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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论归结论与文化派的关系

2016-04-20尚静雅范振宇

大观 2016年3期

尚静雅 范振宇

摘要:翻译归结论在文化转向兴起之时,以传统翻译观为基础,对文化派提出了批评和质疑,呼吁学者应对翻译本体论给以足够的重视。本文试图对比归结论和文化派对一些概念的不同理解,对两者不同的研究角度予以分析,从而肯定两者的积极意义。

关键词:归结论;文化派;翻译的发展

自20世纪70年代初,翻译研究出现“文化转向”后,很多学者开始摆脱原语及原文本对翻译的束缚,对译者、目的语以及影响翻译活动的外部因素进行分析。然而,赵彦春教授在研究过程中,对文化派从不同的角度给以了解析,尽管语言犀利,但也不乏独特之处;同时,对归结论给与了精辟的论述。笔者以为两者在促进翻译研究发展之路上各有千秋,具有各自不可取代的位置,接下来就归结论和文化派的不同见解予以分析。

一、文本与文化

归结论中谈及文化派对文本的理解时,提到“翻译已经瓦解,更无所谓的‘忠实、‘对等、‘标准,我们随便搞都行。……我们可以改头换面,可以偷梁换柱,可以自欺欺人。总之,随便吧。”(赵彦春 2005)但事实上文化派是在肯定翻译贡献的基础上,将翻译实践中所涉及到的现象和影响纳入研究范围,只是扩大了相关学者的研究视野。以文化为切入点对翻译进行研究,但其关注的对象还是翻译。文化研究者在提出文化转向时并没有贬低、压制或者否认语言研究的意图。即使是文化研究也是建立在文本研究的基础上的。比较文学学者不一定精通所有的外国语言,他们的研究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翻译。比较文学学者在研究过程中发现翻译文本并不忠实于原文,而且这种不忠实不是所谓的直译、意译能够解释得了,幅度要大得多;而且译文背离原文的原因也不是用传统的语言学翻译理论能够做出自圆其说的解释的。于是,比较文学学者开始试着从文化的角度来解释翻译,在翻译界掀起了一股文化转向热。

文化派的主张并没有抛弃文本。相反的,文本与文化的关系正如语言和文化的关系,两者密不可分。文本作为文化的一种表现方式,不仅承载了丰富的语言,还有一个民族的风土人情,传统习惯,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等等。所以,要想更好地理解语言所传达信息,必须深入理解语言生长发育的沃土——文化。如果没有办法理解其文化背景,那么也就无法把握语言的发展趋势。对文本的翻译不能仅仅停留在语言层面,而应最大程度地揭示其内在的文化底蕴,否则整个翻译是没有灵魂的。因此,为了进一步地处理好文本的翻译,将文化纳入翻译研究领域是必然的趋势。但不能因此就认为对文化的研究是漫无目的的,相反的,文化派所提及到对文化的研究是有针对性的,正如前文所提到的:其研究对象都是涉及到翻译现象的影响因素。笔者以为如果说翻译研究是一个圆,那么文本就是圆心,文化则是半径。首先,一切都是围绕文本展开的研究;其次,文化研究的范围决定了对翻译的把握。如果不考虑非洲人的生长环境,如何给非洲当地人翻译white as snow。

二、标准与本质

赵教授在《翻译学归结论》一书中犀利的指出文化派不屑于语言上的字次句比,自然就难以发现语言之间的转换规律了,也就抓不住翻译的本质特征了(2005)。事实上,前面提到了文化派并不是不屑于语言上的推敲,相反的,是经过用心推敲后发现已经无法单靠语言学来解释了,才尝试从文化角度予以研究;此外,把握了语言间的转换也不意味着就能把握得住翻译的本质特征。

我们应该承认,翻译不仅仅是一门语言学科,更是一门综合学科,有着其自身的复杂性。张柏然教授认为,翻译学的研究要将翻译过程中主体间的交往活动、社会活动、思维活动、语言活动规律性的表现提炼成为思维方法体系,成为反思翻译活动中人际交往问题的一种思维导向。远非精通语言学科就能搞好翻译研究的,还需对读者等外界各种因素进行相关研究。(张伯然,姜秋霞 1997)“翻译学应该从某种哲学角度出发,对翻译现象或作为现象的翻译进行尽可能的描述。”(蔡新乐)尽管有的译本从某种角度来看并不是“成功”的翻译,但其存在性是个不争的事实,对翻译标准的制定及其长期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意义。只有通过对不同译本、翻译现象、过程、影响因素等详细的描述与分析研究,才能抓住其本质特征,制定评判标准。因此,笔者以为这一过程不应以既定的翻译标准来评判,而应在探究翻译本质的过程中来调整翻译标准。

正如之前所提及到的white as snow的翻译,不同读者对翻译好坏的评判标准也是不一样的;如果不考虑读者的需求也无法到达翻译的目的。随着世界文化一体化的逐渐发展,热带的非洲人对white as snow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但如若读者希望在读译文时了解当地文化传统,风土人情,习俗时尚,当他们看到译文所描述的与本国社会相差无几时,他们肯定会产生怀疑。因此,在翻译的过程中就要侧重这些异国文化,不能将其翻译得了无生趣。但如果是用于生产产品之类的注重理性认识用处的,我们只需要用本国相类似的用语告知读者是何等程度的“white”即可。

