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测评研究

唐　培，张国超（武汉轻工大学　艺术与传媒学院，湖北武汉430023）



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测评研究

唐培，张国超
（武汉轻工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湖北武汉430023）

摘要：旅游影响测评是衡量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业发展水平的有效手段。基于居民和游客感知的视角，构建评估指标体系，运用模糊综合评价对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进行测评发现：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整体情况较差。其中，旅游经济影响方面情况较好，旅游社会文化影响、旅游环境影响方面情况较差。对此，相关管理部门应采取有效措施加强旅游正面影响，弱化旅游负面影响。此外，开展旅游影响测评以检视相关措施的实施效果应常态化。

关键词：武当山；旅游影响；居民；游客；模糊综合评价

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发展的相关选题始终是学术界的研究热点。靖增群［1］（2003）、李林［2］（2004）、熊玉霞［3］（2005）、罗晓黎［4］（2006）、卞欣毅［5］（2006）、李艳［6］（2010）、邓小艳［7］（2012）、高常［8］（2013）、毛祎月［9］（2013）、孙文［10］（2014）、郝丹璞［11］（2015）等分别从景区门票、可持续发展、景区经营权、交通管理、文化影响、旅游产品开发、符号化运作模式、微博营销、景区保护与管理、民航服务、可持续发展、品牌营销等视角对武当山旅游业的不同方面进行了研究；此外，秦岩［12］（2011）、桑玉强［13］（2011）、姚治国［14］（2013）就武当山管理体制进行了深入剖析。纵观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发展研究的既有文献，虽然成果颇丰，却鲜有关于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的研究，而从定量角度对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进行测评的成果更是罕见。旅游影响研究是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议题，不容忽视。采用定量方法对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进行测评，更是实现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研究由定性走向定量，由主观走向客观，由模糊走向精确的必由之路。基于上述情况，我们对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进行了定量测评，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丰富相关领域的研究成果。同时，本研究成果对于武当山世界遗产地管理部门的政策制定及我国其他遗产地旅游影响测评具有一定的启示借鉴意义。

一、武当山世界遗产地发展概况

武当山，位于湖北省西北部的十堰市丹江口市境内。武当山旅游业的发展始于20世纪80年代。经过30多年的发展，武当山在景区建设、文物保护、品牌塑造等方面已跻身全国先进景区行列，被国家旅游局评为“最具实力、最有资格、最为完善、最少缺陷”的景区。2003年，武当山门票收入860万元，2010年，这一数字达到了1.25亿元。2003年，武当山特区还是一个当地人称为老营的山区小镇，当年接待游客30万人次，旅游总收入3亿元，年财政收入3 000万元。2012年，武当山特区年接待游客达到426万人次，旅游总收入达22.6亿元，年财政收入达到5.1亿元，分别是2003年的14.2倍、17倍和16.7倍。据统计，武当山目前旅游团队比例已经有所突破，团队占有量达到40%以上；客源市场也由传统市场和周边市场向北京、上海、广州、长沙等中远程市场扩展，远程和海外市场游客超过20%以上；游客停留时间也由以前的一天延长到现在的1.5天或2天以上。旅游经济的健康快速发展，也正反哺着当地的居民。旅游发展加快了城镇化步伐，推动了就业，提高了居民收入，武当山特区城镇人口由2003年的3.3万人增加到现在的4.4万人，从事旅游产业人员达到3.1万人，比10年前增长3倍；城镇居民人均年收入达到2.6万元，比5年前增长2.3倍。

二、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测评的指标体系

本研究将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作为总的评价对象，依据旅游经济学、旅游社会学、旅游环境学等学科的现有理论及相关研究成果，认为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可以从三个维度——旅游经济影响、旅游社会文化影响、旅游环境影响，进行测评。对于每一个维度的测评又可以采取若干子条目综合测量的方式。通过文献回顾、实地访谈和专家咨询的方式，本研究初步设计了三级指标32项。因篇幅所限，不对初步构建的指标体系进行赘述和展示。

