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申报·自由谈》看黎烈文的编辑思想与特色
2016-05-14陈凌云
陈凌云
[摘 要] 《申报·自由谈》因黎烈文而在新文学运动中大放异彩,黎烈文也因《自由谈》跻身于编辑家行列。通过研究黎烈文主编的《自由谈》,可以窥见他的编辑思想与特色:立足于“文艺进步和近代化”的编辑方针,以文取文、兼容并包的选稿原则,网罗优秀作家与培养文学新人并举的作者战略,以及重视策划、编读互动的市场策略,从中习得宝贵的经验。
[关键词] 《申报·自由谈》 黎烈文 编辑思想 编辑特色
[中图分类号] G23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5853 (2016) 06-0107-05
[Abstract] The literary supplement Shenbao Free Talking played an active and important role in the new literary movement because of Li Liewens efforts as an editor-in-chief. And Li Liewen himself also ranked among the famous editors as a result. From the study of Shenbao Free Talking under Lis general editorship, we can perceive his editing ideas and characteristics as follows: serving “literature progress and modernization”, selecting manuscripts neutrally and objectively, gathering excellent writers and also cultivating new writing talents, and stressing the importance of marketing planning and interactive communication between editors and readers. Nowadays we can learn a lot from Lis experience.
[Key words] Shenbao Free Talking Li Liewen Editing Idea Editing Characteristic
1932年12月1日至1934年5月9日,短短的一年五个月造就了《申报·自由谈》在中国副刊史和文学史上的永恒:副刊从此不再只是报纸的附属品,现代文坛随即进入杂文的全盛时代。老牌的《自由谈》得以在新文学运动中大放异彩,主编黎烈文厥功甚伟,而作家、翻译家黎烈文得以跻身于编辑家行列,《自由谈》亦功不可没。主编《自由谈》时期是黎烈文编辑生涯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通过研究此时的《自由谈》,我们可以窥见黎烈文的编辑思想与特色,从而习得宝贵的经验。
1 立足于“文艺进步和近代化”的编辑方针
《自由谈》的革新肇始于史量才在《申报》的改革。其时正值“九一八”事变、“一·二八”淞沪抗战后不久,为适应国难当头的形势,史量才发表了《〈申报〉六十周年革新计划宣言》(1932年11月30日),提出《自由谈》“务以不违背时代潮流与大众化为原则”。此时恰是黎烈文出任《自由谈》主编的前一天,之前史量才已与他就《自由谈》的革新做过探讨,可以想见他对于这一原则也是赞同的。事实上,黎烈文第二天就在《自由谈》的开篇文章《幕前致辞》里申明了这一点。他郑重指出:“我们的生活之涵养,大有赖于文艺,而文艺之应该进步与近代化,需要进步与近代化,乃是当然的事实。”公开宣布了坚持“进步和近代化的立足点”的编辑方针,表明与其前任不一样的编辑风格和立场[1] ——既不“迁就一般的低级趣味”,也不“宣传什么主义,将个人或小部分人的嗜好,来勉强大多数人的口味”,而是以文艺的进步和近代化来满足大众的需求[2]。其后,他又在《编辑室启事》中多次表明,要将《自由谈》办成“一种站在时代前面的副刊,决不敢以‘茶余饭后消遣之资的‘报屁股自限”[3],坚决“不再刊登那些缠绵悱恻的文字”,而注重采用“联系实际的文章,以及思想性艺术性较高的随笔、散文”[4]。从这些文字可以看出,“文艺进步和近代化”实际上包含了三层含义:(1)关注社会,即不空谈,而以生活为要素,以实际为出发点;(2)紧跟时代,即不守旧,而以潮流为方向,以进步为追求;(3)服务大众,即不为私,而以大多数人的诉求为焦点,以满足公众的需求为宗旨。
