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理论照应下中国语境中的英语公示语研究*——基于深圳市公示语语料库

司建国（深圳职业技术学院 应用外国语学院，广东 深圳 518055）



关联理论照应下中国语境中的英语公示语研究*
——基于深圳市公示语语料库

司建国
（深圳职业技术学院 应用外国语学院，广东 深圳 518055）

摘 要：公示语是一种以公示语制作者为交际者（communicator）、以外国友人为受众（audience）、以公示信息为交际内容的交际行为。基于实地勘察所得的一千余张真实（authentic）语料图片库，本文从关联理论视角描述和分析了深圳市英语公示语中由于语言形式、语义表达以及语用策略等因素引起的交际障碍和交际失败。我们发现，关联性可作为判断和衡量公示语质量的尺度。高质量的公示语对应于最佳关联，而英语公示语的各种问题基本上源于关联性弱、非关联和无关联。关联性不强导致信息交际不畅、形成交际障碍，非关联和无关联则易引起误导或交际失败。导致公示语非关联和无关联的语言学根源大多是语用失误和语义失当，而非语法、拼写等原因。

关键词：公示语；关联理论；认知努力；语境效果；深圳市

基于实地勘察所建立的容量为一千多张的公示语语料图片库，本文旨在关联理论框架中甄别、梳理和分析深圳市英语公示语中存在的问题。

1　研究背景

北京在奥运会召开前一年（2007年）发起了大规模的服务窗口英语公示语整改活动，为奥运会的成功举办奠定了语言环境基础。在2010年上海世博会倒计时200天时，上海发起了名为“纠错搜查令Write It Right”的上海市公共场所英文标志纠错活动，并随即颁布施行《公共场所英文译写规范》。作为国际化大都市，深圳承办了2011年的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城市英语公示语也经历了世界的检验。

2005年9月，首届全国公示语翻译研讨会在北京召开，标志着我国公示语研究的新阶段。近年来，英语公示语得到了学界前所未有的关注。翻译界的罗选民、黎土旺[1]、吕和发[2]阐释了公示语的功能，即指示性（如Car Rental）、提示性（如Wet Paint）、限制性（如Staff Only）和强制性（如No Smoking）。刘法公、徐蓓佳[3]提出了公示语汉英翻译三原则：统一、简洁和易懂。金其斌[4]对深圳医疗机构公示语的个案研究采用了实地勘察所得的真实语料，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和现实意义。杨永林[5]从社会语言学角度对北京地区的英语公示语作了全面、系统、深刻的讨论，将公示语研究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基于实地勘察所得真实语料库的公示语研究还不多，大部分研究都是从翻译维度进行，还未有关联理论视角的公示语探讨。

2　理论框架

2.1关联理论

关联理论认为人类交际不只是编码（encoding）和解码（decoding），还是一个交际双方的明示和推理（ostensive-inferential）过程。交际中，若交际者（communicator）的明示信息修正了受话人（audience）的认知语境（cognitive contexts），它便形成语境效果（contextual effects）或认知效果（cognitive effects），交际就会成功[6]39。修改听话人认知语境的途径有三种：强化已有假设、颠覆现有假设、结合旧假设推出新假设。认知语境指交际者在特定时刻的一组假设，它包括词语信息（lexical information），百科信息（encyclopedic information）和逻辑信息（logic information）[7]213。

语境效果与关联性成正比：在同等条件下，语境效果越大，关联性就越强，反之越弱。认知努力（cognitive efforts）（人们在处理信息时所付出的）与关联性成反比：在同等条件下，受众付出的认知努力越多，关联性越弱。反之，关联性越强。

交际是有风险的，言语交际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当发话者的明示信息没有影响到听者的认知语境，双方彼此的认知环境没有显现和相互显现（manifest and mutually manifest），发话者的意图与听话者的推理没有完全重叠时，便会导致交际失败[8]7。

