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英颜色词的分类兼及语法性质的对比研究

摘 要：笔者把颜色词分为基本颜色词与复合颜色词，着重从构词理据（词义）和构词方式（词形）两个角度分别对汉语和英语中的复合颜色词进行分类。而后着重将汉语和英语中的复合颜色词在分类方法上进行对比，最后对汉语和英语基本颜色词的语法性质与功能进行总结。

关键词：汉英颜色词 分类 构词理据 构词方法 语法性质 对比

一、引言

颜色词是根据词的概念意义划分出来的类，而不是根据词的语法功能划分出来的。颜色是人类认知领域的一个重要的对象，因而与人们的主观世界密切相关。作为中介，颜色词把客体和主体联系起来。作为表达颜色概念的语言形式，它所概括的内容，由于受到三方面因素的相互渗透与影响，而显得复杂多样。[1]

颜色词是人类语言中一个相对独立并处于动态发展中的词汇系统，其功能在于描写自然界中各种事物的色彩和性状、承载丰富的文化内涵并且具备独特的语义表达功能。汉英语言中的颜色词数量众多，构词方式各有规律并且处于动态发展之中。因此，对汉英颜色词分类的研究往往显现出多样化的趋势。

二、汉语颜色词的分类

关于汉语颜色词的分类问题，学者们大致有以下观点：刘均杰先生从词源角度出发将汉语颜色词分为纯颜色词、物体颜色词、物纯颜色词、纯颜色词的生动形式等四类。[2]叶军先生把颜色词分为具体颜色词和抽象颜色词。[1]詹人凤先生将颜色词分为基本颜色词和非基本颜色词两大类，非基本颜色词中又分为程度颜色词、实物颜色词、派生式颜色词三类。[3]

我们对于汉英颜色词的分类研究沿用比较普遍的分类原则，首先把颜色词分为单纯词与合成词两大类，即基本颜色词与复合颜色词。而后着重对汉语颜色词系统中的合成词进行更为细致的再分类。

（一）汉语颜色词中的单纯词

汉语颜色词中的单纯词是指可以添加语素“色”构成的单音节颜色词，如：黑、白、红、黄、蓝、绿、灰、褐、紫等。关于基本颜色词的数目各家说法不一：刘钧杰先生认为颜色词有10个，分别是黑、白、红、黄、蓝、绿、青、灰、褐、紫。[2]刘丹青认为颜色词有9个，去掉了“褐”。[4]詹人凤认为颜色词仅为黑、白、红、黄、蓝、绿。[3]

基于现代汉语语言运用、现代汉语词频统计、人类色彩域认知以及前人对基本颜色词的研究基础和理论共识，笔者赞同詹人凤先生对汉语基本颜色词数目的界定。他用三条标准来界定现代汉语基本颜色词：其一为专门性，即专门表示颜色而不能由别的实物词兼表。其二为概括性，即能够把相关颜色概括在内而本身不被别的颜色词所概括，并且不能是过渡色。其三为非派生性，即不能由其它词构成。[3]据此，我们认为“现代汉语基本颜色词”有黑、白、红、黄、蓝、绿六个。

（二）汉语颜色词中的合成词

笔者着重从汉语颜色词的构词理据（词义）和构词方式（词形）两个角度对汉语汉语颜色词中的合成词加以分析。

1.从词义上分析，可以分为借物喻色、拟人拟物、抽象认知和添加后缀四类颜色词。

A.借物喻色类。通常借自然物质的色彩再与纯色词组合，来反映自然界的丰富色彩。这类词在汉语颜色词中占较大比重。可以分为诸多小类。有描摹金属、珍宝颜色的，如金黄色、铁青、玛瑙红、珍珠白等；有利用动物的皮毛来表现颜色的，如豹纹色孔雀蓝、鹅黄；有借植物表颜色的，像花朵、树木、果实等实际上是对纯色词更为细致的分类，如桃红、柳绿、柠檬黄等；有利用自然景物来表现颜色的，这类词所反映的颜色需借助对某些自然景象进行选择性加工，从而便于使人心领神会，如春色、秋色等；还有借人类创造的各种器物表现颜色的，如：景泰蓝、砖红等；借食物来表现颜色的，如乳白、杏黄、枣红、茄皮紫等不可胜数。

