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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气虚证浅识

2016-05-30石书龙

中国民族民间医药·上半月 2016年4期
关键词:心悸临床治疗

石书龙

【摘要】历代医家多认为肝体阴用阳,无虚不可补,少有气虚证,兹从理论与临床角度,结合理论渊源、临床表现,刍议“肝气虚”,并附病案一则,并求教于同道。

【关键词】肝气虚证;临床治疗;心悸

【中图分类号】R233.1+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8517(2016)07-0045-02

历代医家多认为肝体阴用阳,无虚不可补,少有气虚证,但通过整理研究文献资料和总结临床实践经验,笔者认为肝气虚证确实存在,现加以探讨。

1 理论源流

北宋医学家钱乙在其著作《小儿药证直诀》曾指出“肝存相火,有泻而无补”,明代著名医学家李中梓在《医宗必读》中明确指出“东方之木,无虚不可补”,使得“肝无补法”几乎成为共识,但肝气虚证真的不存在吗?从理论上讲,肝脏与其它脏一样,阴阳气血俱备,且以血为体,以气为用,血属阴,气属阳,正所谓“体阴而用阳”,如果肝脏出现了其功用的减弱或降低,可归结为肝气虚的范畴。秦伯未曾在其《谦斋医学讲稿·论肝病》中指出“肝虚证有属于血亏而体不充的,也有属于气衰而用不强的,应该包括气血阴阳在内,即肝血虚、肝气虚、肝阴虚、肝阳虚四种。正常的肝气和肝阳是肝脏升发和条畅的一种能力,故称作‘用,病则气逆阳亢,即一般所谓‘肝气、‘肝阳证;或表现为懈怠、忧郁、胆怯、头痛麻木、四肢不温等,便是肝气虚和肝阳虚的证候”[1]。追本溯源,早在《内经》一书中,就有关于对肝气虚证及其症状的描述,《素问·上古天真论》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素问·方盛衰论》指出“肝气虚,则梦见菌香生草,得其时则梦伏树下不敢起”,《素问·脏气法时论》载“肝气虚,则目[XC字3.EPS;P][XC字3.EPS;P]无所见,耳无所闻,善恐,如人将补之”,《灵枢·本神篇》曰“肝气虚则恐”,《诸病源候论》载“肝气不足,则病目不明,两胁拘急,筋挛不得太息,爪甲枯,面青,善悲怒,如人将捕之,是肝气之虚也”,《备急千金药方·肝虚实第二》载“病如恍惚,尸厥不知人,妄见,少气不能言,时时自惊,名曰肝胆俱虚也”,《圣济总录·肝虚》载“肝虚之状,其病面青善洁善怒,脐左有动气,按之牢若痛,不欲饮食,悒悒不乐,恐惕如人将捕之”,除此之外,关于肝气虚证的论述还散见于其它很多文献之中,限于篇幅,兹不赘述。

通过对以上论述,不难发现肝气虚证型在临床上是客观存在,但肝气虚证没有被大家广泛认可,究其原因,笔者认为这主要是因为肝脏的生理特点所决定的。肝为刚脏,在五行属木,时令应春,体阴用阳,内寄相火,性喜条达而恶抑郁,这些特点决定了其临床表现多为“肝阳上亢”“肝气郁滞”及“肝阴(血)的不足。

2 临床表现

造成肝气虚证的病因有:情志内伤、耗伤肝气;久病体弱,它脏及肝;劳逸失调、劳则气耗;用药不当,攻伐无度[2]。临床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肝藏魂,为“将军之官”,谋略出焉,在志为怒,故肝气虚证患者在情志上的临床表现多有善恐易惊的特点,其个性特征常以内向、情绪不稳定为多见;肝主疏泄,性喜条达,因此,肝气虚者常因为疏泄不及而出现精神抑郁、闷闷不乐、善叹息;再者,肝在体为筋,其华在爪,开窍于目,故可多见筋脉拘挛、肢体运动不利、爪甲枯槁无华、眼目昏暗;从肝经循行角度来看,足厥阴肝经“环阴器,抵小腹,挟胃,属肝,络胆,上贯膈,布胁肋,循喉咙之后,上入颃颡”,因而肝气虚者又可见两胁胀满不适、少腹坠胀的症状;从脉象上来说,左关候肝胆,多表现为左关的沉弱,如《备急千金药方·肝虚实第二》载“左手关上脉阴阳俱虚者,……名曰肝胆俱虚也”,《圣济总录·肝脏门》载“肝虚之状,……其脉见于左手关上阴虚者,乃其候也”,《中藏经》载“肝虚冷,……其脉左关上沉而弱者是也”。