（一）评价指标的筛选

数量过多的指标不仅违背了指标体系的“简洁性”，而且包含过多重复关联的信息，容易增加测评工作的难度，因此需要对指标进行筛选［15］。本研究设计了“武当山世界遗产地居民旅游影响感知量表”，量表为李克特五点量表，选项分为“非常反对”、“反对”、“无所谓”、“同意”和“非常同意”五档。2013年7月21日—23日，课题组采取随机抽样的方式在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抽取了174位居民对32项指标打分。

采用SPSS19.0对量表数据依次进行项目分析、效度分析和信度分析。经项目分析剔除共同性较低的指标15项；效度分析采取的方法为探索性因子分析，经过多次探索性因子分析量表的最佳效度得以建构。最后一次探索性因子分析的KMO值为0.789，接近0.80，显著性概率p值为0.000，小于0.05，说明变量间的共同因素较多，很适合进行因子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抽取主成分，转轴方法为直交转轴的最大变异法，提取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总共3个。因子1包含题项“使本地的商品、服务价格上涨”、“使本地的土地、房屋价格上涨”和“使本地的生活费用增加”，可以命名为“经济影响感知”因子；因子2包含题项“干扰了本地居民的日常生活”、“破坏了本地古朴的民风民俗”、“使本地交通和人口过度拥挤”、“引起本地居民与旅游者之间的冲突”、“旅游带来了不安定感，如犯罪行为增多”，因此可以命名为“社会文化影响感知”因子；因子3包含题项“使本地垃圾增多”、“使本地水污染、噪音增多”、“破坏了本地的自然环境和风景质量”、“旅游者的大量涌入破坏了本地的宁静环境”和“使本地越来越多的田地丧失”，可以命名为“环境影响感知”因子。效度分析结果表明，各题项的旋转因子载荷均高于0.45的一般标准，三个因子总共能解释66.808%的总量表信息，且三个因子与量表设计构想完全一致，居民旅游影响感知量表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对经过效度检验的居民旅游影响感知量表及其各分量表进行信度分析。总量表、“经济影响感知”分量表、“社会文化影响感知”分量表、“环境影响感知”分量表的α系数值分别为0.875、0.904、0.822、0.826，均高于0.80，说明总量表及各分量表信度较高。效度和信度分析结果详见表1。至此，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测评的三级指标得以净化为具有良好信度和效度的13项指标。

表1　居民旅游影响感知量表的效度和信度分析结果

（二）指标权重的确定

为了提高本研究指标权重的科学性，对于二级指标权重，采用基于探索性因子分析的客观权重和基于层次分析法的主观权重相结合的组合权重；对于三级指标权重，则直接使用层次分析法确定的主观权重。

1.主观权重的计算

利用层次分析法构建的层次分析结构图如图1。该层次分析模型共分三层。其中，A代表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为第一层次；B1、B2、B3分别代表旅游经济影响、旅游社会文化影响、旅游环境影响，为第二层次；C1-C13为第三层次，各指标具体含义详见下图。

图1　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的层次分析结构图

依据层次分析法中普遍使用的1-9的尺度法［16］并结合上图，课题组设计了两两比较的判断矩阵问卷，并选取了5名旅游领域的相关专家和学者进行集中填写。利用层次分析法软件yaahp 6.0对专家的初始判断矩阵的一致性进行检验，剔除CR值不达标（CR＜0.1）的判断矩阵后，让专家就通过一致性检验的判断矩阵进行讨论并形成最终判断矩阵。经计算，最终判断矩阵（4个）全部通过一致性检验。基于最终判断矩阵，计算二级指标——旅游经济影响（B1）、旅游社会文化影响（B2）、旅游环境影响（B3）的主观权重值分别为0.1852、0.6586、0.1562，三级指标主观权重值见表2。

