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石刻档案编纂的研究
2016-04-16赵彦昌朱效荣
赵彦昌,朱效荣
(1.2.辽宁大学历史学院,辽宁沈阳,110136)
当代石刻档案编纂的研究
赵彦昌1,朱效荣2
(1.2.辽宁大学历史学院,辽宁沈阳,110136)
石刻档案是以石为载体的人们有意识保存起来的人类活动的原始性文字记录,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从而激发了各界对石刻档案的编纂。建国后石刻档案的编纂成果十分丰富,但目前还没有人对这些编纂成果进行过系统的总结和分析。本文从石刻档案编纂的沿革和编纂方法来着手分析当代石刻档案编纂的现状,揭示石刻档案编纂成果的价值。
当代石刻档案;编纂沿革;编纂方法
石刻档案是档案物质载体进化过程中的产物,除具备档案的凭证价值、参考价值、情感价值外,还具有存史记事、补史不足、证史之误等价值。正是因为它蕴含了众多的价值而引起了学界的重视,激发了各界对石刻档案的编纂,进而也形成了大量的编纂成果。这些编纂成果是对石刻资源的集成和研究,是保存石刻档案的一种方式,同时,也为石刻资源的开发利用提供了便捷的途径。本文从石刻档案编纂的沿革和编纂方法来着手分析建国后石刻档案编纂的现状,揭示石刻档案编纂成果的价值。
一、石刻档案编纂的沿革
一切事物的产生和发展是无法脱离社会环境的,建国后石刻档案的编纂工作亦与当时的社会背景息息相关。因此,本文根据时代发展的阶段性把石刻档案编纂工作划分成改革开放前、改革开放至20世纪末、21世纪的前16年这三个阶段来总结分析建国后石刻档案编纂的历程。
(一)建国后至改革开放前(1949-1977年)
建国初期特殊的社会环境直接影响了石刻档案的编纂工作。一方面,在一穷二白和百业待兴的国情下,解决温饱问题是国民的燃眉之急,有学识之人迫于生计不得不停笔转投其它行业,毕竟著书立说时间成本较大,收益相对较低;另一方面,出版行业也遭受战火重创,重操旧业需要一定的时间。因此,建国初期石刻档案编纂工作既缺乏石刻爱好之人内在的热情,也缺少出版业外在的推动作用。正当国情刚有起色之时,文化大革命的浪潮来势汹汹,使编纂工作再次受到极大的影响。内外条件的不充分,导致这一时期的编纂成果较少a这一时期的编纂成果有:《元代白话碑集录》(蔡美彪.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1955);《汉魏南北朝墓志集释(共11卷)》(赵万里,1956);《江苏省明清以来碑刻资料选集》(江苏省博物馆,1959);《台湾教育碑记》(台湾银行经济研究室,1959);《广东省中山图书馆藏金石书目》(广东省中山图书馆,1959);《台湾中部古碑文集成》(刘枝万,1962);《台湾南部碑文集成》(台湾银行经济研究室,1966);《明清历科进士题名碑录(4册)》(清李周望等,1969);《桂林石刻》(桂林市文物管理委员会,1977)。,但石刻档案的编纂工作并未因学术氛围的相对欠缺而停止,不仅大陆学者出版了经典的编纂成果,台湾学者也为石刻档案的编纂工作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台湾教育碑记》是对台湾地区教育碑的专题收录,为研究台湾地区的教育史提供了原始资料;《台湾中部碑文集成》《台湾北部碑文集成》是对台湾区域石刻的全面汇集,为研究台湾的历史和制度提供了第一手资料。
(二)改革开放至20世纪末(1978-1999年)
改革开放为我国的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带来了春天。经济的发展带来了物质基础,政治的发展带来了社会稳定,经济和政治的发展影响甚至决定着文化的繁荣,三者在相互融合中为石刻档案的编纂工作带来了契机。随着国内环境逐渐开放,学界对石刻档案研究的思路、方法和视角也逐渐呈现多样性,使这一阶段的编纂成果不仅在数量上较前期有重大突破,而且具有开辟性的著作也接踵而来,具体有以下特点:
1.充分利用馆藏资源进行编纂
