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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的实证研究

2016-06-28余欣泉

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制度变迁经济增长

余欣泉

(福建师范大学 经济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7)

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的实证研究

余欣泉

(福建师范大学 经济学院,福建福州350117)

摘要:简要梳理了制度经济学的发展脉络,从诺斯的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理论出发,基于C-D生产函数,利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了除资本、劳动力和技术生产要素之外的制度因素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而对于制度变迁的测量是从政府干预程度、对外开放度、市场化程度和非国有化率四个维度给制度变迁赋值。结果表明,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存在比较显著的正向因果关系,并且在合成制度变迁的四个指标中,市场化程度贡献率最大,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最为明显。

关键词:制度变迁;C-D生产函数;经济增长;市场化程度

一、引言

宏观经济研究的两大终极目标为经济增长与周期性波动,而经济的周期性波动亦是由经济增长过程中出现的非平稳性所致,因此经济增长可以说是整个宏观经济研究的重中之重。同时,经济增长也是各国政府追求的首要目标。有鉴于此,经济学界一直把经济增长的研究作为核心课题也就不足以大惊小怪了。而传统经济增长理论自魁奈的农业剩余产品再投资到配第的劳动和土地论、再到萨伊的资本积累论、斯密的分工与劳动生产率论、李嘉图的劳动分工论,都注重对劳动与资本的研究,之后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与内生增长理论逐渐把技术作为外生变量加入研究框架,但是正统经济学却始终没有把制度变迁这一因素纳入经济增长的研究体系。直到科斯于1960年提出“若交易无成本,则新古典经济学的有效竞争结论就能成立”,接着他又论证了交易成本存在的必然性以及制度在经济增长研究中的必要性。随后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成果才大量涌现。

新中国成立至今,特别是在改革开放以来,经济一直保持着高速增长,已经被国内外学术界誉为中国经济增长的奇迹。面对这一“奇迹”,国内外学者进行了大量的研究,甚至美国著名学者弗里德曼说:“谁要搞清楚了中国经济增长奇迹的秘密,谁就可以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然而这些研究最终都没有得出一个令人折服的结论,无论是从劳动力资本还是资源亦或技术方面都无法完全解释中国经济高速平稳增长这一无可争议的事实。新中国成立后的1950年进行了土地改革,1953年开始实施农村合作化运动,1978年又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一系列的土地制度改革提高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而1978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国的分配制度进行了改革,实行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改革开放使中国无论是经济体制、政治体制还是社会制度都有了一定程度的变化,而这些制度的变化无疑会对中国经济的增长产生一定的影响。因此研究制度变迁与中国经济增长的关系,不仅可以给中国经济增长的“奇迹”提供另一种解读方式,同时还可以为今后经济的稳步增长提供一种路径选择。

二、国内外研究综述

自1981年诺斯提出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以来,制度对于经济增长的作用成为热点。诺斯在其著作《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一书中提出,种种社会制度的连续性把现在、未来和过去连接在了一起,制度的演化会创造出一种适宜的环境,有助于通过合作的方式来完成复杂的交换,从而促进经济增长。同时诺斯也表示并非所有的制度变迁都会促进经济增长及并非所有的人类合作都具有社会生产性。之后的Acemolu et al.(2002),Khan and Sokoloff (2004),Klein(2005)等都对制度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做了一定的研究。Assane and Grammy(2003)对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证明了制度质量越高人均收入水平越高,间接说明经济增长水平也越高,但对于制度质量该如何测定他们却并没有明确的说明。而关于制度对于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Doucouliagos and Ulubasoglu(2004)做了细致的研究,结果表明制度导致了各国间的人力资本积累、物质资本积累以及生产效率的差异,最终使得各国经济增长的速度出现巨大差异;而Acemoglu(2005)则证明了在不同环境和不同的约束条件下,经济增长与制度变迁并不是总保持一致,Gwartney et al.(2006)涉及了制度的度量问题,用经济自由度来表示质量,检验了制度质量对投资的影响,进而影响经济增长,但是制度质量并不仅仅对投资产生影响,并且投资因素也只是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之一,因此仅仅从投资角度来说明制度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是不全面的。

