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摇滚乐发展满意度调查研究

王祈然 张佳乐

引 言

经历了三十余年的发展，中国摇滚乐已经日渐成熟，从80年代末崔健《一无所有》的独树一帜，到90年代魔岩三杰的兴起与断裂，21世纪初期的音乐节相继发迹，再到现在的风格俱全，百花齐放，中国摇滚始终在曲折的道路上缓慢前行。然而，在发展的背后，中国的摇滚乐市场仍存在着市场空间扩展缓慢、歌曲传播范围有限、乐手生计困难、乐队成员流动较大等突出问题……我们不禁要问，我们的摇滚乐市场何时才能像欧美摇滚乐市场那样良好完备，乐迷们对于中国摇滚乐发展的现状满意吗？“满意度”的提法源自于顾客满意的概念与理论，顾客满意，是指一件产品的绩效满足顾客期望的程度。{1}目前，我国学界关于“满意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大专业领域：教育学领域的“培养教学满意度”研究{2}；公共卫生领域的“医疗服务满意度”研究{3}以及工商管理领域的“顾客满意度“研究{4}，目前，还没有学者针对音乐市场进行相关的满意度调研研究。

本研究试把摇滚乐作为一种“音乐产品”看待，顾名思义，它的顾客就是广大的摇滚乐迷。通过调查对于中国摇滚乐整体和各方面发展现状的满意度，分析影响摇滚乐迷满意度的重要因素，了解中国摇滚乐发展的相关信息，并为中国摇滚乐更好发展提供相关对策建议。

一、研究设计

本文实证调查共发放问卷566份，回收327份，回收率为58%。经团队成员录入、筛选和剔除后，有效问卷共有289份，有效率为88%。发放方式主要包括网络填写和实地发放问卷两种方式。网络问卷调查选取了大型摇滚乐队、乐迷交流贴吧、论坛等四十余个网络社区为抽样框；实地发放问卷以北京Mao Live house、郑州7 Livehouse、武汉Vox Livehouse为抽样框当场发放纸质问卷。{5}其中摇滚乐手填写有效问卷111份，摇滚乐迷填写有效问卷178份。

本次满意度调查问题主要涉及“外部环境满意度”、“乐队自身满意度”、“硬件设施满意度”三大方面，共十个二级指标（表1）。对于中国摇滚乐发展满意度尺度的相关测量，采取Likert五级量表，询问被访者的实际认知是否与所描述的相符合，答案从“1—5”分布（分别代表很不满意、不太满意、一般、很满意、非常满意）。在正式大规模发放问卷之前，就初步调查问卷与摇滚乐手、乐迷等共十余人进行了小范围探讨，以便为进一步校正变量与修改问卷提供依据。本研究采用最新SPSS 22.0处理数据，经检验，整体问卷的Cronbach系数为0.7371表明该问卷达到了较好的信度水平。

表1 中国摇滚乐发展满意度指标体系

二、研究结果

基于对于中国摇滚乐受众群体的发展满意度问卷调查的描述性统计可以发现，中国摇滚乐发展满意度的平均数为2.4602，低于中间选项“一般”（3分），说明目前对于中国摇滚乐发展的满意度较低，可能大部分乐迷认为中国摇滚乐目前发展的还不够好。通过问卷也可以统计出中国摇滚乐发展满意度的数据分布，可以发现，选择“非常满意”的人有4人，占总人数的1%；选择“比较满意”的人有23人，占总人数的8%；选择“一般”的人有123人，占总人数的43%；选择“不太满意”的人有98人，占总人数的34%；选择“很不满意”的人有41人，占总人数的14%。由此可见，受众群体对于中国摇滚乐发展满意度较低，大部分人集中在“一般”和“不太满意”方面，选择此两类选项的人占总调查者分布的77%之多，说明广大乐手和乐迷对中国摇滚乐发展的现状尚尚且不能够得到广大乐迷的认可与肯定，中国摇滚乐在发展上仍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由表2对于中国摇滚乐发展满意度的十个相关指标测量可以发现，其各项均值也都低于平均值3分，其中最高的为“摇滚乐队排练场地设施质量”，平均分为2.55；其次为“摇滚乐乐迷支持程度”，平均分为2.50。说明目前乐手乐迷对于乐队排练场地的设施质量满意度相对较高，基本上可以达到正常排练和创作要求。乐迷支持程度均值较高说明我国目前乐迷群体对于摇滚乐的支持相对不错。平均分得分最低的为“摇滚乐音乐市场发展水平”（2.21），其次为“摇滚乐歌曲传播广泛度”（2.24）。由于我国和西方流行音乐市场存在着较大差别，尚未形成相对独立于传统流行音乐的摇滚音乐市场，说明当前乐手乐迷对于我国摇滚音乐市场发展状况不尽满意；音乐市场发展的不完善也影响了摇滚歌曲传唱的广泛度。