改革开放时期我国的各项事业基本都走向了正轨,博物馆和图书馆的功能也基本得到了恢复。人们的思想随着环境的开放也逐渐得到了解放,石刻保管机构的工作者开始意识到馆藏资源开发利用的重要性,由此编纂馆藏石刻档案拉开了序幕,众多的编纂成果也陆续得到了出版发行,馆藏石刻档案也就这样被世人所知、所用了。这一阶段开发利用馆藏资源最充分的当属北京图书馆,编纂成果不仅数量多而且规模大b这类编纂成果有:《浙江图书馆藏浙江金石拓片目录》(浙江图书馆古籍部,1982);《贵州省墓志选集》(贵州省博物馆,1986);《北京图书馆藏石刻叙录》(徐自强,1988);《北京图书馆藏墓志拓片目录》(徐自强.冀亚平.王巺文.北京图书馆金石组,1990);《北京图书馆藏中国历代石刻拓本汇编(101册)》(北京图书馆金石组,1989-1991);《北京图书馆藏北京石刻拓片目录》(北京图书馆金石组.徐自强,1994)。,如《北京图书馆藏中国历代石刻拓本汇编》是我国第一次对石刻档案进行如此大规模收集整理并编纂成册的著作,也是目前最大的一部通代石刻拓本图录汇编。
2.少数民族石刻档案编纂成果首次出现
少数民族是我国汉族以外的55个民族的总称,是我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据考古学发现和目前已有的在石碑上所写的文字来看,我国有文字的各少数民族都有在石碑上刻写自己本民族历史重大事件的习惯,而且这一习惯一直沿用至今”[1],因此留下了丰富的石刻档案。我国对少数民族石刻档案的编纂直到20世纪80年代才陆续展开,虽然成果不丰c这类编纂成果有:《广西少数民族地区石刻碑文集》(广西民族研究所,1982);《吐蕃金石录》(王尧,1982);《广西少数民族地区碑文、契约资料集》(广西壮族自治区编写组,1987);《彝文金石图录(三辑)》(贵州省毕节地区民委等,1989.1994.2005);《大理白族古代石刻和墓志选辑》(田怀清等,1991);《瑶族石刻录》(黄钰,1993)。,但因其独特的生活方式和文字体系使流传的石刻档案价值较高。如贵州省毕节地区民委等编《彝文金石图录》是“第一次系统完整地搜集、整理、研究彝文金石铭刻,具有开创性意义”[2]。
3.社会经济类编纂成果呈现专题性
社会经济类编纂成果在这一时期以专题的形式呈现,这是从新的视角出发来收集新的材料编纂而成的新型成果d这类编纂成果有:《明清以来北京工商会馆碑刻选编》(李华,1980);《明清苏州工商业碑刻集》(苏州博物馆等,1981);《明清佛山碑刻文献经济资料》(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史研究室等,1987);《清代工商行业碑文集粹》(彭泽益,1997);《明清以来苏州社会史碑刻集》(王国平等,1998)。。这些成果的出现与80年代以来经济建设的迅速发展和学界对社会经济史的关注有关。尤其是有关明清时期社会经济领域的编纂成果具有首创性和专题性,为研究明清工商业、手工业、社会史等方面的发展提供了原始材料。如《明清以来北京工商会馆碑刻选编》是我国首次对工商类石刻档案进行系统整理编纂而成的著作,填补了明清以来缺少会馆类文献资料的空白。这为研究明清经济史提供了极为宝贵的原始材料;《明清以来苏州社会史碑刻集》收录的碑刻内容不仅反映了苏州社会和民间生活,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国家或地方性制度,是研究公馆会所和江南一带社会经济史的实证材料。
(三)21世纪至今
石刻档案编纂工作在21世纪充满了机遇和挑战。编纂工作既要承担对以往旧著所收石刻进行重新整理和考释的重任,又要继往开来发掘新的石刻资料;既要核查以往石刻的存亡和保存现状,又要考证新材料的真实性和有用性。在挑战和机遇面前,石刻档案的编者们负重前行,不仅在编纂数量上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在编纂内容上也有自己的特色,具体如下:
1.历代石刻成为编纂热点
历代石刻档案编纂成果为在纵向上研究我国石刻的发展变化提供了途径,为探索各类石刻的变化规律提供了参考,为各界对石刻的集中利用提供了便利。如《中国西北地区历代石刻汇编》汇集了西北地区多个省份的存世及新出土的各类石刻,弥补了西北地区石刻分布广博不便利用的缺憾;《历代石刻史料汇编》涵盖了民国和民国以前所著的金石志书,内容涉及到中国古代政治、经济、交通、教育、文学、科技、军事等诸多方面,为研究石刻本身的流变、文字的演进等提供了线索,实属大型中国古代史料文献汇编。