太过于自私和精明,互相利用着对方,范柳原想把白流苏作为情人相处,白流苏则想利用范柳原逃离娘家,双方都不愿妥协,白流苏又一次陷入了被封锁的境地。两方对峙过后,终有一方熬不住了,白流苏放弃了抵抗,甘心沦为范柳原的情妇,重新把自己置于封锁的境地。但随后战争的爆发,两人共同经历生死的考验,却意外成全了白流苏,范柳原重拾对平实婚姻的信任,与白流苏成婚。白流苏一次次在家的封锁中突围又回归,最终还是回归了家庭。

二、爱情的枷锁

爱情是人与人之间的强烈的依恋、亲近和向往,是男女之间情感共鸣的结果,是世间最美的事物。它能够焕发人的生命活力和心理能量,所以说爱情是圣洁的、不可亵渎的情感。唯有珍惜,才会持续。但在张爱玲的笔下,爱情或是短暂的美好,转瞬即逝;或是拘于现实的利益而被无情抛掷;或是彼此捉弄后的假戏真做;或是男女之间并无感情,有的只是互相的折磨。爱情不再是美好的,更像是一种枷锁,这样的爱情给予人的也只有荒凉。

《半生缘》中,虽然故事中的主人公最后都走进了各自的婚姻,这看似是一个美满的结局,但他们结婚的对象都不是自己所爱的人,没有爱情做基础的婚姻是多么的可悲,此时的婚姻只会为他们套上沉重的枷锁。《红玫瑰与白玫瑰》中,温情面纱下是对金钱、权势的争夺,亲情与爱情也不过是对某种欲望的掩盖。佟振保出生寒微,但他“决心要创造一个‘对’的世界,随身带着。在那袖珍世界里,他是绝对的主人。”②他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伤害一个个真心爱他的女人。佟振保的第一个女人是玫瑰,玫瑰真切地爱着他,但他毕业前便接到了国内纺织厂的聘书,为了自己的前途,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欲,理智地拒绝了玫瑰。在回国后,佟振保又遇到了第二个女人王娇蕊,王娇蕊爱他爱得热烈,但在王娇蕊把他们之间的事败露后,因怕毁了自己的前途,他毫不犹豫的抛弃了王娇蕊,立即找母亲托人介绍,娶了并不喜欢的烟鹂。佟振保的第三个女人烟鹂对他始终有种敬畏感,但佟振保对她却感到乏味,于是升起了强烈的破坏欲,他想从这场婚姻中突围出去。但在第二天起床后,他又重新做回了好人。佟振保在前面两段感情中,始终处在名利和良心构筑的封锁中。而在与烟鹂的婚姻中,他选择了突围,但是最终失败了,重新回到自己构筑的封锁中。或许,佟振保早已失去了突围的勇气和信心。

三、社会的封锁

战争的封锁带来社会的萧条,而社会的荒芜则深深地扎根在人们的思想当中。许多人原本都是被封锁在社会秩序下,他们没有勇气去突破社会秩序的桎梏,但在切断了时间和空间的封锁中,他们选择了突围,而当这种封锁解除,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各自的社会秩序中去。不可否认这是人性的弱点,也是夹杂在社会中的悲剧。正是由于当时的环境才造就了这么多封锁式的人物,同样这么多相似的人物类型又编织成一张牢牢的社会网,既封锁了自己也束缚了别人。《封锁》中,张爱玲把故事发生的场景设定在因战争封锁而停止运行的电车上,电车内外都十分寂静,整个上海因战争的封锁仿佛睡着了一样。可以想象战争封锁下的环境是多么的压抑。故事主人公吴翠远和吕宗桢,他们本像电车一样,在各自的生活轨道运行,毫无交集。但是在战争构筑的封锁中,他们放纵了自己的欲望,还原成了“一个单纯的男子”和“一个可爱的女人”。翠远想借此向家里那些老古板复仇,和一个有妻子的男人发生了感情,宗桢想借此向平庸鄙陋的妻子表达不满,另娶一个“新式”的妻子。但是随着铃声的响起,封锁开放了,翠远和宗桢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他们之间的爱情也随着封锁的解除而结束。这场由封锁而起也因封锁而结束的爱情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张爱玲的作品可以说是对战争封锁下市井生活的真实写照,无论是家庭的封锁还是爱情的封锁,亦或是社会的封锁,都最客观真实的向我们再现了当时的社会生态。通过张爱玲的作品,我们可以看到在战争封锁下,国民劣根性的显现,以及处在封锁中的俗世男女痛苦的挣扎与反抗。

注解:

①柯灵.遥寄张爱玲[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54.

②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101.

C912

A

1671-864X(2016)07-00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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