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代武术传播的嬗变轨迹及规律研究(1911—1937)
2016-06-07李士英
关 硕,李士英
(1.北京体育大学研究生院,北京100084;2.沈阳体育学院武术学院,辽宁沈阳110102;3.北京体育大学武术学院,北京100084)
中国近代武术传播的嬗变轨迹及规律研究(1911—1937)
关 硕1,2,李士英3
(1.北京体育大学研究生院,北京100084;2.沈阳体育学院武术学院,辽宁沈阳110102;3.北京体育大学武术学院,北京100084)
适逢中国近代社会内忧外患的时代背景和西方体育强势入侵的交织渗透,以武术为代表的中国传统体育为了维护自身地位并促进发展在1911—1937年展开了系列传播活动。将近代武术嬗变置于一个完整的传播系统,通过武术人际传播、武术组织传播和武术大众传播3种模式,分析其嬗变轨迹并进而归纳总结近代武术传播模式、传播价值和传播内容的嬗变规律。
近代;武术传播;嬗变轨迹;嬗变规律
中国武术历史悠久,博大精深,是极富内涵的中国民族传统体育方式。中国武术起源于原始社会的生产活动和军事活动,经过历朝历代的发展,因为朝廷推行武举制和军事武艺在社会盛行,古代武术在官方和民间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但是进入20世纪后,义和团运动的失败和武举制被废止,传统军事武艺彻底退出历史舞台,武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1911年辛亥革命的爆发结束了两千多年的封建统治,伴随着西方列强的势力入侵,带来了西方文化包括近代西方体育的传入,对中国本土的传统体育带来冲击。以武术为代表的本土传统体育与近代西方体育在这个历史时期相互碰撞、冲突。武术一方面努力维护民族传统文化的价值和尊严,力求巩固自身地位;另一方面社会上崇尚武术的有识之士希望在社会变革中探寻民族传统体育的发展道路,以期能够适应不断变革的中国近代社会。民国从1911年到1949年,短短的38年政治上更迭、时局动荡、战火不断,中国武术在不安定的环境中艰难地奋进,在维护自身与外来体育抗衡的碰撞与冲突中呈现了斑斓的色彩。正是中国传统体育和西方体育的相互排斥、碰撞、交融和吸收,中国体育走完近代化的历程。民国时期是近代武术发展过程中一段较为繁盛且深受时局变化影响的时期,极具探寻的价值和意义。
交流与传播是人类的重要天性,人类社会因传播而存在和发展,传播是一切社会交往的本质属性。中国武术从来就不缺乏传播,传播贯穿着武术发展的始终,一部武术发展史就是一部武术传播史。中国武术一直在进行着传播活动,并进行嬗变。人们往往忽视武术传播这种客观现象的存在,更没有系统地按照传播模式的分类理论来研究武术的传播活动和嬗变过程。笔者将中国近代武术的嬗变置于一个完整的社会信息的传播系统中,将近代武术传播活动按照社会传播的主要模式分成组织传播、人际传播、大众传播,分析其嬗变轨迹,并总结出其嬗变规律,力图揭示近代武术传播和发展的脉络。
1 中国近代武术传播的嬗变背景
经过历朝历代的发展,因为朝廷推行武举制和社会崇尚军事武艺,古代武术得到长足发展。但是伴随20世纪初传统军事武艺的退出和西方近代体育的强势入侵,武术作为中国传统体育的代表,在与外来体育的碰撞和交织中进入了全新的发展阶段。本研究涉及的民国时期1911—1937年间,武术发展呈现出比较繁荣的局面。第一、以大中城市为中心,以武术组织为纽带,推动武术在社会和民众间的普及;第二、近代文化思潮引领武术从教习到表演竞赛,沿着科学化、规范化的方向演进;第三、伴随着清末以《奏定学堂章程》等系列学校体育纲领的颁布和实施,1915年武术正式成为学校体育课程;第四、武术研究开始逐渐兴起,1911年马良发起创编和推广《中华新武术》。1937年八一三事变后,精武体育会惨遭劫难,馆藏的武术典籍和文物都被毁于一旦,虽然抗日战争后精武体育会得以重建,但兴盛程度不可比肩往日[1]。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中国社会饱受战乱,所有体育活动全面停滞,所有武术赛事全部停止,直到1948年旧中国第七届全运会才重新举办。因此,本研究针对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环境和武术的发展脉络,将近代武术的研究时间限定在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至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期间。
