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读的北姑——香港电影中妓女的屈辱者形象解读

王文慧

（四川师范大学 影视与传媒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8）



被误读的北姑
——香港电影中妓女的屈辱者形象解读

王文慧

（四川师范大学 影视与传媒学院，四川 成都610068）

【摘 要】香港电影中涉及北姑题材的屡见不鲜，笔者主要以陈果和余力为的妓女三部曲为分析视点，解读“北姑”这个被贴上特殊标签的群体。另外，在九七这个大时代背景下，电影中的北姑更是充当了代表两岸关系符码的作用，被深深地打上了时代烙印，实际上是作为被定义的屈辱者而存在。

【关键词】九七回归；北姑

近几年，香港与大陆的关系问题日益加剧，在这样的背景下，香港“九七”前后的电影就具有了独特的分析价值，重新受到观众的重视。在这里，笔者从香港电影中的“北姑”形象入手，以“北姑三部曲”为例，浅析深受时代迫害的特殊群体。

一、生存规则与传统价值的悖反

通俗来讲，北姑指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起从大陆来到香港的、从事卖淫工作的女子，她们一般都是处在生活边缘的异类群体。《榴莲飘飘》和《天上人间》的主人公小燕和阿英就是北姑的代表，她们最终被生活所迫，走上了出卖身体的道路。与前两者不同的是，在《香港有个好莱坞》中，东东成为北姑更多的是自己的选择，仔细研究不难发现，她做北姑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去好莱坞的梦想，其实，好莱坞在这里已成为生存与希望的象征，东东可以说是导演根据当时的社会环境构造出来的极具象征意味的人物。由于香港被英国殖民了一百多年，港陆人民的思想价值和意识形态存在很大差异，香港人以恐惧的心态来看待大陆，东东这个有着天使面容和魔鬼心肠的人则成为大陆的象征。她们本来就处于社会底层，加之处于特殊的历史时期，北姑不仅被香港本地人鄙弃，也被香港本地妓女所鄙夷，然而在北姑妖魔化的背后是受尽屈辱不能言的生命个体。

二、男权社会下北姑的屈辱地位

“女人在父权制文化中是作为另一个男性的能指……而女人却依然被束缚在作为意义的承担者而不是制造者的地位”。［1］“对香港电影来说，男性中心文化是内在于电影体制之中的”［2］，这显然与中国男尊女卑的传统思想息息相关。在《榴莲飘飘》中，小燕只能无条件地听从“排骨仔”的命令，回家后对家人百般掩饰自己的职业，这不难看出小燕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扮演着被逼迫的承担者角色，她的身份在男权社会中就如同霍桑小说《红字》中女主人公身上佩戴的红色A字。

“在一个由性的不平衡所安排的世界中，看的快感分裂为主动的/男性和被动的/女性。起决定性作用的男人的眼光把他的幻想投射到照此风格化的女人形体”，［3］陈果的高明之处正在于把奇观和叙事有效地结合在了一起，在满足观众心底原始欲望的同时又在传统道德价值上做出了正确判断。比如《香港有个好莱坞》中的东东，她不仅是朱家父子和黄志强的欲望投注对象，也是屏幕下男性观众的投注对象。观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东东的品行时，也完成了窥视癖和观淫辟的观影体验。就本质来说，她们都是这个时代和男权社会秩序下的牺牲品。

三、隐喻的政治符码

“电影或者影像符号语言具有双重的本性。它是极端主观的，同时又是极端客观的”，［4］它不直接表现抽象的概念，靠隐喻而生存。《榴莲飘飘》中，榴莲可以看作小燕身份的象征，榴莲带刺的外表和污臭的气味暗示了小燕身为北姑的处境。她从东北来到香港，辗转一遭又回到家乡，对所有人掩饰自己曾经的工作，她外表看起来轻描淡写，但那段灰暗的过去将成为她一生的伤疤。这正隐喻了香港的遭遇，香港从被屈辱的割让又重新回到祖国怀抱，经过一圈兜转，香港的本质已经发生变化，对自我文化的怀疑、对身份归属的思索，这都是需要迫切解决的现实问题。在《香港有个好莱坞》中，隐喻元素更是充斥整部影片，角色名称东东、芳芳、红红就明确点明了这一点，另外，吕医生提出的借猪肚生胎儿的实验，以及“虎头蛇尾”的接臂手术，这些看似冷幽默的情节背后都具有政治隐喻的作用。导演用这种戏谑的方式揭示大陆与香港背离的政治体制，通过对社会的反思引导香港人对自我身份进行寻根，“北姑”则成为导演笔下“寻根”的典型。

九七回归给香港带来的冲击是方方面面的。陈果和余力为的“妓女三部曲”从“北姑”这个卑微的屈辱者形象入手，展示了她们在男权社会下的生活状态，反映了回归初期香港人民在生活、心态上的变化，她们实则是被观众误读的群体。现在，虽然大陆和香港已经过了当初的敏感期，但电影所反映的时代特征对今后的港陆关系也会具有现实指导意义。

参考文献：

［1］劳拉·穆尔维.视觉快感和叙事性电影［A］.周传基译，李恒基、杨远婴主编.外国电影理论文选［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638.

［2］张燕.“看”与“被看”——香港电影中的女性形象透视［J］.当代艺术，2003（2）.

［3］同1，第643页.

［4］同1，第473页.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6）05-0121-01

作者简介：

王文慧（1991-），女，山东省临沂人，四川师范大学影视与传媒学院2015级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电影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