之后的《自由谈》编辑活动也证明,黎烈文的确贯彻了这一方针。他准确地把握了当时的社会与时代,认识到三个方面的重点——民族危亡为大众之所心系,国民党独裁、腐败统治为社会之痼疾,民生之艰难以及民智之未开亦为有识之士所关切。于是,在他的引导之下,《自由谈》的文章和言论几乎都围绕这三个方面展开。他甚至从第一期开始就大量刊载反映社会主题和颇具时代色彩的杂文,如讽喻当局钳制言论以致民众不敢言的《今天天气好啊!》(叶圣陶,1932年12月1日),抨击富人假爱国的《“爱国奖券”》(行,1932年12月10日),揭露日军侵华罪行、呼吁救亡图存的《日本刀》(星,1932年12月15日)等。除此之外,他还直接以编者的名义撰文,发表了《笑》《哭》《怒》《骂》四篇短文(1932年12月2日至5日),对国民党统治的黑暗、当局的不抵抗政策以及国际联盟的为虎作伥大加嘲讽,对“伟大的民族精神”、“严正的批评”以及“无畏的反抗”大加赞扬。至于民生民智,则甫上任便刊出了《投稿简章》(1932年12月2日),要求作者多投“讨论妇女、家庭、儿童、青年等问题之文字”“科学与轶闻、发明故事及浅近有趣之科学介绍”“关于世界各国风土人情等之起源”等相关文章,且要求采用白话和新式标点,可谓既考虑到社会现实,又照顾了普通大众的需求,而且适应了文艺发展的方向。
2 以文取文、兼容并包的选稿原则
黎烈文接手《自由谈》时,刚从日法留学回来,长期旅居国外使他形成了较为进步的思想,加之尚值青年又无党派背景,基本上没有什么思想和社会方面的包袱。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以“非同人刊物”来定位《自由谈》。而此举在当时即便不是创举,也应属壮举——非常的政治条件之下,刊物只有依附于一定党派或者团体才有生存的可能,当文坛都被同人刊物独占时,《自由谈》能够坚持“非同人”,实属不易。
“非同人”的定位意味着中立的立场和兼容并包的态度。这显然为黎烈文所重,不仅前述的《幕前致辞》中有所涉及,1932年12月12日的《编辑室启事(二)》也特地作了声明:“编者抱定宗旨,凡是合用的稿件,不问作者为谁,决定刊载;凡不合用的稿件,就是最好的朋友,也断然割爱。自由谈不是一个人或一部分人的自由谈,这一点是编者敢请投稿诸君放心的。”这实质上是向大众作了以文取文、兼容并包的保证。“以文取文”直接导致了稿件来源的多元化和作者身份的普泛化。纵观黎烈文时期的《自由谈》,可以发现,作者基本上涵盖了当时思想界和文坛的各种流派,如辛亥革命元老章太炎、吴稚晖,左翼或倾向左翼的鲁迅、茅盾、胡风、廖沫沙、阿英、陈望道、楼适夷、郑伯奇、王任叔、聂绀弩、周扬、唐弢、徐懋庸、瞿秋白、胡愈之、夏丏尊、周楞伽,海派的施蛰存、穆时英、张资平、叶灵凤、林微音、章克标,京派的沈从文,论语派的林语堂、周作人,创造社的郁达夫、田汉,文学研究会的叶圣陶、郑振铎,无党派的陈子展、曹聚仁、赵家璧,等等。阵容之强大,一时几无能望其项背者[5]。
不同的流派主张不同的文艺观念和创作手法,不同的作者在具体的文风上亦各自相异,由此《自由谈》在体裁、内容、风格上也呈现多样的变化。“就报纸副刊来说,《自由谈》可以说是‘五四以来编得相当热闹、相当活泼的一个。……人们第一个印象往往为它的五光十色、绚丽多彩而惊叹”[6]。其体裁多样,异彩纷呈,除了以杂文为主要形式之外,还常有小说、随笔、游记、书评、文艺评论、科学小品、翻译、漫画等。至于内容,则除了取自包罗万象的社会生活之外,还主要体现在中西文化的并举上,不但将国内文坛的各种论争一一纳入,如翻译论争、“京派”与“海派”论争等,而且不时向公众介绍日本、苏联、欧美等国家和地区文坛的动态及文学作品,如1933年2月17日的萧伯纳专号、1933年4月30日的《高尔斯华绥的笔耕收获》等。