人类体育的发展史,就是不同民族体育的交流和融合史。中国近代武术的传播正是中华民族体育和本土体育抵御外来体育的一种体育文化的交流和融合。两种体育文化的碰撞、交融,共同促进了中国体育近代化的形成。中国武术在近代社会开始进行比较系统的传播活动,例如通过精武体育会和中华武术馆进行组织传播,《中华新武术》《精武》《国术旬刊》等刊物进行着大众传播,各流派的传承人和学校武术教员进行着武术的人际传播。中国近代社会内忧外患和本土的传统体育抵御外来体育文化入侵的社会环境,是武术传播活动进行嬗变的特殊背景。因此为了提升武术传播效果进而促进武术发展,武术的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和大众传播模式均伴随近代社会和体育的变革发生嬗变。
2 中国近代武术传播的嬗变轨迹
本文将中国近代武术的嬗变置于一个完整的社会信息的传播系统,是一种社会传播的研究。虽然在传播学范畴,依据传播的范围和规模将传播活动分为自我传播、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和大众传播[2],但是自我传播不属于社会传播的范畴,规模较小,是以自身思考为核心的。武术自我传播主要是指通过自身练习潜移默化地提高技艺,对武术传播效果作用不大,因此武术的自我传播在本文中不涉及。主要以传播学3种社会传播的主要方式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和大众传播为分类,对上述3种传播模式的嬗变轨迹进行探寻。
诚然,3种近代武术的社会传播模式在现实的传播活动中也有一些交叉和渗透,例如武术的师生人际教学也是在一定教学的组织模式下开展;武术的组织传播内部也会有习练者个人与个人之间的武艺切磋。本文中的武术人际传播主要是指教者和受者两个系统之间关于武术技艺的信息传播,而武术组织传播更侧重凭借组织的力量而开展的信息传播活动。
2.1 武术人际传播方式的嬗变:以师徒传承为主——师徒传承和师生教学并重
人际传播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信息传播活动,也是两个个体系统相互连接组成的新的信息传播系统[3]。武术的发展很大程度上依赖人际传播,武术人际传播体现最为明显的武术固有的师徒传承模式和学校内的师生授课模式,成为武术传播活动中最直观、最常见、最丰富的传播现象。
师徒传承这种人际传播模式,是传习某种技艺和技能在世界范围内促进手工业文明和文化传承一种最普遍的现象。深受传统文化影响数千年的中国传统武术对师徒传承模式的继承根深蒂固,师徒传承也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呈现了传统武术精彩纷呈的文化景观。武术师徒传承是由师与徒双方聚合在一起,按照一定的规范要求和权利义务,以传习某种武术技艺为纽带而组成的一种社会活动方式[4],也是武术得以传承和传播的一种重要形式。特别是传统武术的非标准性和长期性传承特征,使得相对稳定的长期的师徒关系成为多样的拳种和流派得以流传至今的主要纽带。正因为师徒传承具有高度的“师父”和“徒弟”的角色定位,并且以师徒传承习武方式结聚的这种社会群体,其内部呈现出鲜明的家族结构特点和明显的家庭伦理色彩,建立在对彼此有强烈价值认同的师徒传承的人际网络不仅可以保障武术技艺多样化的传承,也更利于武术多门多派技艺的整体传承和武术的整体传播。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传统的传习模式具有一定的文化排他性,制约拳种传承对象的扩大化,限制了传播范围[5],更易引起不同拳种的门户之争,不利于武术整体传播。特别是在民国时期,中国传统体育面临西方近代体育的冲击和挑战的前提下,新的武术人际传播方式呼之欲出。
