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岭南六朝墓葬的区域研究

2016-06-24马啟亮广东省博物馆广东广州510623

东南文化 2016年2期
关键词:粤北墓葬岭南

马啟亮(广东省博物馆 广东广州 510623)



岭南六朝墓葬的区域研究

马啟亮
(广东省博物馆广东广州510623)

内容提要:岭南地区迄今发现的六朝墓葬数量众多,分布广泛。根据墓葬形制结构及随葬器物类型、特征差异,可将岭南六朝墓葬划分为三大地理分布区域,即粤东粤中桂东、粤北、桂东北,在这三个区域内还存在一定地方特点的亚区域:珠江口东岸、粤东、贺江。结合相关史料,影响墓葬区域差异的历史成因主要有六朝岭南政区划分、墓葬所属人群特征以及交通路线变迁三个方面。

关键词:岭南六朝时期墓葬区域差异

岭南泛指五岭以南地区,包括广东、广西、海南、香港、澳门等现代行政区划,地理上自成一域。六朝时期(229—589年),随着北民南渡和政治中心南移,岭南地区得到大规模开发。迄今在岭南发现的六朝墓葬数量众多、分布广泛,作为重要文化载体的墓葬,其区域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政治、地理、人文等方面的区域性。

关于岭南地区六朝墓葬的区域研究,目前仅见《乳源泽桥山六朝隋唐墓》报告附文《广东六朝墓葬历史背景考略》有相关论述,该文提出可将广东六朝墓葬分成南、北两大区[1]。本文拟整合岭南地区六朝墓葬材料,对墓葬区域差异及其历史成因作进一步探讨,以求教于方家。

一 墓葬的考古学分区

已正式发表的岭南六朝墓葬绝大部分是砖室墓,其营造方式及随葬品种类与岭北一般六朝墓相近,是岭南六朝墓葬的主流;个别为土坑墓、石室墓等,常与砖室墓同时出现,其随葬品种类与砖室墓基本一致。以下从随葬品及墓葬形制结构两方面,对墓葬进行考古学分区。

(一)随葬品的区域分析

根据器物的文化因素,可将常见随葬品分为两大类:一是带本地区特色的器物,含鼓腹、折腹、大口、展唇形态的带系罐、圜底碗、高足碗(以上皆青瓷器,下文皆省略质地),岭南汉墓常见的陶罐、滑石器等;二是带长江中下游六朝政治中心区域特色的典型青瓷器,含鸡首壶、盘口壶、唾壶、杯盘、槅、灯盏、虎子等。

根据这些器物的分布情况及形态特征差异,可将其分为粤东粤中桂东(下文简称“粤桂区”)、粤北、桂东北三大区域。粤桂区含广州[2]、肇庆[3]、四会[4]、德庆[5]、新兴[6]、鹤山[7]、阳江[8]、增城[9]、博罗[10]、深圳[11]、香港[12]、和平[13]、佛冈[14]、梅县[15]、揭阳[16]、梧州[17]、藤县[18]、苍梧[19]、贵港[20]等地点,地理范围大致为浔江—西江、北江、东江中下游流域以及梅江—韩江流域;粤北区含韶关[21]、曲江[22]、始兴[23]、乳源[24]、英德[25]、乐昌[26]、连州[27]等地点,地理范围大致为北江中上游及其支流连江流域的粤北山地;桂东北区含桂林[28]、灵川[29]、阳朔[30]、恭城[31]、兴安[32]、全州[33]、融安[34]、永福[35]、平乐[36]、贺州[37]、钟山[38]、昭平[39]等地点,地理范围大致为漓江及贺江流域。

以下按类型分述各区器物的特征差异(图一)。

1.本地特色器物组

(1)陶罐

岭南六朝墓葬中仍可见当地东汉墓常见的陶罐,主要为硬陶,部分带系。四系直筒罐三地皆有(图一:1、21、28)。除此形态外,粤桂区主要为直口或微敞口的折腹罐,纹饰为素面或弦纹、水波纹(图一:2—4)。粤北区陶罐较少,主要为直口折腹罐(图一:22)。桂东北区陶罐数量较多,常见大敞口罐,纹饰为素面或几何印纹(图一:29—31)。

图一// 岭南墓葬各区器物类型举例1.肇庆康乐中路M10:1 2.广州大宝岗M12:3 3.广州大宝岗M9:6 4.深圳南红M1:8 5.揭阳仙赤M3:15 6.深圳南红M10:1 7.广州狮带岗M6:1 8.深圳铁仔山T12M227:17 9.增城岭尾山M3:6 10.广州太和岗M68:7 11.和平HPDM5:1 12.广州大宝岗M13:2 13.梅县大墓岌M1:4 14.佛冈民安M1:6 15.贵港梁君垌M11:扰9 16.广州龙生岗M030:7 17.苍梧倒水墓 18.肇庆坪石岗M1:34 19.广州太和岗M69:6 20.和平HLM2:22 21.乳源泽桥山ⅠM7:1 22.韶关小茶山M8:3 23.英德浛洸M16:4 24.乳源虎头岭M2:5 25.乳源泽桥山ⅡM6:5 26.乐昌梅花山M28:6 27.始兴赤西M14:9 28.兴安罗家山M1:3 29.兴安鸟厂山M1:4 30.灵川电子工业学院M2:1 31.阳朔龙盘岭M13:2 32.融安安宁M5:21 33.贺州芒栋岭M2 34.阳朔龙盘岭M13:11 35.贺州芒栋岭M2 36.贺州凤凰岭M6:4 37.桂林尧山墓 38.融安安宁M5:15 39.融安安宁M5:18 40.桂林横塘农场M3 41.阳朔龙盘岭M25:9 42.融安安宁M5:16 43.恭城长茶地M3:42 44.恭城大湾地M2:8 45.阳朔龙盘岭M25:5 46.恭城长茶地M1:5 47.恭城长茶地M2:3