B.拟人拟物类。所谓“拟人拟物”指借人或物的各种情状来描写色彩。如昏黄、煞白、娇绿。“娇绿”，用“娇”来修饰“绿”，给人以娇嫩水润、鲜翠欲滴的审美感受。

C.抽象认知类。这类词呈现出色彩域中某种较为抽象的状态或特性。比如“斑斓”用来形容各种颜色灿烂多彩，交相辉映之态。诸如“淡雅、锦绣、绚烂、光怪陆离、斑斓、斑驳”这类词通常很难给人以具体颜色的感知，都属于颜色词中较为抽象的一类。

D.添加后缀类。即汉语颜色词词汇系统中的一类后缀式颜色词。它们由纯色词跟表示性质或状态的后缀组合而成。后缀通常隐含着感情色彩并且不能独立使用而依附于纯色词。常用的后缀如：—咕隆咚、—不溜秋、—不拉几、—拉巴几、—巴呲咧等。如：黑咕隆咚、灰不溜（秋） 、灰不拉几等。

2.从词形上分析，可以分为复合式、附加式、重叠式颜色词三类。

A.复合式颜色词至少由两个不相同的词根结合在一起构成，可分为四小类。第一，性状形容词语素与颜色语素组合。前一语素对后一语素起修饰与限定作用。常用的有深、浅、明、暗、大、鲜、纯、亮、嫩、湛、煞、枯、娇、确等。第二，名词语素与“色”组合。前一个语素具有比喻意味，表达“像……一样”。如米色、肉色、驼色等。第三，名词语素或短语与颜色语素组合，后一语素的作用在于对颜色的具体范畴做出限定，同样具有比喻的意味。如果绿、漆黑、湖蓝、金黄、象牙白等。第四，由两个表颜色的语素复合而成。前一语素通常表示辅色，后一语素表示主色，体现出修饰与被修饰关系。如橙黄、粉红、红棕等。

B.附加式颜色词由表达具体颜色意义的词根和具有附加意义的词缀构成，包含两类形式。第一，由单音节颜色词与叠音后缀（通常为两个相同的重读音节）组成。如红彤彤、白皑皑、灰蒙蒙、绿油油等。第二，由单音节颜色词与多音节后缀（通常为两、三个不完全相同的音节所构成，形式比较生动）组成。如黑咕隆咚、黄不拉几、灰不溜秋等。

C.重叠式颜色词是由两个相同的表颜色的词根重叠所构成的，数量十分有限。如茫茫、苍苍等。

三、英语颜色词的分类

（一）英语颜色词中的单纯词

英语颜色词也分为单纯词和合成词。英语的基本颜色词有10个，包括white（白色）、black（黑色）、red（红色）、green（绿色）、yellow（黄色）、blue（蓝色）、orange（橙色）、brown（褐色）、purple（紫色）、grey（灰色）。上述基本颜色词均由单个词根构成，属于单纯词。

英语中除基本颜色词之以外的其他颜色词称为“非基本颜色词”，也叫“普通颜色词”。普通颜色词中也存在少量的单纯词。比如：wan（脸色因病而苍白）、ash（灰）等。因为英语中的单纯词通过另造生词的手段来表达新的意义。因此词与词之间看不出所属颜色系统的一致性。这与汉语颜色词完全不同。举例来说，同样是表达“白”的意义，英语中用“white”表示白色，用“pale”表示脸色苍白，而用“bleach”表示漂白。这几个词从形式上看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二）英语颜色词中的合成词

英语的合成词分为派生词和复合词两类。作为一种具有丰富形态标志和形态变化的语言，英语的词汇系统在构词上的总体特点是以派生为主，复合词占少数。如：颜色词中的派生词如purplish（紫色的）由一个词根purple（紫色）与一个词缀（-ish）构成，由词根“派生”而来，用添加后缀的手段构成新词。颜色词中的复合词如purplish red（紫红）由两个或两个以上词根或词purplish和red组合构成新词。

