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村西崖学术分期再考

刘振

【摘要】：日本学者大村西崖对西学东渐下的日本和中国学者都产生过重要影响，因其成果丰硕，已故学者刘晓路对大村氏的分期并不是非常准确，本文通过回顾大村氏的学术生涯，对大村氏的学术分期提出新的观点。

【关键词】：大村西崖;中国美术史研究;学术分期

已故学者刘晓路据日本学者吉田千鹤子的观点将日本学者大村西崖的一生分为了五个时期：少年时期（1874-1889），雕刻家时期（1889-1893），美学和美术史研究家时期（1893-1897），美术批评家时期（1897-1902），东洋美术史家时期（1902-1927）。除“雕刻家时期”的时间范围有待考证外，这个分期用于美术研究是大致恰当的，然大村氏除美术史研究外，其他学科的成果也不能忽视，故而这个分期用于涵括大村氏的学术生涯是不恰当的。若要用年份來概括大村氏的学术生涯，“成长时期”和“独立研究时期”较为恰当。

一、成长时期（1874-1893）

大村西崖成长于一个佛教徒家庭，自幼能诵《方便品》和《寿量品》等佛典，小学毕业后，跟着校长深井柳树学习《小学》《论语》等典籍。后留学习英语。回国后博览经史杂家，佛典国书，学南宗丹青，常读画论、画传。

1889年春，22岁的大村氏以静冈县特选生进入了当时新办的东京美术学院，因不熟西方绘画基础，所以大村选择了雕塑系。当时雕塑系的课程以日本古风技术为主，教学的案例也多用佛像，大村对佛像的印相和持物等开始熟悉。

对大村西崖“成长时期”的划分上，主要参照了吉田女士以及刘晓路的观点。1893是大村氏学术研究生涯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在这之前，他主要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在学习和吸收知识，而之后，他进入京都美术工艺学校担任教职，也开始了他独立研究的生涯。

二、独立研究时期（1893-1927）

1893年夏，从东京美术学院毕业后就任于京都美术工艺学校任教谕，开雕塑科，在教学之余从事创作，为平安神宫殿创作了金漆师子。1895年秋，从京都美术工艺学校辞职，前往东京。

1896年春，任东京美术学校副教授，开始专修美术史，他认为研究美术史必须要了解佛教文化，他说：“……考证非依佛教，则不能精博也。”同年，被任命为临时全国宝物局监察员，又兼职于古社寺保存会。1897年秋，因与冈仓天心志趣相左从学校辞职，在家潜心研究学问。

1898年春，冈仓离任，受新任校长高岭秀夫所聘，再次返回东京美术学院，除教务外，还负责美术史以及神话等课程。冬，与森鸥外共编《洋画手引草》。次年，与森鸥外编《审美纲要》二卷。1903年升任教授。冬，任第五回内国劝业博览会事务官，次年事毕，获赐蓝绶褒章，被命为美国圣路易万国博览会审查官。秋发美国，巡游英、法、德、意诸国，携《希腊罗马诸神传》等稿浏览各博物馆珍藏品，以对照修改著作稿件，从这一点可以看到大村氏治学的严谨态度。

1905年春归国，著《东洋美术小史》作授课之用，与田岛志一创立审美书院，任编辑，至1918年，共出版了《真美大观》十卷，《日本名画百选》二卷，《浮世绘派画卷》五卷，《东瀛珠光》六卷，《东洋美术大观》十五卷等。1908年冬，与森鸥外再度联手，著《阿育王事迹》。1910年夏，著《正仓院志》，同年著《支那绘画小史》供美院学生听讲。1911年秋，校订的《诸神传》四卷得以刊布。次年，设立佛书刊行会，刊行日本未刊行之佛典，题名为《大日本佛教全书》。是岁冬，作《密教发达流传年表》。

1915年春，刊《支那美术史·雕塑篇》，期间极力搜集资料，广泛抄录经子史集;秋，分立佛书刊行会图像部，出版空海的《三十贴策子》《佛教图像集古》。1916年春，校勘发行古佚密经《阿蜜哩多军荼利法》。1917年2月，焚香执笔著《密教发达史》，5月完成初稿。同年观览 “大正书画特别展”，有所得。

1919年，任美术史研究室主任，创又玄画社。次年为芬诺洛萨纪念碑书写碑文。1921年1月15日，《文人画之复兴》由东京巧艺社出版。10月27日首次访华，拜访了金绍城、陈师曾，金陈为其引荐了一流的画家和收藏家。后得以参观十三陵、居庸关、八达岭和云冈石窟，浏览唐至清代重要画家的作品，获图像资料750张。年末，大村归国，并带回了北京画家作品六七十幅。大村在到访中国前，所能获取的图像及文献资料都有限，前期《东洋美术小史》《文人画之复兴》《支那美术史·雕塑篇》等美术著作在图像、文献的参考上存在着一定的偏差。

1922年，大村将带回的作品在东京、大阪展示，并出版了《禹域今画录》推介画家。归国前，大村向中国画家设立中日画家俱乐部（西湖有美书画社）的建议得到许可，归国后，奔走于募集赞助。是年，为山中定次郎收集的中国铜器制作《获古图录》。

1923年，大村在自宅设置图本丛刊会，1月份发行《图本丛刊》第一册，刊印共持续了4年。4月再访中国，于上海、北京与中国画家交流，推进西湖有美书画社的建设。1924年，大村第三次访华，率领关西富商进行古美术之旅; 9月，《东洋美术史》稿;10月，编撰《支那古美术大观》并附序;。11月，受邀于世界古美术大展览会演讲;12月，受邀于北京大学，第四次到访中国。1925年1月在北京大学第二院大讲堂演讲，题为《风俗史的研究和古美术的关系》，由沈兼士主持，钱稻孙翻译。13日，得北京大学诸教授之款待，此次聚餐名单下有蒋梦麟、邓以蛰、胡适、朱希祖、沈兼士等。此次到访，获得大量宋代以前的作品资料。2月，在北京大学的讲稿在《京报副刊》发表，同月归国。

1925年3月，《支那绘画史大系》发行，5月，出版《东洋美术史》，以白话文刊载了《历代名画记》《图画见闻志》《画继》。1926年，大村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到访中国，促成了《塑壁残影—吴郡奇迹》的著成，同时游览了留园和狮子林，因北方动乱，访北计划取消。此次到访中国前，大村已带病在身，归国后恶化，于1927年3月8日病逝。

在大村西崖在1893-1927期间的研究成果中，涵盖了美术史（东洋美术史，日本美术史和中国美术史）、美学、宗教文化（古希腊神话和佛教文化）、画论、美术考古以及美术批评等多方面的内容，这些不同领域的著作没有非常明确的时间分界线。

“西崖一生走过了雕刻家，美学家和美术史研究家，美术批评家，东洋美术史家这一条路。”吉田女士的这个观点是准确的，但根據这个观点所划分的大村西崖学术分期值得再深入考究。

参考文献：

[1]刘晓路：《日本的中国美术研究和大村西崖》[J]，美术观察，2001年7月;

[2]（日）大村西崖著，吴信如编：《密教发达史》[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13年1月第1版。

[3][日]吉田千鹤子：《大村西崖的美术批评》[J]，东京艺术 美术学部纪要，第29号，1994年3月。

[4]刘晓路：《大村西崖和陈师曾——近代为文人画复兴的两个苦斗者》[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版1996年 第4期 。

[5]吉田千鹤子、后藤亮子编撰《西崖 中国旅行日记》，东京：ゆまに書房，201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