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龙种》的多模态话语分析
2016-04-26万雪梅
刘 哲,万雪梅,汤 雯
(1.江苏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镇江212013;2.江苏省江都中学,江苏 扬州225200)
电影《龙种》的多模态话语分析
刘 哲1,万雪梅1,汤 雯2
(1.江苏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镇江212013;2.江苏省江都中学,江苏 扬州225200)
《龙种》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赛珍珠的一部小说,讲述了中国普通民众觉醒抗日的故事。本文以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以及克瑞斯和勒文的视觉语法框架为理论基础,从再现意义、互动意义、构图意义及声音符号系统四方面对《龙种》进行多模态话语分析研究,旨在进一步探讨图像作为社会符号如何与语言共同作用,希冀扩展《龙种》新的研究维度。
《龙种》;多模态;话语分析;赛珍珠
0 引 言
《龙种》是根据赛珍珠同英文名小说改编,由美国米高梅公司出品,奥斯卡影后凯瑟琳·赫本主演的一部电影,讲述了南京城外的村民英勇抗日的故事。陈亮、郭英剑、朱湘莲、陈超、苏芳等从文学角度解读了《龙种》中的生态主义与浪漫主义[1-5];吴庆宏、戚燕丽从语言学角度分析了小说《龙种》中态度资源的积极话语[6];戚燕丽从评价理论视角解读了《龙种》中赛珍珠的战争观[7];李青霜从电影评论的视角论述了战争对好莱坞的影响等[8]。社会符号学家Hodge&Kress认为,只注重语言文字是远远不够的,因为意义在生活中广泛存在于视觉、听觉和行为等符号中,没有一个孤立的符号能够完全被理解,电影是现实的反映[9],然而现实中“所有的交流都是多模态的”[10]。本研究拟在视觉语法框架下,对《龙种》进行多模态话语分析。
1 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理论基础
电影语篇是集图像、语言、声音、文本等多种符号于一体的特殊体裁。观众观看电影的过程实际上是对包括了图像、文字、色彩等元素的多模态语篇的过程。克瑞斯和勒文以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为基础,接受了社会符号和意义潜势观点[11],创建了视觉语法,探讨图像中的人物、地点和事物是如何组成不同程度的视觉“陈述”[12],实现其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这三大意义分别延伸于系统功能语言学中三大语言元功能——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多模态话语分析把包括语言在内的各种符号看作是既独立又相互作用的符号资源,是运用听觉、视觉、嗅觉、触觉等多种感觉,通过语言、图像、声音、动作等多种手段和符号系统进行交际的现象[12]。下图为多模态话语分析框架。
图1 多模态话语分析框架
2 《龙种》的多模态话语分析
2.1 图像的再现意义
“再现意义”指不同的图像之间或同一个图像中不同成分之间存在的概念关系,图像矢可比于及物系统中的过程,根据有无矢量可分为叙事再现与概念再现。作者用“再现意义”来表示视觉图像,指出图像如同语言,具有再现客观世界中的人、地点和事物以及人类内心世界的活动的意义的概念功能。叙事图像表示展开的动作和事件、变化的过程和瞬间的空间安排;概念图像表达的是图像的类别、结构和意义,是一种概括的、稳定的和没有时间限制的精华[13]。
图1 战争爆发前谭凌一家的幸福生活
谭凌一家是一个典型的旧式中国家庭,生活在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庄,村民们男耕女织,自给自足,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图1为谭凌一家在战争爆发前的幸福和谐生活。谭凌的大儿子、二儿子刚做完农活在水边擦洗身子,他们是表征参与者。三儿子坐在石头上,刚放下嘴边的笛子,谭凌站在三儿子身后,此二人都是反应者,目光形成矢量,从他们的眼神得知他们都关注着谭凌的老婆和大儿媳的谈话,构成一个关系过程。大儿媳抱着小女儿问婆婆:“妈,我能帮你吗?”谭凌老婆转向大儿媳问道:“你家里的事情都做完了?”此部分也是一个关系过程,谭凌大儿媳开始是反应者。谭凌老婆是现象,谭凌大儿媳对其婆婆的目光构成了矢量。接着谭凌老婆由现象转变为反应者,问其大儿媳“你家里的事情都做完了?”谭凌的大儿媳则变成了目标,谭凌老婆转头对其大儿媳的目光构成矢量。这里也可以把此二人看为互动的参与者。