虽然历代石刻具有时间跨度大、分布区域广、收集难度大等特征,在一定程度上为学者的编纂工作带来了困难,但这丝毫没有降低他们的编纂热情,十几部历代石刻档案编纂成果相继出版e这类编纂成果有:《中国历代墓志选编(10册)》(于平,2000);《大理历代名碑》(段金录等,2000);《中国西北地区历代石刻汇编(10册)》(赵平,2000);《历代石刻史料汇编(16册)》(国家图书馆善本金石组,2000);《济南历代墓志铭》(韩明祥,2002);《温州历代碑刻集》(金柏东,2002);《乐清历代碑志选》(韩纬,2004);《孟子林庙历代石刻集》(刘培桂,2005);《楚雄历代碑刻》(张方玉,楚雄彝族自治区档案局,2005);《温州历代碑刻二集(2册)》(吴明哲,2006);《嘉兴历代碑刻集》(龙裕森,嘉兴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2007);《宁夏历代碑刻集》(银川美术馆,2007);《乌江流域民族地区历代碑刻选辑》(彭福荣等,2007);《庐山历代石刻》(陶勇清,2010);《固原历代碑刻选编》(宁夏固原博物馆,2010);《南京历代碑刻集成》(南京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2011);《嵩山历代碑刻选》(张爱国,2011);《中国赤城历代碑匾刻辑录》(赵占华,2011);《满城历代碑石刻辑录》(范福生,2011)。。
2.填补空白的编纂成果涌现
填补空白的编纂成果的出现是这一时期石刻档案编纂的又一特色f这类编纂成果有:《甘南藏族自治区金石录》(吴景山,2001);《中国回族金石录》(余振贵等,2001);《洪洞介休水利碑刻辑录》(黄竹三等,2003);《山西师范大学戏曲博物馆藏拓本目录》(王福才,2005);《中国煤炭碑刻》(吴晓煜,2010);《邯郸运河碑刻》(王兴,2012);《农业碑刻》(陆雪梅,2012)。。这类编纂成果数量上稀少、内容上稀缺,因此价值更加凸显。如《甘南藏族自治区金石录》《中国回族金石录》的出版发行尚属首次,填补了这一研究的空白;《洪洞介休水利碑刻辑录》收录的基本上属于未发表的地方水利资料,为今天水道的管理和洪灾的预防提供了宝贵的参考资料;《山西师范大学戏曲博物馆藏拓本目录》《中国煤炭碑刻》《农业碑刻》等戏曲、煤炭和农业类编纂成果所收石刻极为珍贵,弥补了罕有文献记载的缺憾,为这些行业的研究提供了较高价值的材料。
3.辽金元石刻编纂成果异常珍贵
辽、金、元三代处于特殊的历史时期,由于种种原因留下的史料较少,使学者对这三代的研究颇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感,只能望洋兴叹。在史料记载不充分和石刻资料较为分散存在的情形下,辽金元石刻档案编纂成果的出版发行无疑为史学研究者带来新希望。这些丰富而有序的原始史料g这类编纂成果有:《内蒙古辽代石刻文研究》(盖之庸,2002);《辽上京地区出土的辽代碑刻汇辑》(刘凤翥等,2009);《金代石刻辑校》(王新英,2009);《辽代石刻文续编》(向南等,2010);《北京辽金元拓片集》(王清林.北京辽金城垣博物馆,2012);《全金石刻文辑校》(王新英,2012)。,不仅弥补了文献记载之不足,也为证史料之讹提供了可靠的依据,使得编纂成果异常珍贵。如向南《辽代石刻文续编》是辽代《辽代石刻文编》的补充,收录了20世纪90年以后辽代的石刻,为研究辽史提供了系统的材料;王新英《金代石刻辑校》《全金石刻文辑校》的出版发行,使金史的研究者有了可资参考的原始资料。
总之,建国后各个阶段石刻档案的编纂成果各具特色,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但石刻档案的编纂工作还很艰巨,还有许多珍贵的石刻散落在全国各处,亟待收集和编纂,希望下一阶段的编纂工作仍能开展的如火如荼。
二、石刻档案编纂的方法
编纂方法是指编者为把所得石刻有序的汇集起来而采用的途径、步骤、手段等。编纂方法采用的是否得当决定着编纂成果的规范性和条例性,影响着利用编纂成果的便利性,甚至决定着编纂成果的有效性。因此,在编纂石刻档案时形成一定的方法是极其必要的。在此我们对石刻档案编纂中石刻的命名、编排、符号及字体使用的情况进行汇总分析。
(一)编纂时石刻的命名
石刻档案编纂时石刻的命名要遵循一定的原则,采取一定的方法,以避免因命名方法的不同而使一石多名,造成不同的编纂成果中对同一石刻重复收录。通过对以往石刻档案编纂成果中石刻命名的总结,可知以原题或额题为名、以首题为名、编者所拟这三种命名方式是较为常用的,其中编者根据石刻内容重新拟名一般是在无原题或额题之时或无首题之时,但也存在编者为实现石刻名字的统一而全部重新拟名的情况。
