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级公检法系统“大换将”

陈霄

这是继2013年之后，公检法系统最大规模的一次走马换将。相较过去，这些省级公检法部门的一把手更年轻、更专业。

超过三分之一的省份在1月完成了省级公检法系统的“易帅”。

总共有17名司法官员履新省级公检法“一把手”职位，其中法检“两长”14人，涉及13个省份。这是继2013年之后，公检法系统最大规模的一次走马换将。

相较过去，这些省级公检法部门的一把手更年轻、更专业，梳理他们的公开履历，可透露出司法改革人事任命的强烈信号。

上任者，离任者

这是本轮司法改革启动之后最大规模的一次政法官员调整，共有13个省份的省级公检法“一把手”换人，分别是：北京、上海、浙江、江苏、广东、湖北、黑龙江、云南、广西、江西、青海、新疆和宁夏。

其中变动最大的是浙江，公检法均易帅，福建省政法委副书记陈国猛接替齐奇，出任浙江高院院长；本省国家安全厅厅长汪瀚转任浙江省检察院检察长；此前有商务部工作经历的金华市委书记徐加爱任浙江省公安厅厅长。

北京的检法“两长”也都换了人，由在法检系统深耕多年的杨万明和敬大力出任高院院长和检察院检察长。

这也是继2013年之后最大规模的公检法系统人员调整，当年有20位法检一把手换人。不过，今年离任的“两长”们多数于2008年换届时上任，个别人则更早，例如浙江省检察院原检察长陈云龙，2005年即走马上任，任满两届十年。

此次离任的法检“两长”多数因年龄到限而请辞，14人中有11人出生于1952年，超过了63岁。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汪玉凯介绍，按照惯例，副省部级官员的退休年龄是60岁，但省级公检法一把手的退休年龄一般是63岁，与纪检系统副部级领导的退休年龄一致。

不过，也有年龄即将到限的“两长”并没有被替换，例如同为1953年出生的山西高院院长左世忠和重庆市检察院检察长余敏。

非因年龄到限离任的“两长”亦有新的任务，黑龙江高院原院长张述元上调最高法院任副院长，青海省检察院原检察长王晓勇日前已当选青海省委常委，湖北省检察院原检察长敬大力进京任北京市检察院检察长。

更年轻，更专业

此次走马上任的“两长”14人中有9人是“60后”，平均年龄是54.7岁。在这次调整之后，全国64位法检一把手的平均年龄为57.5岁，基本与2013年那次持平。

这次调整在检察院系统出现了非常年轻的面孔，即出任青海省检察院检察长的訚柏，目前尚不到47岁；还有出任上海市检察院检察长的张本才，只有49岁。

拥有博士学位的訚柏是现任两院一把手中最年轻的，他从云南迪庆州委书记升任现职，创下了省级检察院一把手年龄的新低纪录。

高级法院一把手中也出现了低龄记录，即浙江省高院院长陈国猛，今年只有49岁，打破了此前一直由51岁的重庆高院院长钱锋所保持的最年轻高院院长纪录。

此外，比较年轻的履新者还有浙江省公安厅厅长徐加爱，今年也只有50岁。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司法改革强调司法队伍专业化的趋势在此次换将调整中体现得尤其明显。

14位法检“两长”中，至少10人都具有法学教育背景，其中多数还是著名法学院科班出身，例如杨万明和敬大力都毕业于吉林大学法学院，湖北省检察院检察长王晋和广东省高院院长龚稼立都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江西高院院长葛晓燕毕业于华东政法学院，陈国猛毕业于厦门大学法学院，等等。

从公开履历资料上看，似乎经济越发达地区对“两长”学历的专业要求越高，不具备法学教育背景的“两长”出现在青海、新疆。

14人中至少10人具有研究生以上学历，其中石时态和訚柏两人为博士。

此外，14人中不乏学者型官员，例如黑龙江高院院长石时态是法学博士，本科毕业于北大法律系，出版过《民事执行权配置研究》这样的学术专著。值得一提的是，石时态还曾在上世纪80年代末当过近两年的执业律师，他也成为现任大法官中首位有律师执业经历者。还有陈国猛，在中国知网上能查到他单独或合作撰写的学术论文二十余篇。

