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葵花的秋天（外七首）

摘下葵花的秋天

锡林浩特在语言下放逐

一群月光抱起羊群的睡眠

哈达裹紧敖包上闪光的报纸

新闻和心思结伴成夜的葵花

神秘在草原河心里洗涤热泪

孤独像蒙哥的帽子

遮掩安宁殆尽的引力

大地的身体暴躁如马

思索的脸也开始飘起

所有的夜风排起长队

让心中问号躲进

奶茶和这碗呼吸历史的记号

在呓语的蒙包里

篝火的味道正悄悄脱下内衣

囚 徒

当天空

被天空的灰蒙

奴役的时刻

心的天空

是被

泥土

奴役坏了的树根

太阳

像刑满释放的期望

将心思的桅杆升起

漂浮

流亡

大海的苦涩

和

回忆的流浪

爱是一个包裹

像恨一般神秘

只是无法快递到

命运的泪滴里

只有伸出双手

在无名的地图上

寻找自己

两地分隔的心

感恩节的话匣子

从冬天绷带里落帷

叫声站在早晨祈祷里

树上呻吟存在的荒凉

影子捕捉影子的翅

一句话和路灯散布

话匣子里跳跃的梦境

唯一死亡的

没被词语路过

我，注视感恩的死亡

或许，我指出

赎回死亡的森林

像旅馆里爱情铠甲

知觉天堂和大地

当思想跳伞又匿名下

伟大在感恩

伟大屋脊的仆人

火在阅读

火在阅读天空的黑暗

眼睛里另一侧光明燃烧

当血是文字的饥饿

动物的欲望也在窗口呼吸

翻阅是发表月色的赞美

就像早晨月色的疲惫

而星星是人类另一边童话

如梦的步履

从不需要钥匙

走进那片森林的思索

唯独，爱的衣裳

时时窥窃爱的含义

老北哥的岛

兵营。一个岛

被历史的病痛包围

另一群被岛漂浮

风的膨胀

海有朦胧的嘴唇

关系吹起的睡意

夜也沉着，紧闭月色的桅杆

让心上岛飞起

海潮音乐节来了，海鸥的歌

扯出苍翠，和黎明眯挤眼

从冬天的窗户传呼，春天

那颗树的浪花，一顶

今天的帐篷，睡着社会问题的

鼾声，引发蝴蝶通道

灰暗的灯光开始风暴

从此，太阳还是岛的乐器

弹奏血的太阳，让眼神纪念

海和岛的星期

归港的边缘

一

这段话在深沉

归港边缘的柱子

让这片苹果套在救生衣里

被喊的问题

在

潜水艇上秘密

升起鱼肚白，一群蜜蜂

朝海的心中游去

二

我的问题站在那边

又走进灯塔的门缝里

夜，在亚洲的表情上

贴着三个太阳，让我

心上太阳失落，那段

悲缅的路障，朗诵语言

枯寂的水花，警句的锁

向白昼献出心潮的方向

阳光的十字坡上，一台

抽水机吸干海的萎靡

三

遗憾，那锁的圈套

不需要涂抹黎明

变作野兽的火，一群

森林精灵冒出的火

加工完港和海的距离

加工完归港的边缘

在吉他的旋律里

将晚霞的破裂比作鸟鸣

像楼房也是贝壳

四

我

还是那份徒劳的月光

在播种海和港的荒芜

故事的云朵颤抖

像那幅壁画在燃烧

最终，将自己吞进自己

的问题

和

归港一起边缘

五

边缘的港还存在一个问题

边缘的手在谁的手里

抑或最终逃亡感觉的消失

一片偷运烟雾正在躲过

一丛自由的目光

似那片白银

局部的爱情鸟

没人敢说

田野没了稻草人的钥匙

小鸟就不飞入思想的窝巢

当阳光不是领航员的时分

想法的翅翼像药片一样

在为夜晚的思虑定量，除非

灯火从不是夜眠唯一的花朵

在冬天的鼻尖上，春天的话

是忒难雪花膏的去向

鼓动季节飘零的肤色

在电话本上撕下寒冷的名字

局部的爱情鸟在

梳理羽毛下的早晨

你，还是湖泊的窗口

修理地球漂移的创伤

夜的搭扣

1

夜，溜向哪儿

问风要双手

将雾霾的疼痛启开

2

空瓶的天空是眼神的炭火

葡萄酒是眼睛的冰霜

就像城市是空白的铭文

话语似自行车在心中颠簸

3

黑夜像调度员在你心中停站

每站都将过失的情调，暖和了

你手套里夜空的沉默

4

我想喝尽夜色，和沉默悲伤宿营

将苦难在我苍白的发髻上赞美，夜的

苦难的黑靴在梦上搭扣的模样

作者简介：春野，本名武锦林，1961年生，满族。1978年开始诗歌小说创作，1987年赴日本留学。著有长篇小说《清酒滴》、诗集《真诚的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