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播电视节目的受众学分析
2016-06-18陈岩
陈岩
【摘 要】自2004年湖南卫视推出的《超级女声》在全国引起巨大反响之后,电视音乐选秀节目便以磅礴之势迅速抢占电视市场,接踵而来的同质化现象更是让观众陷入持久的审美疲劳。然而,浙江卫视在2012年推出的《中国好声音》却为此类电视节目带来了新鲜的血液,创造了收视奇迹。开播至今,《中国好声音》已走过第四个年头,虽然播出期间质疑不断,但较高的收视率再次证明了它的成功。本文针对第四季《中国好声音》播出以来观众的反映,从受众的视角进行分析,以期明确受众的心理,对电视选秀节目提供新思路。
【关键词】中国好声音;受众;思路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6)05-0129-02
电视选秀节目是一种综合性的电视娱乐类节目,它不仅具有叙事层面上的戏剧化元素,同时建立在“真人秀”基础之上的节目形态本身又具备了记录“游戏进程”的真实性元素。此外,“选秀”本身就使节目具有竞技般的互动性和娱乐性元素。真人自愿参与、规定情境、给定的目的、特定的规则、竞争行为、记录和加工这几个基本点,使得电视选秀节目在传播方式上既有观看的趣味性,同时也强调参与的互动性效果。自2004年初湖南卫视《超级女声》播出后,电视音乐类选秀节目层出不穷,江苏卫视的《名师高徒》、青海卫视的《花儿朵朵》、东方卫视的《中国梦之声》等等,各大卫视群起效仿,一时间电视银屏充斥着各类音乐选秀节目,终使电视观众在连番的轰炸之下对此类型的电视节目丧失了兴趣。正当人们认为“选秀已死”之际,浙江卫视强力推出了《中国好声音》,收视率一路飙高,口碑爆棚。虽然也伴随着一些质疑的声音,但其独特的环节设计、清晰的节目定位、高品质的音乐效果、制播分离的制作方式等都让人耳目一新。直至2015年10月,《中国好声音》已制作并播出至第四季。从第一季到第四季,供受众讨论甚至质疑之处也渐增多,但这也恰恰佐证了《中国好声音》在此类音乐选秀节目中仍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殊不知此前同质化竞争环境下的娱乐节目,创新能力低下,甚至审美低俗化,致使很多此类节目在创办一两年甚至一季之后便消失于电视银屏。第四季开播以来,导师那英发型的变化所引起的关于节目“有按剧本造假”的争议,以及汪峰战队和哈林战队的“对决之夜”上,导师汪峰对媒体含沙射影的指责等话题都曾引起了受众对于《中国好声音》真实性的质疑。笔者肯定《中国好声音》的节目形式,特别是从叙事角度上对于“悬念”的把控,但笔者更乐于结合近期节目播出后受众的反映来发现问题,把握受众的心理,以期为此类节目提供适时的思路,因为在新媒体环境之下,受众会根据自己的偏好进行积极的信息获取和信息传播。所以在这种分众化的大背景下,重视受众的积极反馈,在实践层面将其落实,能有效地将之转化为提高节目质量的资源。
第四季《中国好声音》所反映出来的第一个问题是“公信力”弱化的问题。“公信力”是传媒发布新闻、信息的可信度在受众中产生的影响力,也是传媒内在品格的综合反映。一个具有品牌竞争力的电视节目,往往都具有信息的权威性、可信性,也只有这样,节目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
究其原因,是选手、嘉宾、评委等资源匮乏的问题。最直接的原因是具有音乐专业素养的参与者稀少,导致这些节目资源遭到“瓜分”,于是节目很难保证真实性和吸引力。例如,《中国好声音》第四季的选手贝贝之前曾参加东方卫视的《中国梦之声》,徐海星曾因家庭原因退出青海卫视的《花儿朵朵》,参加了浙江卫视的《中国好声音》,他们都在不同的节目中介绍了自己家庭的情况,其私人的照片被深挖,通过“意见领袖”的作用,节目参与者造假的信息被传播,节目的公信力和品质受到牵连。究其原因是这样的信息与受众的认同心理相悖,受众作为讯息的接收者和反应者,是传播者的作用对象。大众传播的功能之一是要在受众中建立一种认知或情感秩序,并能通过表达的功能使受众满足情感的需求。《中国好声音》将音乐的美感和情感通过选秀竞技这一充满戏剧性悬念的的方式实现大众化传播,参与者的草根性通过受众的移情达到情感上的共鸣,实现了自主性认同。在传统媒介环境下,受众一直处于大众媒介的被动地位,受众被认为是对媒介具有知情权、媒介接近权和传播权的扮演者,受众的自主权利长期没有得到认可,那些代表草根阶级的选手便被认为是受众的镜像,他们追梦的过程被受众推崇,寄托了受众的希望,当受众发现他们寄予希望的参与者并非“自己”,便会产生被欺骗的感觉,对感情牌、泪水牌产生反感。因此,电视选秀节目中,如何有效地激发受众的情感体验,达到情感共鸣,需要首先明确受众在接受传播讯息时并不一定是事实或者真实的证据,而是可以被模仿和虚拟的对一种情调的感受性。如何把握和利用这样的一种心理是电视节目编导需要具体分析的,但归根究底来说,一档选秀节目应该努力去挖掘和扩展情感力量的深度,在受众和节目之间建立情感链条,使传播效果达到最优化。先从认知和思想层面引起受众对节目的改观,进而引发受众在行动上促进各自的人际传播和群体传播,进一步扩大受众的覆盖面。