英语普通颜色词可分为两类：简单普通颜色词（少数为单纯词）和复合颜色词（全部为合成词）。我们分别从构词理据（词义）和构词方式（词形）角度对简单普通颜色词和复合颜色词加以分析。

1.从构词理据上分析简单普通颜色词和复合颜色词的构成

A.从构词理据上对简单普通颜色词的构成进行分析时，可以把简单普通颜色词分为实物和抽象认知颜色词两类。

实物颜色词通过借用颜色域外其他范畴的已有词汇，如植物、动物、自然物质与自然现象、食物等名词转化而来。可以分为五小类。有动物类的，如 peacock（孔雀）、sable（黑貂）黑色等；有植物类的，如lemon（柠檬）淡黄色，olive（橄榄）淡绿色；有自然物质和自然现象类的，如fire（火）鲜红色，night（夜）黑色，rainbow（虹）彩色等。有器物类的，如ink（墨）黑色，brick（砖）红色，buff（软牛皮）浅棕黄色等；还有食物类的，如chocolate（巧克力）深褐色等。

抽象认知颜色词由形容词与颜色词组合而成。形容词用以表达主观情感，颜色词用以表达颜色基调。这类词在形式上较为单一。如：hot pink（暖粉），也可以直接用非表颜色的形容词表示。如：warm （暖色）、cold（冷色）。

B.从构词理据上对复合颜色词的构成进行分析时，我们发现复合颜色词大多为颜色域内词，并且通常以基本颜色词作为其基本构成成分。可分为三小类：

a.动、植物/自然物质+基本颜色词。如chestnut black（栗子黑），olive grey（橄榄灰），silver white（银白）。

b.形容词+基本颜色词/植物颜色词/自然物质。如golden yellow （金黄）。

c.基本颜色词+基本颜色词/名词/形容词。如：red brown（红棕色）。

2.从构词方式上分析复合颜色词的构成

从构词方式上对复合颜色词的构成进行分析时，可以把复合颜色词分为附加式与复合式合成词两类。

A.附加式合成词通过颜词直接加后缀构成新词。常见的后缀有七种类型。

a.颜色词+后缀-ness构成颜色名词。如：whiteness（白色）、pearliness（珍珠白）、darkness（漆黑）。

b.基本颜色词+后缀-ish构成颜色形容词，表示略“带……色的”“微微/接近……色的”，如reddish（淡红的）。

c.普通颜色词+后缀-y/后缀-en构成颜色形容词。具体指用事物名称代颜色的普通颜色词，表达的意思是“像一样……（色）的”。如bloody（血红色的）、silvery（银白色的）以及golden（金黄色的）。

