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天成 大道无痕

张卫红

自2011年新课标提出“语文课程是一门学习语言文字运用的综合性、实践性课程”后，学习语言文字运用引起了人们高度的重视，王崧舟老师多次在不同场合高举“语用”大旗——《回归本体__指向语用》《语境视野下的“语用”教学》等讲座深入人心。那么怎样有效落实“语用”教学，真正落实“语用”的语文课堂究竟是怎样的呢？我们不妨以王老师的《孔子游春》一课作为范例，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教学片段1】

师：故事的一开头讲到孔子带弟子们来到泗水河边游春，孔子动情地望着泗水，课文里出现了这句话——

（出示句子：弟子们不知老师在看什么，都围拢过来）

师：从弟子的眼中，你发现孔子的身份是什么？

生：孔子的身份是老师。

师：接着往下看，那是在故事的中间，孔子告诉弟子们我是在看水啊，这个时候课文中又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出示句子：老师遇水必观，其中一定有道理，能不能讲给我们听听？）

师：在弟子的话中，你又得知孔子的身份是什么？

生：孔子的身份还是老师。

师：没错，还是老师。我们再接着往下看，那是在故事的结尾，孔子了解了颜回的志向之后，课文当中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出示句子：颜回啊，听说你把自己的志向写进了一首歌里，何不唱给老师听听？）

师：在孔子的话里，他的身份是什么？

生：他的身份是老师。

【赏析】

课一开始，王老师带领学生反复确认孔子的身份：在弟子的眼中，孔子的身份是什么？在弟子的话中，孔子的身份是什么？在孔子自己的话中，他的身份是什么？老师，老师，老师，再三地强调，把孔子的身份定格为老师。当孔子成为一个老师的时候，他和学生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中国五千年的历史源远流长，关于孔子，后人给了他太多的光环，有极致的推崇，也有过曾经的贬低，孔子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神，但是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讲，让孔子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是感悟、感受、感动的开始。孔子身份的确立为全文的学习打开了一个突破口，我们常说教学的起点要贴近学生的生活，王老师《孔子游春》一课的导入为我们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

【教学片段2】

师：和我们现在的实际的课堂相比，孔子的课堂没有什么？

生：……

师：孔子的课堂虽然没有我们熟悉的课堂里所有的一切，但你们发现，孔子的课堂里有什么？

生：……

师：这样的课堂多像一幅画，这样的课堂多像一首诗啊！

（课件出示第二自然段——变成诗的形式）

师：阳光——

（师生合作读：普照着大地……）

师：孩子们，假如你啊就在孔子的课堂里，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习，请问，那一刻你的心情是什么？

生：……

师：这就是孔子的课堂！我们置身在这样的课堂里，是那样的愉悦，那样的轻松，那样的欢乐，那样的充满生命的绿色。孩子们，就让我们随着孔子走进他的课堂。（音乐响起）看，孔子带着他的弟子来了，来到了泗水河边，来到了他的课堂，阳光普照着大地——

（生配乐读：阳光普照着大地……）

师：这如诗如画的课堂！这如痴如醉的课堂！我想它一定深深地印在了我们的脑海。

（在教师提醒关键词的基础上，生背诵）

师：其实啊，孔子的课堂还藏着一个秘密：原来他的课堂有一半是真真切切看到的，而另一半却是由看到的所产生的联想。现在，你能不能把看到的课堂和向往的课堂一一对应起来：

看到习习的春风，想到____ ______；

看到______ __，想到宽广的胸怀；

看到茂密的森林，想到____ ____；

看到____ ____，想到明亮的眸子；

看到和煦的轻风，想到__ ______。

师：同学们，当我们沉浸在孔子的课堂，我们还发现了这样一个秘密，原来他的课堂是由看到的和想到的组成的。

【赏析】

在“孔子的课堂”一段，王老师引导学生将孔子的课堂与现在的课堂比较：孔子的课堂没有什么，孔子的课堂有什么？“阳光普照着大地，泗水河边桃红柳绿……”学生一边读着课文，一边说着自己看到的景色。接着运用了不同形式的朗读指导，学生先是在教师的范读下接读后半句，然后配上音乐美美地诵读，教师还把课文重新排列成了一首小诗，让学生感受不同的言语形式，直到大部分同学在教师的提示下可以背诵出有关的句子，一切都如小溪流淌，言语的积累就在这美美的朗读中实现。可是还没完，王老师话题一转——在孔子的课堂里藏着一个小秘密，请同学们试着在练习纸上把看到的和想到的填出来，这才是大师真正的高明之处。这一段文字无疑写得很美，学生能感受到言语之美，但往往说不出美在何处，王老师这一教学设计恰恰是把言语美的秘密揭示出来给学生看。我们现在常常讲言语内容、言语形式，其实内容和形式是一个辩证统一体，学习言语就要抓住言语内容和言语形式的结合点展开训练，让学生在训练中感悟体认言语的秘妙，进而提高语文的综合素养。

【教学片段3】

……

师：这水一般的真君子就是孔子为他的学生精心准备的课文，其实这篇课文中也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我们曾经在孔子的课堂里看到过，（出示幻灯）

看到 水奔流不息，哺育生灵，想到__________________；

看到 水或方或长，和顺温柔，想到__________________；

看到 水穿山凿壁，从无惧色，想到__________________；

看到 水流经万物，荡涤污垢，想到__________________。

（生读）

师：这既是水，又是君子。其实孔子这篇课文没有写完，文中出现了“……”，向我们透露了这个消息，其实我们也可以像孔子一样遇水必观。我相信，你们也可以像孔子一样看到水的更多的特点。请仿照孔子的思路，先看到后想到，来继续编写水的文章。

（生动笔编写）

【赏析】

在上述环节前，教师带领学生重点学习关于水的课文。在逐句理解的过程中，教师抓住关键字词，适时引入古诗，引导学生理解孔子想说的不是水，而是“真君子”。然后，王老师再次引导学生认识文本言语形式的秘密，出示“看到____ ______，想到____ ____”的课件，让学生感悟、想象、填充，最后要求学生仿照孔子的思路继续编写水的文章。这一次的“语用”训练是对前面的强化，加深了学生对言语形式的认识；但比上一次又向前推进了一步，后面续编关于水的课文，不但要理解课文的语言形式，而且要让学生尝试着运用课文的言语形式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这才是语文学习真正的目的所在——学习运用恰当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孔子游春》整节课可圈可点之处颇多，但单纯从语言文字运用的角度来看，可以称得上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教师贴近学生的认知，不动声色地引导学生游走在言语的形式与内容之间，将内容的感悟和形式的探究如盐与水一样溶合在一起。一句“藏着一个小秘密”勾起了学生多少的好奇，从言语内容荡开直入言语形式；请学生借鉴课文的言语形式续编水的课文，训练学生表达自己的思想，让言语形式服务于言语内容……这一切浑然天成，大道无痕。

（作者单位：广东省深圳市福田区园岭实验小学 责任编辑：辛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