而国内学者对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的研究则相对较晚,但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如柴华(2004)在柯布-道格拉斯函数中加入制度因素,将其作为劳动与资本作用于经济时的弹性因素,得到修改后的索洛均衡结论,认为均衡的经济增长率与劳动力有关,但他仅仅把制度作为劳动与资本的弹性因素,显然没有对制度进行充分的研究,故而是不完全的;杜婷和庞东(2006)对制度进行了量化,使用市场化程度、非国有化、开放程度对GDP 增长率建立模型,分析了制度因素对经济增长率的冲击,但是其量化制度的模型过于简单,无法准确地计算出制度变迁对经济增长的作用;王林辉和董直庆(2008)分析了经济增长的制度决定机制,得出初始资源禀赋和控制权结构将会影响宏观经济制度形成,从而影响到经济增长的结论,其实证检验也只简单说明制度因素与经济增长之间关系,而没有描述制度冲击经济的状态特征;杨友才(2008)从一般均衡的角度出发,将制度因素引入内生经济增长模型,说明了制度质量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但并没有进行实证研究;胡晓珍和张卫东(2010)则从实证角度将制度因子引入资本和劳动的产出份额,使用省级面板数据分析了制度中各因子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发现制度的变化在某个阶段内是渐进式边际修改的。

如上所述,国内外对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分析,一部分仅停留在理论阶段没有进行实证研究,另一部分虽然进行了实证分析,但要么是模型的构建过于简单,无法准确度量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要么就是变量指标的选择过于草率,不能完全度量制度及制度的变迁。因此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重点对制度这一变量进行分析,尽可能呈现制度变量的全貌,并构造一个数理模型对制度变迁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

三、相关理论概述

1.经济增长理论概述

自政治经济学诞生以来,有关经济增长的研究一直都是西方政治经济学学者所关注的重点,最早的如古典政治经济学关于经济增长的理论研究,其代表人物有重农学派的奎奈、重商主义的配第、主张供给创造需求的法国庸俗古典经济学家萨伊以及劳动价值论的创造者斯密和创造收入分配理论的李嘉图。经济增长理论经过了一系列的演变,从最初的政治经济学增长理论演化为古典经济增长理论,继而演变为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随后又演变为内生经济增长理论,最后又过渡到新制度学派的经济增长理论。其中在1776年到1870年是经济增长理论的高产时代,而在19世纪70年代经过了一段停滞,19世纪80年代随着知识经济的兴起,增长理论又迎来了第二次复兴,新的经济增长理论开始发展起来。

古典政治学派的经济学家,如Adam Smith(1776),David Ricardo(1817)为现代经济增长理论提供了很多基本要素,包括竞争行为和均衡动态的研究方法,收益率递减的影响因素及其同物资资本和人力资本的积累关系,人均收入和人口增长率之间的关系,劳动分工深化的作用。然而由于此时的经济增长理论所重视的是土地、劳动力和资本等生产要素的作用,认为劳动和资本积累是经济增长的源泉,而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到来使得科学技术迅猛发展,此时经济也大幅度增长,在此背景下,传统的经济增长理论无法再对经济增长的现实进行解释了。之后就进入了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阶段,称为现代增长理论。其起点是Ramsey(1928)的经典文章,构造了具有消费者最优化的增长模型——拉姆齐模型。这一模型后被Cass (1965)和Koopmans(1965)完善。如今,如果不使用由Ramsey和Fischer(1930)引入经济学的最优化条件,就很难对消费理论、资产定价甚至是经济周期理论进行讨论。然而直到20世纪60年代,经济学界逐渐接受Ramsey对家庭跨期决策的处理方式。