师生教学这种人际传播模式,是学生获取各类知识技能的一种主要渠道。学校的武术教育是指在特定的教学情境中,有组织、有计划、有目的地系统、具体、直接进行武术教学的方式。清朝末年废科举制兴办新式学堂后,在“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的口号引领下,西方体育从多种渠道进入中国,倡导德、智、体三育并重的教育思想使得体育最先以“体操”为教育内容进入中国学堂[6]。武术真正进入学校教育始于民国时期,确切地说是自1915年教育部通令“各学校应添授中国旧有武技”后,武术开始成为学校体育的教学内容。后教育部又陆续在其颁布的各级各类学校体育课程标准中规定了武术在体育课程中的课时和内容。虽然当时武术师资不足、教学不系统、教材不完备,使得学校武术教育不够普遍,但是伴随着20世纪20、30年代专业体育学校对武术师资的培养和武术在普通学校成为正课或者课外体育活动,武术的师生教学这种人际传播模式逐渐在民国中后期流行开来。武术的师生教学模式因其老师和学生的人际传授的关系更为开放,教学组织形式也更加标准。武术课程在相对固定的时间、空间和群体间教授,对武术本身的传播范围更广,传播效果更好。武术的师生教学模式更利于深入挖掘武术的教育功能,注重熏陶和培养学生传统文化的底蕴和民族精神的弘扬;更有利于道德价值的培养[7],从武德教育角度出发,进而形成正确的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
综合比较武术的师徒传承和师生教学这两种人际传播模式,发现从传播范围来看,师生教学的广度明显优于师徒传承;从传播方式来看,师徒传承这种一对一、手把手的人际传播模式更利于技艺的精而深的拓展,师徒教学更利于武术知识和技能的普及;从传播内容来看,师徒传承更注重武术文化的传承,师生教学更注重武术知识的传播。从民国1911到 1937年间来看,为了适应近代中国社会乃至体育发展的新局面,武术作为体育的一种形式迈进了学校教育的课堂,师徒关系不再是武术人际传播的最主要方式,而是逐渐发展成师徒传承和师徒教学并重发展的局面,这也是时至今日武术发展赖以存在的依据。
2.2 武术组织传播方式的嬗变:以秘密结社为主——民间、官方组织传播并行
组织传播是组织凭借组织和系统的力量所进行的有领导有秩序有目的的信息传播活动[3]。传播是组织的一个基本属性,组织的任何活动都伴随着信息传播的发生。在中国近代武术传播过程中,不同武术组织所进行的组织传播活动扩大了武术对内交流和对外传播,特别是以官方和民间组织为代表的中央国术馆和精武体育会在整个民国时期对武术的发展贡献巨大。
武术组织传播方式起源于宋代,以乡社为基础的武艺结社组织多属于下层民众的社交团体。特别是繁盛的南宋时期,许多以健身娱乐为主要目的的武艺社团,如“角抵社”“相扑社”“英略社”陆续出现,体现了同类相聚的特征。清代民间盛行秘密结社,许多与武术有关的秘密结社开始流行,拳场纷纷建立,使得武术在城乡广为传播[8],以秘密结社为主要存在形式的武术团体成为清朝武术组织传播的主要存在形式。受当时社会影响,武术更凸显以防身、保家、卫国为主要思想的技击价值,武艺高超的技击者被培养成传播武术的主要力量,武术组织传播已经具备组织传播的特点和功能。
近代是中国传统武术与西方体育逐渐融合的时期。特别是民国初年,中国近代武术开始寻求新的历史转型,原有的以秘密结社为主要形式的武术组织传播已经不能满足武术传播和发展的需要。这一时期出现了以提倡发扬并扩大传播中国传统武术为目的的专门组织——精武体育会和中央国术馆,分别作为民间武术组织和官方武术组织的最典型代表,在新的历史时期成为武术组织传播的最主要纽带。
精武体育会的前身是1909年霍元甲在上海创办的精武体操学校,1910年正式创建。精武体育会由青年商人自发组织起来,既无国家和政府拨款,也不是党政集团授意建立,却成为中国近代最成功的民间武术组织[9]。如果将组织传播分为组织内传播和组织外传播的话,组织内传播需要沿着组织关系和信息进行整体协调和运作,组织外传播需要组织与外部环境信息输入和输出的互动。精武体育会的组织内部采用正、副会长、董事领导下的参事会执行制度,分为技击部、兵操部、文事部、游艺部4个部门,组织结构比较完备,并于1915年制定《中国精武会章程》。在组织外部,精武体育会从1910年起陆续在海内外建立精武分会,到1929年已有42个分会,总会员数超过40万人。针对西方体育强势进入中国的时代背景,精武体育会的传播内容从单一技击过渡到中西体育兼有。在原有的“技击、体操、文学、游艺”4个活动科目基础上,增加了足球、网球、滑冰等西方近代体育项目,无疑增添了武术组织传播的内容,并扩大了武术组织传播的范围。