何自然[9]对导致交际搁浅的非关联和无关联现象进行了界定和归纳。非关联指交际者的假设没有取得语境效果，包括假设与现时语境无关、假设已存在于现时语境中以及假设与现时语境不符等三种情形。无关联则指逻辑推算和理解层面的问题，前者包括指称含糊、语句歧解和语义宽窄度不一，后者指意图和推断之间的局部错配和整体错配。

2.2关联理论与公示语的接面

首先，公示语是一种交际行为，是公示语制作者（communicator）与外国人①（audience）之间的交际，交际内容为公示语所含的信息。而关联理论正是关于交际和认知科学的理论。

关联性还受到话语语类（text typology）的影响。如人们拿到一本小说和一本保养手册时对文本的期待是不同的。这些不同的期待主要取决于话语的功能和特点。如前所述，标示语的重要特征之一为简洁易懂，受众可以较小的认知努力获得最佳语境效果，即好的公示语应具有最佳关联性。如果公示语没有达到最佳关联，即受众付出的努力没有收到相应的语境效果，或达到一定的语境效果，或付出了过多的认知努力，那么，这类公示语就有问题。因此，关联性与公示语质量以及交际存在如下对应关系：

关联性、公示语及关联性及交际之间的对应关系

横向而言，关联性是一个连续体（continuum），其一端为最大关联，另一端为无关联或非关联，大部分交际处于两者之间。最大关联是一种几乎难以实现的理想状态，与其接近的为最佳关联，随着关联性的逐渐减弱，过渡到非关联和无关联。关联性所涉及的各个变量之间更多的是程度之异而非性质之别，我们很难在任一两个变量之间划一界限。与之相似，公示语也是一个渐进性的连续体。正确、规范的公示语为一端，错误、令人不得要领，导致交际失败的公示语为另一端，绝大多数处于两者之间。错误的、不规范的公示语中，完全没有导致语境效果、引起交际彻底失败的案例属于个别现象。同样，两者之间更多的为程度之别而非本质之别。在交际层面，交际成功为一端，另一端为交际失败，两者之间存在交际受阻。

纵向来看，关联性、公示语质量以及交际成功与否三个层面存在对应关系。优秀公示语简洁明了，在受众付出有限认知努力的过程中取得了很大的语境效果，往往达到最佳关联，实现成功交际。而问题公示语，要么关联性弱，耗费了受众过多的认知努力，只取得了有限的语境效果，引起交际障碍；要么趋向于非关联甚至无关联，没有形成语境效果，其结果为交际受阻或失败。

我们由此假设：关联性的强弱与公示语的质量高低成正比，公示语关联性越大，则该公示语越规范和正确。反之亦然。当然，并非在理解过程中花费认知努力越多的公示语关联性就一定越低，如果它引起了较大的认知效果，关联性照样强。如前所述，关联性同时涉及认知努力和语境效果，是两者共同作用的结果②。

3　讨论与分析

本研究语料收集采用实地勘察方法，在一年半时间内，建立了内含13个子库的《深圳公示语语料图片库》③。本文讨论的焦点为有问题的公示语，即关联性不强、非关联或无关联并因此造成交际障碍或交际失败的公示语。达到最佳关联的公示语不在讨论范围内。需明确的是，不是所有的从语法角度而言错误的公示语都必然导致交际失败，有相当数量的错误表述仍然达到了交际目的，只不过耗费了受众更多额外的认知努力。影响公示语关联性的因素主要有语言形式、语义及语用元素。语言形式指拼写、语法、格式等方面是否正确（correct），语义指意义表达是否规范（acceptable），语用指在特定环境中语言使用是否得体（appropriate）。