在Ramsey之后,Harrod(1939)和Domar(1946)试图将经济增长要素融入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分析当中,他们使用投入要素之间缺乏替代性的生产函数来论证资本主义体制所固有的不稳定性,由于他们的研究成果基本相同,所以后人把他们的增长模型合称为哈罗德—多马模型。这一模型假定技术不变,资本和劳动不能相互替代,并且分别是在大萧条期间和刚经历大萧条之后写成的,因此得出现实的经济难以实现稳定的增长,即均衡增长不具有稳定性的结论。在当时,他们的研究激发了经济学家们的研究热情,产生了大量的研究成果,但是这些分析对今天经济学家的思考几乎没有影响。接着Solow(1956)和Swan(1956)从生产函数形态的角度对经济增长进行研究。他们提出了新古典主义的生产函数,该函数满足规模报酬不变、私人投入的收益为正且递减、投入要素之间存在正的平滑替代弹性的特征。这种生产函数和不变的储蓄率假设结合在一起,构造出了一个极其简单的一般均衡模型——索落—斯旺模型。该模型预测在缺乏技术进步的情况下,人均增长最终会停止。20世纪50年代后期和60年代的新古典主义增长理论家们认识到索落—斯旺模型的缺陷,并采取了一系列的方法对这一模型进行修补,如技术的外生化、储蓄的内生决定,Arrow(1962)和Sheshinski(1967)构建了干中学模型。此后新古典增长理论开始变得过于技术化而逐渐失去了与应用的联系。或许由于脱离了现实关怀,到20世纪70年代早期,曾经非常活跃的增长理论变得死气沉沉。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Romer(1986)和Lucas(1988)为开端,关于经济增长的研究又迎来了新的繁荣时期。这一时期的增长理论必须要摆脱新古典主义增长模型紧身衣般的束缚,因为新古典主义增长模型中,长期人均增长率被外生的技术进步所限定,所以最近的理论都是以不同的方式在模型内部决定长期的增长率,故被称为内生增长模型。

随着技术因素被引入经济增长模型,制度这个一直被主流经济学作为既定的前提而外生给定的因素也逐步被人们重视起来。新制度学派的创始人科斯认为,传统的经济理论皆认为交易是不存在成本的,因此制度在经济活动中也就无关紧要,而科斯经过研究,认为交易不仅存在成本,并且交易费用有时还会很高甚至会妨碍一些交易的进行。因为交易费用的存在,则需要靠制度创新来降低交易费用。所以有必要将制度因素纳入生产函数来进行经济增长的研究。