(2)带系罐

带系罐以四系为主,早期有双系,晚期多六系。六朝后期的鼓腹罐在粤桂区及粤北区常见下腹内收及微外撇,桂东北区则不见收腹外撇特征(图一:5、23、32)。六朝早期的折腹罐在粤桂区为扁腹,粤北区及桂东北区则略深腹(图一:6、24、33)。大口缸型罐仅见于粤桂区(图一:7)。双唇罐(子母口罐)仅见于桂东北区(图一:34)。

(3)圜底碗、高足碗

圜底碗在六朝晚期出现,见于粤桂区及粤北区(图一:8、25)。高足碗在六朝早期出现,仅见于桂东北区(图一:35)。

(4)滑石器

粤桂区及粤北区滑石器种类单一,主要为滑石猪(图一:9、26)。桂东北区滑石器种类丰富,有猪、俑、刻像、钱币、甑、砚、杯、盘等(图一:36—40)。

2.长江中下游特色的典型青瓷器组

粤桂区该器物组种类丰富,除盘口壶外皆有所发现(图一:10—20),其中鸡首壶、唾壶较常见,前者早期矮胖,晚期高瘦;后者早期鼓腹,晚期扁腹。粤北区仅见有唾壶(图一:27)。桂东北区常见盘口壶,有长颈及短颈两种;鸡首壶、唾壶的形态演变与粤桂区相近。灯盏的盘口形态异于粤桂区,不见杯盘、槅、虎子(图一:41—47)。

(二)墓葬形制结构的区域分析

用于区域特征分析的墓葬形制结构因素有筑造类型、平面形状、墓顶等方面,其中筑造类型分砖室墓、土坑墓、石室墓三种。砖室墓中按平面形状分串字形、中字形、凸字形、甲字形、长方形、T形、刀形七类;砖室墓墓顶结构分穹窿顶、叠涩顶、平顶三类。券顶为各地砖室墓的普遍结构,不作为分区参考。

根据这些墓葬因素的差异,可将墓葬分为粤中桂东、珠江口东岸、粤东、粤北、桂东北、贺江等六区。其中粤中桂东、珠江口东岸、粤东三区即上文粤桂区范围,桂东北、贺江两区即上文桂东北区范围,粤北区范围不变。珠江口东岸含深圳、香港两地,地理上为离东江流域较远的半岛地区;粤东含揭阳、梅州两地,地理上为韩江—梅江流域;贺江含贺州、钟山两地,地理上为贺江流域。以下按墓葬形制结构分述各区特征。

1.砖室墓

(1)砖室墓平面形状

串字形由甬道、前室、过道、后室构成。一般规模较大,长7~10米,仅见于粤中桂东。早期多带耳室、穹窿顶,部分为合葬墓;中晚期无耳室,墓内设施丰富(图二:1、2)。

中字形由甬道、前室及后室构成,规模仅次于串字形墓。中字形墓分布广泛、形制多样,除贺江以外皆有发现。粤中桂东早期多在前室旁带较大面积的侧室,延续东汉晚期特征;中晚期侧室消失,墓内多砌承券等设施(图二:3、4)。珠江口东岸、粤东两地晚期有前室两旁带耳室的形制,其中粤东有合葬形式(图二:13、20)。粤北中字形墓仅见一例,为双棺室形制(图二:24)。桂东北前室较方正;晚期后室发展成为后龛,前室变长,成为棺室(图二:32、33)。

凸字形由甬道及棺室构成,一般长4~6米,各区皆有发现。部分砌承券或墓底分级使棺室内分前后室。其中粤东桂东南朝墓有的规模达8米以上,内部设施丰富(图二:6)。

甲字形前室短而宽于后室,无甬道,一般长3—5米,数量较少,见于粤中桂东、珠江口东岸以及贺江(图二:7、8、15、39)。其中贺江为狭小的叠涩顶小墓。

长方形数量较多,除桂东北外皆有发现,大多形制简单,一般长5米以下。粤中桂东有部分墓长达7米以上,墓内设施复杂,并以承券分成甬道、前室、过道、后室(图二:10)。粤北、粤东、贺江的长方形墓有合葬形式(图二:22、27、40)。