2.2 图像的互动意义
克瑞斯和勒文把图像的人际功能归结为一种互动,此种互动主要体现在接触、社会距离和态度三方面[14]。接触指图像中参与者与观众目光交流,对观众有情感诉求形成索取,反之,则是提供。接触中参与者一般是人、动物或是拟人化的实体。社会距离指信息接收双方之间的社会距离,观看者只能看到参与者的头部称为亲近距离;看见头和肩部,是个人近距离;看见腰部以上,是个人远距离;看见整个人是社会距离;看见整个人及其周围环境属于社会远距离;看到至少四五个人的完整躯干则是公共距离。态度包括横向和纵向系统,是互动意义的另一个要素。横向系统衡量接收方的参与程度,包括正面和斜面视角;纵向系统表示接收者与信息发出者之间的关系,又可划分为高视角、平视角、低视角。
图2为日寇听到谭凌大儿媳的女儿的哭声后,做出“哪里有小孩,哪里就有女人”的判断,谭凌大儿媳因此而神色惊恐的一幕。她对明处日寇的目光形成矢量,观众可以从她的面部表情及眼眶噙着的泪水获取她内心惊恐的信息。此图中谭凌的大儿媳只露出了她的头和肩部,属于个人近距离,可知她与观众属于平等的关系。她肩部右
房屋。谭凌在图6的中间,处于信息的中心,左边明亮的火焰是已知信息,谭凌是从左往右点火烧房屋的。而右边是黑暗的,还未被点燃,也不知谭凌会从哪儿点燃火焰,右边是新信息。谭凌具有显著性,观众的眼球会随着谭凌火把的转动而转动,是集新信息及旧信息、理想信息与现实信息的中心。取景是通过火的明亮与周围的黑暗形成的鲜明对比实现的。作为一个及物的叙事关系过程,谭凌是表征参与者,被点燃的地方是目标,目标通过他手中的火把这个矢量来实现。图中谭凌整个人和周围环境一起出现在观众面前,属于社会远距离,这可以更真实地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观察参与者此时焚烧自己的房屋和田地的心理活动。
图7为谭凌一家站在高处看着远方的故土一团接着一团地燃烧起来,明白他们不是单肩作战。谭凌一家是反应者,目光是矢量,远处熊熊大火是目标。谭凌和二儿媳小玉处于信息的中心,小玉是不给敌人留下任何口粮和可用之物的发起者,而谭凌在村民心目中“做事总是对的”,他是村民中第一个觉悟者,第一个有勇气燃烧自己房屋和田地者,此二人在图像中的所有人中最为显著。图6与图7相同的是明亮的火焰形成了取景中的划分。左边是已知信息,而右边的火焰是新信息,谭凌一家惊喜地发现村民们响应了他们的号召,舍弃眼前的利益,明白了只有在和平与自由的环境下,土地才是自己的国家,他们为了今后长久稳定的大家园,不得不烧毁现在的家园,图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与天空连接在一起代表着理想的信息,正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2.4 声音符号系统
多模态话语是运用听觉、视觉、触觉等多种感觉,通过语言、图像、声音、动作等多种手段和符号资源进行交际的现象[15]。而一种模态如听觉、视觉、触觉、嗅觉,不足以清楚完整地表达交际者的意义,从而需要用另一种模态来进行补充、调节。电影中的音乐作为一种有效的表达手段,可以在相当程度上突出烘托影片的主题。如背景音乐可以渲染画面中所呈现的环境的氛围,比如在谭凌孙女的哭声被日军听到,日军做出附近有女人的判断进行搜寻之时的音乐是小心谨慎的声调,而谭凌大儿媳出现在日寇眼皮下,敌人追赶她时的音乐变为快速紧张,更好地烘托和渲染了日寇对女人的渴望以及谭凌大儿媳的危在旦夕,引起人们对法西斯罪行的深恶痛绝。在另一场景中,小玉因给敌人下毒药,致使敌人杀死汉奸吴连——谭凌的女婿,而在水边自责并感慨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的时候,背景音乐却是清幽柔和的,透过音乐可以发现人们并未对吴连的去世感到惋惜或遗憾,也未责备小玉,轻缓的音乐给观众以放松、给小玉内心减压。电影中三次出现了《义勇军进行曲》的英文版,第一次出现在爱国学生焚烧吴连日货之时;第二次出现在小玉和他丈夫决定离开故土以及加入背上背着为军队制造枪支和弹药的机器的人一起入山之时,蜿蜒在山路上的“之”字形队伍背着或拉着重物,正如“用血肉铸成新的长城”之势;最后一次是谭凌带领乡亲们焚烧完自己的房屋、田地后,谭凌的三儿子心有所触,决定参军抗敌。这三个片段都体现了歌词中的“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劲拔铿锵的气魄,也永远激励国人“起来!起来!起来!”向着胜利“前进! 前进!前进进!”
