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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译者隐喻能力与商务英语翻译

2016-04-17

福建教育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商务英语翻译概念隐喻

苏 芹

(荆楚理工学院,湖北荆门448000)



论译者隐喻能力与商务英语翻译

苏芹

(荆楚理工学院,湖北荆门448000)

摘要:商务英语是一种综合了商务知识和技能、英语语言知识和跨文化交际知识的一种特殊的交际系统,要准确处理好商务英语中概念隐喻的翻译,要求译者除了具备最基本的翻译能力之外,还应该具备良好的隐喻能力。具体表现为以下四点:客观评估隐喻在商务英语翻译活动中的价值;敏锐提取语言符号中的概念意义;准确传递隐喻中的文化内涵以及合理实现隐喻中的概念整合。

关键词:概念隐喻;商务英语翻译;隐喻能力

一、引言

商务英语是实用性和专业性都很强的应用性语言,被广泛运用于各种商务活动中,是经济生活得以顺利进行的媒介和载体。近年来,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日益加深以及我国对外开放程度的不断提高,商务英语翻译承担着越来越重要的任务。作为专门用途英语(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的一个重要分支,商务英语虽然具有特定的内容和语用规则,却仍摆脱不了概念隐喻的时刻存在。通过认知语言学近几十年来的蓬勃发展,国内外学者对隐喻的多维研究已经使隐喻成功完成了从一种语言现象到一种认知现象的转变。如今的隐喻“不但渗透到语言里,也体现在思维和活动中。我们借以思维和行动的普通概念体系在本质上是隐喻性的。”[1]隐喻思维在生活各个方面的渗透使得人们也会大量借用隐喻去描述、讨论与经济有关的概念和事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专业领域中,隐喻也是人们赖以生存的思维方式和言说手段”。[2]鉴于商务英语领域中隐喻的普遍性和复杂性,在商务活动中要正确理解和翻译商务英语,译者的隐喻能力将对翻译质量起到重要影响。

二、隐喻能力与翻译能力的关系

从认知隐喻学观点来看,隐喻的翻译过程实际上是一个从思维到语言的互动过程,并不仅仅只是语言层面的符号转换过程。同时,翻译作为一种语际交流,它还是一个“文化移植”的过程。隐喻句可以反映出作者或说话者的思维方式、文化背景和生活经历等,在跨文化的翻译过程中,译者就会经常遇到认知方式与语言形式矛盾或一致的两种情况,尤其是像英语和汉语这两种分属不同语系的语言,语言之间的差异反映了不同民族认知方式的差异,在翻译的过程中就要求译者能够敏感地识别隐喻思维在概念结构维度上的差别,灵活切换,从而巧妙地克服隐喻化思维模式差异导致的交际障碍,这种能力归结起来就是译者的隐喻能力。“隐喻能力”的概念是由心理学家Gardner和Johnson首次提出的,他们认为隐喻能力就是在目标语中通过隐喻性结构和其他认知机制对概念进行映射或编码的高级语言能力,[3]此后,Littlemore与Low对“隐喻能力”的内涵做了更为详尽、合理的探讨,他们将隐喻能力做了四个方面的区分:“(1)使用隐喻的创造性,即创新隐喻的能力;(2)理解隐喻的熟练度,指理解一个隐喻多层含义的能力;(3)理解新隐喻的能力,指正确理解‘原创性’隐喻的能力;(4)理解隐喻的速度,指轻松、准确、及时理解隐喻的能力”[4]。