T形即一侧或两侧宽于墓门,规模与普通长方形墓相当,仅见于粤北及珠江口东岸(图二:17、28、29),尤以粤北数量丰富,并有合葬形式。

刀形一般长4—5米,仅见于粤东(图二:23)。

(2)砖室墓墓顶

穹窿顶仅见于粤中桂东的串字形墓,通常为前室穹窿顶后室券顶形式(图二:11)。

平顶仅见于珠江口东岸,可视为叠涩顶的特殊形式(图二:18)。

2.土坑墓

土坑墓见于珠江口东岸、粤北、桂东北、贺江(图二:19、31、36、42)。粤北仅见一例,为长方形土坑底部铺砌一圈砖;其余三地数量较多。

3.石室墓

石室墓仅见于桂东北及贺江,数量较多(图二:37、43)。

续图

图二// 岭南墓葬各区墓葬形制结构举例1.广州狮子岗墓 2.广州太和岗M69 3.贵港梁君垌M11 4.广州大宝岗M11 5.广州孖岗墓 6.四会大㘵墟M17.广州狮带岗M4 8.梧州北山M1 9.肇庆康乐中路M8 10.博罗龙华M1 11.广州沙河顶墓 12.和平大丘面山M813.深圳南大M6 14.深圳南大M5 15.深圳铁仔山M12 16.深圳铁仔山T2M75 17.深圳南红M1 18.深圳南红M719.深圳铁仔山T10M4 20.揭阳仙赤M3 21.梅县畲江M2 22.梅县程江M2 23.揭阳仙狗M2 24.始兴赤南M4525.乳源泽桥山ⅡM2 26.连州三江M5 27.曲江南华寺M4 28.始兴赤土岭M9 29.乳源泽桥山ⅠM2 30.英德浛洸M1631.韶关西狗M3 32.阳朔龙盘岭M14 33.融安安宁M4 34.永福寿城墓 35.恭城大湾地M3 36.阳朔龙盘岭M1337.阳朔乐响M5 38.钟山西门岭墓 39.贺州凤凰岭M8 40.贺州凤凰岭M17 41.贺州凤凰岭M1642.贺县芒栋岭M2 43.贺州凤凰岭M1

(三)分区总结

以上根据随葬品及墓葬形制结构两方面的差异将岭南六朝墓葬分为三区与六区。实际上,六区可视作在三区基础上的细化。从随葬品来看,粤中桂东、珠江口东岸、粤东三地看不出明显差异,仅圜底碗为珠江口东岸独有。桂东北与贺江随葬品种类与组合大体一致,仅盘口壶、展唇罐等常见器物不见于贺江。而墓葬形制结构方面,珠江口东岸、粤东两地带有地方特色,与粤中桂东有一定的差异,如珠江口东岸带耳室的中字形砖室墓、T形砖室墓、土坑墓及平顶结构,粤东带耳室的中字形砖室墓、刀形砖室墓、合葬性质的长方形墓,皆不见于粤中桂东;贺江甲字形砖室墓、T形砖室墓、长方形砖室墓及叠涩顶墓不见于桂东北,亦缺乏桂东北的中字形砖室墓,但与桂东北一样有石室墓,为岭南其他地区所无。

结合地理上的相对独立性,珠江口东岸、粤东、贺江三地可视作在墓葬形制方面与粤桂核心区、桂东北核心区相比存在一定地方特点的“亚区域”,即珠江口东岸、粤东为粤桂区的亚区;贺江为桂东北区的亚区(图三)。区域层次如图四所示。

3.2 加强田间肥、水管理,提高水稻抗病性:在培育壮秧的前提下,要做到早插秧、多施基肥,并做到早追肥,不要施用氮肥过多、过迟,科学地施用氮、磷、钾肥。要在平整土地的前提下,实行合理浅灌,分蘖末期进行排水晒田,孕穗到抽穗期要做到浅灌,以满足水稻需水的要求,有条件的地区设置晒水池,以提高灌水温度,有助于水稻生育与提高抗病性。

此外,合浦目前所见仅有三国时期墓葬[40],且与其他地点相比位置孤立,难以进行全面比较,故本文暂不讨论。

二 墓葬区域差异的历史成因

(一)六朝岭南政区的划分

根据东吴至南齐岭南的州、郡设置沿革,墓葬的区域差异与当时政区的划分存在较大关联(图五)[41]。

1.“南北二州”与墓葬的南北分区

纵观六朝岭南州的设置,可看出岭南北部除西晋时曾短暂划归广州外,其余时间皆隶属荆州或湘州[42];岭南中南部大部分地区自东吴至南齐一直隶属广州。因此以广州与湘州(荆州)的交界作为六朝岭南“南北二州”的界线。东吴时期的南北界大致在今翁源东、新丰南、佛冈北、英德南、连南南、贺州东、梧州北、平乐北、永福西、龙胜一线,西晋至南齐的南北界大致在今新丰、从化、清远、连南、贺州东、梧州北、平乐南、永福西、龙胜一线。

图三// 墓葬分区图

对应墓葬分区,粤桂区与粤北、桂东北两区基本上以此南北界线为界,粤桂区属六朝广州范围,粤北区及桂东北区属六朝湘州(荆州)范围。在墓葬分布地点中,平乐、佛冈两地有所变动,皆东吴时属广州(交州),西晋以后属湘州。粤桂区与粤北、桂东北区两地长期分属不同的州,必然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人文方面的分野,造成墓葬面貌的差异。

图四// 岭南六朝墓葬随葬品与墓葬形制区域层次

2.郡域与墓葬核心区、亚区

根据六朝岭南地区郡的设置情况,可对南北二州内部进行细分。北部荆州(湘州)范围内,今韶关、贺州、桂林为中心的三地,自东吴起一直稳定地分属三郡:东吴时为桂阳郡南境、临贺郡、零陵郡南境,西晋以后为始兴郡、临贺郡、始安郡[43]。三郡基本与墓葬分区中的粤北区、贺江亚区、桂东北核心区范围一致。三区的墓葬差异,或与其本属不同的郡域有关。