3.1关联性不强

关联性不强指受众在处理信息时额外付出了认知努力。深圳英语标示错误俯拾皆是，包括麦当劳、肯德基这类美资企业的消费环境，见图1。

图1　麦当劳

图1的核心信息即受众最终获得的语境效果为：McDonald’s Food Only，即这条公示语的最后一行文字。但欲获得这一语境效果，受众得从第一行读起，涉及前面两行的认知努力等于白白付出，没有得到任何认知效果。总体而言，额外付出的认知努力要大大多于理应付出的。所以，这幅公示语在语境效果不变的情况下，受众花费了更多的认知努力，使其关联性大打折扣。改正的方式为，删去前两行文字，避免受众不必要的认知努力，保留引起语境效果的核心信息McDonald’s Food Only。本公示语属于关联性不强范畴，并未导致交际失败，只引起了交际受阻，它也并无语言形式方面的缺陷，对关联性造成负面影响的是语义表述方式。

下面肯德基卫生间内的这幅公示语中影响关联性的因素略显复杂（见图2）。首先，If there is a smell这一句式显得随意、冗长，与受众期待中的庄重、简洁的规约性表达 In Case of 不一致。受众得进行一次从非规约性到规约性表达的认知转换。其次，受众在读到“to tell”时，经过如下认知推理过程：1）tell 后没有宾语时，表示know，determine，reveal a secret等意，与此处意图不符；2）此处tell 意为make known, 应使用tell somebody something 的表述方式；3）作为公示语，应使用较为正式的语言，tell稍显口语化，inform更正式一些。在读完整个标示语之后，受众会推导出该公示语的意图是Inform Us in Case of a Smell. 而且，We will do it well也非该公示语的核心信息，可有可无，根据简洁或关联性准则，尽可删去。因为它徒然延长了认知过程，并没有增大认知效果。况且，it 在此处指代含糊，有引起无关联的隐患。显然，受众所获得的最终语境效果经过了复杂、漫长的推理过程，这一过程涉及了许多额外的认知努力，与受众获得的认知效果相比，原公示语不但繁琐、冗长，而且遣词不当。这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其关联强度。

图2　肯德基

3.2非关联

以上例证属于公示语关联性不强致使交际受阻，并且影响了交际质量。下面我们来看非关联和无关联公示语造成交际障碍的情况。引起非关联的原因之一是假设已在现时语境中，语境没有受到新信息的影响[6]121，请看图3。

图3　蛇口边检口岸

这幅公示语处于边检站内，看到这个公示语之前，受众已有边境或边检的认知假设，所以，immigration 属于受众的已有信息，而不是新信息，没有影响到受众的认知语境。但该公示语的其他信息（Restricted Area，Permit）修正了受众的认知语境，尽管其表述方式不妥。所以，这幅公示语的缺陷在于部分假设已在现时语境中，受众的语境只是部分地受到新信息的影响。除去删掉immigration 之外，应在Restricted Area后加逗号。在Person With Permit Only中，person 应改为Those，更符合英语习惯以及交际意图，指工作人员和合法过境者。With 为虚词，首字母不宜大写。为了减轻认知负担，增强其关联性，可将后半部分公示语改为Permit Required，整个公示语变为Restricted Area，Permit Required.

导致非关联的另一原因是假设与现时语境不符，而且假设太弱，不足以推翻现时语境[6]121，见图4。

图4　花果山社区生育中心

该公示语发布者假设该公示语的核心词Fertity可能在受众的现时语境引起呼应，找到对应物，并改变受众的认知语境。但可惜的是，由于fertity拼写错了（应为fertility），fertity与fertility差距较大，受众难以从fertity推断出fertility, 况且，fertility 是“能育性，繁殖力”的意思，并非表示生育。再加上该公示语置于普通住宅小区之中，该生育中心没有其它可资推断的标示或特征，受众难以推导出该场所的功能，从而极易导致交际失败。此外，Community-Based庄重有余，简洁不足，增加了受众的认知负担而与认知效果无关，不足取。该公示语可改为受众容易接受的表达：Huaguoshan Community Center for Bearing.

