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爱情往事
2016-07-18丨资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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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爱情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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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说: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其实,民国中就有这么一批名人志士,也许金戈铁马,也许坐拥书城,也许登台论战,也许埋头著述,但他们心底最温柔的地方,始终为一个人保留。侠骨柔情的男人是最男人的男人,为爱而生的女人是最女人的女人。这样的男人和女人碰到一起,会抛开外界的纷扰,在乱世中逍遥,他们纵心随性,碰出的爱情之火,比烟花还要绚烂。正是这些男人和女人的必然或偶然地碰撞,打造了民国最有特色爱情传奇。
杨绛与钱钟书:可遇不可求的爱情
杨绛出生在无锡一个书香门第,清逸温婉,知书达理。1928年杨绛高中毕业,她心心念念想报考清华大学外文系,孰料那年清华大学开始招收女生,但是南方没有名额。无奈之下,杨绛选择了东吴大学。
1932年初,杨绛本该读大四,东吴大学却因学潮而停课。为了顺利完成学业,杨绛毅然北上京华,借读清华大学。当时,为了去清华,杨绛放弃了美国韦尔斯利女子大学的奖学金,至此,她终于圆了清华梦。仿佛冥冥中,清华园的钱钟书正在召唤着姗姗来迟的她。
3月的一天,风和日丽,幽香袭人。杨绛在清华大学古月堂的门口,幸运地结识了大名鼎鼎的清华才子钱钟书。当时钱钟书穿着青布大褂,脚穿一双毛布底鞋,戴一副老式眼镜,目光炯炯有神,谈吐机智幽默,满身浸润着儒雅气质。
两人一见如故,侃侃而谈。钱钟书急切地澄清:“外界传说我已经订婚,这不是事实,请你不要相信。”杨绛也趁机说明:“坊间传闻追求我的男孩子有孔门弟子‘七十二人’之多,也有人说费孝通是我的男朋友,这也不是事实。”恰巧两人在文学上有共同的爱好和追求,这一切使他们怦然心动,一见钟情。
两人恋爱时,除了约会,就是通信。钱钟书文采斐然,写的信当然是撩人心弦的情书,杨绛的那颗芳心被迅速融化。有一次,杨绛的回信落在了钱钟书父亲钱基博老先生的手里。钱父好奇心突发,悄悄拆开信件,看完喜不自禁。原来,杨绛在信中说:“现在吾两人快乐无用,须两家父母兄弟皆大欢喜,吾两人之快乐乃彻始彻终不受障碍”,钱父大赞:“此诚聪明人语!”在钱父看来,杨绛思维缜密,办事周到,这对于不谙世事的儿子,是可遇不可求的贤内助。1935年,两人完婚,牵手走入围城。
其实,这段缘分早就命中注定了。早在1919年,8岁的杨绛曾随父母去过钱钟书家做客,只是当时年纪小,印象寥寥。但这段经历恰恰开启了两人之间的“前缘”。而且钱钟书的父亲钱基博与杨绛的父亲杨荫杭都是无锡本地的名士,两人的结合可谓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两家人是真正地“皆大欢喜”。