面对选秀资源的匮乏,这种理想角色的代替者就是推出个性化角色,满足受众的代偿性心理。受众看到参与者是自我无法达到的状态,但又是潜意识里渴望变成的样子,就会对这样的角色产生心理认同。例如:《中国好声音》第一季的吴莫愁,她唱功并不算一流,但却风格独特,甚至被戏称为“妖孽”,但无可否认的是吴莫愁却是第一季参赛选手中广告代言最多、演出活动最多的一个,而她本人也逐渐被受众所接受。第四季《中国好声音》的冠军张磊一直以演唱民谣为主,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成为传播者个人独具的标签。他的演唱质朴深情、娓娓道来,不仅使受众感受到身临其境的主体性,仿佛自己也在天地云层中漂泊,在世俗纷扰中对生活卑躬屈膝。主体的一致性和风格化的标签,帮助张磊在激烈的竞赛中勇夺魁首。
与此同时,还要充分发挥把关人的作用。信源是决定信息权威性的重要因素,因此媒介在传播信息时应注意信源的可信性、权威性等因素。网络作为新兴、繁荣的传媒手段,打破了传统媒介的地域性限制,消弭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李普曼提出的“拟态环境”,认为信息环境并不是现实环境的镜子式的再现,而是传播媒介通过对象征性事件或信息进行选择和加工、重新加以结构化以后向人们提示的环境。因此,拟态环境中的信源具有不可靠性,受众的接受心态在其中转变为“看客”的旁观心理,甚至对传播者与信息品头论足。这时候就与“把关人”有着直接关系,“把关人”要把握受众的心理预期值,在拟态环境下并非充满悲情的个人遭遇和坎坷的命运轨迹就一定会打动受众,反而会让观众产生反感和质疑。这样虚假的设计过早地消耗了观众的信任,观众之前所给予的怜悯、同情会幻化为被欺骗的愤怒,甚至开始公开质疑比赛的公平、公正性。德国传播学者诺依曼曾提出“沉默的螺旋”理论,他认为个人意见的表明是一个社会心理过程,其产生的一个前提是个人“对社会孤立的恐惧”,在保护自我的心理基础下产生趋同避异的心理。自己的意见与大众相同或相近,那么自己的呼声就会越高,就敢于站队。如果自己的意见属于小众部分,那么受众就会自己消融自己的观点,要么选择沉默,要么选择附和大众意见的环境。但是新媒介的迅猛发展以及网络的虚拟性和匿名性,使得人人都可以成为“把关人”,而无需太过迁就和注重整体的意见环境。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虚假信息的传播速度加快;另一方面,受众的“把关人”性质使得信息真假的辨别已不那么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于是浩浩荡荡的口水战、骂战便很可能应运而生。这种调侃和隔岸观火、不嫌事大的传播心理和传播效果,最后消耗的是节目本身的口碑和品质,带来的是受众心理上的负面影响。例如:《中国好声音》第四季中,汪峰战队和哈林战队在“对决之夜”上引起的风波,导师汪峰的含沙射影,充当了意见领袖的作用。关注节目的受众呈现两种心理态度,不同的态度导致大规模的讨论,又重新吸引新的具有“看客”心理的受众,他们也加入到讨论的行列,进一步提升传播速率。这明显是一把双刃剑,在提高节目影响力的同时又不可避免地让一部分受众分流,质疑和批判的态度获得传播,无疑也大幅度降低了节目的质量。这时候,包括节目的编导、主持人、策划者等在内的“把关人”就需要对节目的内容和形式进行适时有效的“把关”,真正的好声音应当保证公平公正,无需编织虚假信息,砍掉那些横生的枝节,保证节目的正宗品质,有效地减少受众的警惕、质疑和反感。
《中国好声音》在创办之初的草根情怀、导师和选手之间的双向反馈、平等的交流地位,使受众在观看的过程中满足了对自我权利的诉求和释放社会压力的诉求,感受到了主体性,这种贴近大众的传播语境是其成功的基础。在当下匿名受众广泛参与、“沉默的螺旋”不再沉默、人人都是传播媒介的环境下,电视节目切不可以短浅的目光求得一时的关注,理应承担起深层次的社会功能,传达道德和理想,输出正确的审美观念,尊重受众独立的批判能力,主动自降标准、话题炒作、主动迎合换来的只会是陷入恶性循环。《中国好声音》保持了其一贯的品质,但也应坚守自己的原则,电视媒体要能给受众提供情感共鸣的平台,使受众释放来自于现实中的精神压力,让受众获得尊重和平等的话语权,谨防受众的分流、看客心理的泛滥,应以音乐为载体,扩展情感的广度,“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感官刺激和虚假的情感信息只会消磨自身的口碑,带给受众负面的影响。
参考文献:
[1]项仲平,张忠仁.广播电视文艺编导[M].浙江:浙江大学出版社,2014.
[2]郭庆光.传播学教程[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