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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红
——网红以及网红之后的艺术家

2016-07-31张渝

中国画画刊 2016年6期
关键词:林风眠网红时尚

文/张渝

首先是红
——网红以及网红之后的艺术家

文/张渝

张 渝陕西省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副主任、秘书长,陕西美术博物馆学术委员。

无论是先前不可一世的注意力经济,还是当下势头正好的影响力经济,都离不开网红。因为注意力和影响力的形成,都是网红之后的某种果实。然而,果子并不都成熟于网红之后。互联网时代之前,也就是没有互联网的时代,板凳要坐十年冷的书斋生活,学术成果一样丰硕。王国维关于学问的“三境说”,也和网络无关。不过,必须指出的是,即使古代,也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前网红模式。来往之中,一个非常类似于今日互联网的名利网,同样存在。否则,元代绘画史上,就不会出现“家家大痴”的“网红”黄公望。

事实上,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不论有网还是无网,重要的不是网的形式,而是必须要红。“名利”一词的组词序列是,“名”在“利”前,有“名”才有“利”。而有利之后,“利”字前面,又常常前缀一个“红”字,而成“红利”。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要“红”。

割耳后的自画像 梵高

年轻组合(局部) 0cm×88cm× 008年 张晨初

自媒体的兴起以及众所周知的政治因素,艺术家们的网上营销渐成声势。一些被称之网红的艺术家,即使自己不开公众号,各种艺术机构或个人的公众号,也会“好风凭借力”,酝酿一种扶摇直上的“红”—从注意力到影响力。对此,《中国画画刊》杂志试图讨论一个问题:在艺术家利用网络推介自己的时代,一个艺术家如何成为网红以及成了网红,又能如何的问题。

五美图 林风眠

南天门 林风眠

拈花仕女 林风眠

先说第一个问题:如何成为网红?

作为批评家,我虽然也经常被称为策展人,但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成为网红。为此,百度搜索了一下这个问题。乖乖,首当其冲的便是网红条件:①非常会打扮自己;②学会高逼格自拍;③学会高超的P图技巧;④会写超人气的段子;⑤善于自我推广……凡此等等,不一而足。仔细看看,若完全按这个路数,可能会有一点儿注意力经济,但不会产生影响力经济。在各类画展的开幕式上,经常可以看到高逼格的扮相以及不见脸皮的自我推销。但是,这类往往让人想起义和团扮相和手法的所谓艺术家,其作品基本是江湖一路,不足观。故此,试图靠百度上的手法来成为网红者,就如同渴望拿着菜谱就以为自己是大厨者一样,都是梦想高于现实的幻想狂。

然而,一个事实是,所有在网上推介自己的艺术家,都希望成为网红。其实,成为网红并不难,但必须借助事件。作为艺术家,当然要借助具备学术底蕴的事件,比如杜尚把小便器搬到美术馆展览的事件,其学术意义远远大于高更割掉梵高耳朵一事。尽管,这只耳朵究竟是不是因为一个妓女而让高更举起剃刀而有争议,但争议本身并不具备多少学术意义,也是事实。这是国外的例子。国内看,1989年,在中国美术馆举行的中国现代艺术大展,唐宋、肖鲁的枪击;张念的孵蛋;吴山专的卖虾等行为,都因为具备各自的学术意义而进入中国现代美术史的书写。如果用现在的术语说,他们就是当时的“网红”。当然,他们也因为其各自堪称网红的学术事件,而反复被各路理论家进行着目的不同的文化消费。

打铁还需自身硬。

在我看来,成为网红或想要成为网红的行为与想法本身,并无不妥。但学术范畴内的网红,还必须要有学术的力量与含量。不然,不仅降学术为杂耍,而且还会混淆审美的价值判断。当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的俗语时,我们不能忽视张爱玲的学术储备以及冷逸的审美判断力;当我们听到王尔德高喊“我迟早要成名的,没有美名,也有恶名”时,更不应该忘记他不羁的才华以及他对西方唯美主义文学的开创之功。自然,这一切都是学术的底蕴在支撑。没有厚重的学术支撑,即使也“红”,那也是学术或艺术之外的事了,比如网上一度甚红的某姐。学术之外的“网红”,我不关注。

再说第二个问题:网红之后。

艺术家一旦“网红”,虽不如演艺明星那样,上街也要乔装,尽可素颜出行。但在艺术范式上,却要精益求精。

瓶花仕女 林风眠

渔翁 林风眠

谁都知道,“网红”之后,资本撕咬以及其他人艺术跟风等原因,很容易让人浮躁,让人堕入惯性复制。前一时期,郭庆祥质疑范曾流水线作画的激愤之言,虽有偏颇之处,却从另一方面证明了“网红”之后的范曾,忽视了艺术的持续发展力。

相比于学术持续发展力的匮乏,我们习以为常或说顺口而出的浮躁(不管这浮躁是来自资本市场,还是社会时尚引起),并不是“网红”艺术家学术止步或学术敷衍的理由。当我们感慨社会与人的浮躁,阻隔了我们这个时代出现大师的可能时,我们或许恰恰忽视了自身学术能力以及知识存量的板结。而破解这种板结的办法既不是锄头,也不是想当然地指责,比如埋怨社会浮躁,而是靠见识激活。见识哪里来?古人早就准备好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里,还有一个问题,不能不察。那就是,在资讯、出版并不发达的古人那里,进入阅读层面的书,基本都是呕心之作,很少水货。能把这些堪称干货的书,读上一批,即使没有万卷的规模,也不得了。因为那时的学术很少掺假。如果真能读万卷书,那基本上读尽天下书了。而今天,艺术家的书架上,有万卷书不难,难的是如何避免掺假的书。一些人云亦云的书,也会影响或制约学术见识。没了学术见识,学术突破也就无从谈起。

读书之外,行万里路的问题,也存在如何走,在哪里走的问题。开个豪华越野,可以走,也肯定会有收获。但这种收获,和古人“绝知此事要躬行”的“躬行”比,似乎还有欠缺。所以,“网红”之后,读什么书?如何读书?走多少路?如何走路?便是不可不思的问题。

王尔德说,时尚就是一种丑,丑得我们无法接受,以致每不到六个月就必须更换一次。我没有看到这句话的原文,无从考量翻译是否精当。但就个人言,我以为时尚未必就是丑得无法接受,而是时尚欠缺经典所必须具备的、持久的学术底蕴。后工业化时代的时尚,更多地强调一次性消费,而非传之久远。这也是我们应该警惕的。

最近,有点儿迷王尔德,也欣赏他的如此写作:花一个上午的时间去掉一个逗号,到了下午的时候,又把它放上去了。唐朝的贾岛也这样写作。我并不要求“网红”艺术家如此,但至少应该知道这种精神的存在。

作为艺术家,最好能红。红了,才有红利。所以,我认为首先是红。红了之后,如何避免“粉丝”干扰,如何读书走路,如何为艺术立心,那是另一个问题。王阳明和朋友看花,曾对朋友说:汝未来看花时,此花与汝同寂,汝来看花,花与你同时明白起来,可见此花不在你心外。而这,又是必须“网红”的另一个美学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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