2.制度变迁理论概述

学术界一般认为凡勃伦是制度学派的创始人。在20世纪初美国成为最强大的帝国主义国家之一的同时,资本主义的矛盾也非常深刻,而在社会阶级斗争日趋尖锐的情况下,一些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开始积极寻找为资本主义制度辩护的新方法和新形式,此时凡勃伦以资产阶级经济学的“批评家”的面目出现,在他1899年出版的《有闲阶级论》一书中以有闲阶级为视角研究了制度的变迁对于人们劳动、创造和生活的影响。凡勃伦以19世纪末在美国产生的新心理学为基础,创立了制度经济学。他认为经济学研究的对象应该是人类生活借以实现的各种制度,而制度是由思想和习惯形成的,而思想和习惯又是从人类的本能产生的,所以制度归根到底是受本能支配的,个人和社会的行动都受本能的支配和指导,这些行动逐渐形成思想和习惯,进而形成制度,制度产生之后就对人类的活动产生约束力。凡勃伦认为,社会结构的演进是制度上的一个自然淘汰过程,人类性格与人类制度的一些已有的与正在取得的进步,可以概括地认为是出于最能适应的一些思想习惯的自然淘汰,是个人对环境的强制适应过程,而这种环境是随着社会的发展,随着人类赖以生存的制度的变化而逐渐变化的。他认为制度是一种流行的精神态度或生活理论,又可归结为性格上的一种流行的类型,因此和德国的新历史学派类似,都是从人们的心理或精神出发解释社会经济现象。而与凡勃伦具有社会学含义的制度定义不同,康芒斯对于制度的定义更具有经济学含义。康芒斯以自己所参加过的集体活动为出发点,以包含冲突、依存和秩序的“交易”为研究单位,认为制度是一套人为设立的习惯假设。康芒斯认为交易活动是以财产权利包括无形财产而不是以实际物品为对象,是人与人之间对自然物的权利的让与和取得关系,而在交易过程中难免会造成利益冲突和集体行动,因此需要制度来协调这些冲突。之后的阿里斯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他的学说一方面继承了旧制度经济学的基本思想和研究方法,另一方面又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发展,为新制度经济学的萌芽奠定了基础。阿里斯从文化层次对制度变迁进行研究,认为社会力量的斗争是推动制度变迁的主要因素,并且和技术发展互为条件、互相补充,共同促进经济的发展。以上所列举的凡勃伦、康芒斯和阿里斯都是旧制度经济学派的代表人物,采用实用主义的倾向和集体主义的方法论。随后的新制度经济学虽然是在旧制度经济学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但研究重点却放在对制度运行的成本考察上,特别是对“交易成本”的考察。交易费用的提出改变了新古典经济学把企业视为生产函数、市场交易在瞬间完成以及交易费用为零的状况,使经济学家重新思考企业存在的原因、不同的公司组织形式和契约形式的变化等现实问题。新制度主义学派一般指以哈耶克、奥尔森、诺斯等为代表的,以产权制度和交易费用以及契约理论为主要研究对象的制度经济学研究领域,其中诺斯为集大成者。诺斯在批判地吸收新古典理论的基础上,提出要在制度变迁理论中构建理性主义观点,并以“经纪人”假设为基础将制度因素引入经济模型,把产权制度、法律制度和意识形态纳入传统的分析框架。诺斯对制度是这样定义的:制度是一个社会的博弈规则,是一些人为设计的、形塑人们互动关系的约束。制度通过为人们提供日常生活的规则来减少不确定性,从而构造了人们在政治、社会或经济领域里交换的激励。诺斯从人类行为理论、交易费用理论和生产理论,研究制度变迁的路径选择和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的关系,认为相对价格的变化是制度变迁的源泉,并且制度能从根本上改变个人支付的价格,最后诺斯还研究了政府在制度变迁中所起的作用。从历史上看,经济增长往往出现在政治高度发展的制度框架内,而另一方面,国家强制力量在历史上的大部分时期对经济增长却是有害无益的,表明国家的存在是经济增长的关键,而国家又认为是经济衰退的根源,这一悖论使国家成为经济史研究的核心。

经济增长一方面取决于可利用的自然资源,另一方面在于人的行为。在各个不同的历史阶段,有不同的生产要素成为重要的生产要素,如土地、资本、技术。在最初的阶段自然资源的匮乏显然使人均产出的增长受到很大限制,但是也很明显有些国家拥有大致相同的资源,可是它们的发展却有巨大的差异,因此讨论影响经济增长的人的行为差异非常必要,而你的行为又和制度有很大的关联。

四、模型构建及实证分析

1.模型的建立

1nY=μ1nA+α1nK+β1nL+λ1nI+ε

2.变量的选取及数据处理

(1)GDP:对于产出水平Y一般以一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即以国际通用的GDP来表示,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各期)[10]。由于各年的价格水平不同,本文以1978年为基期,采用GDP平减指数对各年GDP进行平减,从而得到每年的实际生产总值。

(2)L:劳动力资本。它的选取参照张朝[11]的毕业论文,劳动力资本L以每年年末三次产业的从业人数总量为准,数据也来自各期的统计年鉴。同时由于模型中含有单独的技术因素,因此模型只是简单地选取三次产业从业人数作为劳动力资本,而没有考虑技术进步导致的劳动力质量的提升。

(3)A:因为模型里已经将技术进步A单独列出,所以A仅表示狭义的技术进步。又由于技术进步的量化方法有很多,而在中国主要是以政府倡导的科技投入为主,因此本文以财政支出中用于科研经费的支出额作为狭义的技术进步[12],同时为了使模型更为精确,A也以1978年为基期进行平减。

