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天下》：湘剧高腔的新标高

伍益中湖

〔摘要〕《书香天下》是湖南艺术职业学院于2015年自主创作的新韵湘剧高腔，取材于非物质文化遗产江永女书，是两种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巧妙联姻。

〔关键词〕非遗江永女书新韵高腔湘剧

湖南艺术职业学院推出的湘剧高腔《书香天下》将湖南最具代表的地方剧种湘剧与最具神秘色彩的女性文化符号“江永女书”相结合；讲述了主人公芸草，一生历经多重苦难，却矢志不渝地研习和传承神秘女书及其文化习俗的故事；演绎了一部栩栩如生、扣人心弦的女书传奇。

江永女书是世界上发现的唯一一种女性文字，被国内外学者叹为“一个惊人的发现”、“中国文字史上的奇迹”。近年来，虽然以女书为题材的艺术作品层出不穷，但是《书香天下》首次把“女书”题材以戏剧样式，尤其是以最具湖湘文化气质的“湘剧”艺术形式展现在广大观众面前，成了该剧最大的亮点。湘剧和女书分别作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它们的联姻不仅产生了非同寻常的艺术效果，而且会推动非遗保护传承方式的创新。正如导演张杰所说：“我们将湘剧这一古老的艺术形式和同样神秘古老的女书相结合是首次，两种古老艺术内在的气质是相吻合的，努力让作品呈现出了很好的艺术面貌。”湘剧和女书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蕴含丰富思想资源和强大精神力量。《书香天下》塑造了一个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群体意识、独特的精神追求和个性话语权的觉醒“君子女”形象，芸草为了传承女书，一波三折，在磨难中寻觅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向和人生信仰，改变了女书由“人死书焚”到“人死书留”的习俗，实现了自我救赎，打开了婆媳之间的怨结，挽救了儿子与红袖之间的婚姻。最终以大爱示人，让女书传天下。因而该剧以美的情感、美的形象，让人们在潜移默化中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提升他们对民族传统文化的自信心和自豪感，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戏剧评论家季国平说过：“戏曲形成于民间，呈现的对象是人民大众，而戏曲的美学精神是以人民群众的审美情趣为核心的。”《书香天下》取材于江永女书，它是当地乡村妇女，特别是中老年妇女的文化工具。为了发展和传承这种神秘的文字符号，以芸草为代表的普通妇女，在社会和家庭生活中苦苦挣扎，矢志不渝地践行着自己的人生理想，并把和女书继续发扬光大。而在音乐上，既有瑶族民歌与乡土民俗风情的清纯，如“俏姐姐盼出嫁，采鲜花染嘴巴。唇儿红惹郎骂，疼不够的小冤家”等；又有古老湘剧的高亢、古朴与柔美，并恰到好处地把湖南民间特有的音乐素材与湘剧高腔有机地结合起来，唱腔音乐的设计（包括演唱和伴奏）都原汁原味地呈现了湖南本土独特的特色风格；而且追求传统高腔与现代合唱艺术的交汇融合，追求传统打击乐的突破与充分运用，充分体现了传承与创新理念的张扬，达到了旋律优美、张驰有致、手法新颖，形成了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腔新韵。演唱形式除了剧中行当角色的独唱、对唱外，重唱、伴唱、合唱等形式在戏中都得到了很好的运用。并且其中还运用一个很有个性的主题乐句结构，即“潇水入湘，一路跌宕。纸短情长……”贯穿且变奏于全剧的唱腔、合唱和气氛音乐中，并将主题音乐和主奏乐器大广弦凄楚的演奏相结合，形成了这出戏音乐的特定风格。

舞台美术设计的优劣是关系剧目成败的关键。湘剧《书香天下》在这方面表现独具匠心，采用奇特巧妙的“书卷”造型，总体上秉承了传统戏曲意向化空间的本性，运用写意为本、虚中有实的手法，在舞台中采用上下挡片遮挡，留出一个长条形的形似卷轴的舞台画面空间，在此基础上，根据剧情演绎需要加以不同的组合变化，并点缀立面的写实物象，如背景的女书、香炉、石柱、古墙影像、断锦、窗台等具像物，分别示意芸草家、凉亭、挤女巷、君子坊等符合剧情所需的特定环境。这样通过虚实结合、女书含韵，把女书文字的旖旎和戏曲艺术的写意完美地结合起来，使整个舞台简洁、空灵、美丽。同时，卷轴背景画幕是一个机械装置，在表演中卷轴画幕可根据演员的表演向左右移动，营造出一种人未动景动、景动人动、景随心动的舞台视觉效果。同时，舞台的空灵为人物服装造型艺术的自由发挥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剧中主、配角和群体人物形象把握时空跨度大、不同年龄阶段和精神的发展变化等特点，以超越生活、提炼元素、色调讲究、语汇独特的设计理念，打造出本剧特有的视觉造型语言，塑造个性鲜明、形象生动的直观艺术形象。如结尾处白寿之年的芸草，回光返照；红袖捧书侍立，满堂儿孙簇拥抽泣；瑶锦铺天盖地，每一个针脚都是女书诗行。这样一个女书传承人璀璨的精神生命可谓是“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预示着书香天下。所以舞美的成功表现，不仅可以揭示出剧作的深层内涵，而且为剧目增添了亮丽的色彩。

湘剧《书香天下》坚守传承与创新并举，既在传承中弘扬传统艺术精华，又在创新中适应时代审美需求，从而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征服了广大观众，获得了广泛好评。（责任编辑谭博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