d.普通颜色词+后缀-ous构成颜色形容词。如olivaceous（橄榄色的）

e.颜色词+后缀-ly构成颜色形容词，如pearly（珍珠白的）。

f.颜色词+后缀-ed构成颜色形容词，如：reddened因带有了一定的动作意味，表义为“使变红”。

B.复合式合成词通过加后缀的方式派生成词以后再与其他颜色词复合成新词。主要包括两种类型。

a.词根复合式颜色词。由两个或多个词根复合成一个新的颜色词。如sunflower（向日葵色）、cockcomb（鸡冠红）。

b.词复合式颜色词。除了基本颜色词以外，颜色词系统中还有大量色彩无法用单纯词或派生词来表现。这时需要借助复合词具备的能产性大量创造出特殊颜色词。这类词可以分为下述几类：其一，颜色词+颜色词。如orange pink（橙粉）、red brown（红棕）等。其二，表物词+颜色词。表物词的出现直接映射了颜色，使这类颜色词的指代内容更为直观、形象可感。英语中这类词相当丰富。如Chinese red（中国红），ocean green（海洋绿）。其三，表物词+色。表物词称为色彩的具体指向，表达“像某物一样的颜色”。如brass color（黄铜色）、cherry-colored（樱桃色）。其中colored作为过去分词，对后面的名词进行修饰，属于偏正结构。使整个复合颜色词在表意上因具有完成体的性质而产生了动作意义。其四，季节名词+基本颜色词。构成表达景状的抽象颜色词，使表意更为具体、丰满。如spring green（春天的嫩绿）、autumn orange（秋天的金黄）。其五，形容词/副词+颜色词。形容词或副词用来限定颜色的深度、亮度、纯度、对比度等。因而构成的复合词会有明暗或深浅的差异，表现出的色彩相对基本颜色词而言较为模糊。如golden yellow （金黄）、 dark blue（深蓝）、off-white（黄白色）。其六，动词的过去分词+颜色词。这种复合颜色词表义是：在某种动作行为完成后形成的某物体的颜色。如faded pink（凋谢般的粉色）。第七，基本颜色词-ish+基本颜色词。描述合成的颜色词时使用，词性为形容词，表示带有某颜色的某颜色。以后一种颜色作为合成颜色的主色。如yellowish-brown（黄褐色的），blackish-green（暗绿色的）。

四、汉英颜色词分类的对比结论

（一）从构词理据的角度对比汉语和英语颜色词

虽然汉语和英语两种语言所反映的民族历史、风俗习惯和文化背景具有差异性，然而由于人类所具备的相同的生理机制和相似的认知结构，汉英两种语言的颜色词仍然在构词理据上表现出较大的一致性。比如实物类和抽象认知类颜色词，均在汉英两种语言的复合颜色词中占据了不小的比例，因前文已作详细说明，此处不再赘言。而二者的相异之处则主要在于汉语中独有一类添加后缀式颜色词，如“灰不溜秋、白巴呲咧”等，不乏其数。这类后缀隐含一定的感情色彩、只能紧密地依附于简单颜色词之后，却极大地体现出汉语词汇系统表义的丰富性。

（二）从构词方式的角度对比汉语和英语颜色词

二者共同之处在于汉语和英语在复合颜色词的构词方式上是大体相同的。都包括复合式、附加式两大主要类别。而不同之处在于：汉语中特有一种重叠式颜色词，即仅由两个相同的表颜色的词根重叠而成，数目较为稀少，例如“茫茫、苍苍、皑皑”一类，此外，除去两种语言的颜色词因其语法功能不尽相同而导致各自颜色词系统在构词方式上体现出的具体差异之外，二者的不同之处还体现为英语中的简单普通颜色词可以通过借用颜色域外其他范畴的已有词汇，比如动植物、自然物质与自然现象等词而产生。人们在描述某事物的色彩时可以利用现有自然物体的颜色本身来指代颜色，形成一种词汇借用。比如英语中“chocolate”本义为“巧克力”，在作为普通颜色词使用时，指的是“巧克力色或深褐色（的）”，兼具形容词和名词两种词性。而汉语中却缺乏凭借此类借用手段而直接生成颜色词的构词法。在汉语中，与此法最为近似的颜色词构词法的基本生成模式必须为普通颜色词+“色”，必须作为一个复合词整体使用方可用来描述颜色，如“巧克力色”“血色”等。例如：“包装纸是巧克力色的”是不能表述成“包装纸是巧克力”这样的歧义句式的。

五、汉语颜色词的语法性质[6]

汉语的颜色词通常的词性既可以是名词，又可以是形容词，用来表示所修饰或描述对象的颜色属性。在句中，颜色词能够充当多种成分，如主语、定语、宾语、谓语、状语、补语等。现分别把其所能充当的句法成分作出如下列举。[5]

（一）名词性颜色词的语法性质

1.作主语。名词性颜色词以及由“颜色词+的”构成的“的”字结构都可以在句中充当主语。如：

（1）蓝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2）桌上一只贮水的宽口瓶里，竟插着一束野花，蓝的是矢车菊，金黄的是非洲菊。