图五// 六朝岭南州郡略图

南部广州的状况比较复杂。在墓葬分布区域内,东吴至西晋时有南海、苍梧、高凉、郁林四郡,东晋时有南海、东官、义安、晋康、新宁、高凉、苍梧、郁林诸郡,刘宋时有南海、东官、义安、晋康、绥建、新宁、新会、高凉、苍梧、郁林诸郡,南齐时有南海、东官、义安、晋康、绥建、新宁、乐昌、宋隆、新会、高凉、齐乐、苍梧、郁林、永平、齐熙诸郡[44]。东晋以后,以今肇庆为中心的西江中下游郡数不断增加。西江诸郡皆由原苍梧郡析置,实则应同属一个地理区域,因此该区域可视为原苍梧郡域。原南海郡的东部在东晋时新析置义安、东官二郡,该地在此后相当一段时间内没有增设新郡,地域较广、延续时间较长,应形成两个独立的地理区域。齐乐、绥建、乐昌三郡地处绥江,刘宋以后由原南海郡分置,由于接近南海郡中心及西江诸郡,且地域狭小,应尚未形成独立的地理分区,仍可视作原南海郡域。粤西南的高凉郡建郡较早,控漠阳江流域,地理上相对独立,可视为独立区域。郁林郡亦建郡较早,处西江中游与黔江(柳江)交汇地,与苍梧郡有一定距离,也可视为独立区域。因此,南部实际上可分为南海郡、东官郡、义安郡、高凉郡、苍梧郡、郁林郡六个行政地理区,在墓葬分布区域内分别以今广州、深圳、揭阳、阳江、梧州、贵港为中心。

对比墓葬分区情况,粤中桂东核心区相当于南海、苍梧、郁林诸郡,珠江口东岸亚区、粤东亚区分别相当于东官郡与义安郡,这两个亚区与粤中桂东核心区的差异,或与东官郡、义安郡从南海郡中析置有关。

(二)历史人群的区域分布

墓葬区域差异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墓主所属地方群体的族属、原籍、等级、阶层等的差别。以下结合上文分析的历史地理分区,试析岭南六朝历史人群的区域分布与墓葬分区之间的关系。

1.上中层人群及岭南政治中心区位因素——粤中桂东

粤中桂东区的大型墓较多,主要有两类:一类构造上为多室分筑,规模较大者带甬道、耳室或侧室、过道、后龛等,延续东汉晚期大型砖室墓的特点(即串字形墓),规模稍小的不带过道(即中字形墓);另一类是外廓为凸字形或长方形,内部以承券等间隔成前室、过道、后室的多室结构,而非多室分筑,规模一般比第一类稍小,而比内部不分室的普通凸字形或长方形墓明显要大。东晋以后,这些大型墓开始加砌砖柱(承券),墓底流行分级。南朝时期十分流行在墓内设装饰设施,如密集对称的承券、台阶、天井、直棂窗、砖托等。墓內往往随葬牛车、武士佣、陶城堡等象征一定等级的陶明器,鸡首壶、唾壶、虎子、水注、槅、杯盘等长江下游政治中心地区的典型瓷器组合十分常见。大型墓始终存在并发展着,是本区墓葬中最为鲜明的特点之一,或反映某一等级较高的人群在本地区的长期存在。目前可知墓主身份的墓中,墓主有一定官阶或爵位的皆在粤中桂东区,如广州姬堂M3的“牙门将宣威将军武猛都尉关内侯”梁盖[45],肇庆坪石岗M1的“高囗囗囗广州苍梧广信侯”[46],广州中星小学M69的“州从事史”龚韬[47],广州流花桥M002、广州龙生岗M030的“部曲督”、“部曲将”[48]等等。

上中层人群的存在,应与苍梧郡、南海郡自西汉起作为岭南的政治中心有关。西汉灭南越国后,于元封五年(公元前106年)设交州治于苍梧郡广信县(今梧州),东汉末建安十五年(210年)移治南海郡番禺(今广州)[49]。其后的六朝时期,南海郡番禺一直作为岭南腹地广州的州治所在。南海、苍梧两郡,是汉六朝时期岭南的新旧政治中心。

六朝中后期,原苍梧郡域的西江中下游地区重要性凸显。梧州、德庆、肇庆、新兴等地,东晋南朝墓葬分布较密集,大型墓是除广州外分布最多的地方,中型墓也较多。如上所述,刘宋及南齐时期,西江中下游所増设郡县数目较多,密度远大于岭南其他地区。北人南迁的趋势,据周一良先生的研究,“以东晋为最盛,宋时已微,齐梁陈则大批之移民绝迹矣”[50]。西江中下游的郡县则自刘宋以来越设越多,与移民南迁的趋势恰好相反。这些郡县的增设或非为安置移民考虑,更可能是政治及军事需要。《宋书·夷蛮传》载:“广州诸山并俚、僚,种类繁炽,前后屡为侵暴,历世患苦之。”[51]南朝时,中央朝廷往往派驻将领至岭南征讨土著,而西江地区正是战略要冲。梁代置西江督护一职,专门出征俚、僚,最著名者即陈武帝陈霸先。“西江川源深远,宋、齐以来皆别置督护专征讨之任。陈霸先为西江督护、高要太守是也”[52]。上中层政治势力不断进入西江,其重要性可想而知。西江中下游地区为数甚多的大中型墓,与这些政治势力的介入似乎不无关系。

