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翔书法展没有“说”什么
2016-07-05梁毅
梁 毅
曾翔书法展没有“说”什么
梁 毅
书法展怎样办得有新意,的确是件费脑子的事。
曾翔作品
曾翔有一阵子没办展览了。这次在泰文楼美术馆举办书法展,书法界来了不少人,多是慕名来看展览的,但更多的也许是来看曾翔的。
在微信上输入“曾翔”二字,标题是这样的:《曾翔老师狂草创作现场,吓死宝宝了!》《曾翔洪荒之力“吼书”》《曾翔退出中书协的真实原因曝光!太恐怖啦》……甚而还有一篇《书法界的马蓉——曾翔》,闻之甚奇,点开一看,里边写道:“曾几何时,马蓉也是一个勤奋好学的清纯学生;曾几何时,曾翔的书法也是清新隽雅、雅俗共赏;而如今,前者被唾弃为‘当代潘金莲’,后者被定义为‘丑书’鼻祖。”说以前“曾翔的书法也是清新隽雅、雅俗共赏”大致不差,此次“大家说”展览中的一些小品便可知此言不虚,而将其说成是“丑书”鼻祖,则基本属于圈外人的胡说八道。
自从曾翔“吼书”插上微信的翅膀,一夜之间,曾翔的名气比以前更大了,收获也更多了,只不过名气多了些骂名,而收获更多的是口水。在其后掀起的“中书协退会风波”则让曾翔摊上大事了,一时间成为各路人马交相耳语、频频下手的对象,其公众形象也日益复杂而多面,很多人对此都想说出个所以然来,虽然最终也没见说出个什么所以然,但还有很多人一直叨叨着想要说出点什么。收在《大家说》展览图册当中的文章,有摸索其书法状态成因的、评价其“先锋性”“现代性”的,也有梳理其书法征途上的“发现与突围”的,更多的则是感受性的评说,“好玩”成为曾翔一个较明确的形象,这可以从陆明君的《会“玩”的曾翔》、魏广君的《“好好玩”曾翔艺术》一窥长短。
对此次展览的主题,主办方有这样的表述:之所以把主题定位在“大家说”,核心在于我们想把曾翔作为当代书家的个案研究,延展并观照当代书法生态……对于作为艺术家的曾翔看来,展览作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说”的内容,曾翔本人“说”和大家“说”,一起形成一个展览闭环,让展览本身和“大家”之间的互动变得更加活泼。
“大家说”这个展名是如何生成的,不能凭空乱说,但一旦呈现在公共空间直接面对公众,就得接受公众的置评。作为一个展览,看作者要“说”什么很重要,作品无疑是关注的重点,但在作品背后,还要探究其为何“说”以及为什么在此时此地“说”。
对于一个意识到自身公众形象日益多面的书法家来说,自己出来“说”一“说”显然是必要的,在微信上发发帖子,是“说”,办个展览,拿作品“说”也是“说”,二者的目的不一,但都关乎表达。此次展览略微让人有些诧异的是,没怎么见到网上流传甚广的微信视频中“吼书”大字作品,也就是说,曾翔没有拿那些作品来“说”,不知道是基于展览空间的考虑还是其他原因,总之,“说”的还属于公众容易认知的部分,并未呈现出惹人争议的“吼书”大字作品,这可以理解为一种分寸感,也可以理解为展览的目的并非要“说”出一切。
作者有没“说”出口的,观众也有没被“说”出口的。对于曾翔,各种评说已是满坑满谷,而收在《大家说》这本展览图册中的却并不完全,其编选的思路有其特定指向,是为了营造出一种“大家说”的氛围,虽然这里的“大家”,大多是曾翔的朋友们。收录其间的还有若干条网展辑评和网络评论,虽让众声喧哗了些,但显然美誉之词多多、批评之语寥寥,似乎离真正的“大家说”还有距离,那么要想看到更多关于曾翔的言说,还是要到网络、微信中去寻找,那里才是真正的“大家说”。
一个书法展,怎么办得有新意,尤其是对举办过很多次展览的书法家来说,的确是件费脑子的事。新作品不一定有新面貌,这是基于一个风格稳定的书法家而言——在短期内其作品的内在精神脉络和外在构成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招儿只能在别处想。从发布的微信海报来看,有一种新鲜感,而主题也不落窠臼,表达了一种态度:艺术家是生产作品的,就像母鸡下了蛋,漂亮不漂亮,任由大家评说,敞开了说,同时也提出一个问题:看你们究竟怎么说。作为出题者,有其用心,但谁能有问有答,见招拆招,这才是衡量一个展览效能和影响力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