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魂西制”：对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合理继承

高鑫 陈胤岩

摘 要：“中魂西制”，是近年来学术界对于中国式管理是否存在问题的讨论中所产生出的一种观点。其被当作中国式管理在当下的存在形式来看待。而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是中国式管理形成和发展不可或缺的部分，对其的继承也是源远流长的中华传统文化在广泛的管理活动中得以留存的关键环节。从理论角度，探索“中魂西制”作为一种管理类型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之间存在的联系，认为二者之间的联系主要在于“中魂西制”，是对于中国古代思想的合理继承。

关键词：“中魂西制”；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中国式管理

中图分类号：C9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6）19-0176-03

近年来，从学术界对于中国式管理的相关问题讨论中，产生了一种“中魂西制”的中国式管理的论点。根据相关的叙述，“中魂西制”是作为一种与中华文明相伴产生的管理类型，其思想根源最早可追溯至中国近代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中魂西制”主张将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作为管理的“魂”之所在，并在具体的管理实践中辅之以“西制”，这不仅仅是一种对于中国式管理的探讨论点，单从理论角度看来，“中魂西制”其实也是一种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进行合理继承的构想。依据管理理论大致是经过从实践经验的总结到散乱的管理思想，最后管理思想经系统化成管理理论的形成路径，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这一中国管理思想最主要部分的合理继承，其对于形成中国独有的中国式管理理论的意义不言而喻。

一、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概述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而管理活动作为人类社会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与其伴生的管理思想也同样在一脉文化中有着重要地位。从范畴上来看，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包括自先秦时代以来到中国近代的先哲们各种对于管理活动的思考。这些思考都以维护统治、安民兴邦的目的而起，由中国古代历朝历代的各思想流派所为。而从内容上来讲，各家各派的各种管理思想汇集在一起，被当作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来整体看待时，其主要内容，在当今时代体现为“中华文化中至今仍有现实性的观念和意义取向，及其落脚在目标整合、制度规范中的逻辑和规则”[1]。简单说来，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在现今的内容只包括其在当代还能发挥其指导作用，或者适用于某些领域当中管理活动的部分。

二、继承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意义

中国古代管理思想随着中国以统治阶级的各项管理为主的古代管理的发展而不断丰富。其与中国古代其他方面的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作为中国古代先哲思想在管理方面的运用部分相互呼应，与中国人的精神特质具有内在联系。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继承，在中国管理的实践方面、理论发展方面及中华文化的传承方面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继承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有利于中国式管理理论的形成

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根源于中国古代管理活动，对其的运用多存在于统治阶级的权术谋略方面，并且中国古代的管理思想也在运用中逐渐发展，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重要部分。在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发展过程中，民族精神的一脉相承也使得中国古代管理思想能够贯通古今，在不同时代的中国人的管理活动中发挥作用，在此过程中，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也成为了聚集中国管理特色与独有心得的所在。中国式管理理论的形成，本身就是中华文明的发展相伴随的，并体现中国式管理的独到之处，才能被称为中国式的管理理论。因此，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继承，是中国式管理独到之处的来源与体现，对于中国式管理理论的形成有着有利甚至至关重要的作用。

（二）继承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有利于中国管理实践的发展

由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自产生起到今天，其所研究探讨的对象都是具有一脉相承的民族精神的中国人，因此中国古代管理思想能够很好地把握并运用他们身上的特质，以促进管理实践的落实与发展。简单来说，继承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对于中国管理实践的有利作用体现在这两方面：一方面，从管理者来说，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所提倡的管理策略或是论断符合中国管理活动中管理者的思维方式，这能便于其理解管理思想中多包含的真正含义和价值，同时也让相应的管理活动在管理思想的指导下有所发展；另一方面，从被管理者来说，其所接收到的管理方面的制约或者引导与其内在的精神特征具有内在一致性，相应的管理策略或活动计划也是他们所能接受的，从而使管理活动的目的得到落实。综上所述，继承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并使其在中国管理活动中得以合理运用，能使得中国管理实践得以进一步的发展。

（三）继承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有利于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承

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来源众多，内容广泛，其中许多流派的思想不仅在中古代管理思想的范围内占有重要地位，其也可以被当作具有普适性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作为中华传统文化中至关重要的瑰宝。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所来源的思想学说是对于整个中华传统文化都有着重要意义的，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在中华传统文化中的重要地位。然而，管理活动作为一种普遍的社会活动，是社会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关乎着秩序、行事规则、事务流程等。因而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在因其普遍存在于人们生活中得以流传时，其所代表着的更具普适性的思想，也会因此而得以延续。因此，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部分在管理活动上的延伸，对于其的传承也必将有利于整个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承。