在二十世纪的中国,杨绛与钱钟书是天造地设的绝配。胡河清曾赞叹:“钱钟书、杨绛伉俪,可说是当代文学中的一双名剑。钱钟书如英气流动之雄剑,常常出匣自鸣,语惊天下;杨绛则如青光含藏之雌剑,大智若愚,不显刀刃。”在这样一个单纯温馨的学者家庭,两人过着“琴瑟和弦,鸾凤和鸣”的围城生活。
1935年,杨绛陪夫君去英国牛津就读。初到牛津,杨绛很不习惯异国的生活,又乡愁迭起。一天早上,杨绛还在睡梦中,钱钟书早已在厨房忙活开了,平日里“拙手笨脚”的他煮了鸡蛋,烤了面包,热了牛奶,还做了醇香的红茶。睡眼惺忪的杨绛被钱钟书叫醒,他把一张用餐小桌支在床上,把美味的早餐放在小桌上,这样杨绛就可以坐在床上随意享用了。吃着夫君亲自做的饭,杨绛幸福地说:“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的早饭”,听到爱妻满意的回答,钱钟书欣慰地笑了。
学习之余,杨绛和钱钟书还展开读书竞赛,比谁读的书多。通常情况下,两人所读的册数不相上下。有一次,钱钟书和杨绛交流阅读心得:“一本书,第二遍再读,总会发现读第一遍时会有许多疏忽。最精彩的句子,要读几遍之后才会发现。”杨绛不以为然,说:“这是你的读法。我倒是更随性,好书多看几遍,不感兴趣的书则浏览一番即可。”读读写写,嘻嘻闹闹,两人的婚姻生活倒充满了悠悠情趣,羡煞旁人。
1942年杨绛创作了话剧《称心如意》。在金都大戏院上演后,一鸣惊人,迅速走红。杨绛的蹿红,使大才子钱钟书坐不住了。一天,他对杨绛说:“我想写一部长篇小说,你支持吗?”杨绛大为高兴,催他赶紧写。杨绛让他减少授课时间,为了节省开支,她还把家里的女佣辞退了,自己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劈材生火做饭样样都来,经常被烟火熏得满眼是泪,也会不小心切破手指。可是杨绛并未抱怨过,她心甘情愿地做灶下婢,只盼着钟书的大作早日问世。看着昔日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如今修炼成任劳任怨的贤内助,钱钟书心里虽有惭愧,但更多的是对爱妻的感激与珍爱。
两年后,《围城》成功问世。钱钟书在《围城》序中说:“这本书整整写了两年。两年里忧世伤生,屡想中止。由于杨绛女士不断的督促,替我挡了许多事,省出时间来,得以锱铢积累地写完。照例这本书该献给她。”其实,《围城》是在沦陷上海的时期写的,艰难岁月里,夫妻两人相濡以沫,相敬如宾,这是多么难得的人间真情啊!
爱女阿圆出生时,钱钟书致“欢迎辞”:“这是我的女儿,我喜欢的。”杨绛说女儿是自己“平生唯一的杰作”。
回国后,这个三口之家一直居无定所。1962年8月,一家人迁居干面胡同新建的宿舍,有四个房间,还有一个阳台,他们又添置了家具,终于有了个舒适的家。那时,钱钟书经常带着妻女去饭馆吃饭,有一次,在等待上菜的空挡,钱钟书和阿圆一直在观察其他饭桌上吃客的言谈举止,并且像看戏一样很是着迷。杨绛奇怪地问:“你们这是干嘛啊?”阿圆说:“观察生活是件很有趣的事,你看那一桌两个人是夫妻,在吵架,那一桌是在宴请亲戚……”杨绛明白了,这父女俩是在看戏呢。待到吃完饭的时候,有的戏已经下场,有的戏正在上演。这三人在一起,总有无穷的趣味,平淡的生活充满了温情。
钱钟书曾用一句话,概括他与杨绛的爱情:“绝无仅有地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这对文坛伉俪的爱情,不仅有碧桃花下、新月如钩的浪漫,更融合了两人心有灵犀的默契与坚守。纵然斯人已逝,而杨绛先生的深情依旧在岁月的轮回中静水流深,生生不息。