由此可见,苍梧、南海两地政治区位优势明显,开发较早,墓葬中本地土著因素较弱(如不见土坑墓),面貌较统一,为粤中桂东的核心区域。

2.移民因素——珠江口东岸、粤东、粤北、桂东北

东晋咸和六年(331年)设东官郡,义熙九年(409年)设义安郡[53]。东官郡治在今深圳,辖境大致为珠江口东岸及东江上游地区。义安郡治约在今潮州,辖境大致为今潮汕及梅州地区。目前所见深圳地区六朝墓葬中土坑墓、平顶砖室小墓等本地土著因素占有一定比例,同时不乏粤中桂东常见的形制复杂、规模较大的砖室墓,或反映了东官郡设郡后来自粤中的移民与本地土著交错,移民尚未占绝对优势的现象。粤东地区的文化因素更为复杂,梅州地区受粤北影响,常见有长方形合葬墓;揭阳地区受粤中影响,有大型墓,形制复杂并有合葬形式,同时刀形墓明显受福建沿海影响[54]。这说明义安郡移民可能来自三个地区,即粤中、粤北、福建沿海。

粤北地区不见大型墓,亦不流行复杂的墓内装饰,长方形及T形砖室墓等中小型墓大量且长期存在,随葬器物种类较少且单一,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本地区人群的单一性,似存在一个中下层人群,并且长期占据该地区的主体地位。据墓葬纪年,本区已知年代最早的六朝墓葬是韶关小茶山M13,为东晋初的319年[55],墓葬所反映的人群可能与两晋之际开始的北方移民潮有关。由于六朝早期粤北与粤中分属荆州和广州,来自岭北荆州的移民越五岭后,或许尚未跨越州界进一步迁移至广州,仅在荆州的最南境即今粤北地区定居下来,由此在粤北形成了新的群体。

桂东北的墓葬中东汉晚期因素在六朝前期仍一定程度地存在,陶双系罐、陶瓮、陶大敞口罐、几何印纹等至西晋仍较常见,并且东汉时常见的前室宽大的中字形墓延续并发展至南朝。东汉文化因素较为强势,或表明桂东北六朝时受岭北移民的影响较少之故,这与入岭交通路线变动有一定关系,容后再述。

3.民族因素与“汉式墓”的边界——阳江、贵港

阳江为六朝高凉郡治,所处漠阳江上游,与西江支流新兴江距离较近,以此沟通广州应较为便利。贵港属六朝郁林郡,处西江上游黔江与郁江交汇处,通过西江与梧州沟通也较方便。从墓葬分区看,阳江、贵港两地的墓形、结构、随葬品面貌与粤中桂东核心区高度一致,尚未形成有地方特色的亚区域。六朝时期的砖室墓或随葬品与砖室墓一致的土坑墓(可称为“汉式墓”)尚未见于阳江以南、贵港以西的大片地区,相对应的是粤西南、海南岛发现的一些瓮棺葬、船形斜穴土坑墓,以及桂中红水河、桂西南左右江流域等地发现的岩洞葬,时间上有南朝时期的,一般认为是南朝时岭南主要土著俚、僚人墓葬[56]。

《南州异物志》曰:“广州南有贼曰俚,此贼在广州之南苍梧、郁林、合浦、宁浦、高凉五郡,中央地方数千里。”[57]《南齐书·州郡志》载广州“虽民户不多,而俚僚偎杂”[58],可知当时岭南西部主要民族为俚族,且俚、僚杂居,两族混称者甚多。高凉郡域素为俚人聚居地,南朝后期活跃于政坛的俚人首领冼夫人即为“高凉冼氏之女”,其家族“跨据山洞,部落十余万家”[59],可见粤西南俚人数量众多。因此,“汉式墓”大致以今阳江与贵港为南界及西界,与六朝时期岭南民族分布有较大关系。

(三)交通路线变动的影响

从墓葬形制及随葬品种类来看,六朝时长期同属荆州(或湘州)的桂东北区与粤北区,比分属荆州(或湘州)与广州的粤北区与粤中桂东区之间的墓葬差异更大,如粤中桂东、粤北墓中常见的设施、长方形砖室墓等形制几乎不见于桂东北,桂东北的石室墓、双唇四六系罐、盘口壶等完全不见于粤北及粤中桂东,仅贺江地区可能由于更接近粤北与粤中桂东而有两地相似的因素(甲字形墓、长方形合葬墓、叠涩顶小墓)。究其原因应有两个方面:其一,桂东北与粤北两地本属不同的地理单元,形成同一政区内不同的文化分区;其二,六朝以后入岭路线的变化导致桂东北与粤中的文化面貌差异逐渐增大,而粤北与粤中则越来越密切。后者比前者之影响更为深刻,即交通路线的变动比地理因素的影响起着更关键的作用。

六朝以前,因灵渠沟通湘、漓二水,与其他南岭山道相比有舟楫之便,入岭路径通常为利用灵渠进入漓江、西江至苍梧(今梧州)。如东汉初马援镇压交趾(今越南北部)征侧、征贰叛乱,“发长沙、桂阳、零陵、苍梧兵万余人讨之”[60],正是从零陵通过漓江至苍梧,再南下至交趾。建安十六年(211年),孙权派步骘经营岭南,“将武吏四百人之交州,道路不通。苍梧太守长沙吴巨,拥众五千,骘有疑于巨,先使谕巨,巨迎之于零陵,遂得进州。……步骘杀吴巨、区景,使严舟船,合兵二万,下取南海”[61],也是从零陵下苍梧,最后到南海(今广州)。苍梧地理位置异常重要,至汉末一直是交州州治。通过苍梧,桂东北与粤中交通频繁,联系较密切。