3 结 语
本研究选取了战前和平宁静的生活、战前动员、侵略中的母亲护子及全村人思想觉醒毁家抗日的片段,从图像的再现意义、互动和构图意义及声音符号系统对《龙种》进行多模态话语分析,这四个方面可以独立或一起栩栩如生地再现《龙种》,增进观众对法西斯的憎恨。希望人们正视历史,珍惜和平,防止法西斯罪行的重演。另外,该电影拍摄于1944年,受限于技术,只有黑白两种色彩,所以此部电影的情态还有待商榷。
[1]陈亮.从后殖民视角看《龙子》:兼评赛珍珠的战争观[J].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2):45-47.
[2]郭英剑.一部真实再现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历史的扛鼎之作:论赛珍珠的长篇小说《龙子》[J].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3):54-63.
[3]朱湘莲.赛珍珠的中国情结:兼析《大地》和《龙子》[D].四川师范大学,2009.
[4]陈超.宽容与仁爱:从《群芳亭》与《龙子》透视赛珍珠的宗教观[M].福建师范大学,2009.
[5]苏芳.赛珍珠《龙子》的浪漫主义解读[J].文学教育,2012(23):36-37.
[6]吴庆宏,戚燕丽.评价理论下小说《龙子》中态度资源的积极话语分析:赛珍珠战争观[J].西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12):151-153.
[7]戚燕丽.评价理论视角下小说《龙子》中赛珍珠战争观研究[D].江苏大学,2013.
[8]李青霜.从《龙子》的电影改编看战争对好莱坞的影响[J].江西社会科学,2011(9):197-201.
[9]HODGE R,KRESSG.Socialsemiotics[M].Cambridge:Polity Press,1988:vii.
[10]BALDRY A,Thibault PJ.Multimodal transcription and text analysis[M].London:Equinox,2006:18.
[11]朱永生.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理论基础与研究方法[J].外语学刊,2007(5):83-84.
[12]李战子.多模态话语的社会符号学分析[J].外语研究,2003(5):1-8.
[13]韦红琴.论多模态话语的整体意义构建[J].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2008(6):16-21.
[14]KRESS G,LEEUWEN T V.Reading images[M].London:Rouledge,2006:149,117-120.
[15]张德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理论框架探索[J].中国外语,2009(1):24-30.
责任编辑 闫桂萍
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 of the Movie“Dragon Seed”
LIU Zhe1,WAN Xuemei1,TANG Wen2
(1.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Jiangsu University,Zhenjiang Jiangsu 212013; 2.Jangdu High School,Yangzhou Jiangsu 225200,China)
“Dragon Seed”is a novel of Sai Zhenzhu,a Nobel Prize winner in literature.Taking the experience of Tan Ling’s whole family as the main line,it tells a story of Anti-Japanese by the awakening ordinary Chinese people.Regarding Halliday’s system functional grammar and Chris and Levine’s visual grammar framework as the theoretical basis,and from reproducing the meaning,interactive meaning, compositional meaning,and sound symbols,this paper researches its multimodal discourse,and further explores how the image interacts with the language as the symbol of social,hoping to extend its new research dimension.
H314
A
1674-5787(2016)02-0087-05
2015-12-29
本文系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美国孔子’的中国梦探析”(项目编号:2015SJB830)的阶段性成果。
刘哲(1988—),女,江苏泰州人,江苏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语言学教学和英美文学;万雪梅(1968—),女,江苏泰州人,博士,江苏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比较文学和中国文化;汤雯(1985—),女,江苏扬州人,江苏省江都中学英语教师,研究方向:英语教学与研究。
10.13887/j.cnki.jccee.2016(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