2.组合权重的计算

设B1、B2、B3的主观权重分别为z1、z2、z3，则z1、z2、z3分别为0.1852、0.6586、0.1562；设B1、B2、B3的客观权重分别为k1、k2、k3，则对探索性因子分析所提取三因子特征值进行归一化处理得到k1、k2、k3分别为0.606、0.256、0.138。采用线性综合法计算组合权重，所用公式为：wi=0.4×zi+0.6×ki，则：B1、B2、B3的组合权重分别为0.438、0.417、0.145。

表2　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测评的指标体系

三、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测评

在174名武当山世界遗产地居民评价的基础上，课题组还在武当山世界遗产地随机抽取了86名游客，让其就表2中的三级指标进行评价。利用SPSS19.0对问卷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得到表3：

表3　被调查者对第三层次指标的模糊评价

（一）被调查者对第三层次指标的模糊评价

1.被调查居民对第三层次指标的模糊评价

由上表可得被调查居民对于C1—C13的模糊评价集，依次用M1—M13表示。例如，三级指标C1的模糊评价集为M1=（0.172，0.391，0.161，0.218，0.057），其余类推。在此基础之上，可得二级指标B1、B2、B3的单因素评价矩阵，分别记为N1、N2、N3，则：

2.被调查游客对第三层次指标的模糊评价

由表3可得被调查游客对于C1—C13的模糊评价集，依次用Q1—Q13表示。例如，三级指标C1的模糊评价集为Q1=（0.023，0.14，0.14，0.488，0.209），其余类推。在此基础之上，可以得到二级指标B1—B3的单因素评价矩阵，分别记为P1—P3，则：

（二）被调查者对第二层次指标的模糊评价

1.被调查居民对第二层次指标的模糊评价

先来求二级指标旅游经济影响（B1）的模糊评价集，记为K1。由表可知，与B1对应的三级指标的权重集为W1=（0.64，0.10，0.26），则：K1=W1×N1

同理可以求得B2、B3的模糊评价集分别为：

由此可得二级指标的评价矩阵为：

对上述评价结果进行归一化处理，得到归一化处理的评价矩阵为：

2.被调查游客对第二层次指标的模糊评价

先来求二级指标旅游经济影响（B1）的模糊评价集，记为T1。由表可知，与B1对应的三级指标的权重集为W1=（0.64，0.10，0.26），则：

同理可以求得B2、B3的模糊评价集分别为：

由此可得二级指标的评价矩阵为：

对上述评价结果进行归一化处理，得到归一化处理的评价矩阵为：

（三）被调查者对第一层次指标的模糊评价

1.被调查居民对第一层次指标的模糊评价

记居民对一级指标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A）的模糊评价集为R，由表可知，二级指标权重集Q=（0.438，0.417，0.145），则：

归一化得Rg=（0.092，0.306，0.170，0.339，0.092）

2.被调查游客对第一层次指标的模糊评价

记游客对一级指标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A）的模糊评价集为M，由表可知，二级指标权重集Q=（0.438，0.417，0.145），则：

归一化得Mg=（0.055，0.200，0.232，0.390，0.123）

（四）二级指标及一级指标评分

1.被调查居民对二级指标及一级指标的评分

记李克特五点量表的评语集为L=（5，4，3，2，1），根据被调查居民对二级指标的模糊评价集可以求得各二级指标的评分集，记为根据被调查居民对一级指标的模糊评价集可以求得一级指标的评分集，记为S2=（A），则：

2.被调查游客对二级指标及一级指标的评分

同理，记被调查游客给出的二级指标评分集为S3，一级指标评分集为S4，则：

3.二级指标及一级指标的最终评分

赋予被调查居民和被调查游客的权重值分别为0.7，0.3，记二级指标、一级指标的最终评分集分别为S5、S6，则：

由此可知，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A）得分为2.877，旅游经济影响（B1）、旅游社会文化影响（B2）、旅游环境影响（B3）得分分别为3.0276、2.7434、2.7222。李克特五点量表中，以“3”为分界线，得分大于3表示得分“高”，得分小于“3”表示得分“低”，则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得分较低。其中，旅游经济影响得分高，旅游社会文化影响、旅游环境影响得分低。