另外,早在20世纪90年代末期,翻译研究从“文化转向”进入到“认知转向”的时代,学术界纷纷从关联理论、认知语言学、认知心理学等角度对翻译进行了多维度、多层面的研究,Shreve以认知心理学和海姆斯的交际能力理论为依据,将翻译能力定义为一套认知图式,可使译者在现实交际情境下对文化规约的翻译形式—功能集进行重新影射;[5]Risku基于认知科学和行为理论对翻译能力进行了跨学科研究,并对翻译能力认知观进行了创新性拓展,她认为翻译作为一种认知活动具有交互性、自我组织性和经验性,并将翻译能力定义为:以新的、有意义的、情境化的方式产生理解并生成译文的能力。[6]国内学者近年来也纷纷展开了大量的认知翻译研究。例如,苗菊提出的翻译能力包含了认知能力、语言能力及交际能力,其中“认知能力主要是指思维能力,译者的认知能力在翻译活动中发挥了根本性作用”。[7]王寅更是明确提出了认知语言学的翻译观,构建了认知翻译学的理论体系和框架。[8]2010年,Shreve和Angelone编著出版了论文集《翻译与认识》(Translation and Cognition),在该文集中,Halverson指出,“我们必须明确沿着认知理论向前发展翻译学”。[9]西班牙翻译家Martin也持相同观点,直接提出了“认知翻译学”(Cognitive Translatology)这一术语,并主张在该学科中尽快建立理论与实践之间的互动研究。[10]近几年来,随着认知翻译学的进一步发展,人们更加确定了“认知是隐喻形成的基础,隐喻翻译应以认知为取向”的共识,译者的认知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体现为译者的隐喻能力。

三、商务英语中概念隐喻的翻译

商务英语是一种综合了商务知识和技能、英语语言知识和跨文化交际知识的一种特殊的交际系统,要准确处理好商务英语中概念隐喻的翻译,要求译者除了具备最基本的翻译能力之外,还应该具备良好的隐喻能力。具体表现为以下三点:

(一)客观评估隐喻在商务英语翻译活动中的价值

隐喻从来不是单独成立的,它依赖于上下文所创造的语境。想要正确理解隐喻的含义以及产出合理的隐喻译文,就必须通过整个文本来评估隐喻翻译的价值。常见商务体裁的翻译专题,包括信函、广告、旅游文本、政府文件、合同、企业介绍与产品宣传类文本。文本因素往往是译者决定如何翻译隐喻的参照因素,没有文本的参照,翻译决策会没有把握,因此,具备良好隐喻能力的译者要对不同文本中的隐喻价值做出合理的评估,从而选择恰当的翻译策略。比如“Our prices already make full allowance for large orders and,as I’m sure you know, we operate in a highly competitive market in which we have been forced to cut our prices to the minimum.”这句话来自属于信息类文本的商务信函,其中“large orders”属于容器隐喻(ORDERS ARE CONTAINERS),“highly competitive”属于方位隐喻(MORE IS HIGH),“competitive market”属于结构隐喻(MARKET IS A WAR),这些概念隐喻以人们的基本感官和普遍经验为基础而生成,诱发它们的基础是无文化差异的,在文本中并不提供特别有意义的信息,所以,译者在翻译时可以不用给予过多关注,有时会很自然地将它们直译过来“我方报价已充分考虑到大宗订货的因素。相信贵方一定清楚,我方是在竞争十分激烈的市场上经营业务,迫于市场压力,我方已将价格降至最低”。但在广告和企业宣传等呼唤类或感染型的文本中,隐喻的价值就增大了,因为隐喻成了一种“夺目的”表达法,例如,这则广告“Is your money taking you where you want to go? Get there.”中的隐喻是将投资当作旅程(INVESTMENT IS A JOURNEY),如果采取原文的思路将之翻译成“投资可以把你带到你想去的地方吗?”显然就太缺少对读者的感召力,具备良好隐喻能力的译者在这种情况下会果断摒弃这种直译法,采用另外一个全新的隐喻“阁下的投资有否更上一层楼?”,这样一来,广告的吸引力立刻呈现,这样的翻译不但使文本内容变得新颖别致,还实现了功能等效。