值得一提的是,《自由谈》的兼容并包也对作者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不但多年的夙敌都愿意在其上发表文章,而且对《自由谈》内容不满的人照样能够于其间谈古论今。例如章太炎和吴稚晖是死对头,终生不相往来,却都在《自由谈》上发表作品(章1933年10月12日发表《〈庐山志〉序》,吴次年8月1日发表《大众语万岁》)。又如大学生林希隽,“和杂文有切骨之仇,给了种种罪状”[7],称杂文为“鸡零狗碎”,写杂文的人是“以投机取巧的手腕来代替一个文艺工作者的严肃的工作”[8],也不断地在《自由谈》上发表杂文。此外,直接由《自由谈》引发、在当时沸沸扬扬的“腰斩张资平”事件其实也印证了黎烈文是力行了“以文取文”的原则的。张资平的小说《时代与爱的歧路》本在《自由谈》上已连载至1933年4月22日,后来因为内容低俗遭到读者抗议,成了“不合用的稿件”而被黎烈文断然停掉[9],结果竟引来了张对黎的人身攻击,但黎烈文本人并未因此而屈服,其对原则的坚持可见一斑。
3 网罗优秀作家与培养文学新人并举的作者战略
初掌《自由谈》时,黎烈文手中并没有多少作者资源,但他很快建立了一支优秀而庞大的作者队伍。究其原因,除了他个人的性格和品德因素[10]之外,还在于他实施了良好的作者战略,从而既立竿见影又有长远之效。
首先,他注重网罗优秀作家。刊物的兴盛有赖于文章,而文章之精彩需要出色的作者来保证。为了赢得作者的加入,他主动出击,多方设法。
(1)在《自由谈》上不定期发布编辑启事,阐明办刊宗旨和选稿原则,邀请作者积极投稿,如前述的《幕前致辞》《投稿简章》等。
(2)自撰文章,以文明志,以情促文,直接以本名、笔名(如烈文、六曾、达五、达伍、达六、李维克等)发表杂文、散文和译文,展现自己的文学、生活态度和思想。例如,他于1932年1月24日在《自由谈》上发表的缅怀亡妻的文章《写给一个在另一世界的人》就曾感动鲁迅,直接促发了后者的投稿[11]。
(3)善用纽带作者,争取文坛领袖人物。《自由谈》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抓住了鲁迅和茅盾这两位作家。而对他们的投稿产生推动作用的,除了黎烈文之外,还有郁达夫。黎烈文的改革勇气和真诚态度打动了郁达夫,直接引发了后者的投稿(《说死以及自杀情死之类》,1932年12月24日至25日)。该文一经刊登,便引起了观望中的茅盾的注意,促使他立即发来了与之相呼应的《“自杀”与“被杀”》(1932年12月27日),由此茅盾也成了黎烈文作者群中的一员。郁、茅二人令《自由谈》增色不少,然而他们的力量在当时尚未达到一呼万应的程度,于是黎烈文又请郁达夫出面向鲁迅邀稿。对于郁达夫的请求,鲁迅向来都是答应的,因此尽管自到上海后从未给日报投过稿,他也应诺下来。这次牵线搭桥虽然没有带来鲁迅的立即投稿,却着实将《自由谈》引入了他的注意范围。之后,郁达夫又做过多次催促,黎烈文的诚意由此渐渐传到了鲁迅那里并为他所接受,最终《自由谈》也赢得了鲁迅的信任。鲁迅的加入使文坛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自由谈》上来,不久这份刊物便成了文人、作家的聚集地,杂文家、小说家、诗人、学者、画家等纷纷参与其中,一时间竟出现了“百家争鸣”的局面。
(4)定时定额提供优厚稿酬,稳定作者资源。黎烈文时期,《自由谈》的一般稿酬为每千字2—5银元(达到了当时副刊界的最高水平),而核心作者鲁迅则更享受优待——每千字6银元(约合人民币180元)[12]。稿酬是定期给付的,通常是一个月一结,集中在每月6日至10日、16日至20日下午2点到4点办理[13]。一旦给付稍有迟延,即便只是一两天,黎烈文也会及时向作者公开说明原因并道歉(如1934年3月7日的《编辑室启事》)。可靠的高报酬为作者提供了较好的生活收入,同时也保障了稿源的稳定和优质。
(5)努力创造机会,加强作者、编辑之间的交流。主要的方法就是选择合适的论题,引导作者撰文参与讨论,《自由谈》上经常出现的不同作者针对同一问题的文章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此外,黎烈文还经常自掏腰包,邀请知名作家参加聚会,商讨文章的写作和出版。如此一来,不但作者之间的互动增强了,编辑与作者之间的感情也拉近了,这对于后续编辑工作的开展显然大有益处。
其次,他注重培养文学新人。刊物是否办得出色,不仅在于有没有好文章,还要看它是否培养了新人。黎烈文深知这一点,为了发掘人才,打造文学生力军,他付出了不少努力。
