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文学与历史的关系
2016-05-13张勇耀
再谈文学与历史的关系
文学与历史有着无可置疑的亲缘关系,无论是直接取材于宏大历史还是以某段历史为背景的文学创作,作家的历史知识、历史识见都是极为重要的。而基于文学创作所形成的文学史,对于历史脉络的把握,则需要比作家更为清醒的认知和更为客观的评价。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徐庆全、胡学常、商昌宝三位学者上期对于文学史写作与历史的关系,本期对于文学创作与历史的关系的对谈,就凸显了一种非常显见的学者的焦虑。而三位学者对于现当代影响较大的文学史作品和文学作品点名式的梳理,则更凸显着一种为了坚持真理而不惜得罪天下人的无所畏惧的勇气,令人敬佩。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作家与文学史研究者是否果真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脑子不正常”,也是非常需要探讨的。比如陈骏涛先生对于中国小说学会、中国文学研究会创办过程及其发展历史的回忆,就体现了一位文学研究者对于文学史发展历史的尊重、参与和奉献的情怀。而一贯温文尔雅的陈先生对于一些标新立异的年轻人无端贬损新时期文学、诋毁鲁迅的“问卷”真正的、公开的生气,表达的也是对作家创作和文学史研究不容随意歪曲的严正态度。或许这本身就是对于三位学者对谈所持观点的一种无意识的回应。真正的历史学家和真正的文学研究者,其出发点和焦虑都是一致的。陈骏涛先生2004年为中国小说排行榜所写的序言《兼容历史内涵、人性深度和艺术水准》,所提出的文学写作的三条标准,同样把“历史内涵”放在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本期颇值一提的,还有青年文学评论家方岩对于王蒙《这边风景》的批评和反思。方岩提出的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是:王蒙把当初写出来就已经过时,内容上呼应着当时的“政治正确”如今看来却显得幼稚和不可思议,并用特定历史年代的文学观念、创作方法乃至具体的结构、语言、人物所建构出的一个可以当作“历史遗迹”的长篇小说,在搁置四十年后,拿到政治、经济、思想已经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当代来出版,其意义在哪里?这种有着太明确的时代烙印的历史观与文学表述,与当代读者认知、接受之间存在的明显的断裂又如何接续?并且,是否还有着接续的必要?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龙小农教授关于现代知识分子与传媒关系的探讨,也颇值得关注。现代知识分子如何有效借助现代传媒,谨慎而有力地“发声”,或许是一个更需要探讨的重大课题。当然由此出发,我们也希望能听到文学界对此的反应,使文学与历史的关系能在这种有价值的论辩中更为健康、和谐,并最终互相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