(二)敏锐提取语言符号中的概念意义

译者良好的隐喻能力还包括对原语与译语词汇和语法的认知广度与深度。因为语言能够激发译者脑海中对于隐喻的想象并形成图像,译者能将这一图像用另一种语言转述出来。在认知隐喻理论中有一种意象隐喻(image metaphor),它是指抽象或具体的概念以一个整体的图像映射到另一个概念域中去。比如“Our market has just suffered a massive heart attack, with over a trillion dollars of asset values destroyed in the past two weeks. Given the heightened risk of a fatal recurrence, things will never be the same. In the short run, we need emergency measures to calm the market.”这句话一开始就有一个隐喻(heart attack),具备良好隐喻能力的译者可以很快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构建出一个画面,即ECONOMY IS A PATIENT,由于这个概念隐喻的诱发,就派生出了a massive heart attack, a fatal recurrence, emergency measures等。calm the markets也是把经济体系中的市场当作人(MARKET IS A PERSON),而destroyed则是将经济中的财产当成了物体,可以毁坏,就像毁坏一个花瓶一样。除了可以敏感识别商务英语中的概念隐喻,并通过语言符号提取正确的概念意义,具备良好隐喻能力的译者还能很好地利用语境信息和文中线索来进行合理推理,从而正确地理解隐喻文字背后的深层含义。例如,the auditing methods,once the lamb ducks of American accounting agencies,have been transformed thanks to the company’s cooperation with Price water house.根据字面意思,“lamb duck”是“一只瘸腿的鸭子”,将这个短语放置到经济生活的语境中来,译者通过联想和类比,可以很快推断出“瘸腿的、行动不便的鸭子”与“遇到了困难、需要援助的企业”存在相似性,通过对译语的充分了解,译者辨认出了这个隐喻的话语信号,将之译成“审计方法一度是美国会计师事务所的软肋”,这种敏感的隐喻识别能力和灵活地语言转换使得译文既严谨周密地忠实于原义,又生动形象地传达了相应的经济信息。

(三)准确传递隐喻中的文化内涵

隐喻是一个语言集团文化的沉淀,是反映认知方式和展现文化背景的重要语言工具,一些隐喻甚至只存在于某种文化体系中。因此隐喻翻译离不开对文化的理解和掌控。具备良好隐喻能力的译者能够关注原语及译语中的如文化、社会习俗、国家历史等各种因素,洞悉两种语言文化在认知中的异同和理据,从而避免翻译隐喻时的偏差和错误。商务英语中的部分隐喻在描述和解释商务、经济话题时会融入文化知识,例如,商务英语中有一种“Cinderella business”的表达,“Cinderella”是西方文化的象征,对它的理解就需要结合相关文学文化背景知识。有了对童话故事《灰姑娘》的阅读经历,译者就能理解Cinderella用于隐喻可指代未获得应有关注的人或物,在商务语境下,公司一般会根据运营政策去关注主营业务,给予其更多的发展机会和资源,但是有些分支业务虽然有不错的发展前景却没能得到应有的重视,由此,拥有潜力却尚未获得关注的业务被比喻成Cinderella business。另外,“lemon”在美国俚语中表示“次品”或“不中用的东西”,“lemon market”是1970年著名经济学家Akerl of在其论文《“柠檬”市场:质量不确定性和市场机制》中率先提出的,但在中文里并没有“柠檬市场”的说法,面对这种情况,译者就应根据其文化内涵将之翻译为“次品市场”。文化因素是隐喻使用中连接交际双方的纽带和桥梁,面对商务英语中这些具有高度文化专属性的隐喻,具备良好隐喻能力的译者可以准确地在另一语言中找到对应的表达,从而顺利地实现跨文化交际。