(1)广收外稿,为新人提供发表文章的途径。《自由谈》除了少数特约稿件之外,多数是自投稿。新人的文章,只要符合用稿需要,便会刊登。许多年轻的作家,如唐弢、姚雪垠、刘白羽、周而复、司马文森、柯灵、黑丁等,就是在《自由谈》上发表了处女作之后,走上文学道路的。《自由谈》对他们作品的认可,一定程度上促发了他们的写作热情。
(2)从细节着手,鼓励新人成长。在《自由谈》,新人丝毫没有感觉受到慢待,这在当时可谓一种难得的体遇。对新作者,黎烈文往往亲自寄发稿费;生活有困难的,他还会写信慰问并予以支持,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极大的鼓舞。在《自由谈》上,经常可以看到一些编辑启事,上面列着作者姓名,要求其与报社联系,提供详细的地址以便寄出稿费,而这些作者大多数是不为人知的新人。对新人待之以诚、倍加关怀,正是《自由谈》培养出大批新作家的原因所在。
4 重视策划、编读互动的市场策略
黎烈文办《自由谈》,并不一味依靠作者和文章,他也重视市场、关注读者。通观这一时期的《自由谈》,可以发现其中有很强的策划色彩。
其一,巧妙设置话题,以论争活泼气氛,吸引读者注意力。关于《自由谈》的论争特色,曾是其作者和读者的唐弢在文章里作了详细介绍:
在黎烈文、张梓生编辑《自由谈》时期,计算起来,这类论争(包括问题讨论)大概不下三十个吧。其中动员人数广泛,文章发表最多的,如大众语论争、儿童教育论争、小品文与“方巾气”论争;延续时间久长,先后反复最烈的,如关于翻译论争、旧戏锣鼓讨论、批评与谩骂论争;学术性较强的,如“‘著教生克论”“《二十四史》”“《四库全书》珍本”问题;具有理论深度的,如“艺术类”“讽刺与幽默”、写实主义与第一人称;命题严谨而措词有趣的,如关于“女人与说谎”“基本英语”“‘三层楼与‘古董”的讨论;表现轻松而意义重大的,如对“文人相轻”“京派”与“海派”别字与简字的驳难;也有文艺界视为平淡无聊而社会上却到处传播,哄动一时的,如因“腰斩张资平”案、“词的解放”案而引起的一系列“启事”对骂……文坛景象,正反左右,一时都浓缩在《自由谈》上[14]。
论争的话题多由黎烈文从作者或读者的来稿、来函中发掘得来,而论争的促发则依赖于其高超的策划手段:首先刊发具有争议性的文章或直接在编辑启事中进行论点引导,引起读者和作者的注意,接着便有作者寄来大量的稿件发表看法,而受吸引的读者为了解事态的发展则会不断关注,于是形成了纸上笔战、纸外观战的局面[15]。为了提高读者的关注度,黎烈文几乎是用论争把《自由谈》给串了起来。他围绕论争,精心编排稿件,适时予以刊载,使得刊物每期有整体性,各期之间有连贯性。读者乐在其中,其队伍也就由此发展壮大。
在论争之外,黎烈文还善用其他吸引读者注意的机会。鲁迅投稿的第一天,他就以启事提醒读者:“编者为使本刊内容更为充实起见,近来约了两位文坛老将何家干先生和玄先生为本刊撰稿,希望读者不要因为名字生疏的缘故,错过‘奇文共赏的机会!”受这句话引导,读者大都会去读这两位作家的文章,读完之后,明眼人都知道是鲁迅和茅盾。如此一来,两位作家的读者便被抓住了,读者策略也由此奏效。
其二,求问于大众,重视读者的直接参与。除了刊发文章之外,《自由谈》还不时进行民意测验,开展读者征文活动。例如1932年12月“为测验一般读者对于当代世界名人之认识”而举行的“当代世界十大伟人”的评选活动,就以读者投票和悬赏征文方式吸引了读者的广泛注意,“一个月内收文稿534件”,评出了包括甘地、爱因斯坦在内的世界伟人和包括蔡廷锴、马占山在内的中国伟人。这次活动在读者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评选结果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民众抗日救亡的呼声。至于读者的来信,黎烈文亦颇为关切,不但公开在刊物上致复,还特地开辟了“来函照登”的栏目,直接反映读者的意见。对于读者意见中的合理内容,黎烈文基本都会采纳,例如《自由谈》的方块版式格局以及张资平文章的停发就是听取读者意见的结果[16]。