1.以原题或额题为名
以原题为主的命名方式由来已久,它因尊重实物的原始记录性和较好的保持了石刻的原貌而成为石刻命名的首要方法,这在当代石刻档案编纂中也是比较常用的方法。如《明清佛山碑刻文献经济资料》在编辑说明第二条中指出:“……碑文题目一般采用原碑题;如原碑残缺无标题,则根据其主要内容酌加,并予以注明……”[3]再如《全唐文补遗》在编辑凡例第五条中指出:“凡所录碑石文字,有题目者录原题目,无题目而有碑额、志盖题者,录其碑额、志盖题目。以上两者题目均漫漶不清或无题者,则另拟新题,并于其右上方加星号……”[4]
2.以首题为名
首题是指石刻上第一行起标题、统领作用的铭刻文字,它一般是在无原题时采用。这种命名方法相对简单,既节省编者的时间也具有权威性,比较能得到学界的认同。如《濮阳碑刻墓志》在凡例第三条中指出:“各碑、志题目,概用其碑、志文首行原题;如原碑无题,则依其内容命题……”[5]再如《洛阳新获墓志续编》在凡例第三条中指出:“本书每方墓志命题均以墓志首行之原题,原志无题者,则据志文内容命题,题中括号内为墓志名”。[6]
3.编者所拟
这种方式一般在既无原题也无首题的情况下采用,但有时编者为方便编纂的需要也会直接采用此法而不管有无原题或首题。如《江西出土墓志选编》在编辑体例第五条中指出:“本编目录中的墓志名与各分篇的墓志名相一致,均系编者所拟……”[7]《隋唐五代墓志汇编》在凡例第六条中指出:“为了便于查检和编制索引,每种墓志的标题,均由编者依据墓志首行原题和志文拟定……”[8]编者在为石刻命名时应以客观的反映石刻原貌为原则,尽量减少主观性。
总之,石刻档案编纂时石刻的命名具有一定的灵活性和主观性,为了读者更好的利用编纂成果,编者可以在书中每条石刻下或者书后附上所收石刻的别称及在其他编纂成果中的称谓,以便读者形成对照。
(二)编纂时石刻的编排
经过初步收集和考订的石刻在整体上仍处在相对分散的状态,要使其形成有条有理的序列就需要进行必要的编排。在对石刻编排时一般需要制订一定的方法和原则,以使编纂成果在结构上层次分明,内容上一目了然。通过对以往石刻档案编纂成果的总结和分析,可把石刻的编排分为时代、地域、类别三种方式。
1.按时代编排
时代编排的实质是以时间为主线对石刻进行的编排,是石刻档案编纂成果中使用最多的方式。“按时代的先后、编辑汇总石刻的材料,使之自成体系,是揭示石刻内涵的重要手段之一,是多角度地认识石刻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从此纵深的排列组合中,可以清楚的勾勒出石刻发展演变的轮廓。故很早以来就出现了从这一视角收集整理石刻的著作,这种方法至今仍被广泛使用”。[9]7如《中国碑刻全集》在凡例第四条中指出:“本书所收录碑刻按中国的历史朝代编排,各朝代的碑刻以立碑和镌刻的年代先后为序……”[10]再如《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藏辽金石刻拓本目录》在凡例第二条中指出:“拓本排序,以刻石年代的朝代、年号、年、月、日先后为准……”[11]
2.按地域编排
“按石刻资料分布的地点,汇总编辑成篇,从平面上反映石刻的分合聚散,是多角度揭示石刻内容、本质、特点、规律的手段之一,是石刻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此横断面的研讨中,可以看出地区文化发展的轨迹、特点和异同,便于讨论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方面发展的差异与规律,利于各地区之间的相互协调,取长补短,相得益彰。同时还可使不同的人群加深对乡土的认识和了解,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所以,历代金石家中,多有从此方面进行工作的。故我国从地域角度整理研究石刻的历史,也非常悠久”[9]202,并流传至今。它是编者对一地石刻资源进行的总汇集,编纂成果趋于专题性。如《清代河南、山东等省商人会馆碑刻资料选辑》在编辑说明第二条中指出:“为保持资料的完整性,碑文编排系按地域、分会馆,同一会馆的碑文依时间顺序排列”。[12]再如《秦岭碑刻经眼录》在凡例第四条中指出:“《秦岭碑刻经眼录》按西秦岭区域、太白山区域、终南山区域和华山区域四个部分排序,索引寓于正文中……”[13]