许多年前,杨绛读到英国传记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把它念给钱钟书听,钱当即回说,“我和他一样”,杨绛答,“我也一样。”
孟小冬与梅兰芳:人生若只如初见
有人说,写梅兰芳可以略去孟小冬,但写孟小冬则不能不提梅兰芳。看着存世不多的图片资料,少女的纯真、妇人的风韵,直到晚年带点木然的安详,一个传奇女子的一生光影就这样翻过了。当暮年的孟小冬一个人在香港守着那份宁静时,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特立独行的京剧名伶了。“一切都过去了罢!”她说。然而,纵然时光流逝,总有些记忆与情谊难以抹去,只是慢慢淡了。
18岁那年,“坤伶老生”孟小冬由上海至京津演出。其时,她在南方已经声名鹊起。不过,对京剧艺人而言,若得不到北方观众的认可,即便名气再大,也仍有“野路子”之嫌。当时,有这样一句话在京剧艺人间广为流传:“情愿在北数十吊一天,不愿沪上数千元一月。盖上海人三百口同声说好,固不及北边识者之一字也。”
1925年8月,孟小冬演出《上天台》,与同日登台演出《霸王别姬》的梅兰芳初次相遇。据说,在一次堂会戏上,孟小冬与梅兰芳合演《四郎探母》,大为成功。此后,梅兰芳每唱堂会遇有《四郎探母》,总邀孟小冬合演。也因此,二人渐生恋情。至于梅兰芳与孟小冬是如何走向结合的,后人众说纷纭,其中一个说法为“友人撮合,终成眷属”。
1926年的一天,正值北平政要王克敏的五十大寿,城内数得着的大人物几乎全都赶来为其祝寿。在众多来宾中,不乏名伶俊秀——孟小冬和梅兰芳就在被邀请之列。席间,有人提议梅、孟合演一出《游龙戏凤》:“一个是须生之皇,一个是旦角之王,王皇同场,珠联璧合。”结果,二人的演出大受赞赏,一些梅兰芳的“铁杆粉丝”更是跃跃欲试,要为这一对“舞台情侣”谋划一段现实的婚姻。此时,梅兰芳已有两房太太——王明华与福芝芳。
前者身染肺病、病入膏肓,后者是京剧名家,有“天桥梅兰芳”之称。据说,有一位冯六爷是梅兰芳的超级戏迷,与其素有交往,他见一些朋友不断地要求促成梅孟百年之好,也就不再坚持梅兰芳已有家室的己见,还正式委托另两位戏迷齐如山、李释戡做大媒。
梅孟结合的具体日期已经查不到了,不过,当年的《北洋画报》是报道梅孟之事最多的媒体。1926年8月28日,该报登载了一篇署名“傲翁”的文章:“小冬听从记者意见,决定嫁,新郎不是阔佬,也不是督军省长之类,而是梅兰芳。”当天,《北洋画报》还同时刊发了梅孟二人的相片(梅兰芳为戏装,孟小冬为旗装),下面的说明文字分别是“将娶孟小冬之梅兰芳”、“将嫁梅兰芳之孟小冬”。
有一说法,几经酝酿,梅兰芳和孟小冬将良辰吉日定在1927年农历正月二十四,洞房花烛就设在东城东四牌楼九条35号冯公馆内。二人均是有着新潮观念之人,头脑里没有封建意识,诸如生辰八字等等,一切全免。也许,正是这一开始的简单草率,注定了这段姻缘最终走向崩溃。当时,有记者撰文:“梅之发妻王明华素来不喜欢福芝芳的,所以决然使其夫预约孟小冬为继室。”据说,福芝芳对梅孟结合并不满意,但最终,她还是选择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
孟小冬的姑父仇月祥对这桩婚姻是持反对态度的,因为此时的孟小冬正如树可摇钱,盆可聚宝,一旦结婚,伶界大王的妻子又怎么会继续抛头露面唱戏挣钱?无奈孟小冬执意行事,事情也就只好如此。