六朝后,随着政治中心由长安、洛阳东移至建康,以及岭南政治中心由苍梧转至南海,溯北江支流浈水而上,越大庾岭至今江西境内,再沿赣江至长江下游政治中心,显然比从漓江到湖南境内再到长江下游更为方便。六朝时通过大庾岭进出岭南的记载较多,如东晋末卢循起兵,始兴太守徐道覆出大庾岭“寇南康、庐陵、豫章诸郡”[62];南齐初命刘楷征讨交州刺史李叔献,“发南康、庐陵、始兴郡兵征交州”[63],皆与今江西及粤北地区(即始兴郡)相关,皆应通过大庾岭。因漓江路线的衰落,桂东北受外来因素特别是移民因素的影响渐少。相比之下,粤北为入岭要冲,受外来因素的影响较大。

由于较多地通过大庾岭进出岭南,粤北与粤中的关系渐趋密切。东晋后,南海郡与始兴郡虽仍分属二州,但政治、军事上联系极为紧密,唇齿相依。如,东晋咸和三年(328年),“前交州刺史张琏据始兴反,进攻广州”[64];义熙十三年(417年),“南海贼徐道期陷广州,始兴相刘谦之讨平之”[65];梁天监二年(503年),前广州刺史徐元瑜罢官回乡,“道遇始兴人士反,逐内史崔睦舒,因掠元瑜财产。元瑜走归广州,借兵于蔼,托欲讨贼,而实谋袭蔼。蔼觉之,诛元瑜”[66],等等,记载甚多。

三 结语

受政区划分、人群分布、交通路线等因素影响,岭南六朝墓葬形成粤桂、粤北、桂东北三大区域。粤桂区主要是西汉以来南海郡及苍梧郡地区,其中粤中桂东是岭南的政治中心,区位优势明显,因此墓葬的文化面貌也最丰富,梧州至广州间的西江中下游地区集中展现了该区的墓葬特色。东官郡、义安郡为东晋时从南海郡中析置的新郡,与粤中相距较远,因此相对应的珠江口东岸、粤东两地墓葬形成有一定地方特色的亚区域。粤北区自西汉以来即隶属荆州桂阳郡,东吴末独立设为始兴郡,地理上相对独立,且政区变动极少,因此该区的墓葬面貌在整个六朝时期高度一致,自身特色明显。粤北与粤中因入岭路线的变动而日益密切,隋代以后,两地一直归属同一个一级行政单位(州、路、省),或许渊源在此。桂东北区自西汉以来隶属荆州零陵郡,东吴末为始安郡及临贺郡区域,由于交通路线的转移而造成区位优势的丧失,六朝时期该地区墓葬面貌不甚丰富,本土色彩较浓厚,与其他两区相比差异较大。

[1]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乳源泽桥山六朝隋唐墓》,文物出版社2006年,第211-243页。

[2]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广州市先烈南路晋南朝墓发掘简报》,《广州文物考古集》,文物出版社1998年;广州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广州市下塘狮带岗晋墓发掘简报》,《考古》1996年第1期;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广州市淘金中路中星小学南朝墓发掘报告》,《羊城考古发现与研究》(一),文物出版社2005年;广州市文物管理处:《广州晋墓清理简报》,《文物资料丛刊》8,文物出版社1983年;广州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广州沙河镇狮子岗晋墓》,《考古》1961年第5期;广州市文物管理委员会考古组:《广州沙河顶西晋墓》,《考古》1985年第9期;麦英豪、黎金:《广州西郊晋墓清理报导》,《文物参考资料》1955年第3期。

[3]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肇庆古墓》,科学出版社2008年;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肇庆市博物馆:《广东肇庆市坪石岗东晋墓》,《华南考古》,文物出版社2004年。

[4]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广东肇庆、四会市六朝墓葬发掘简报》,《考古》1999年第7期。

[5]古运泉:《德庆县马墟公社古墓葬发掘简报》,《广东文博》1985年第1期。

[6]古运泉:《广东新兴县南朝墓》,《文物》1990年第8期。

[7]邓宏文:《广东鹤山市大冈发现东晋南朝墓》,《考古》1999年第8期。

[8]张万星:《阳江市区九眼塘后山发现东晋古墓群分析》,《阳江文史》,1995年;林尚知:《阳江早期的古墓葬》,《阳江文史》,1998年。

[9]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增城博物馆:《广州增城市荔城镇岭尾山南朝墓发掘简报》,《华南考古》2,文物出版社2008年。

[10]博罗县博物馆:《广东博罗县砖室墓发掘简报》,《广东文博》1987年第1-2期。

[11]古运泉等:《深圳市南头东晋南朝隋墓发掘简报》,《深圳考古发现与研究》,文物出版社1994年;深圳博物馆:《广东深圳宝安南朝墓发掘简报》,《文物》1990年第11期;深圳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办公室等:《深圳铁仔山古墓群发掘简报》,《华南考古》2,文物出版社2008年;杨豪:《深圳南头红花园东晋墓》,《南方文物》1995年第2期。