表2 摇滚乐发展满意度各二级指标描述性统计

由表3可以发现，摇滚乐发展的总体满意度指标以及各项摇滚乐发展满意度的测量指标以均在0.01的水平上显著相关，说明本调查选取的相关指标较为合理，各项指标之间相关度较强。其中，与摇滚乐发展总体满意度相关度较高的三项指标分别为“摇滚乐发展的文化政策环境”“摇滚乐乐迷支持程度”“摇滚乐队现场表演水平”，相关系数分别达到了0.357、0.281和0.261。摇滚乐发展的文化政策环境对于摇滚乐发展总体满意度的影响最高，说明在我国，摇滚乐的发展与文化政策紧密相关。而乐迷支持程度对摇滚乐发展总体满意度影响较大，说明作为一种流行音乐，乐迷的支持是乐队和乐手发展的直接动力。正如崔健所说“现场是摇滚乐的灵魂”（现场交流，2015），摇滚乐队现场表演水平也对于摇滚乐发展整体满意度影响较大。

分析摇滚乐发展满意度各项二级指标的相关关系可以发现，“摇滚乐队现场表演水平”与“摇滚乐音乐市场发展水平”及“摇滚乐队排练场地供给状况”的相关性较高，相关系数分别达到了0.366和0.277。仍说明现场表演是摇滚乐最能展现其独特魅力的关键渠道，现场表演水准高低从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乐队的市场上升空间。而只有充足的排练场地供应才能保证乐队的创作练习时间，使乐队具备更高的表演水平。“摇滚乐乐迷支持程度”与“摇滚乐队歌曲创作水平”及“摇滚乐队演出场地质量”相关性较高，相关系数达到了0.304和0.358。说明摇滚乐迷的支持主要受摇滚乐队歌曲创作水平和演出场地质量的影响，创作好的歌曲是乐队良好发展、扩大影响力的基本要素。而现场演出场地质量包括舞台灯光效果、音响效果以及乐手发挥空间等方面，好的场地是办一场好演出的硬件前提；同时，只有乐迷的积极支持和稳定的音乐团队作为保障，才能创作出更好的音乐作品。

表3 摇滚乐发展满意度各二级指标相关性分析

通过对外部环境满意度、乐队自身满意度、硬件设施满意度三大一级指标建立结构方程的回归分析可以发现，三个一级指标与整体满意度均呈现正相关关系。其中“外部环境发展满意度”与总体满意度相关最大，当外部环境满意度提升一个量级，则摇滚乐发展的总体满意度会提升0.529，说明外部发展环境是影响中国摇滚乐发展满意度的最重要指标。其次是硬件设施满意度，当其提升一个量级，则摇滚乐发展的总体满意度会提升0.456。最后是乐队自身发展满意度，当其提升一个量级，则摇滚乐发展的总体满意度会提升0.434。

表4 回归分析

三、结论及建议

本研究通过在全国范围内发放问卷调研，了解了当前乐手乐迷对于我国摇滚音乐发展的满意度现状。以外部环境满意度、乐队自身满意度、硬件设施满意度三个大类为基础总结了十项二级指标构成“中国摇滚乐发展满意度”指标体系。结合相关分析的结果，找出了影响我国摇滚乐发展总体满意度的关键指标和其之间的相关关系，最后得出如下结论与建议：

首先，从总体满意度调查数据显示来看，中国摇滚乐手和乐迷对于当前我国摇滚乐发展现状不太满意，有48%的受调查者认为中国摇滚乐发展的不好，大部分受调查者认为中国摇滚乐发展的较为一般。从摇滚乐发展满意度的各项二级指标来看，得分相对较高的是 “摇滚乐队排练场地设施质量”和“摇滚乐乐迷支持程度”因为目前在各大城市的乐队排练室已经具备了较高的专业化音响与调音设备水准，能够满足乐队排练和创作需要，乐迷支持程度较好从一定程度上说明我国目前已经有了较为稳定的摇滚乐迷群体。而摇滚乐音乐市场发展水平”和“摇滚乐歌曲传播广泛度均值较低因为：“目前，中国摇滚乐市场还过于单一和狭窄，虽然乐队风格多了，但是火的仍然是一些比较亲民的固定风格。对于一些比较小众和新潮的摇滚乐类型，大众还需要较长的时间去接受，不是一蹴而就”。（郁乐队吉他手张瑞欣，2015）

