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耻”之有

华璋同

某君在总结自己的成绩时说：“我能有今天这样的进步，皆得益于不耻下问。”在座者听了，总觉得心里有点儿别扭。

事后随手查了一下，原来“不耻下问”语出《论语·公冶长》。春秋时期，卫国大夫孔圉博学多才，而又非常谦虚，凡事主动向人请教，从不独断专行，深受国人尊崇。孔圉死后，卫国国君特别赐给他一个“文公”的称号，后人遂尊称其为孔文子。孔子的学生子贡也是卫国人，对孔圉心有不服，认为他配不上那么高的荣誉。于是与孔子之间有了一场有名的对话。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孔子所说的“不耻下问”，是出于对孔圉美好德行的褒奖：作为一位地位显赫、学富五车的名士，还能不断地向比自己地位低、学识少的人请教，而且丝毫不觉得丢份子、没面子，这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然而某君，却大言不惭地将“不耻下问”用在自己身上，还自以为态度很谦恭。其实，他已从骨子里把所“问”之人，都看得比自己“低下”，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强者心态昭然若揭。试想，当“居高临下”已经成为一个人的自然习惯，事事、处处流于言表而不自知，那“下问”也就势必成为一种惺惺作态，哪里还有什么“不耻”可言？当然，不理解“不耻下问”原意者，另当别论。

（作者单位：新沂市诗文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