(4)对于物质资本K用一时期的资本存量来表示,由于无法直接从中国统计年鉴和国家统计局等相关网页上找到物质资本的数据,所以采取间接测量的方法。通常用到的计算方法有会计核算中的永续盘存法即PIM法,此种方法涉及基期资本存量、本期固定资产投资额和折旧额[13],用公式表示为Kt=Kt-1(1-φt)+It’,其中I’t是固定资产投资额,φt为资本折旧率,而资本的使用量属于存量,所以先必须对资本总值的初始存量进行估算,根据邹至庄的估算方法,1978年的资本总存量是14 112亿元(1978年当年价),其中包括了流动资金,本文按照惯例以流动资金占总资金的30%为准,从而计算出1978年的资本使用额,而每年的固定资产投资额可以从《中国统计年鉴》[10]和《新中国六十年统计资料汇编》[14]中找到。至于折旧率,由于国家统计局并未公布固定资产折旧序列,因此也只能间接地计算,本文根据王小鲁和樊纲[15]的方法均使用5%的折旧率来进行估算,最后得到的数据如表1所示。

表1 我国1978~2014年GDP、资本量(K)、劳动力(L)和科研支出统计

而对于制度因素I的度量,国内外学者因对制度的理解各不相同,因此所选的量化指标也不一样,国外学者一般以国际风险指标即ICRG指数和商业环境风险指数BER作为制度的代理变量,这些指数主要是对产权制度的量化,而国内学者通常是用经济自由指数来度量,所选定的指标主要有非国有化率、市场化指数、产权多元化程度和对外开放度及分配格局变化度[16]。而根据林毅夫的研究,制度可以分为诱发性的和强制性的,即正式的法律法规和非正式的风俗习惯,制度的这两种形式相辅相成、互为补充,制度的实施主要表现在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及社会生活方面,因此本文选取政府对市场的干预程度,用政府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来衡量,而经济制度的变迁用对外开放度和市场自由度表示,其中的对外开放度用贸易出口额占GDP的比重表示,而市场自由度则以利用外资和自筹投资占GDP的比重表示,最后以非国有化率和分配格局的变化代表产权制度的变化,各种代理变量表现形式如下:

政府干预程度I1=财政支出/GDP,对外开放度I2=贸易出口额/GDP,市场自由度I3=(外资利用额+自筹投资额)/GDP,非国有化率I4=非国有经济工业总产值/全部工业总产值。

由于以上指标都是采用比值形式,所以不需要以1978年为基期的平减。最后对制度因素进行综合。常用的方法有主观赋值法和客观的主成分分析法。由于直接赋值法具有较大的主观性,因此为了精确地体现制度的属性,本文采用第二种方法按主成分分析法计算出的权重,对各项指标进行加成后得出一个综合指标,用以指代制度因素。因为制度的变迁最终是由4个指标按照各自的加权系数综合而成的,因此需要对4个指标进行赋值。本文采用SAS软件的主成分分析法提取主成分因子进行加权。根据SAS软件的操作,得到以下的结果:

表2 样本相关矩阵

根据表2我们可以看到样本之间具有很强的相关性,相关系数竟高达0.911,因此在合成制度因素时要去除至少应降低变量间的相关系数,因此选择主成分分析法对各项指标赋值,以降低彼此的相关度,得到表3。

表3 样本相关矩阵

样本相关矩阵表中包含特征值、每个主成分的贡献率和前几个主成分的累计贡献率,并且通常累计贡献率达到80%~90%就可以认为这几个主成分可以代表原来的变量,观察表3可以看到前两个主成分的累计贡献率已经达到94.41%,因此我们选取两个主成分来指代制度因素,于是提取这两个主成分的特征向量如表4所示。

表4 特征向量

从表4可以得出最终制度变迁的表达式,即:

I(1)=-0.193I1+0.578I2+0.521I3+0.596I4

I(2)=0.904I1-0.03I2+0.423I3-0.04I4

I=0.675I(1)+0.269I(2)

把上面三个算式结合起来得到,I=0.112I1+0.382I2+0.465I3+0.392I4

3.模型的计量检验

(1)平稳性检验。在进行回归分析前,必须对模型进行平稳性检验,表5为运用单位根检验方法得到的结果。

表5 平稳性检验1

结果显示,变量是非平稳的,因此我们运用差分的方法去消除非平稳性,结果见表6。

表6 平稳性检验2

可以看出,经过一阶差分后,各个变量都变为平稳性的序列,接下来则进行协整检验,以判断变量间是否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