3.按类编排
“按照石刻的特征分类汇编石刻资料,是揭示石刻内涵的又一种方式。这种方法特征明显、眉目清楚、易于归纳。可以较容易地看出石刻中各子系统的发展、演变脉络”。[12]88但因编者收录石刻的类别不同、分类的依据不相同,编纂成果中类别的设置也不同。如《嘉定碑刻集》在凡例第二条中指出:“本集设社会政治、经济赋税、文化教育、沟洫水利、营建修缮、寺观祠宇、功德传记、园宅艺文、墓志墓表、佚碑存目等十编,各类编排均以立碑年代先后为序……”[14]而《山西碑碣续编》在凡例第二条中指出:“在目次编排上,以水利、商贸;交通、军事;教育、义行;律令、规约;灾害;官绅、宗族……各分类中按镌立年代先后排列……”[15]
总之,在对石刻档案编排时要根据石刻的内容采用适当的编排方法和原则,以免重复或者遗漏编排。按时代、地域和类别编排是目前石刻档案编纂成果中比较常用的方法。
(三)编纂时符号及字体的使用
符号因具有指代性和使用上的方便性而被广泛应用,不同的符号代表的意义不同,相同的符号因使用主体的不同指代的意义也往往不同。在石刻档案编纂成果中符号的使用不仅具有普遍性还具有灵活性和多样性,但没有过录原文或考释的石刻拓本编纂成果除外。
字体的使用因编者立意的不同而不同。在繁体字和简体的使用上,有的编纂成果录文时全部采用通行繁体字,有的则在录文时把繁体字改成相应的简体字;在俗字、古体字、异体字、别体字、通假字等的处理上,有的编纂成果对这些字不做任何改动,有的改为通行正字,有的则根据需要做部分改动。
1.符号的使用
由于石刻档案的特殊性在汇编中符号的使用在所难免,也极其必要。在编纂中符号一般用在碑文残损漫漶、所缺字数不明、有疑义字句、校读出的字等处。如《广东碑刻集》在编辑体例第四条中指出:“凡碑文漫漶过甚缺字过多者,缺字以方形□代之;缺损字数不清者,以上缺或下缺注于括号( )内。所缺文字,有资料可依据者,加以考订,补入方形□内”。[16]再如《西安碑林博物馆新藏墓志汇编》在凡例第五条中指出:“……衍字依照原字录写,字外加‘〇’;阙漏字可厘定者,外加‘〈 〉’,将字填入;不可厘定者,仅加符号‘〈 〉’;残阙字:(1)可辨识者直接录写;(2)可推知者,加‘□’,将字填入;(3)不可辨认但字数可数者,将所阙之字数以‘□’示出;(4)残阙不可数者,用‘下阙’、‘上阙’的小字外加‘( )’示出”。[17]目前,石刻档案编纂中符号的使用并未形成统一的体系,但编纂时应在凡例中注明所使用的符号及其指代的意义,以方便读者理解。
2.字体的使用
石刻档案编纂中字体的使用未达成一致,但无论使用何种字体以及对特殊字如何处理,都应以维护石刻档案原始性的基础上便于读者的阅读、理解和利用为目的。编纂成果中文字的使用大致可分为统一字体、保留原字、部分改动三种情况。
(1)统一字体
统一字体是指在编纂对于石刻上的古体字、异体字、通假字改为通行的繁体字和简体字,这有利于编纂成果形式上的规范性,也便于阅读。如《孟子林庙历代石刻集》在凡例第八条中指出:“原作中的繁体字、异体字、通假字、古今字、俗字等,均尽可能按通用的简体字作规范处理。一时无法进行规范处理者,则按原来的字形排印”。[18]
(2)保留原字
保留原字是指在编纂时对石刻上的古体字、异体字、通假字等保持原样不做改动,这有利于保持石刻的原始性。如《四川历代碑刻》在编辑体例第七条中指出:“碑刻中的异体字、生僻字在释文中尽可能保持原样”。[19]再如《浦东碑刻资料选辑》在凡例第五条中指出:“本书据底本照录碑文,原为简体者录作简体,原为繁体者录作繁体。碑文中的古今字、通假字、异体字、俗体字、避讳字以及错字、误刻字等一律不校改,以保留底本原貌。凡碑文中空格,除应有文字而漏刻者外,均不再保留”。[20]
(3)部分改动
部分改动是指在编纂时对古体字、异体字、通假字和假借字、错字、衍字等的处理方式不同,以满足编纂的需要。如《汉魏南北朝墓志汇编》在凡例第三条中指出:“所收墓志均以繁体标准字录文。各种异体、别体均改为通行正字。假借字一般不改动,保持原状。在个别容易产生误解的地方加注说明。原墓志铭中的衍字、脱字、重文、错字等现象均保留原状,未加改正”。[21]
由于馆藏拓片编纂成果不同于过录石刻原文或者过录原文并附有拓片的编纂,它既要满足编纂的需要又要方便管理,因此在字体的使用上比较特殊。如《北京图书馆藏墓志拓片汇编》在编例第四条和第七条中分别指出:“本目题名,对于碑中伪字、俗字、别字等之定夺,原则上以一九五三年《北京图书馆中文图书卡片目检字表》为准,表中缺漏或者有误者,采《新华字典》及一九七九年新版《辞海》用字,两者均缺录者,则参阅《康熙字典》考定。个别古字从历代著录习惯保留原石用字,无从考证之字,即照录志石文字之原形。本目字体一律以北京图书馆一九五三年版繁体字《中文图书卡目录检字表》为准”。[22]