这14名两院一把手全部都有政法工作经历，其中在法检系统工作过的至少有11人，有些甚至一直以来都在法检系统工作，例如敬大力大学毕业后在最高检工作了21年，后来到湖北省检察院当了10年检察长，陈国猛也是一直深耕于法院系统。

17人中有5人从非政法系统转任，黄克此前是广西崇左市委书记；訚柏此前是云南迪庆州委书记；徐加爱此前是浙江金华市委书记；木太力甫·吾布力此前是新疆喀什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他于去年4月已任新疆高院代理院长；出任江苏省检察院检察长的刘华，此前是上海市政府法制办主任，她曾担任过上海高院副院长。

来自浙江省国安厅的汪瀚此次出任浙江省检察院检察长，由于长期在国安系统工作，他的公开资料极不完整，无法查询到他的学历背景和详细的工作履历。

经过此轮调整之后，全国31个省份的两院一把手中，超过四分之三的人拥有研究生以上学历，其中博士比例超过22%，即目前的省级“两长”中，每5个人中会有1个博士。具有法学学历背景的至少有37位。

法检异地交流

此次调整，异地交流的态势也很明显，17人中有8人是异地交流，例如石时态从湖南高院调任黑龙江高院，敬大力从湖北省检察院调任北京市检察院，陈国猛从福建调到浙江，王正升从宁夏自治区公安厅调任青海省公安厅。

极少数地方的法检一把手从本地官员中选任，包括浙江的汪瀚、广西的黄克和新疆的木太力甫·吾布力，共3人，其中后两者也是当地人。不过，从过去的惯例来看，少数民族自治地区的法检“两长”一般都由长期在当地任职的人担任。

从中央空降地方的人数也不少，包括从最高法院到北京高院的杨万明、从最高检到上海市检察院的张本才、从最高法院到广东高院的龚稼立、从最高检到湖北省检察院的王晋和从中央政法委到宁夏公安厅的许尔锋，共5人。

此次调整沿续了前几年换届时强化法检交流的态势，例如此前一直在江苏检察系统工作的葛晓燕调任江西省高院院长；在青海省高院工作4年的李宁调任云南省检察院检察长；还有曾在上海高院工作过的刘华调任江苏省检察院检察长；黑龙江高院院长石时态也有过5年的湖南省检察院副检察长经历；青海省检察院检察长訚柏在云南时也长期担任过中级法院院长职务。

检法“两长”交流此前也得到法律界首肯，认为两院一把手互换有利于相互促进业务。2013年换届时北京“两长”直接互换在当时也引起了舆论的广泛关注。

此次履新的两院一把手中，只有敬大力一人是平调，由湖北省检察院检察长调任北京市检察院检察长，其余13人均为升任，多数是由正厅（局）级升为副省（部）级。

履新者几乎都业绩斐然。例如敬大力，在掌舵湖北省检察院期间，湖北省检察系统负责侦办王永春案，还公诉了蒋洁敏、郭永祥、李春城等大要案。又如陈国猛，曾经审理过全球关注的赖昌星案；王晋，公开报道称他大力推动了检察院系统的案件信息公开。

当然，他们的前任者中也不乏履历光鲜者。

例如因年龄到限退休的北京高院原院长慕平，曾经主审过陈希同案，十八大后北京法院系统是“审虎”最多的地方法院，他的经历完整覆盖了公检法三个系统。

频频出现在公众视野的浙江高院原院长齐奇，他掌舵浙江法院系统长达8年，在任期间浙江审理了许多轰动全国的案件，包括吴英案、张氏叔侄案、萧山五青年案等，在他任上浙江法院率先在全国推行网络司法拍卖。

广西高院原院长罗殿龙在任期间，广西法院系统审理了广州市委原书记万庆良和湖南省政协原副主席阳宝华等大要案。

编辑/余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