3.3无关联公示语

无关联指交际者的修正过程受到阻滞或曲解的非关联对话。它包括逻辑推算和理解层面两方面的问题。前者指话语由语义表征（semantic representation）演变为完整的命题形式（propositional form）过程中出现的困难。后者指由于说话人意图表达不清或听话人推断含糊所致的交际失败。它包括意图与推断的完全错配和局部错配[9]。

1）导致逻辑推算失误的原因之一是指称含糊，指交际中听话人无法在现时语境中找到话语中名词或代词的对应物，见图5。

图5　市民中心

市民中心是深圳市政府所在地。为了体现亲民、民主等理念，特取此名，该公示语汉语没有问题。但英语以Civic Center来表示此场所，便引起麻烦。原因是在英语国家中，Civic Center 通常指城市商业区。外国受众按其规约性的关于Civic Center的假设无法在现时语境中找到这一名词短语的对应物。而且，这极易引起误导。若按公示语指示而来，他们看到的是政府办公场所，而非商业购物区域。英语文化中表示城市首长及政府办公地点应为CityHall。

2）理解层面的问题经常源自于交际者的意图表达含糊不清，从而导致表达意图与推断的错配，见图6。

图6　福田汽车站

福田汽车站的这幅公示语意在弘扬某种积极正面的信息或价值观，但propaganda在英语中是一个表示负面消极的词汇，常与洗脑、游说、虚假信息、虚伪价值观等联系在一起。所以，受众在看到此公示语时，难以想象propaganda之事何以公开标榜，更难以理解公示的内容竟是中国执政的核心理念“八荣八耻”。此处公示语制作者的意图与外国受众的理解完全错配，交际彻底失败，而且还易引起负面联想。比较接近汉语“宣传”、“弘扬”的英语词汇应为promotion，此处该英语标示可以改为 Promotion Column。

4　结 语

基于实地勘察所建的深圳市英语公示语图片语料库，本文从关联理论角度分析了问题公示语的结症所在。我们发现，关联性与公示语质量存在对应关系。高质量的公示语对应于最佳关联，而英语公示语的各种问题基本上源于关联性弱、非关联和无关联。关联性不强导致信息交际不畅、形成交际障碍，非关联和无关联则易引起误导或交际失败。关联理论可以作为分析公示语的理论框架，关联性可作为判断和衡量公示语质量的尺度。关联性越大，公示语的效果越好，反之亦然。导致公示语非关联和无关联的语言学根源大多是语用失误和语义失当，而非语法、拼写等原因④。

深圳地区英语公示语错误有喜有忧，忧大于喜。喜的是简单的、低级的错误（如拼写、格式、甚至语法错误）较少，忧的是规约性、语用性错误较多。简单的、低级的错误一方面容易识别和改正，也容易被理解和原谅，而另一方面规约性和语用性错误难以甄别和修改，容易引起误导、误解，形成非关联和无关联，从而导致交际受阻或失败。

*本项研究主要内容曾在“深圳市学术沙龙”（第85期）宣讲。作者同事金其斌、朱小晶、李奇、吴芳、吴娅妮、杨石桥等以及许多同学参与了图片的拍摄与整理，美国外教Eric John Hitesman在公示语问题甄别与分析过程中给予我们许多宝贵见解，参加“深圳市学术沙龙”的学人及本校外语沙龙同僚也对此项研究提出了有益的意见，作者在此一并致谢。

注释：

① 鉴于此，公示语研究应采用受众视角，即外国人的视角，而非懂英语的中国人或国内所谓翻译专家的视角。这是因为1）公示语的服务对象是外国人，他们的理解与判断是最终的。2）关于公示语的“统一性”要求的规约性，即统一到英语国家约定俗成的表达方式中去，外国人生于、长于英语文化环境中，最有发言权。3）关联性大小的判断，在语境效果不变的情况下，主要看认知努力的大小。作为认知主体的外国人，对于理解公示语的认知过程、认知路径以及认知努力也最有发言权。