中央国术馆由张之江等人于1928年在南京改组成立。虽然成立时间相对精武体育会较晚,但因获得政府支持得以成立,对社会上开展的武术活动进行积极的政府行政干预,因此成为官方武术组织传播最主要的典范。中央国术馆的组织内部实行理事会负责下的正、副馆长管理制度,下设秘书处、教务处、编审处、总务处和参事室,组织结构划分细致。1929年制定的《中央国术馆组织大纲》,负责编纂武术理论书籍和管理全国国术事宜。中央国术馆在组织外部单独成立了中央国术馆体育专科学校,主要负责西方体育内容的教授并出国进行武术技艺的对外交流和传播。多次出访亚洲国家后,于1936年柏林奥运会进行武术表演,展现了武术技艺[10]。中央国术馆作为武术官方组织传播的典型范例,拥有系统的组织传播模式,并更加注重国际传播,对武术的组织传播做出了重要贡献。
面对国内外食品安全面临的紧迫形势及国家食品安全战略政策导向,培养高水平食品质量与安全专业人才是国家和社会对高校人才培养的基本要求。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课程团队对“食品安全控制技术”课程的内容体系及教学模式进行了积极的探索与实践,构建了以食品全产业链安全危害与控制措施为主线的课程内容体系,提出了以案例教学、分组讨论、理论教学及实验教学和实践教学相结合、综合考评为标志的教学模式,且成效显著。最后,结合近3年的教学实践,提出了适应性教材的迫切需要,以期提高“食品安全控制技术”课程教学的质量与效果,培养出高水平的专业人才,为切实保障食品质量与安全作出贡献。
古代武术因其特有的社会环境和历史根源,长期以秘密结社为主要的武术组织传播方式,对武术的传播和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1911~1937年,以两个最具影响力的精武体育会和中央国术馆为代表的民间武术组织和官方武术组织,均积极地进行着组织传播。两个组织均有严密的组织机构和纵贯全国各地的组织系统。受到抗日救亡的历史因素影响,中央国术馆注重全面发展身体,得以军事救国;精武体育会注重全面培养人格,得以精神救国。两个组织在继承传统武术传播优点的同时,也汲取了西方体育的长处。中国近代武术组织传播的嬗变轨迹,也从以秘密结社为主演变从官方和民间武术组织传播并行发展的新局面。
2.3 武术大众传播方式的嬗变:以少数书籍为主——专业期刊和活动专刊并序
大众传播是专业化的媒体组织运用先进的传播技术和产业化手段,以社会上一般大众为对象进行的大规模的信息生产和传播活动[11]。大众传播媒介包括书籍、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直至今日人们普遍使用的网络等。这是在大众传播媒介比较发达后的概念,但是在媒介不很发达的近代中国,武术也逐渐开始有意识地进行大众传播活动,并以此提升民众对武术的认知,并扩大武术的传播范围。
民国初期,由于大众传播媒介不很发达,因此书籍成为武术进行大众传播的主要载体。从明代俞大猷的《剑经》开始有了专门的武术论著,清代武术名著不断涌现,有吴殳的《手臂录》、苌乃周的《六合拳谱》和黄百家的《内家拳法》等。进入民国,重要的武术著作主要有陈鑫著《陈氏太极拳图说》、孙禄堂著《八卦拳学》等[11]。虽然这些武术书籍与现代相比内容单一、缺乏理论又不系统,但是却为武术习练者提供了一个学习的媒介和渠道。虽然现存至今的武术典籍不多,后期武术研究者也在进行着挖掘、整理和保护,但是截至清末民初,武术书籍成为武术大众传播的主要手段。