3 肝气虚证的治法

关于肝气虚证的治疗,《难经》中曾明确指出“损其肝者,缓其中”,《金匮要略》提出“夫肝之病,补用酸,助用焦苦,盖用甘味之药调之”。基于此,滑氏补肝散(酸枣仁、熟地黄、白术、当归、山茱萸、山药、川芎、木瓜、獨活、五味子、黄芪)中酸味药与甘味药并用,以此来达到补肝的作用。民国医学大家张锡纯对此有自己独到的体会和发挥,在其著作《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曾言“黄芪之性温而上升,以之补肝,原有同气相求之妙用”,创造性地运用大剂量黄芪来升补肝气,并创制出了许多临床上行之有效的方剂,如升陷汤、回阳升陷汤、理郁升陷汤、醒脾升陷汤。关于补肝之法,其实又有它途,如《素问·脏气法时论》载“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泻之。”《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载“肝德在散。故经云:以辛补之,以酸泻之。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适其性而衰之也。”并列出了其主治方剂大补肝汤(桂枝、干姜、五味子、旋复花、丹皮、山药、淡竹叶)及小补肝汤(桂枝、干姜、五味子、山药)。在临床上,我校王中琳教授尤其善于结合心理脉法,运用大补肝汤来治疗各类肝气虚诸症,往往能取得令人满意的临床治疗效果。为什么同为补肝之道,上述前后两者却存在截然相反的治法呢?细究其原因,其实两者并无不同,只是两者立论的角度不一样,从肝之体角度来说,肝体阴,且藏血,补肝即用酸甘药为主;从肝之用角度来说,肝用阳,且欲散,补肝应用辛味药为主以助其肝用,正所谓“顺其性为补,逆其性为泄”。

4 病案举隅

桑某某,女,75岁,2014年9月23日初诊,患者1年前因心悸易惊曾就诊于山东省某医院,诊断为“心悸”,予以“通脉养心丸”、“稳心颗粒”治疗,疗效不理想。现症见:心悸易惊,时有胸闷、胸痛、胁胀不舒,伴双侧颞部跳痛,脑鸣如蝉声,恐惧不安,心烦易怒,纳一般,眠差,入睡困难,须服“阿普唑仑“助眠,眠浅不实,多梦易醒,次日精神不佳,周身乏力,易疲劳,双目时有胀痛,二便调。舌淡红,苔薄白,脉浮弦滑。辨证为肝气虚弱,兼痰热郁阻;治以补肝益气,疏解痰热;方用大补肝汤加减。处方:桂枝10g,干姜10g,五味子12g,旋覆花12g,牡丹皮30g,山药30g,淡竹叶9g,清半夏9g,厚朴15g,茯苓15g,苏梗12g,生石膏30g,紫石英30g,麦冬30g,白薇9g,蔓荆子30g,7剂,水煎服,日一剂。2014年9月30日二诊:药后诸症好转,自述服药后心中较前有底气,精神爽快,效不更方,原方继服一周。

按:该病中医诊断为“心悸”,是由其肝气虚弱,加之长期精神紧张、焦虑不安而引起,治疗处方以大补肝汤为主,方中桂枝、干姜振奋、通行阳气;旋覆花降气、消痰,据《本草发明》载,具有“消痰导饮、散结利气”之功;牡丹皮清热活血,可“通血脉中热结”,善除“惊痫邪气”;山药补虚;淡竹叶清热;半夏、厚朴化痰理气;茯苓利水渗湿,安神,善治“忧恚惊邪恐悸”,苏梗理气解郁,可“宽胸利膈”;石膏清热除烦,《神农本草经》载其主“心下逆气”;紫石英镇心安神,“定惊悸”;白薇苦寒清热,陶弘景谓其“疗惊邪”;蔓荆子清利头目;麦冬养阴,协五味子可防桂枝、干姜、半夏、厚朴辛燥之弊。整方寒热共用,攻补兼施,润燥相济,因而临床疗效令人满意。

5 小结

因此,在临床上诊治疾病的过程中,对于肝的虚证,不仅要考虑肝血虚、肝阴虚,还应重视肝气虚的客观存在,这不仅从理论上丰富了对肝脏的认识,且能拓展临证思路,对于提高临床治疗水平也大有裨益。

参考文献

[1]秦伯未.谦斋医学讲稿[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78 :93.

[2]陈家旭,杨维益.略论肝气虚证[J].中医杂志,1994,35(5):264-267.

(收稿日期:2016.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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