其次，从各二级满意度指标的相关分析来看，均达到了较强的两两相关关系，说明摇滚乐发展的满意度是受到许多方面影响因素制约的。其中“摇滚乐迷支持程度”和“摇滚乐队现场表演水平”两项指标的相关要素最多，因为乐迷的大力支持是乐队发展的基本动力，而只有乐队良好现场表演才能从最直观的受众体会到摇滚现场的热情与特质；从三大类别的满意度来看，外部发展环境对于摇滚乐发展满意度的影响较大，尤其是摇滚乐文化政策环境和音乐市场发展程度，正如崔健所说：如果要问中国摇滚乐如何更好发展，我想首先要得到相关文化部门的支持。（现场交流2015）而摇滚乐发展环境的改善需要更加开放和包容的文化环境，同时也需要成熟完善的市场秩序。

根据以上研究发现，通过与乐手和乐迷的深入交流与探讨，为促进我国摇滚事业更好发展，现提出如下建议：

1.正视摇滚乐积极作用，鼓励优秀作品创作。文化管理部门应正视摇滚乐的积极作用，鼓励优秀乐队发展，促进优秀作品传播，让摇滚乐为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做出应有贡献。在本质上，摇滚乐追求人生的真实，而摒除一切浪漫主义的虚饰。它并不企图给人们以愉悦，而是震撼、感受和参与。{6}因此，摇滚乐相比于其他音乐形式更能够容易让人透过旋律，理解歌曲本质内的深层寓意。许多红色歌曲经过了摇滚乐的重新演绎，又被赋予了新的时代意义，例如崔健翻唱的《南泥湾》，唐朝乐队改编的《国际歌》，脑浊乐队翻弹的《游击队之歌》，以及侯牧人制作的《红色摇滚》专辑内的诸多曲目等。同时，摇滚乐作品也一直保持着对社会热点问题的关注以及对不良现象的批判。例如1999年，摇滚群星作品《既然我们是兄弟》为台湾9.21大地震声援，体现摇滚艺人的社会责任感；窒息乐队作品《硬骨头》为汶川地震呐喊，激励灾区人民鼓起勇气，重新面对新的生活；反光镜乐队的《还我蔚蓝》中表现了对沙尘暴和雾霾的无奈，呼吁大家重视大气环保……这些优秀的摇滚音乐作品都应该在新的时期内继续延续光辉，为社会传播正能量。其实，中国摇滚乐发轫之初就在积极参与社会事件，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文化管理部门的支持。1986年崔健就是在“让世界充满爱”百名歌星公益演唱会上唱响《一无所有》的，他的第一次全国巡演，也是以“为亚运筹款”为主题，在这些事件中，摇滚乐都展示出了自身的号召力和影响力，文化管理部门的包容态度也使得摇滚乐在中国得以快速发展起来。在当前文化思潮更为多元化的背景下，摇滚乐这股力量更应该被积极地加以引导和利用，在政策上包容摇滚乐的创作，在管理上鼓励摇滚乐的传播，给摇滚乐创造更好的发展环境。2015年12月1日，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下发了《关于大力推进我国音乐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提出要在“十三五”结束时，实现整个音乐产业产值达到3000亿元。在这种政策取向的扶植下，若能以兼容并包的心态，促进包括摇滚乐在内的原创音乐实现多元化发展，对我国音乐事业大有裨益。

2.官方和民间的相关音乐组织建设，积极拓展摇滚音乐市场。2016年3月29日，北京成立了北京音乐家协会摇滚音乐分会，旨在推进摇滚新生力量发展。随即在其指导下举办的 “中国乐势力-摇滚30年巡回演唱会”首场北京站，乐视全球全网直播观看量达三百多万，国内主流媒体报道转发五百余次，获得了较大的影响力。在民间，也早已有多种专注摇滚事业的组织机构开始运作，并取得了瞩目的成绩，如输送了大量音乐人才的迷笛音乐学校，完成30亿B轮融资的摩登天空音乐公司，每年投资200万扶持摇滚乐发展的暴风基金等。就官方层面而言，摇滚音乐学会的建立有利于整合多方力量，汇聚优势资源，打造互动平台，提高摇滚乐在普通民众间的影响力；同时，学会还应该积极学习其他优秀音乐协会规范组织制度经验，切实提升管理水平，提升摇滚市场专业化程度，加强对摇滚乐手的人文关怀。就民间层面而言，在已经存在的音乐巨头之外，目前国内还在不断涌现着组织摇滚演出厂牌与团体，例如“高校摇滚夜”“新声浪”“北漂团伙”等，但其举办场所仅限于高校校园或小型的live house演出，发展空间仍有待进一步开发。而以迷笛音乐学校和摩登天空公司为主导的音乐节，主办单位在管理组织和举办水平上距离国际化水准也仍有一定差距。因此，主办方应积极吸引各类优秀音乐，多学习西方国家音乐节举办经验，提升音响舞美效果，强化安全应急能力，从各方面做好充分准备。另外，在摇滚乐可以在各类流行音乐奖项，歌曲选秀中学习欧美顶级音乐奖项如格莱美奖，尝试单独设置摇滚音乐门类最佳艺人奖和优秀音乐作品奖，让摇滚乐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国内音乐媒体也可以多利用网络资源，与乐手、乐队甚至音乐节进行合作，例如乐视于2016年6月直播了法国Hellfest金属音乐节就为推广摇滚乐，打造良好摇滚乐氛围提供了新平台。官方与民间力量的融合打通，基础设置和行业规范的建立完善，是打开摇滚乐市场必不可少的环节。