② 公示语与关联理论的另一交叉点在翻译。关联理论将语言使用归为两类：描述性（descriptive use）和阐述性（interpretive use）。前者意在被当作表述可能世界中事态的真实性，后者意在表征别人所言或所思。关联理论认为翻译属于语言的阐述性使用：翻译者意在用一种语言重述别人用另一种语言所说、所写的话语。翻译须受到“忠实”原则的约束，即翻译“在关联方面应与原文尽可能相似”（resemble closely enough）[10]45-46。国内的英语公示语基本上都是从汉语翻译而来的。

③ 本项研究历时两年半，涉及参与人员上百人，共拍摄公示语图片1377幅，去掉重复、模糊不清等225幅，有1152幅图片进入我们的研究范畴。语料库每个子库对应一个行业或领域，以方便于后续的纠错和整改。其中，旅游景点61幅，口岸码头52幅，银行62幅，汽车站55幅，火车站57幅，地铁67幅，路标40幅，政府机构35幅，住宅小区45幅，医疗机构685 幅，商场32幅，学校46幅，其它78幅。

④ 我们的调查表明，深圳市各类英语公示语中，有各类问题的高达31.89%。其中，语言形式问题占11%，语义、语用问题达93%。此外，按行业划分，旅游景点公示语问题最多，达到61%，其次为商场（46%）、火车站和汽车站（都为42%）。

参考文献：

［1］ 罗选民，黎土旺．关于公示语翻译的几点思考［J］．中国翻译，2006（4）：66-69．

［2］ 吕和发．公示语的汉英翻译［J］．中国科技翻译，2004 （1）：13-17．

［3］ 刘法公，徐蓓佳．公示语汉英翻译原则的探索［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8（2）：47-50．

［4］ 金其斌．医疗卫生行业公示语英译现状调查与分析——以深圳市8所医疗机构为例［J］．中国翻译，2008 （5）：45-48．

［5］ 杨永林等．北京地区双语公共标识的社会语言学调查——理论方法篇［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7（3）：1-9．

［6］ Sperber D, Wilson D. Relevance: 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M］. Oxford: Blackwell/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5/2001．

［7］ Wilson D．关联与交际［J］．现代外语，2000（2）：210-17．

［8］ 司建国．关联理论对戏剧《沉默侍者》中非关联和无关联会话的阐释［J］．外语研究，2006（4）：7-10．

［9］ 何自然．非关联和无关联对话中的关联问题［J］．外国语，2002（3）：11-17．

［10］ Gutt E-A．Pragmatic Aspects of Translation: Some Relevance-Theory Observations［A］. In L. Hickey (ed.). The Pragmatics of Translation ［C］. 1998/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41-53．

中图分类号：H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0318（2016）02-0042-06

DOI:10.13899/j.cnki.szptxb.2016.02.007

收稿日期：2015-12-15

作者简介：司建国（1960-），男，教授，博士，研究方向： 认知语言学、文体学。

Relevance Dimension of Public Signs in Shenzhen City

SI Jianguo
（Applied Foreign Language School， Shenzhen Polytechnic， Shenzhen， Guangdong， 518005， China）

Abstract：Public signs are one mode of communications. Based upon a corpus of public signs collected in Shenzhen city, the present paper is an attempt to describe and analyze problematic signs in the light of Relevance Theory of Sperber and Wilson (1995). It is found that relevance can be a standard of evaluating the signs. Problematic signs are the result of weak relevance, or non-relevance and absurd as well. Weak relevance leads to difficulties in communication, while non-relevance and absurd are likely to cause misunderstanding and failure in communication. Linguistically speaking, pragmatic and semantic elements rather than linguistic forms are the main sources of the non-relevance and absurd.

Key words：Public signs; Relevance Theory; cognitive efforts; contextual effects; Shenz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