2.作定语。作定语的名词性颜色词可以与“的”组合使用，也可以省略“的”字，还可以直接与“色”组合在句中充当定语。如：

（3）空口说明的效力是会逐渐消失的，白纸黑字才能存证。

（4）湖面上泛起了阵阵银色的微波。

3.作宾语。名词性颜色词以及由“颜色词+的”构成的“的”字结构都可以在句中充当宾语。如：

（5）慢慢的，深蓝色的天越来越浅，渐渐的变成了白色。

（6）全片大部分是用黑白的，只有片尾用了红色，红色的血和红色的旗帜。

4.作谓语。作谓词的颜色词通常以名词谓语句的形式出现。如：

（7）有各种色彩，有的洁白，有的透明，有的乌黑……

（二）形容词性颜色词的语法性质

1.作主语。颜色词通常都可以在句中作主语，而其生动形式却一般不能作主语。比如例8中的主语“白”如改作其生动形式“白花花”，则全句将不符合汉语语法规范。

（8）白是我最钟爱的。

2.作定语。各种形容词性颜色词（包括其生动形式在内），都可以在句中作定语。其中，颜色词的生动形式因受到韵律与节奏的制约，通常要与助词“的”连用。

（9）看到那金灿灿的黄杏，抑制不住的口水几乎就要流出口来。

（10）路旁卖水萝菠的把鲜红的萝菠插上娇绿的菠菜叶，高高兴兴的在太阳地里吆喝着春声。

3.作宾语。基本颜色词在句中充当宾语成分时，一般紧跟在“是”“呈”“泛”“发”等动词之后。如：

（11）有各种色彩，有的洁白，有的透明，有的乌黑，有的呈铅灰，还有的呈红色和黄色。

（12）我心头一阵发热，脸上一阵泛红。

4.作谓语或谓语中心语。基本颜色词作谓语时，还可以受程度副词修饰。如：

（13）个个脸色雪白红润，虽没有涂脂抹粉，却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14）黄米：指去了壳的黍子的子实，比小米稍大，颜色很黄，煮熟后很黏。

5.作状语。颜色词的生动形式通常要与助词“地”组合，在句子中作状语，同样也是受到韵律与节奏的制约的原因。如：

（15）年纪那么大了，怎么能红口白牙地乱说？

（16）自讨没趣的票贩子灰溜溜地走了，再也不敢在西直门露面。

6.作补语。结构助词“得”和形容词性颜色词组合，在动词后作补语成分。如：

（17）强烈的灯光把他的脸照得煞白，上面重又覆盖了褶皱。

六、英语颜色词语法性质[7]

英语基本颜色词同样兼具名词和形容词两种词性，此外还可以作动词使用。

1.作主语。

（18）Red sutis you very well.

红色衣服适合你穿。

2.作定语。英语颜色词作定语的很多，几乎所有英语颜色词都能充当定语。

（19）Green tea is consumed less in the Western world than black tea.

绿茶不如红茶在西方销路那么好。

（20）Two days later，flushed with vindication，she knocked on my front door and handed me a yellowed newspaper clipping.

两天后，因为辩解她红着脸，敲开了我家的前门，递给我一张泛黄的剪报。

（21）The red carpet jars with the furniture.

红色的地毯与家具不协调。

3.作宾语。

（22）We adore red.

我们喜欢红色。

4.作表语。英语中的颜色词及其构成的习惯用语常常作表语，一般与be动词或系（link verb）动词连用。这些颜色词在惯用语中大多已失去原有的词义。此外，颜色词还经常出现在“look、see、sound、appear”等词之后。如：

（23）I've had so many falls that I'm black and blue all over.

我跌倒多次，弄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

（24）It is only once in a blue moon that you get an opportunity like that.

你遇到的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

5.作谓语。英语中的颜色词在充当谓语时，意义相当于“make（become）+表示颜色的形容词”。作谓语的颜色词融动作与颜色于一体，形式上更为简洁，表意上更富于表现力。

（25）The icing had faded and yellowed and I decided to sell it，but not for the money， she added.

“糖衣渐渐融化、变黄了，于是我决定将它卖掉，但不是为了钱”她补充道。

（26）My pea jacket has greened with wear.