3.乐队提升自身专业化水平，走特色发展道路。乐队的发展离不开专业化的团队的包装与推广。然而，由于缺乏必要财力支持、市场竞争推广意识较弱等原因，国内大多数乐队都缺乏专业化团队操作。正如崔健说：“国外的乐队很多在起步阶段就是一个团队，而中国的乐队很多直到出名了也没有自己的团队。”（现场交流，2015）如今，集经纪人、专辑制作、市场公关、财务运营等多方位职能人员为一体的专业音乐团队，是国内乐队能否更好发展推广的重要筹码；目前，国内许多乐队在演奏技巧上和乐曲编排上已经达到了较高水准，但是在乐曲创作上仍缺乏自身的特色，甚至许多只是在单纯模仿西方相似风格类型的乐队。要想创作好的摇滚歌曲，不仅要有独立的文化意识， 还必须以独特的完整形式才能得以完成。{7}因此乐队应当根据自身特点，创作更符合中国文化，更能够深入人心的音乐作品。同时，提升自身的演奏技巧与舞台展现力也是必不可少的关键环节。其实，中国摇滚乐在诞生之初能够取得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凭借在大众中引发的共鸣，如崔健的《一无所有》对物质精神双重贫瘠的呐喊，窦唯的《高级动物》对人性的反思和批判，唐朝乐队《梦回唐朝》对古韵和盛世的激情再现等。中文歌词的含蓄深刻和摇滚乐的直接有力结合在一起，能够给人震撼之余的反思，并带来独特的艺术体验。反观当前的摇滚乐，随着西方音乐的大批量涌入，出现不少片面追求风格流派的现象，空有形式没有灵魂，只能被一小部分人所接受，即使在技术上达到了专业化水平，难以走入大众和影响潮流。不过，仍有许多本土意识强烈的乐队，能够同时兼顾创作高度和专业化团队运作，如万能青年旅店等新生代乐队，不仅在大陆进入主流视野，并能够在台湾地区成功展开巡演，促进两岸交流，这是用心打磨音乐作品和实现专业化运作的成功表现，我们也需要更多这样的乐队，走出中国摇滚乐特有的路子。

文艺是时代前进的号角，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风貌，最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中华文化繁荣兴盛。{8}中国摇滚乐作为当代中国文艺乃至中国文化创新的举措，对于社会主义文化繁荣有着重要意义。本研究通过以摇滚乐手和乐迷作为调查对象，开展对中国摇滚乐发展满意度的调查，从一定程度上了解了当前受众对于摇滚乐发展满意度的现状，深入发掘了各项影响摇滚乐满意度的相关因素，并根据分析结果提出了相关建议。当然，囿于个人精力、行动能力等方面的限制，本研究在问卷调查、深度访谈上的样本搜集仍具有一定的局限性，未能在更广阔的地域范围进行更大样本的实证调查。因而，本研究可能仅是揭示了中国摇滚乐发展的一个侧面，在此领域的研究还具有较大的可延展性，有待于更优秀的研究者跟进发掘。

{1} 韩晓峰、周文辉、王铭《研究生满意度理论基础与指标构建》[J]，《研究生教育研究》2013年第12期，第37—41页。

{2} 孙艳丽、赵延斌、周玲、谭文松《学生自我评价视角下工程科技人才培养模式满意度调查研究》[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 2016年第1期，第143—148页。

{3} 王珍珍、胡婷婷《广东省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的满意度调查》[J]，《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 2014年第1期，第25—28页。

{4} 黄生权、文雅《基于ECSI 的餐饮类团购顾客满意度测评模型研究》[J]，《企业经济》 2016年第5期，第157—161页。

{5} 王祈然、陈姝玥《中国摇滚乐发展制约因素分析——基于对乐手和乐迷的实证调查》[J]，《人民音乐》2015年第9期，第68—71页。

{6}{7} 金兆钧《崔健与中国摇滚乐》[J].，《人民音乐》1989年第5期，第33页。

{8}《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年10月15日第2版。

王祈然 北京理工大学硕士研究生

张佳乐 中国人民大学硕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 金兆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