从石刻档案的编纂成果中可以看出,“以往的金石著录释文,或者将异体字按照原样摹刻出来,或者将异体字统一改为标准字体而不加注明。摹刻的文字形体往往会与原石铭文中的字形有所差别,同时如果读者不了解异体字,还得想办法查找原字。而统一改正异体字,又会忽略了文字异体字的存在,丧失了文字形体学研究的资料价值”[23],保留原来字体又使编纂成果在形式上不够整齐。因此,可以采取制定古体字、异体字、通假字表,列出编纂时所使用的字体的变化来解决上述的问题。
三、结语
石刻档案编纂成果把数量较大并杂乱无章的石刻、分布广泛并难以窥见石刻原貌的石刻、价值较高并难以被外界所知的石刻汇辑成册,为从事史学、文献学、古文字学研究的学者提供了查找石刻资源的线索,为石刻档案编纂者了解同类,或不同类,或不同时期,或不同区域编纂成果的概况提供了可靠的捷径,而这也是编纂的宗旨和意义所在。石刻档案编纂工作在建国后的六十六年间取了很大成就,基本形成了时间上的连续性和发展性、内容上的特色性、方法上的相对规范性,为今后石刻档案的编纂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然而,我国石刻档案数量多、分布广,还有许多珍贵的石刻散落在各处,亟待收集和整理,可以说石刻档案的编纂工作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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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赵珊珊)
The Study of Contemporary Stone-archives Compilation
ZHAO Yan-chang1,ZHU Xiao-rong2
(1.2.History School of Liaoning University,Shenyang,110136,China)
Stone-archives are original records of human activities,which saved consciously by human and use the stone as its carrier.Due to its great value,it have been inspiring people from all walks of life to study the stone-archives compilation.Since the achievements of stone-archives compilation is very rich after the founding of PRC,but there is no one have been summarizing and analyzing this compiling founding systematic.This paper analyzes the present situation of the contemporary stonearchives compilation from the view of evolution and methods and reveals the value of stone-archives compilation achievements.
contemporary stone-archives;compilation evolution;compilation methods
G275.9
A
2095-2082(2016)05-0080-08
2016-07-28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5BTQ076)
1.赵彦昌(1978—),男,河北晋州人,辽宁大学历史学院教授;
2.朱效荣(1987—),女,山东定陶人,辽宁大学历史学院档案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