我那件厚呢上衣已经穿得变成绿色了。

6.作状语。在英语中，介词（如in）和纯颜色词搭配，可以充当状语或补语。这时颜色词所表示的语义己经不再是其概念义，而是引申义。

（27）On big occasions，we like to decorate our homes in red.

在重大节日里，我们喜爱以红色调来装饰我们的家。

（28）These ironclad details are irrefutable proof in black and white.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7.作补语。

（29）He leathered the slave black and blue.

他用皮鞭把奴隶抽打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

七、汉英颜色词语法性质的对比结论

汉语是一种缺乏形态变化的语言。在语法方面，它与富于形态变化特点的英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二者在语法性质方面存在不小的差异。由于汉、英两种语言各自的颜色词词汇系统分类细致而繁复，为使文章的对比结论更加明晰可见、对比过程更具有典型性与可操作性，我们仅针对于汉英两种语言中数目较为固定、学界取得共识的基本颜色词或由基本颜色词作为词根复合而成的复合颜色词的语法性质进行对比。

对汉英颜色词的语法功能进行对比时，我们发现二者的相同之处在于：在句中都可以充当主语、定语、宾语、谓语、状语和补语等成分，语法功能众多。

二者的不同之处主要在于：首先，英语中的颜色词以及由颜色词构成的词组或惯用语还可以充当表语成分，而表语却是汉语的语法系统中并不存在的成分；其次，当英语颜色词在充当补语、谓语或状语时，通常已不再表达该词原本所具有的概念义，取而代之的是引申义或动作意义；再次，汉语中颜色词作谓语时，通常多用于名词谓语句中，表达的是与颜色有关的某种性质或状态，因而颜色词本身并不具备动作意义。而古代汉语中能够作谓语、用如动词的颜色词，比如“春风又绿江南岸”一类的诗句中出现的“绿”字，词性原本为名词，基于修辞效果的考量而在句中临时活用作动词而表达使动的意义，这种用法虽然富于生动传神性，但其在现代汉语中的使用频率毕竟较低，不足以与英语中用作谓语的颜色词相提并论。

综上所述，对汉英两种语言中的颜色词从构词理据和构词方法上的分类以及对汉英两种语言中基本颜色词的语法性质所进行的较为系统的对比研究，将有助于人们进一步探究汉语和英语颜色词的异同，并进一步完善对颜色词领域的现有研究所取得的理论共识，进而加深人们对汉语和英语颜色词的本质的理解与认识。

（基金项目：本文系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哈尔滨方言古清入今上声字读音的社会语言学研究”，[项目编号：14C049]。）

注释：

[1]叶军：《关于建设现代汉语颜色词属性库的构想》，语言文字应用，2000年，第1期，第52-57页。

[2]刘钧杰：《颜色词的构成》，语言教学与研究，1985年，第2期，第71-77页。

[3]詹人凤：《现代汉语语义学》，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6页。

[4]刘丹青：《现代汉语基本颜色词的数量及序列》，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1990年，第3期，第77-80页。

[5]方飞雷：《英语颜色词的探讨》，浙江丝绸工学院学报，1997年，第2期，第129-134页。

[6]本文所使用的全部汉语例句援引自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CCL现代汉语语料库，网址为http：//ccl.pku.edu.cn：8080/ccl_corpus/index.jsp？dir=xiandai。

[7]本文所使用的全部英语例句援引自《21世纪大英汉词典》《新英汉大辞典》以及网络，网址为http：//www.englishtang.com、http：//www.hotdic.com和http：//article.yeeyan.org。

参考文献：

[1]张丛江.英语颜色词的语义延伸及其它[J].牡丹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6期，第51-52页。

[2]北京大学中国语言学研究中心CCL现代汉语语料库http：//ccl.pku.edu.cn：8080/ccl_corpus/index.jsp？=xiandai.

[3]英文例句援引自网址http：//www.englishtang.com、www.hotdic.com、article.yeeyan.org.

（王佳琳 黑龙江哈尔滨 黑龙江大学文学院；哈尔滨工程大学国际合作教育学院 1500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