(四)合理实现隐喻中的概念整合

不同的语言有不同的概念系统,隐喻正是这些概念系统的最佳体现。这些概念系统中有些部分是重合的,有些部分不重合。对于重合的部分,译者翻译时可以直接对应,对于不重合的部分,译者就必须进行概念系统的转换,这也是隐喻翻译的难处所在。具备良好隐喻能力的译者不但能够理解原文和译文的概念系统,还能够甄别两个概念系统之间的相同与相异之处并在二者之间做出灵活的整合。比如,根据人们对颜色的认知情感,在商务英语中,有一些用颜色来表达经济概念和事件的情况,例如,红色(red)在汉语中具有喜庆、吉祥、幸福的涵义,在英语中“red”的情况却截然相反,它一般喻为危险、暴力及灾害等贬义。在商务英语里,红色的这种本义投射发展为债务、赤字和损失的意思。在经济报道中,红色的刺激、醒目让人有触口惊心的感觉,因此,所有损失都是用红色表示,例如“red figure”、“in the red”、“red balance”、“get into red”这些短语都表示赤字和损失。再比如,中国股市一片红是大涨,但美国股市一片红是惨跌,在美国大涨是绿色,恰好和中国相反。再来看看这样一则广告,“Father of All Sales—15% to 50% off”,在英语文化里,人们常用“父亲”(father)代称大河、大江,例如美国的密西西比河被称为“Father of the Waters”,英国的“泰晤士河”被称为“Father Thames”,因此,“father”作为原语空间与大江大河拥有共同的特征,父亲伟岸、豪迈的气魄与大河大江的宽广、磅礴形成跨空间映射,进一步在合成空间中形成了销售活动让利幅度之大的意义。这一广告正是利用了英语里“father”的这种独特文化内涵,译者在翻译时,必须舍弃原文的字面形式,采用释义的方法来传达原广告的信息,最终形成了“特大甩卖,全场八五折到五折”的翻译。隐喻翻译的过程是一个动态的认知过程,需要译者不断地进行概念映射与概念整合,隐喻能力很弱的译者对原语概念系统和译语概念系统不熟悉,他在进行概念系统转化时便会遇到重重困难,最终使得翻译工作无法顺利进行。

四、结束语

总之,在商务英语概念隐喻的翻译过程中,译者“客观评估隐喻在翻译活动中的价值”“敏锐提取语言符号中的概念意义”“准确传递隐喻中的文化内涵”“合理实现隐喻中的概念整合”这些都是译者翻译能力的具体体现,对翻译质量也起着重大的影响。隐喻翻译是翻译的“高难动作”,它既可以考验译者的语言水平,又能够检验译者跨文化的认知能力。一个优秀的翻译者应该是翻译隐喻的强者,从这一点来看,译者应该努力强化自身的隐喻能力,从识别隐喻到理解隐喻到评价隐喻再到创造隐喻,译者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参考文献:

[1]Lakoff. G and Johnson. M. Metaphor We Live By[M].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Ltd., 1980:3.

[2]叶子南.认知隐喻与翻译实用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18.

[3]Gardner, H&E.Winner. The Development of Metaphoric Competence: Implications for Humanistic Disciplines[J]. Critical Inquiry, 1978(1).

[4]孙毅.认知隐喻学多维跨域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303.

[5]Shreve, G.M. Cognition and the evolution of translation competence[J]. In J.H.Danks. G. M.Shreve, S.B.Fountain and M.K.McBeath(eds.).Cognitive Processes in Translation and Interpreting[C].1997:120-136.

[6]李瑞林.从翻译能力到译者素养:翻译教学的目标转向[J].中国翻译,2011(1).

[7]苗菊.翻译能力研究—构建翻译教学模式的基础[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7(4).

[8]王寅.认知翻译研究:理论与方法[J].外语与外语教学,2014(2).

[9]Halverson,S.L.Cognitive Translation Studies: Developments in Theory and Method[A].In Shreve,G. M.&Angelone,E.Translation and Cognition[C]Amsterdam: John Benjams,2010:349-369.

[10]Martin,R.M.On Paradigms and Cognitive Transl atoligy[A].InShreve,G.M.&Angelone,E.Translation and Cogni tion[C].Amsterdam:John Benjamins,2010:169-187.

文献标识码:中国分类号:H059A

文章编号:1673-9884(2016)01-0120-04

收稿日期:2015 - 12 - 25

基金项目:荆楚理工学院2014年度科研基金项目(SK201405)

作者简介:苏芹(1982—),女,湖北荆门人,荆楚理工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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