同样因孟小冬退出舞台而倍感失落的还有她的戏迷,一些小报记者就抓住了这种心理,不时地制造出梅孟的新闻吸引读者。不过,他们所登的消息大多不可信,但1927年9月(一说1928年)发生的一起“血案”却真实地轰动了社会。一个叫王惟琛的大学生暗恋孟小冬,在得知孟小冬嫁给梅兰芳后,他痛苦不堪,终有一日失去理智,携枪闯入冯公馆,吵叫着要找梅兰芳讲理。恰逢梅兰芳与朋友聚会,《大陆晚报》经理张汉举自告奋勇地出去与王惟琛交涉。但刚一见面,他即被王惟琛用枪抵住扣作了人质。王惟琛先要梅兰芳出来论理,后又要梅兰芳拿出5万元(一说10万元)赔偿他失去孟小冬的精神损失。其时,梅家一面筹钱,一面报警。待梅家将钱筹齐时,军警已将宅子团团围住。佣人将钱扔给王惟琛,后者在拿到钱后发现被军警包围,情急中向张汉举开了枪。军警见状,举枪齐射,将王惟琛打死,随后将他的脑袋割下,在前门外的电线杆上悬挂三天示众。对于这起案件,《北京报纸小史》曾有文字记载。
血案发生后,流言蜚语铺天盖地,有的说孟小冬原是那个青年的未婚妻,某某伶人是夺人所爱。当时流传着一个说法,这起枪击案后,“梅孟之恋”大受影响。《档案春秋》记载: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福芝芳终于有了理由:“大爷(梅兰芳)的命要紧。”很快,人们站到了她这一边。梅兰芳深受惊吓,一度避居上海,他与孟小冬的关系由此转淡。据说,孟小冬在一气之下与雪艳琴搭班去天津唱戏。没想到,孟小冬的这次“复出”因为挟带了旧日声望,居然未唱先红。
命案的阴影未散,1930年,梅兰芳将要赴美演出一事又引出了一场风波:到底谁跟着梅兰芳访问美国,在全世界面前以“梅夫人”的身份亮相?齐如山的儿子齐香回忆说:“筹备赴美演出的礼物中,还有一些墨盒、砚台等小工艺品,墨盒上都刻有图像,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孟小冬扮的古装像。她本是演老生的,这幅画面却是扮的古装妇女,十分漂亮。”在一些人看来,这似乎说明梅兰芳有意带孟小冬同行。然而,有这样一种说法,为了能够随梅兰芳出访,怀有身孕的福芝芳延请医生为之堕胎。最后,为平息风波,梅兰芳决定只身赴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930年8月,访美回国的梅兰芳一到天津即获祧母(大伯母)去世的消息。按照规矩,梅兰芳的妻房应该披麻戴孝在孝堂接待四方吊唁的宾客。哪知孟小冬奔到梅宅,却被下人口称“孟小姐”拦在了门外。
据余叔岩的女儿余慧清回忆:“据我所知,捧梅集团又因为两个妾的关系分为捧福派和捧孟派。梅的原配夫人王氏在世时,孟小冬与她比较合得来;王氏夫人故世后,在捧福派和捧孟派的较量中,前者占了上风。孟小冬不甘继续作妾,遂离婚出走。”
1930年,与梅兰芳分手后的孟小冬绝食、生病、避居津沽,甚至一度于天津居士林皈依佛门。直到去世前,她坚决避免与梅兰芳相见。
晚年的孟小冬,在台北的家中供奉着两个牌位,一个是她的老师余叔岩的,另一个是梅兰芳的。面对前尘旧事,这个曾经骄傲美丽的女子不知作何感想。1977年5月,孟小冬病逝于台北,带走了他们不为人知的内心感受和人世沧桑……
鲁迅与许广平:师生情 两地书
1934年12月9日,鲁迅购得《芥子园画谱》三集,是上海有正书局的翻造本。原刻难得,翻本无胜于此者,鲁迅以此赠妻子许广平,并题诗一首,云:十年携手共艰危,以沫相濡亦可哀;聊借画图怡倦眼,此中甘苦两心知。
1936年10月19日凌晨5时25分,鲁迅病逝于上海大陆新村寓所。再十年的1946年10月,许广平写了一篇《十周年祭》,回首当年道:呜呼先生,十载恩情,毕生知遇,提携体贴,抚盲督注。有如慈母,或肖严父,师长丈夫,融而为一。呜呼先生,谁谓荼苦,或甘如饴,唯我寸心,先生庶知。
这一诗一文,包含着两人多少辛酸血泪,多少相爱相知,多少生死情谊!亦可看做是鲁、许《两地书》的延续!