其三,引发“花边文学”的阅读风潮。黎烈文编《自由谈》,既注重内容又注重形式。为使刊物显得活泼而有生气,他在版面编排方面也颇费了一番心思。他把每天一篇的杂文,分栏排成方块,周围添上些许花边,摆在刊首的显著位置,如此一来既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又起到了提纲挈领的作用。当这些文章逐渐成为大众的每日必读品后,这种排版方式也被沿袭下来,并被当时的许多副刊仿效。由此,“花边文学”蔚然成风,竟成了杂文的代名词,乃至被鲁迅用作书名。
在黎烈文的努力下,《自由谈》摆脱了单纯的文艺性,升华为与时代脉搏紧密相连,反映社会精神生活,具有高度思想性的刊物,在当时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成为“进步副刊的一面旗帜”[17]。并且,《自由谈》的改革也使《申报》的发行量在短期内有了较大增加,成为《申报》60周年全方位改革中效果最显著的一部分[18]。
可以看出,黎烈文的编辑活动是建立在社会和经济双效的基础之上的。他追求进步,关注民众,有着浓烈的爱国情怀,仅靠半个版面就对新文艺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为当时的社会发展提供了有力的舆论支持。与此同时,他既坚持原则又讲究策略,既重视作者又贴近读者,保证了副刊的运作按照预定的方向进行,体现了高超的编辑控制能力和策划技巧。这些对于今天的编辑而言,显然还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注 释
[1]在黎烈文之前,《申报·自由谈》长期由周瘦鹃任主编,专登消遣类文章,几成鸳鸯蝴蝶派的同人刊物。
[2]编者.幕前致辞.申报·自由谈,1932-12-01
[3]编者.编辑室启事(一).申报·自由谈,1932-12-12
[4]编者.编辑室启事.申报·自由谈,1932-12-19
[5]有趣的是,《自由谈》革新后不久,由周瘦鹃主编的《申报》另一副刊《春秋》亦在1933年1月10日的创刊号上发表了启事:“旧时投稿同志,仍希随时惠稿,文体不论新旧,但以思想新颖、趣味浓厚为主……”。可见,周氏在内容、文体上也开始追求多样化。
[6][14]唐弢.序[M]//上海鲁迅纪念馆.申报自由谈目录.上海:上海鲁迅纪念馆,1981
[7]鲁迅.且介亭杂文·序言[M]//鲁迅.鲁迅全集:第六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3
[8]林希隽.杂文和杂文家[J].现代,1934,5(5)
[9]编者.编辑室.申报·自由谈,1933-04-22
[10]吴永贵.民国出版史[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11:183-189
[11]黎文刊发之后的第二期(即1933年1月30日,此前的26日至29日《自由谈》暂时停刊),就登载了鲁迅以“何家干”为笔名发表在《自由谈》上的第一篇文章《“逃”的合理化》。此事经过,鲁迅《伪自由书·前记》中有详细记载。
[12]陈明远.文化人的经济生活[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13:111
[13]编者.自由谈编辑部启事.申报·自由谈,1932-12-10
[15]例如,1933年7月17日《自由谈》编辑室发表《“整理”欤?抄袭欤?》一文,针对昨日所登残目《一部“剪影集”的世界文学史》指称余慕陶抄袭郑振铎、赵景深著作一事,提出论点,并将余、赵二人反馈信刊出,以“请读者公判”。此举引来余、赵的复信,辩论由此展开。为使更多作者参与其中,编辑室又于7月21日发表《“剪窃”的清算》,要求余“提出有力的反证”,将“‘剪窃的糊涂账算清”,从而引来了不断的投稿。此后辩论又持续了4天,待读者兴趣稍减,编辑室又以“编者按”结束该辩论。可以看出,此次论争完全是在编辑的主导之下进行的。
[16]详见《申报·自由谈》1932年12月12日及1933年4月22日的编辑室启事。
[17]冯并.中国文艺副刊史[M].北京:华文出版社,2001:296
[18]上海图书馆.近代中文第一报《申报》[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3:44
(收稿日期:2016-0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