(2)协整检验。在进行了平稳性检验后,发现各个变量虽然都是非平稳的,但是一阶差分后都变为平稳序列,所以接下来进行协整检验。如果通过该检验,则说明变量间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于是可以建立回归方程。如下是基于回归残差的协整检验,称为AEG检验。

Null Hypothesis:D(RESID) has a unit root

Exogenous:Constant

Lag Length:0(Automatic-based on SIC,maxiag=9)

t-StatisticProb.*AugmentedDickey-Fullerteststa-tistic-6.8858330.0000Testcriticalvalues: 1%level-3.632900 5%level-2.948404 10%level-2.612874

从检验结果可以看出,残差序列是平稳序列,所以回归方程的各个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即可以进行回归分析。下面为计量模型的回归分析结果:

Dependent Variable:Y_

Method:Least Squares

Date:11/25/25 Time:09:20

Sample:1978 2014

Included observations:37

VariableCoefficientStd.Errort-Statisiticprob.T_0.3967890.0951534.1700040.0002L_1.5845170.12597812.577760.0000K_0.1183610.0747741.5829190.1233I0.2266130.2659510.8520870.4005C-11.402751.463078-7.7936680.000R-squared0.985882Meandependentvar9.172034AdjustedR-Squared0.984117S.D.dependentvar0.616834S.E.ofregres-sion0.077739Akaikeinfocriterion-.145836Sumsquaredresid0.193386Schwarzcriterion-1.928144Loglikelihood44.69796Hannan-Quinncriter.-2.069089F-statisitic558.6347Durbin-Watsonstat0.979816Prob(F-sta-tistic)0.000000

图1 回归结果残差图

根据模型结果,我们可以得出最终的结论:

1nY=0.3971nA+0.1181nK+1.5841nL+0.2261nI-11.4

从回归结果看,经过协整检验后,变量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回归方程告诉我们,制度因素和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密切的联系,即制度因素每变动1个百分点,GDP就会增加0.226个百分点,而在所构成制度的4个因素中,市场自由度的贡献度最大,这也刚好与改革开放对经济增长所起的积极作用相吻合。并且制度因素除直接促进GDP的增长外,还会对劳动力(L)和固定资本(K),甚至技术进步(A)产生影响,进而间接地影响经济的增长。但是因为制度的制定和实施需要一定的时间,称之为制度的滞后性,因此模型的测量结果并不能完全反映制度因素的作用,并且只能反映前一期的制度效用。

五、结论及建议

根据上文的分析,制度的变迁对经济有正向的促进作用,并且在合成制度的4个因素中,市场化程度和非国有化率的贡献率相比较高,所占份额分别为0.465和0.392,因此提高市场化程度和降低国有化率的制度安排将会对经济的增长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讲,提高中国经济增长质量,不仅需要促进实用技术的应用、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也需要完善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制度安排。同时,为完成向“提高质量”这一路径演变,非市场的制度建设也很有必要,传统的发展战略强调增加资本和减少经济扭曲的重要性,但进一步的经济发展还需要更为根本的社会转型。从研究结果看,有效的制度变迁是经济增长质量变化的重要原因,不仅存在短期效应,而且也存在长期增长效应。但是一项制度从其实施至产生一定的效果,当中需要一定的时间,并且还是比较长的一段时间,而在这时间段内我们必须坚信当初的制度选择,并且努力坚持下去。我国经济要实现数量与质量同步增长,不仅需要在技术、固定资本和人力资本上加大投入,提高相应的贡献率,同时还要完善相应的制度建设,并且还要保证此项制度建设能够被很好地贯彻下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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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田旭,马军英

收稿日期:2016-04-05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12YJC630220)

作者简介:余欣泉,男,江西景德镇人,硕士,研究方向为经济计量分析与预测。

DOI:10.19327/j.cnki.zuaxb.1007-9734.2016.03.006

中图分类号:F06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9734(2016)03-00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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