四、结论及讨论

测评结果表明：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整体情况较差。其中，旅游经济影响方面情况较好，旅游社会文化影响、旅游环境影响方面情况较差。从实地调研来看，这一测评结果基本符合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业发展的实际情况。就像国内大部分景区一样，旅游业的发展给武当山世界遗产地经济带来的促进作用是显而易见的。大部分居民直接或间接从事旅游业并从中获取了一定的利益。从这个角度来看，旅游业的经济效益十分显著，达到了发展旅游业的原初目标——带动地方经济发展。然而，作为世界文化遗产地之一，追求经济效益不应成为武当山旅游业发展的唯一定位，社会文化效益和环境效益的目标诉求也应存在。在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业发展的后续路径中，地方管理部门应重视旅游对武当山社会文化和环境带来的一系列影响，要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加强旅游正面影响，弱化旅游负面影响。要多吸取国内外其他旅游目的地发展的经验与教训，一方面，要加大旅游市场监管和整治力度，避免出现“丽江酒托”等欺诈消费者的欺客宰客现象。应坚决防范；另一方面，要重视武当山非景区地带的环境保护工作。武当山非景区地带是武当山世界遗产地环境的有机组成部分，是武当山世界遗产地居民居住、工作、生活的重要场所，更是武当山世界遗产地展现给游客的“首轮印象”。武当山环境保护不能只重景区而忽视景区外围环境的营造，要“内外兼修，齐抓共管”。此外，开展旅游影响测评以检视相关措施的实施效果应常态化。

就测评方法而言，采用模糊综合评价进行旅游影响评估并非本文首创，国内学者薄湘平等［17］（2007）、卢小丽等［18］（2008）、张瑞梅等［19］（2008）、唐晓云［20］（2012）等分别对武陵源风景区、九寨沟、广西龙胜龙脊景区、龙脊梯田等进行过类似实证研究。比较之下，本文的创新之处有两点：第一，对于三级指标的确定引入了指标筛选的步骤。经过项目分析、效度分析和信度分析的指标筛选步骤，三级评价指标的得出更具科学性；第二，对于指标体系二级指标权重的确定没有采用层次分析法的主观权重，而是结合探索性因子分析的客观权重计算出了组合权重，使得权重确定更加客观。诚然，受限于研究条件，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不足，即没有选取对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有过研究的专家学者或地方旅游管理部门工作人员就武当山世界遗产地旅游影响进行多视角的测评，使得本测评结果仅仅局限于居民和游客视角。测评群体覆盖面的局限性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测评结果的准确性，此为后续研究完善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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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ourism Impacts Evaluation of Wudang Mountains Heritage

TANG Pei，ZHANG Guo-chao
（School of Arts and Communications，Wuh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Wuhan 430023，China）

Abstract:Tourism impacts evaluation is an effective approach to the study of tourism development in Wudang Mountains heritage. Based on the prospect of residents’and tourists’perceptions，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is established and tourism impacts on Wudang Mountain heritage is evaluated by adopting fuzzy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FCE）.The result shows that it is poor. The tourism impact on economic turns out good while its impacts on social，cultural and environmental aspects are weak. The administration department should take effective measures to strengthen positive tourism impacts and to weaken negative tourism impacts. In addition，it should be normalized to examine the effect of measures by using tourism impacts evaluation.

Key words:Wudang Mountains；tourism impacts；residents；tourists；FCE

中图分类号：F59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8153（2016）02-0031-07

收稿日期：2016-03-14

基金项目：国家哲学与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我国世界文化遗产地可持续发展模式与评估体系研究”（12CGL125）。

作者简介：唐培（1992-），男，武汉轻工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化遗产与文化产业；通讯作者：张国超（1973-），男，武汉轻工大学文化产业管理专业教研室主任，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博士，研究方向：文化遗产与文化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