由于西方近代体育伴随西方殖民势力的强势入侵,对武术这项根植在中国数千年的传统体育项目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所以一些有识之士开展探寻武术传承和发展的新出路,大众传播无疑成为新的武器。特别是在新文化运动的促进下,中国近代武术家马良无疑是推动武术大众传播的重要人物,其最重要的贡献是组织编写《中华新武术》并推行传播之。针对国内提倡弘扬国术的热情和武术进入学校的现实需要,1911年,马良召集武术名家开始创编《中华新武术》。此套书籍包含《摔跤》《拳脚》《棍术》《剑术》4科,即从博大精深、风格各异的传统武术套路中选取易习得的基本动作编成新式套路动作。《中华新武术》迅速在学堂和军旅中传播,1914年马良又修订了《中华新武术》。马良的《中华新武术》因为将中国传统武术动作与西式兵操的“口令教学”相结合,简单实用并易操练。马良本人也利用官职迅速在军队和学校推广此书,1918年全国教育联合会第4次会议上,《中华新武术》被批准为学校武术课的教材,并进一步向社会推广[12]。虽然在引入西式兵操的教学方法是否适用于国粹武术这一问题上有待商榷,但是马良的《中华新武术》无疑对武术最大限度在学校、军队和社会进行传播和推广,并对武术学校教育和武术组织传播均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进入民国,武术的大众传播进入了较为快速的发展阶段。不仅一些综合类报刊报道和宣传武术,一些武术机构和团体也纷纷成立武术专业期刊来传播武术。中国近代1911—1937年主要的武术专业期刊见表1、表2。
表2 中国近代武术专刊目录③
从表1和表2可以看出,这一时期特别是20世纪20~30年代的武术发展借助期刊这种传媒媒介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在避免外来体育带来的文化侵略和巩固本土体育的地位方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一些武术组织机构为了扩大自身影响力纷纷创办期刊,一些武术理念、习练技法和名拳名家通过期刊传播至武术爱好者处。很多大型的武术活动也纷纷成立专刊记录活动要闻。武术的大众传播从以单一少数书籍为主,演变成以专业期刊和活动专刊并行的繁荣局面。
3 中国近代武术传播的嬗变规律
3.1 武术传播模式的嬗变:以窄化的人际传播为主——宽泛的人际、组织、大众传播模式并存
传统武术的繁杂多样和历史积淀,为近代中国以师徒传承为主要方式的武术人际传播提供了现实的土壤。进入民国不断渗透的西方近代体育促使武术必须在“土洋之争”的时代背景下不断传承和发展。从上文分析的武术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和大众传播模式看来,武术的人际传播模式在保留师徒传承模式的基础上增加了师生教学模式,这更利于武术传播范围的增大;武术的组织传播也从秘密结社发展至官方和民间武术组织传播并重的良好局面;武术的大众传播在20世纪20~30年代呈现出武术期刊和专刊并行传播的场景。在1911—1937年间,武术的传播模式从窄化的以师徒传承为主要方式的人际传播嬗变至宽泛的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大众传播模式并行发展。
3.2 武术传播价值的嬗变:以技击和健身价值为主——以健身和教育价值为主
由于封建社会崇尚军事武艺和唐朝开始的武举制度,使得古代社会盛行习武之风,并且军队推崇军事武艺的训练,武术的技击价值和健身价值得以在军队和社会广为传播。直至清朝末年武举制的废除,社会对武术传播价值的认识产生改变,特别是社会广为建立的武术组织使得社会民众广泛认识到武术的健身价值,武术进入学校,武术承载的几千年中国传统文化和武德技艺被赋予了更多的教育价值。正是伴随着武术传播模式的丰富和武术传播范围的扩大,在武术被广泛被社会民众认知并作为学校体育的主要课程后,在1911—1937年间,武术的传播价值已经从以技击和健身价值为主嬗变为凸显健身和教育价值。
3.3 武术传播内容的嬗变:以各门派繁杂多样为主——以规范、易教习为主
中国武术历史悠久、博大精深,就在于经过数千年的传承和发展武术门派众多、内容繁杂。正是传统的师徒传承占据武术人际传播的主导地位,使得各家门派封闭保守、缺乏交流、普及程度较低,这也是阻碍武术对外传播的主要症结。伴随着西方近代体育的强势进入,不断提升传统体育的地位,武术进入学校、武术组织纷纷成立,武术的传播内容在相关武术名家的指引下,例如马良的《中华新武术》的规范下,内容简单规范、动作口令教学的传统武术教学内容被广泛引用于学校、军队和社会,使得武术得以最大范围传播和推广。在1911—1937年间,武术的传播内容从各门派的繁杂多样为主嬗变至更易被民众接受和习练的规范、易教习的内容为主。
4 结束语