三、“中魂西制”的概念

“中魂西制”是在学术界对于中国式管理是否存在的讨论中提出的，其的提出是被当作中国式管理在当下的存在形式以具体证明中国式管理是存在的，对于其的定义是指：“就是在一体化组织理论框架的范畴体系中，在中国组织中通行的目标整合、制度规范内在逻辑支配下，包含了部分相容的西方现代管理体系和方法在内的，体现了至今仍有现实价值的中国传统观念和意义的管理类型。”[2]

（一）“中魂”的概念

在管理活动中的魂，便是组织管理中的精神实质，主要体现为组织管理过程中的目标价值导向。从内涵上来说，所谓中魂，自然便是中国组织管理中的，以中国自身的管理思想为精神实质，支配组织中主体价值导向、思维方式和人际规则的部分。而中国几千年历史积淀的管理思想便是以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为主体部分，因此也可以说，中魂也即在组织管理中发挥精神支配作用的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其存在于组织目标、价值观以及管理主体的思维等方面。当下中国企业管理活动中，无不蕴含着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内容，而从其发挥作用的领域来看，多在于对组织整体发展，以及组织维系的精神方面，也即管理活动中“魂”的作用。

（二）“西制”的概念

组织管理活动中的制是指组织的生存逻辑及其技术层面与效率层面所用的工具和方法。从内涵上来说，“西制”是指源自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依循“丛林法则”，注重技术与资本，以提高管理效率和增加效用为目的的方法和规则体系，其所反映的是业务技术的规律、组织管理的一般规则以及市场规则和资本法则的要求。在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日益繁荣，融入经济全球化程度日益提高的今天，“西制”为当下我国的众多企业所普遍使用。但其不能取代“魂”之所在的原因在于其功利性的价值目标导向只符合了商人在商时的利益，而与中国人的精神本质相冲突，因此只能被当作“制”来看待。“西制”必须是在中国特色体制框架内运行，受到中国政治体制和经济体制的双重约束，不违背中华民族最为核心的精神坚守。只有在符合这些要求的前提下，我国企业管理中所运用的西方管理工具和方法，乃至制度，才是本文所述的“西制”所在。

（三）“中魂”和“西制”的关系

在“中魂西制”的管理活动当中，“中魂”和“西制”都有着各自发挥作用的主要空间，而按照一体化组织理论框架，组织包括结构层面、制度层面和意义生成层面，这当中的结构层面又包括了社会侧面、经济侧面和业务技术侧面三个部分，所以“中魂”和“西制”在组织管理中的各自作用空间也能通过一体化的组织理论框架的三个层面来加以分析。首先，从结构层面来说，在以目标追求、价值导向为主要的社会侧面，“中魂”发挥着主要的作用，而在涉及业务流程、技术活动、设备设施等的经济侧面和业务技术侧面，运用“西制”中的内容比较广泛。其次，从制度层面上来说，“西制”当中所包含的基本企业制度安排以及部门设置在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企业中得到了广泛运用。而与此同时，“中魂”也在具体的制度实施方面发挥着明显的作用，因此在这个层面上，“中魂”和“西制”是并行的状态。最后，从意义生成层面来说，也即价值层面，中国企业组织的管理活动由于中华民族的本质特性，其中所倡导的价值观与“中魂”所蕴含的含义更为贴近，虽然“西制”当中的思想也在引进中无形对于中国组织管理的目标导向产生了影响，但只是细微的一些部分，因此从这个层面来说，是以“中魂”为主的。总的来说，“中魂”与“西制”的碰撞与融合，也刚好反映出了我国企业管理实践发展的阶段性特征。

四、“中魂西制”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合理继承

所谓对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合理继承，意指在确保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在得以延续保障的前提下，对于其进行扬弃的沿用，在其原有基础上进行适当补充，以使其更加适合时代的发展，保持其自身生命力的继承过程。而在此过程中，“中魂”和“西制”以及二者之间的相互关系，都从不同方面发挥了相应的促进作用。

（一）“中魂”确保了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延续

确保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延续，是对其进行合理继承的前提所在，只有当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在中国的企业管理活动中还能占有一席之地，才有可能在当下发挥其应有的指导作用，并获得自身在时代中的新发展。而将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摆在中国组织管理活动中“魂”的位置，无疑是保持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延续留存的最好方法。

