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没有缺憾的父女情
2016-05-30江雪
谢广颖。常用名:江雪。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七台河市作家协会会员。喜欢文学创作,诗词在全国公开的《诗刊》《参花》《长白山诗词》《诗词报》等均有发表,并多次在国家、省级大赛获奖。
爸爸是遗腹子,从来没见过爷爷的面,我听说爷爷是日本留学生,也是一表人才,突发重病去世。奶奶含辛茹苦把爸爸拉扯大,供爸爸读了12年的书,婚前在哈尔滨汽轮机厂学模型,后来奶奶得病,爸爸毅然回到农村照顾奶奶,当起了教书匠,再也没回城。不久,因为地主成分连教师也没干长,一生做了个不像农民的农民。
1976年邓小平的无成分论让爸爸兴奋不已。爸爸在村里当上了会计,十里八村的无论公事私事,有事都愿意找爸爸商量,让爸爸出谋划策。
爸爸是个多才多艺的人
我的爸爸身材伟岸、英俊潇洒,是个标准的男子汉。他性格开朗、聪明睿智、德才兼备,说拉弹唱样样精通。
爸爸很有音乐天赋,尤其喜欢戏曲,如现代京剧《沙家浜》《智取威虎山 》《 红灯记 》等,二人转《回杯记》《马前泼水》《大西厢》等好多好多爸爸都能从头到尾唱下来,舞台形象、嗓音都非常好。那时我家的录音机,里面放的大多是这类磁带。耳濡目染,无形中我也常跟爸爸欣赏这些戏,每每听完都有余音绕梁之感。在爸爸熏陶下我很小就能唱出很多片段,例如《夫妻双双把家还》《都有一颗洪亮的心》《谁料皇榜中状元》等。
爸爸对联写得也好,可以说是当地的秀才了,常常帮人家写春联或婚联。谁家搬家或结婚也多找爸爸选吉日良辰。爸爸口才更佳,前年侄女考入北大,喜宴上司仪一定要68岁的爸爸讲几句,爸爸临场发挥,不慌不忙,几句下来,全场响起雷鸣般掌声。
人生路上爸爸为我遮风挡雨
不知为什么,我从小就特别理解爸爸的人生境遇。父女俩很是投缘。在我的印象中爸爸最疼爱我了。记得小时候常常歪着脑袋自豪地告诉别人头上那没有规则的小反辫是爸爸给编的,院里院外、街头巷尾总是出现爸爸带我的身影。大一点我有了自己的思想,也许是书读的发呆了,总感觉没文化的妈妈脾气暴躁有些“不讲理”。我常常羡慕同学的妈妈那样温和慈祥,因此常常跟妈妈唱反调,犟嘴,甚至决裂,常惹妈妈毫不留情打骂我,固执的性格让我吃了很多亏。而爸爸却十分理解我的心思,总是维护着我。以至于我每天想念在外面做事的爸爸,盼爸爸早点回家,我也就有了依仗。
初中3年走读着实苦了我,妈妈一天到晚唠叨着不想让我念书。那时家里条件十分困窘,我和哥哥与几个小伙伴每天去离家七八里路外的学校上学。赶上爸爸出门买东西他总是顺路把我捎上一程,书包放在车把上,我坐自行车大梁上一边看着自行车前轮眼花缭乱、辐条飞转,一边跟爸爸开心地聊着,听爸爸鼓励的话语,脸上洋溢着幸福,心里甭提有多美了。
常记得,爸爸顶风冒雨给放学路上的我送塑料布遮雨,那份感动我终生难忘。其实那呼呼吼叫的冷风是不会让我把雨布老实地披在身上的,豆大的斜斜的雨点仍然会让我浑身湿透,衣服紧贴身上,成为狼狈的落汤鸡,浑身瑟瑟发抖,上牙直打下牙,但是心里却有一种涌遍全身的温暖,看着同行的伙伴都没人接,我更是自豪。迎着风雨,小小的我每一步都迈得那么坚实有力。
初中毕业,我当了一名教师。爸爸知道我的心事,一直因为没让我念够书感觉愧对我。成为教师后,爸爸经常帮我,把他的教师经验传给我,我们也常常面临测试,每一次我都出类拔萃,在教师队伍中脱颖而出。
做一对没有缺憾的父女
妈妈脑血栓复发后瘫痪5年,爸爸硬是不让我们轮流去伺候。5年的病榻伺候,对于一个自身有病的70岁老人来讲,并不轻松,爸爸却把妈妈照顾得的白白净净,没有一点褥疮。去年妈妈走了,爸爸又查出了肺癌。第一个放疗后非常成功。爸爸几次把我们千方百计给他弄到的减少痛苦的药,都给了病友。医院里楼上楼下病室及诊病套路,我们都没有他熟悉情况,哪个病人不明白了他就热心告诉甚至带人家去办理。我嗔怪他,不顾自己,不好好休养。他说,病友看着实在太可怜了,实在不忍心。
今年春天我带爸爸去了北京旅游,生平没做过飞机的老爸也在天上飞了一把。我想给老爸找个伴。爸爸却一口回绝,他说夫妻之间不存在怕与不怕的问题。你妈妈为我养育了你们7个,过日子要强要志。我习惯了有她的日子,谁家老太太能有她好呢?!
亲爱的爸爸,虽然您怀才不遇,遗憾终生。但在我心里您的形象是那么高大,完美。坎坷人生路上,是您一直温暖着我。我祈求,来世我们还做父女!做一对没有缺憾的父女!
(责编:辛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