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文辞”浅谈如何让文章出彩
2016-05-14战明惠
战明惠
摘要:高考作文延续材料作文的命题形式,逐渐将事例性材料转为事理性材料,这就把检测理性思维能力放在了重要位置。如何写好这一类思辨性文章,是一个挑战。
关键词:细微;灵活;有味
中图分类号:G633.3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992-7711(2016)09-062-1
一、灵活运用多种表达方式
第二次去圆明园我丧失方向感,越走越焦灼,很长时间没找到万花阵的出口。我觉得自己笨,像只慢蜗牛。万花阵也像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一只蜗壳吧?石形圆阵,移走不动,中间被蚀空全部的血肉。很奇怪,我恰巧在镂刻的石纹间发现了一只附着其上的真蜗牛:壳体脆薄,行动迟缓,对它来说砖墙上的图案已是阻碍前行的迷宫,天线般的触角,那么细,在空气中小心试探。当它胆怯、疲倦,就蜷缩进完美的螺旋之中,进入由一条线组成的迷宫。
选文节选自当代作家周晓枫的散文《废墟》。通过叙写几次游历圆明园废墟的经历,生发出“只有不能被摧毁的才成为大美”之喟然长叹。周晓枫的文字独抒性灵,语言丰赡华美,原是“毫无乐趣”的儿时游园,追古思今的片段遐想,以及一只因为机缘巧合与“我”在迷宫中相遇的蜗牛,这些或记叙,或描写的碎片组合后却形成风潮一样的效果。“圆明园的美在于它的消失”,在于“巨大而至美的幻境”,然而后人如果囿于孩童般的无知,困于年轻时的迷惑,溺于虚幻中的奇迹,就不可能认识开篇所言“历史的耻辱”,更加不可能在悲剧的壮美中反思人类的未来。作者“将沉静、深微的生命体验融于广博的知识背景,在自然、文化和人生之间,发现复杂的、常常是富于智慧的意义联系”,这饱含着祈祷、敬畏与感恩的神思,恰似“回看世界的第一瞥”,携着一个很汹涌的感情积淀,撞击读者的心胸。较之空洞说理,这种写法,显然更易将读者引入地阔天远。
再来看另一位作家王开岭先生的文章《在古代有几个熟人》。
我在家有一个习惯当心情低落时,即翻开几幅水墨画,大声朗读古诗,要么《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要么陶公的“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皆旁若无人状,学童一样亮开嗓子。很奏效,片刻,身上便有了甜味和暖意。我觉得,古诗中,这是最给人幸福感的两首,像葡萄酒或巧克力。至少于我,于我的精神体质如此。
作者连用“翻开”、“大声朗读”、“亮开嗓子”、“有了甜味和暖意”等词语,生动形象地描写了自己在风驰电掣、激酣凌乱的当下,执意回首,溯源而上,意欲在古意葱茏的林子里,慰藉枯寂心灵的信念。他说“今人的心灵和思绪,鲜有出局、走神和远走高飞的,鲜有离开当代地盘和大队人马去独自跋涉的”,人怕孤独,“尤其是精神上的冰雪冷寂,布衣贩夫、清流高士皆然”,“古人念及深邃,思至幽僻”,今人“深交、挚交,纯粹的君子之交、私人的精神之恋,愈发稀罕”。仰仗自己的心灵锐度,无论是廓清历史还是权衡利弊,他的文字理性斐然,文思兼备。虽是批判时代流弊的理性文字,却在字里行间揉进了挥之不去的浪漫,这就极大地丰富了他的体悟和才华。
因此,恰如其分的他种表达方式,非但不会削弱说理的力度,反而会让文章更具情致和哲思。
二、小“言”有味似连珠
好的语言离不开文化积淀、人文情怀、诗性思维的支撑。电影《小时代》肆虐暑期档时,曾在社会上引起巨大争议。在谴责电影赤裸裸传达“个人主义”和“消费主义”等消极理念时,激情和良心是把众多有识之士凝聚在一起的非常有用的东西。然而如若缺少分辨的智慧与耐心,缺乏论辩的艺术,再有力的发声也无异于无聊的谩骂。《人民日报》发文称这类电影的探索“仅仅停留在物质创造和物质拥有的层面,把物质本身作为人生追逐的目标,奉消费主义为圭臬,是‘小了时代,窄了格局,矮了思想”。一言既出,大有盖棺定论的气魄。文中不乏“立功,立言,立人,哪一桩是把个体的价值捆绑在物质的战车上?”“‘凌空高蹈之不言也久矣”“青春可掠单纯之美,但幼稚是她隐形的伤疤”“沽名钓誉、追名逐利者请出列,浑浑噩噩、碌碌无为者也请走开”等富有激情和诗意的说理,的确体现了一个官媒应该具有的高屋建瓴的角度和从容大度的气势,诗意且激情地说理。“文以载道”,既充满了明澈的思想,也不同程度地渗透着感情。它们绝不是冷漠无情的说教,而是蕴涵着人生喜怒哀乐的箴言。看以下连珠妙语:
废墟见识过杀戮、离乱、掠夺,见识过足够的眼泪、嘶喊以及足够的鲜血和焦骸,却保持着地老天荒般的沉静。
一个用行动在大地上写诗的人,我们要评价他,也就得展读大地。
长调未了,你的思绪犹如飞鸟张着双翼,在天幕上浮动,轻盈自在。
街市上匆匆赶脚的人,有的正在使用着现代化的通讯工具,指挥遥远处的进程。
直到有一天,看到台上一律锻打,戴着袖章、扎着皮带、跺着脚、挥动着手臂、声色急切,才知道悠扬的余韵已脱略到剩下一个曲牌了。
……
读到这样的句子,真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抛开常规的修辞手法的分析,不难发现,这类句子无不刻意打破常规,甚至不容易理解,却引起了读者的注意和兴趣。这便是为了获得较强的审美体验,遵循了语言的“阻拒性”、“陌生化”原则。熟悉的语言是很简洁,也可能生动,但是时间久了,人人都用,也就司空见惯,成为符号式的东西,继而不再引起读者的兴趣。相反,这类文字虽然增加了读者感知的难度,延长了感知时间,却迫使我们静下心来,反复咀嚼字里行间的隐藏之美。当然,文学言语还是要平实通畅,阻拒也好,陌生也好,适可而止。“思想贫乏,心之混乱的人就会拿一些牵强附会的词句、晦涩难懂的成语来装饰自己,就像那个并无俊美威仪而企图以服饰补偿这一缺点的人。”这便成为叔本华眼中不幸的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