[12]邓聪等:《香港大屿山白芒遗址发掘简报》,《考古》1997年第6期。

[13]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平县博物馆:《广东和平县晋至五代墓葬的清理》,《考古》2000年第6期。

[14]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佛冈县博物馆:《广东佛冈县民安晋墓发掘简报》,《华南考古》2,文物出版社2008年。

[15]广东省文物工作队:《广东梅县大墓岌晋、唐墓清理简报》,《考古通讯》1956年第5期;广东省博物馆:《广东梅县古墓葬和古窑址调查、发掘简报》,《考古》1987年第3期。

[16]广东省博物馆等:《广东揭阳东晋、南朝、唐墓发掘简报》,《考古》1984年第10期。

[17]李乃贤:《梧州市北山东晋墓》,《文物资料丛刊》8,文物出版社1983年;梧州市博物馆:《广西壮族自治区梧州市富民坊南朝墓》,《考古》1983年第9期。

[18]黄增庆:《藤县清理一座晋代墓葬》,《文物》1962年第1期;藤县文化局、藤县文物管理所:《广西藤县跑马坪发现南朝墓》,《考古》1991年第6期。

[19]梧州市博物馆:《广西苍梧倒水南朝墓》,《文物》1981年第12期。

[20]广西文物保护与考古研究所、贵港市博物馆:《广西贵港马鞍岭梁君垌汉至南朝墓发掘报告》,《考古学报》2014年第1期;梁友仁:《广西贵县发现的陶虎子》,《考古通讯》1957年第6期。

[21]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广东韶关市曲江区马坝人遗址博物馆:《广东韶关市小茶山墓葬群发掘简报》,《南方文物》2008年第2期;杨豪:《广东韶关市郊的南朝墓》,《考古学集刊》3,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年。

[22]广东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广东曲江东晋、南朝墓简报》,《考古》1959年第9期;广东省博物馆:《广东曲江南华寺古墓发掘简报》,《考古》1983年第7期。

[23]广东省博物馆:《广东始兴晋—唐墓发掘报告》,《考古学集刊》2,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始兴县博物馆:《广东始兴县晋、南朝、唐墓清理简报》,《考古》1990年第2期。

[24]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乳源泽桥山六朝隋唐墓》,文物出版社2006年;韶关市文物管理办公室、乳源县博物馆:《广东乳源县虎头岭南朝墓清理简报》,《考古》1988年第6期。

[25]广东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华南师范学院历史系:《广东英德、连阳南齐和隋唐古墓的发掘》,《考古》1961年第3期;徐恒彬:《广东英德浛洸镇南朝隋唐墓发掘》,《考古》1963年第9期。

[26]丘卫平:《广东乐昌市梅花头山晋至唐代墓葬的考古收获》,《岭南考古研究》7,中国评论学术出版社2008年。

[27]杨豪:《广东晋南朝隋唐墓葬》,《广东出土晋至唐文物》,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1985年,第50页。

[28]黄增庆、周安民:《桂林发现南齐墓》,《考古》1964年第6期;桂林市文物工作队:《桂林市东郊南朝墓清理简报》,《考古》1988年第5期。

[29]广西文物考古研究所、灵川县文物管理所:《桂林电子工业学院尧山校区三国至西晋墓的发掘报告》,《广西考古文集》第三辑,文物出版社2007年。

[30]广西文物考古研究所等:《2005年阳朔县高田镇古墓葬发掘报告》,《广西考古文集》第三辑,文物出版社2007年。

[31]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工作队:《广西恭城新街长茶地南朝墓》,《考古》1979年第2期;俸艳:《广西恭城县黄岭大湾地南朝墓》,《考古》1996年第8期。

[32][33]广西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全州至兴安高速公路沿线两晋南朝墓发掘报告》,《广西考古文集》第四辑,科学出版社2010年。

[34]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工作队:《广西壮族自治区融安县南朝墓》,《考古》1983年第9期;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工作队:《广西融安安宁南朝墓发掘简报》,《考古》1984年第7期。

[35]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工作队:《广西永福县寿城南朝墓》,《考古》1983年第7期。

[36]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工作队:《平乐银山岭汉墓》,《考古学报》1978年第4期。

[37]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工作队:《广西贺县两座东吴墓》,《考古与文物》1984年第4期;广西文物保护与考古研究所、贺州市博物馆:《贺州凤凰岭古墓群考古发掘报告》,《广西考古文集》第五辑,科学出版社2013年。

[38]钟山县文物管理所:《广西钟山县西门岭发现六朝墓》,《考古》1994年第10期。

[39]广西文物考古研究所、昭平县文物研究所:《昭平县篁竹、白马山古墓葬发掘报告》,《广西考古文集》第三辑,文物出版社2007年。

[40]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工作队、合浦县博物馆:《广西合浦县罗屋村古墓葬发掘报告》,《广西考古文集》第二辑,科学出版社2006年;广西文物保护与考古研究所等:《广西合浦寮尾东汉三国墓发掘报告》,《考古学报》2012年第4期。

