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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破

2016-06-23唐宝民

特别文摘 2016年12期
关键词:任某门客棋子

唐宝民

唐代有个叫吕元膺的人,官至东都留守,他平时喜欢交友,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便来投奔他、做他的门客,他都给他们安排一份差事,待他们很好。有一个姓任的士人,也来投奔吕元膺,吕元膺同样以礼待之,给他安排了份差事。吕元膺喜欢下棋,恰好任某也喜欢下棋,于是两人便经常在一起下棋。但三个月以后的一天早上,吕元膺忽然客客气气地对任某说:“我这儿人浮于事,难免会耽误先生的前程,还是另请高就吧!实在抱歉得很啊!”说罢,给任准备了一份礼物、为他送行。任某虽然不愿意走,但主人已经提出了让自己离开,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带着礼物离开了。

当初,吕元膺打发任某走的时候,许多人都不理解,就连他的子孙们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但吕元膺也没有解释。直到十多年以后,吕元膺病危之际,他才语重心长对围在病床边上的儿孙们说:“十多年前我在东都时,和一个姓任的门客相处极好,但有一天,我们下棋时,有人送公文来让我批,就在我批公文的时候,他趁我不注意,偷偷地换了一枚棋子。这样一来,局势顿时大变,他赢了那盘棋。其实,我当时用眼睛的余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只是没有说破。就是为了这么一枚棋子,我下决心不再与他交往。说起来,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更换一枚棋子,原是小事一桩,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但我却从中看到他的心迹可畏。当初如果直接说出来,又怕他担惊受怕、羞愧难当,从此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但是时至今日如果再不说,又怕你们不了解真情,会引起误会。这么一说,我也就没有好牵挂的了。”说罢,溘然长逝。

(摘自《燕赵都市报》 图/张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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