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阅读应“善”解文本
2016-05-30姚道刚
内容摘要:教育的本质就是激活人求真向善的本性。在净化学生灵魂,弘扬社会正气方面,语文老师和语文学科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在文学作品阅读教学时,应“善”解文本,多彰显善,认可善,发现善。
关健词:文学作品 解读 “善”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教育家陶行知也说过:“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教育的本质就是激活人求真向善的本性。在净化学生灵魂,弘扬社会正气方面,语文老师和语文学科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在文学作品阅读教学时,应“善”解文本,多彰显善,认可善,发现善。俗话说:视人为佛,人人皆佛;视人为魔,人人皆魔。
彰显善。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中的大堰河,是一位勤劳淳朴、宽厚本分、善良无私的母亲,在她身上概括了千百万劳动妇女的共同品质。她只是保姆,却具有丰满的内心世界,对“我”爱到极致。她没有所谓的阶级观念,好像也从没觉得我是地主家的孩子。她切糖、夸画、赞儿,甚至梦中做“婆婆”……这种至真、至善、至美的伟大女性,在教学过程中,理应把他的善性彰显,使学生受到教育和熏陶。
元杂剧《窦娥冤》,关汉卿在刻画窦娥反抗性格的同时,也注意逐一展现窦娥性格中温顺善良的一面。她虽年轻守寡,但对婆婆非常孝顺,决定侍养婆婆到老。当官吏要对婆婆用刑时,她用自己的生命来解救婆婆的危难,这已经超乎寻常人所谓“善良”的范围了。临刑之前,还央求公人们往后街走,怕在前街遇见婆婆,引起老人的伤心和气愤。作者越是刻画她的善良,就越发显出她的冤屈,她的反抗和抗争也就越令人同情。因此,彰显窦娥的善良比彰显窦娥的刚烈更能撼动人心。
积德行善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解读文学作品的时候,彰显弘扬作品中善良人物的美好品德,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情感态度价值观,应该是至关重要的内容。
认可善。几乎人人都会有善言、善行、善念,可惜这些善言、善行、善念常常被忽视,甚至把它们渲染定位为恶。这对学生情感态度价值观的培养是很不利的。
《林黛玉进贾府》中,“贾母因问黛玉念何书。黛玉到:‘只刚念了《四书》。黛玉又问姊妹们读何书。贾母道:‘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贾母的问话是对外孙女的关心疼爱,除了身体上的,还有精神方面的。贾母的答话明显是在安慰外孙女,怕孩子有心理负担,有“不便自己夸张之意”。但是不少教师,依据《教师用书》的说法,把“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解读成贾母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道德,不喜欢女孩子读书。这真是牵强附会,硬把善说成恶了。如果贾母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为什么不问黛玉有没有念书,而是“问黛玉念何书”呢?还有,“贾母又说:‘请姑娘们来。今日远客才来,可以不必上学去了。”恰恰说明贾母很重视上学读书,而不是不喜欢、甚至反对女孩子读书。另外凤姐“可也上过学”的问话,刚好作为贾府女孩子上学读书氛围浓厚的一个佐证。
同一篇中,(凤姐)“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这里面可能有凤姐借机讨好贾母的意思,但对黛玉的关怀也是实实在在的,爱护宽慰,无微不至。对刚入贾府的黛玉来说,无疑心里踏实了许多。这也是善的表现。
鲁迅小说《祝福》中,短工说祥林嫂“老了”,“四婶起初还踌蹰,待到听完她自己的话,眼圈就有些红了。她想了一想,便教拿圆蓝和铺盖到下房去。”“男人听到这里,往往敛起笑容,没趣的走了开去;女人们却不独宽恕了她似的,脸上立刻改换了鄙薄的神气,还要陪出许多眼泪来。有些老女人没有在街头听到她的话,便特意寻来,要听她这一段悲惨的故事。直到她说到呜咽,她们也就一齐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泪……”这些言谈举动,难道不是善性的体现吗?
善与恶是客观存在的,善恶不分固然不对,但是把本来属于善的东西解读为恶,更是严重背离了教育的初衷,对学生道德情操的培养乃至社会风气的净化,都是极为不利的。
发现善。尽管历代对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的理论争讼不已,但大奸大恶之徒毕竟只是极少数,同样一个人,在不同年龄段,不同环境下,善恶的表现也会有差异。即使是看起来很恶的人,他的身上也会有善念。我们为什么习惯于都把人想得那么坏呢?所以,把这些东西挖掘出来,无疑会给学生传递一份正能量。
曹禺话剧《雷雨》中的周朴园,是一个顽固专制的家长,又是一个懂得榨取、压迫和欺骗工人的资本家,他确实不是善性的人格化身。但他身上也并非恶得没有一点善。不论是“你不要以为我的心是死了,你以为一个人做了一件于心不忍的事就会忘了么?你看这些家具都是你从前顶喜欢的东西,多少年我总是留着,为的是不忘你,为着纪念你”“你的生日——四月十八——每年我总记得。一切都照着你是正式嫁过周家的人看,甚至于你因为生萍儿,受了病,总要关窗户,这些习惯我都保留着,为的是不忘你,弥补我的罪过”的表白,还是“她为什么不再找到周家”的询问,以及“这是五千块钱的支票,你可以先拿去用。算是弥补我一点罪过”的举动,以及答应侍萍见周萍的事实,无疑都说明了一点,周朴园对侍萍的感情是真的,在他看似铁石般的心中也有一块柔弱的地方,在他自私蛮横的个性当中,还存在着没有完全泯灭的良知。
《孔雀东南飞》确实是一场爱情悲剧,但是我们一味地赞扬、同情刘兰芝、焦仲卿,把责任完全推在焦母、刘兄身上,也是不合情理的。个性倔强的刘兰芝,从不反思自己的作为,对焦仲卿“君家妇难为”的埋怨,对焦母“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的嘲讽,对兄长“处分适兄意,那得自任专”的顶撞,对聪明的刘兰芝来说,她应该很懂得这更无益于事情的解决。焦仲卿偏向妻子、质问母亲的做法,无异于火上浇油,激化矛盾,加深焦母对兰芝的误会。所以在这场爱情悲剧中,他们夫妻也是有很大责任的。焦母把一双儿女拉扯大,她心中也是很苦的。“两家求合葬”的结局,说明焦母内心也有常人的善念。刘兄作为一家之主,聪明美丽、多才多艺的妹妹被人休回娘家,他劝妹妹“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难道不是为了兰芝的将来考虑吗?这不也是人之常情吗?焦母、刘兄作为家长,可能有专断的地方,但他们也是普通人,也是封建礼教的受害者。他们的很多做法,其实都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发现他们的心中的善,远比张扬人人都能看到的善更有意义。
教人向善是教育的根本目的,“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句话没有也不会过时。常常见诸媒体的校园暴力和学生校外暴力现象,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但与学校教育也不无关系。我们往往过多关注学生分数,而淡化了学生品德的养成。尤其在这个信息过剩的时代,少传播或者少挖掘恶,多传播或者多确认善,在学生心中播下善的种子,对学生身心健康和我们的生存环境都是莫大的幸事,也有益于我们国家和民族的未来。
(作者介绍:姚道刚,安徽省颍上一中高级教师,安徽省中语会常务理事,阜阳市学科带头人,颍上县专业技术拔尖人才。参编论著四部,发表论文二十多篇。主持参与多项省级教育科研课题,多次应邀在语文教学和高考备考研讨会上举办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