在中国近代社会这种内忧外患的时代背景下,西方体育作为外国势力文化入侵的重要部分,对中国本土的传统体育造成前所未有的冲击。武术的发展离不开武术的传播活动,特别在1911—1937年这样特殊的时代背景下,武术的传播模式势必根据自身的发展需要进行嬗变,武术的传播活动也从单一的传播模式嬗变至人际、组织、大众多种传播方式并存,传播价值和传播内容进行的嬗变均既符合武术本身发展的需要,又适应中国近代体育乃至社会的需要。本文虽探寻的是短短20几年近代武术传播的嬗变轨迹和规律,但正如寻根史学所期望的历史的某些经验可以映射到现今,也是本研究后续着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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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长寿
Evolution Track and Laws of China Modern Wushu Communication from 1911 to 1937
GUAN Shuo1,2,LI Shiying3
(1.Graduate School of Beijing Sport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2.Wushu School,Shenyang Sport University,Shenyang 110102,Liaoning China;3.Wushu School,Beijing Sport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
Under the historical background of China modern society full of domestic strife,foreign aggression and western modern sports strong invasion,Wushu as the representative of Chinese traditional sport,carried series of communication activities in order to preserve its status and advance the development from 1911 to 1937.The authors took modern Wushu evolution into a complete communication system,through analysis of Wushu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organizational communication and mass communication revolution track and finally summarized its revolution laws of communication model,value and content.
modern China;Wushu communication;evolution track;evolution laws
G852
A
1004-0560(2016)05-0139-06
2016-08-17;
2016-09-21
2015年度国家体育总局体育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武术国际化推广体系研究(2151ss15038);北京体育大学自主科研课题:中国近代武术传播与嬗变研究(2140172007)。
关 硕(1977—),男,副教授,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民族传统体育理论与实践。
李士英(1967—),男,教授,博士,博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民族传统体育理论与实践,E-mail:13801116609@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