一方面，“中魂”保证了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传承的连续性。具体来说，便是将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放在组织管理活动中的精神实质部分，主要体现为组织的目标价值导向。而无可厚非的，组织目标及其价值导向是一个组织发展的根本出发点和立足点所在，对于任何类型的组织管理活动来说，这都是不可或缺的，而将中国古代管理思想通过“中魂”，使其居于组织管理中的核心部分，使其在任何组织管理活动中都能得以存在，这无疑是保证了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传承的连续性。

另一方面，“中魂”保证了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传承的内容一致性。按照“中魂”的定义，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是在中国组织管理活动中居于价值导向部分的，由于当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只被组织当作价值导向或是整体战略来运用时，其发挥作用的对象都比较宽泛和抽象。因此，这对于中国的众多企业来说，其在管理活动中相同内容的具体运用是大同小异的，从而也使得中国古道管理思想在组织管理活动中以“中魂”的形式来表达时，具有了一致性。因此说，“中魂”保证了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在传承时的内容一致性。

（二）“西制”补充了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在现代管理情境下的适用性

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在现代管理情境下的不断完善，从而增强其在当下的适用性，使其能在组织管理中的更多方面发挥作用，是在确保其能够基本延续的前提之下，让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为中国广大组织更深程度、更广范围、更多方面所接受的关键所在，同时也是对其进行合理继承的又一关键点所在。

而“西制”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合理补充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西制”可以弥补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在具体管理技术方面的不足。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只能被当作“中魂”来运用，是因为其思想主要集中在目标价值导向和组织宏观策略方面，缺乏能够对具体管理行为进行详细指导的内容，而“西制”在这些方面的运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在发展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同时，融入“西制”在“中魂”指导下管理技术方面的内容，扩大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应用范围。而另一方面，“西制”的运用还可以补充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所缺乏的理性思想。由于当今社会不同往日中国封建社会时期的“家天下”，完全按照“情、理、法”逻辑进行组织系统构建和职能人员调配的组织在当下难以生存，特别是在法治中国逐步建设的今天，西方按照“法、理、情”逻辑来进行组织结构设计的思想尤其值得借鉴，从而“西制”的运用也将在这一方面补充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使其能够更加顺应时代的发展。

（三）“中魂”和“西制”的发展过程是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扬弃过程

扬弃是在继承思想或者文化时，针对于全盘吸收或是全盘否定的继承方法所提出的。从字义上来看，扬弃即发扬先进的、发展的部分，摒弃落后陈旧的部分，而落脚在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继承上，扬弃便意指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中符合时代要求的，能够适用于当下的部分进行继承和发扬；而对于当中不符合时代要求，在当下缺乏适用性的部分进行放弃和革除。

一方面，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先进部分的发扬体现在中西价值层面上的碰撞中，中国古代管理思想这一部分的内容能够不断得到考验与锤炼，使其能够在中国组织管理活动中得到更加坚定的运用与延续。所谓“真金不怕火炼”，通过中西价值上的碰撞所提炼出的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先进部分，也必将是真正能够适用于中国管理发展的，并且值得发扬的智慧结晶。

另一方面，与上述类似的，“中魂西制”在中西管理价值层面的碰撞过程中，也必将淘汰那些经不住时代与实践考验的陈旧思想。魏征曾言：“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3]在“中魂西制”的发展过程中，“中魂”便是以“西制”为镜，不断完善自身，而作为其主体部分的中国古代管理思想也自然而然地在此过程中能够进行革陈推新，获得合理继承。

五、结论

从学术界对于中国式管理是否存在的讨论中所提出的“中魂西制”的管理类型出发，从单纯的理论角度论证“中魂西制”作为一种管理类型，或直接称为中国式管理，是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具有合理继承的作用和意义的。首先，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对于中国式管理理论和其管理实践的发展，以及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承都有有利作用；其次，明确了“中魂西制”作为一种管理类型的概念，并从中可以看出其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最后，按照“中魂西制”的主要内容，从“中魂”确保了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延续、“西制”补充了中国古代管理思想在现代管理情境下的适用性以及“中魂”和“西制”的发展过程是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扬弃三个方面，具体说明了“中魂西制”对于中国古代管理思想的合理继承的作用。

参考文献：

[1] 王利平.“中魂西制”——中国式管理的核心问题[J].管理学报，2012，（9）：473-480.

[2] 曹振杰，王学秀.“管理学在中国”研究的理论反思与实践探索——第二届“管理学在中国”学术研讨会综述[J].管理学报，2010，（2）：159-253.

[3] 萧德安.善待“逆才”[J].党政干部学刊，2004，（10）：48.

[责任编辑 陈 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