因此,客观地描述与分析所存在的翻译现象比主观地列出翻译标准要更加实际、科学,唯有把握好权力关系、赞助者、审美取向、意识形态、译者等外部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才能更好地总结归纳翻译的规律,进一步指导翻译实践。

三、译作与译者

此外,赵教授的在其著作中还提及到文化派试图改变翻译的派生属性和译者、译作的“从属”地位,即将所谓的“次一流”提升为“一流”(2005)。然而,笔者认为文化派只是将译者纳入研究的范围,而非将其上升到所谓的“一流”地位。翻译是译者带有个人主观意识的、对原文进行的阐释活动,不可能完全客观地解释文本意义和作者意图。信息源、信息和接受者是翻译过程中涉及的三个重要因素,同时也是三个变量,整个翻译所达到的效果和这三个变量密切相关。不同的信息源版本虽然可能来源于同一个题材或者故事,但由于出自不同的作者,因而也会传达出不同的信息。翻译者在整个环节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翻译环境的影响和译者自身的经历体会都会颠覆译者对原文的理解,从而直接影响原作品在最终接受者心目中的地位。因此,从译者个体差异角度来说不存在唯一的译本,即便是同一位译者在不同的时期,由于自身的生活体验及阅历的增长,对同一本著作也会有不同的理解,从而译出不同的版本。

从这个角度来说,每个译者都具有独创性。当然这个独创性是对翻译现象的一种客观描述,并不反对原作的原创性。我们应该对译者、译作的再加工给以承认,而不能片面的否认这些客观存在之实。没有了译者,那原作在异国文化中将毫无意义,更谈不上什么原创价值。

四、分歧产生的原因

传统的翻译研究向来以文本为研究中心,中国的传统翻译更是以追求“信达雅”为标准。无论是从事传统工作的翻译研究者,还是相关教师、学生,“信达雅”始终是研究的导向。即便是不懂翻译研究的一般老百姓都认为“翻译就得让不明白的人搞明白说话人想干嘛”。

与此同时,几乎没有任何翻译研究者会否认翻译作为一门学科的科学性。但是翻译不单单局限于此,不仅仅是数学中的1+1=2。它还具有着独特的创造性,不是一个公式就能概括的。翻译作为人文学科,似乎不是1+1=2就能解决的。传统的“信达雅”,似乎是一个不可完成的标准。真正的“信达雅”有谁能做到呢?怎样的范本就是“信达雅”的最好体现呢?参照哪个模版就能做到“信达雅”?且不论这其中的“雅”,即便是“信”也是“一百个读者就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事实上,归结论对于文化派的积极意义是给与肯定的:认为文化派将翻译学的研究范围扩大了,从语言层面上升到文化层面;学者们对翻译文本以外因素的研究对翻译研究的发展,很有必要的。与此同时,对“改写”、“操纵”等概念提出了自己的质疑。从而提出任何翻译行为都是相“关联”的,在翻译的过程中要尽可能的“趋同”,达到沟通交流的目的;关联原则是研究的基础,趋同则是研究所要达到的效果。其实这与文化派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强调在充分考虑各种内外因素的基础上达到沟通交流的目的。只不过,归结论强调的是翻译规范和翻译效果,即翻译要相互“关联”达到“趋同”的效果,而文化派注重的是从既定事实里寻找规范。

当然,归结论的提出也是适时的。赵教授在文化派受到极度追捧之时提出自己的质疑,也是提醒众学者在接受文化派理论的同时要对其给与全面的认识与思考,要理性的看待这一切。归结论的提出也是有其所特有的价值的,那就是对翻译和翻译学关系的把握(秦岭 2010):翻译学是要牵涉到很多学科的内容,但不能以此为借口就理所当然的忽略其本体性,而应加强对其本体性的重视。也提醒我们在认识到翻译外部影响因素的同时,不要忘记对本体性的把握。

总之,归结论和文化派并不矛盾。正如奈达所言,每种理论都有其特殊的价值,不同的理论与其说是相互否定,不如说是互为补充。

五、结语

综上所述,不同的理论为翻译研究开辟了不同的研究视角和方向,在促进翻译学发展这条道路上都发挥着独特的、不可磨灭的作用。每种理论都可以看作是翻译研究的罗马大道,共同构建了翻译的未来。坚决反对“打一派,支一派”的现象,应以辩证的态度看待每种理论的现实意义和应用价值,积极地促进我国翻译事业的发展。

【参考文献】

[1]蔡新乐.翻译的本体论研究[M].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

[2]赵彦春.翻译学归结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

[3]张伯然,姜秋霞.对建立中国翻译学的一些思考[J].中国翻译,1997(02)

[4]秦岭.评翻译归结论与“文化派”之争[J].文化传播学研究,2010(09).

[5]陈学斌.为"文化派"一辩——试论《翻译学归结论》的几个误区[J].赣南师范学院学报,2007(05)

作者简介:尚静雅(1986.10-),女,河南许昌人,河南师范大学新联学院教师,研究生学历,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