[41]六朝时期的政区实行州—郡—县三级制。其中东吴至南齐,州、郡辖境较大,通常代表某片地理区域,可作为人文地理分区的参考;梁、陈时政区设置泛滥,有的州仅辖一郡,州、郡的辖境往往小于实际的地理区域,缺乏分区参考的意义。因此本文仅选取东吴至南齐的州、郡设置情况加以分析。州郡地理范围主要依据:谭其骧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三册,中国地图出版社1982年,第28-31、57-58页;《中国历史地图集》第四册,第5-6、25-26、31-32页;广东历史地图集编辑委员会编《广东历史地图集》,广东省地图出版社1995年,第14-16页。

[42]西晋太康间(280-289年),“吴平,遂以荆州始安、始兴、临贺三郡来属(广州)”,见《晋书》卷十五《地理志下》,中华书局1974年,第466页。又西晋永嘉元年(307年)分荆州置湘州,后经多次存废,始兴、临贺、始安三郡或隶属荆州,或隶属湘州,见《宋书》卷三十七《州郡志三》,中华书局1974年,第1129页。

[43]吴甘露元年(265年),以零陵郡南部分置始安郡,桂阳郡南部分置始兴郡。见《三国志》卷四十八《吴书·孙皓传》,中华书局1959年,第1164页。

[44]徐俊鸣:《广东全省行政区划历史沿革概要》,《岭南历史地理论集》,中山大学学报编辑部1990年,第261-300页;黄体荣编:《广西历史地理》,广西民族出版社1985年,第55-66页。

[45]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广州晋代考古的重要发现——黄埔姬堂晋墓》,《广州文物考古集》,文物出版社1998年。

[46]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肇庆市博物馆:《广东肇庆市坪石岗东晋墓》,《华南考古》,文物出版社2004年。

[47]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广州市淘金中路中星小学南朝墓发掘报告》,《羊城考古发现与研究》(一),文物出版社2005年。

[48]广州市文物管理处:《广州晋墓清理简报》,《文物资料丛刊》8,文物出版社1983年。

[49]《后汉书》志二十三《郡国五》,中华书局1965年,第3533页。

[50]胡守为:《岭南古史》,广东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13页。

[51]《宋书》卷九十七《蛮夷传》,中华书局1997年,第2379页。

[52]清·顾祖禹撰,贺次君、施和金点校:《读史方舆纪要》卷一〇一《广东二·肇庆府》,中华书局2005年,第4629页。

[53]《宋书》卷三十八《州郡四》,中华书局1997年,第1199页。

[54]福建省博物馆、浦城县文化馆:《浦城吕处坞晋墓清理简报》,《考古》1988年第10期;林公务:《福州北门外“元嘉”墓》,《福建文博》1982年第1期;黄汉杰:《福建闽侯关口桥头山发现古墓》,《考古》1965年第8期。

[55]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广东韶关市曲江区马坝人遗址博物馆:《广东韶关市小茶山墓葬群发掘简报》,《南方文物》2008年第2期。

[56]冯孟钦:《俚人文化特征初论》,《边疆民族考古与民族考古学集刊》第一集,文物出版社2009年;彭书琳:《广西崖洞葬调查研究的回顾》,《广西考古文集》第二辑,文物出版社2006年。

[57]《太平御览》卷七八五“俚”条,中华书局影印本1950年,第3478页。

[58]《南齐书》卷十四《州郡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262页。

[59]《隋书》卷八十《谯国夫人传》,中华书局1973年,第1800页。

[60]《后汉书》卷八十六《南蛮传》,中华书局1965年,第2837页。

[61]北魏·郦道元著、陈桥驿校证:《水经注校证》卷三十七“泿水”条,中华书局2007年,第872页。

[62]《晋书》卷一〇〇《卢循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2635页。

[63]《南齐书》卷五十八《东南夷传》,中华书局1972年,第1018页。

[64]《晋书》卷七《成帝纪》,中华书局1974年,第173页。

[65]《晋书》卷十《安帝纪》,中华书局1974年,第266页。

[66]《梁书》卷十九《乐蔼传》,中华书局1973年,第303页。

(责任编辑:刘兴林;校对:王霞)

A Study on the Geographic Distribution of Six Dynasties Tombs in Lingnan Region

MA QI-liang
(Guangdong Museum, Guangzhou, Guangdong, 510623)

Abstract:Numerous tombs of the Six Dynasties have been excavated across the Lingnan region. Ac⁃cording to the differences in tomb structure and the features of the burial articles, these tombs may be catego⁃rized into three geographic zones: the middle and eastern Guangdong and the eastern Guangxi, the northern Guangdong, and the northeastern Guangxi. Three sub-category areas - the eastern side of the Pearl River, the eastern Guangdong and the He River - due to their distinctive features may also been singled out. Ana⁃lyzed from the related historical data, it can be concluded that the administrative division in Lingnan in the Six Dynasti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tomb owners, and the historical changes of the transportation routes contributed to the regional differences of these tombs.

Key words:Lingnan area; Six Dynasties; tomb; regional differences

中图分类号:K871.42;K878.8

文献标识码:A

收稿日期2015-02-05

作者简介马啟亮(1986-),男,广东省博物馆馆员,主要研究方向:汉魏六朝考古、岭南区域考古。

猜你喜欢

粤北墓葬岭南
忆岭南
北朝至隋代墓葬文化的演变
谢稚柳《粤北锦江山色》
岭南建筑的前世今生
粤北地区花岗岩型铀矿勘查模式分析
雨岭南
粤北文物考古工作站遗址调查培训班在梅州开班
墓葬中的女人
不辞长作岭南人
扬州胡场汉代墓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