鲁迅说:“《两地书》其实并不像所谓‘情书’,一者因为我们通信之初,实在并没有什么关于后来的预料的;二则年龄、境遇都已倾向了沉静方面,所以绝不会显出什么热烈。”“其中既没有死呀活呀的热情,也没有花呀月呀的佳句。”学者王得后在《‘两地书’研究》一书中指出,《两地书》不是所谓“情书”,却是别具一格的情书,很有风格的情书。
许广平是广东番禺人,生于1898年,比鲁迅小十七岁。1923年秋天,鲁迅应好友许寿裳之邀,到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1924年更名为北京女子师范大学)讲课,就在这里认识了许广平。许广平长得身材高大,而且总是坐在第一排,尽管如此,鲁迅对这位外貌并不太出众的广东姑娘,并不会有很深的印象。而许广平多年以后这样回忆道:“突然,一个黑影子投进教室来了……讲授功课,在迅速的进行。当那笑声还没有停止的一刹那,人们不知为什么全都肃然了。没有一个人逃课,也没有一个人在听讲之外,拿出什么东西来偷偷做。钟声刚止,还来不及包围著请教,人不见了,那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许久许久,同学们醒过来了,那是初春的和风,新从冰冷的世间吹拂著人们,阴森森中感到一丝丝的暖气。不约而同的大家吐了一口气回转过来了。”这样的师生关系延续了一年多,直到1925年3月,由于许广平写信向鲁迅求教,他们之间才有了进一步的接触,原本疏远的师生关系才有了突破。
而鲁迅在此时,是早已有了妻室。那是1906年6月,当时在日本仙台留学的鲁迅,忽然接到母亲的来信,说是病重,让他速速返国。鲁迅一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张灯结彩,母亲正在张罗为他娶媳妇呢。婚礼时,鲁迅居然没有半点反抗,他装上假辫(因留日后已剪去辫子),带了红缨大帽,按照当地仪式,在新台门的神堂上,与朱安双双拜了堂,然后任由人扶着,像木偶人似的上了楼上的新房。可是那个新婚之夜,鲁迅只是通宵达旦地看书,第二天,就搬到母亲的房里睡了。再过数天,就回日本继续求学去了。后来他曾对好友许寿裳说:“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鲁迅明知无爱,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婚姻,据他日后解释,一是为尽孝道,他甘愿放弃个人幸福;二是不忍让朱安作牺牲,在绍兴,被退婚的女人,一辈子要受耻辱的;三是他当时有个错觉,在反清斗争中,他大概活不久,因此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就这样他和朱安过着“无爱”的夫妻生活达二十个春秋,而朱安就一如传统的绍兴太太般地做着家务,奉养着母亲。
1926年9月29日,鲁迅与许广平同乘火车沿着京浦线抵达上海。9月2日清晨,他们又分别搭乘“新宁”轮到厦门,及“广大”轮到广州。鲁迅是应聘到厦门大学执教的,许广平则回到故乡发展自己的事业。临分手时,他们约定:大家好好地为社会服务两年,一方面为事业,一方面也为自己生活积聚点必需的钱。1927年1月11日,鲁迅给许广平的信说:“我先前偶一想到爱,总立刻自己惭愧,怕不配,因而也不敢爱某一个人,但看清了他们的言行的内幕,便使我自信我绝不是必须自己贬抑到那样的人了,我可以爱。”一切似乎是苦尽甘来,有情人终成眷属!
鲁迅与许广平于1927年10月3日,乘“山东”号轮船抵达上海,头几天,他们寓居在共和旅馆,10月18日上午,移入东横滨路景云里第二弄二十三号,正式开始了他们公开的同居生活,消息传出后,各色人等对他们进行了长时间的令人难堪的非议与指责,有人说,元配夫人朱安才是鲁迅先生的合法“佳偶”,许广平不过是一个姨太太;也有人说,鲁迅与朱安破裂,是因为许广平从中作梗。连鲁迅的弟弟周作人,也公开表示他们的婚姻不合法,不予以承认。在《两地书》的序言中,鲁迅说:“回想六七年来,环绕我们的风波也可谓不少了,在不断的挣扎中,相助的也有,下石的也有,笑骂诬蔑的也有,但我们紧咬了牙关,却也已经挣扎着生活了六七年。其间,含沙射影者却逐渐自己没入更黑暗的处所去了,而好意的朋友也已有两个不在人间。我们以这一本书为自己纪念,并以感谢好意的朋友,并且赠我们的孩子,给将来知道我们所经历的真相,其实大致是如此的。”
许广平说:“从广州到上海以后,虽然彼此朝夕相见,然而他整个的精神,都放在工作上,所以后期十年的著作成绩,比较二十年前的著作生涯虽只占三分之一,而其成就,则以短短的十年而超过了20年。”当然无可置疑的,这十年是凝聚着许广平诚挚的感情与辛勤的劳动,“十年携手共艰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