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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之自由与荒诞
——解读萨特《墙》的死亡主题

2016-04-13岑园园

四川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萨特肉体汤姆

岑园园

(广西外国语学院,广西 南宁 530222)

死之自由与荒诞
——解读萨特《墙》的死亡主题

岑园园

(广西外国语学院,广西 南宁 530222)

《墙》是萨特存在主义名篇,自从小说诞生以来,已有众多研究者从各个角度对其进行研究,许多研究者将之与萨特存在主义哲学结合进行分析阐释。此篇小说充满哲学味道,探讨了文学中一个重要的主题,即死亡。小说中的三位人物儒昂、汤姆和伊比埃塔被捕之后被判死刑,这是一种世俗的对人的肉体的审判,他们的肉体即将消失于这个世界。小说描写三人在被审判之后,直面死亡期间,不同的精神表现,以及展现出对生命存在的不同理解,最后儒昂和汤姆都死去,而伊比埃塔有死的自由却荒诞地活了下来。通过对《墙》中的死亡主题进行解读,可以看到肉体死亡的不可避免,在这不可避免中,人有死的自由,但同时也充满了荒诞。

墙;死亡;自由与荒诞

《墙》是让·保罗·萨特的成名作品,亦是我国文学界最早关注的萨特的文学作品。这篇小说进入中国文学界的视野以来,对其的研究主要有两种论点,一种认为《墙》是写实之作,承载着萨特对西班牙法西斯政权的反抗思想;另一种认为,《墙》是一部哲理小说,主要阐述了萨特的存在主义理论。这两种论点都有其道理,它们都反应了这一小说的某一方面,但在研究过程中不能以偏概全,一部好的小说文本有无限的内涵,且随着语境的变化可以衍生出不同的解读。

这部小说包含有写实的元素,小说是直接取材西班牙战争,萨特在阐述小说时,亦说过《墙》是对“西班牙战争本能的情感反应”。①在小说中,提到“国际纵队”“长枪党员”“巴斯克人”,让人联想到西班牙战争;写到比利时大夫时,伊比埃塔提到了“法西斯分子”。此短篇写于1939年,作品诞生前的国际形势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爆发,西班牙“人民阵线”在大选中取得胜利,并组建了政府,但是以弗朗哥为首的法西斯分子发动了叛乱,在西班牙建立了法西斯独裁统治。②从写实角度去分析小说亦是无可厚非的,但如果只从写实角度去分析会将一部好的小说局限在时代历史之中,因此从哲学角度分析扩展和加深了小说的生命。

死亡是哲学探讨的重要主题,在《墙》中,萨特正是将儒昂、汤姆和伊比埃塔等人物设定在死亡的语境之下,探讨了人在直接面临死亡时肉体和精神所展现出来的种种状态,揭示出死亡于人的不可避免,人在死亡中有自由,也充满着荒诞。许多研究者将萨特的写作意图表达为探讨人的存在,小说文本是存在主义的文学表达;固然,这是目的,但探讨存在是通过死亡的途径。人能够开始理解人的存在,往往是以死亡为起点的,也是在通向死亡的路上一点一滴地了悟存在,亦即海德格尔所说的“向死而在”。分析目的是必须的,但理清途径也是非常必要的,因此,解读《墙》中的死亡对理解这篇小说具有重要意义。

1 俗世审判

小说开头描写俘虏们——这其中有儒昂、汤姆和伊比埃塔,被集中赶到一个大厅,在此之前他们被冻了一天一夜,审讯他们的是“四个穿便服的家伙”。审讯显得非常敷衍,俘虏们被带到桌子前,“四个穿便服的家伙”只是问了姓名和职业,或者象征性地随意问一些问题,他们并不听被审讯者的回答,就开始刷刷地写材料。

在所有的俘虏中,即将成为伊比埃塔狱友的儒昂是一个小孩,他的哥哥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审讯者只问了他的名字后就给他写了很多材料;汤姆身上搜出了证件,他不得不承认了自己革命者的身份;伊比埃塔被命定为革命者,且关系着另一位法西斯分子需要抓捕的革命者——拉蒙·格里斯。审讯者非常敷衍,俘虏们也是稀里糊涂,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是讯问还是审判。当汤姆问狱卒时得到的答案是“审判”。

这是一场荒唐的审判,没有任何公义可言,无论是有罪还是无罪,都将面临着死亡。这是由于当时的历史现实造成的,在当时混乱的现实中,秩序已经失衡,在这样的秩序下的审判不可能有何公义可言。即使没有这场不公义的审判,所谓人,肉体都要接受审判,且结局都是死亡,这只是迟或者早的时间问题。

在这样荒唐的世俗审判中,儒昂是典型的牺牲品,他本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与革命毫无关系——唯一的关系是有一位参加革命的哥哥,但革命本身与他本身是没有直接关联的,但在这样的秩序下,他被捕,被审判,最后得到的结局与真正参加革命的汤姆和伊比埃塔是一样的,他们都被判为死刑,从宣判到执行相隔一天晚上的时间。

在这场审判中,最直接受难的是他们的肉体,他们的肉体生命将在宣判的第二天早上停止,但受难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肉体,灵魂在这场世俗的审判中也遭受了巨大的折磨。如果灵魂只有上帝才能审判,那么当上帝不在场的时候,灵魂在死亡面前将如何获得平静?萨特在小说中将儒昂、汤姆、伊比埃塔三人被宣判死刑后,肉体和灵魂的真实表现和所处状态赤裸裸地展现出来,展现了在死亡中,不管上帝在不在场,世俗的审判背后还有更高的灵魂的审判。

2 直面死亡

儒昂、汤姆和伊比埃塔在得知死刑的判决之后,反应是不同的,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反应也在不断地变化之中,不管是如何的反应,三人所表现的出来的都是人在直面死亡时的真实状态。

儒昂在接到死刑通知时,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汤姆和伊比埃塔也认为儒昂是无罪的,来宣判的军官在儒昂申辩“我什么都没有干”之后,并没有做出回应,他没有解释为何儒昂同样也被判了死刑,他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死亡即将到来的恐惧和痛苦扭曲了儒昂的脸,“他的脸和手都变成了灰色”“两只小圆眼睛朝地上看”,“什么也不说,变得十分阴沉”。接下来儒昂的身体变得瘫软,当比利时大夫摆布他的时候他完全失去了反应。不仅是他的身体变得软弱无比,死亡也让他的灵魂承受能力达到极限。他询问大夫枪决死亡是否要痛苦很长时间,他害怕一枪无法让他死去,而要承受痛苦,“这又得好长时间!”儒昂的身体和灵魂在死亡面前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力量,他大喊着“我不愿意死”,但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这一事实让他沉浸在极度的痛苦之中,这种痛苦让他极度疲软。对于死亡的事实他毫无对应的办法,唯有哭泣。第二天早上他是被两个士兵拖着出牢房,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他瞪大了眼睛,眼泪顺着两颊往下淌。”连哭泣都失去,死亡的恐惧和痛苦完全将他震慑。儒昂在死亡面前是无力和软弱的,他以一个无辜的孩子的形象呈现在小说之中,他的种种表现是可以理解的,在对待他时,多少会有同情和怜悯,唯有死亡,毫不留情,依旧在它应该降临的时候准时到来。

汤姆和伊比埃塔似乎已经料到了这样的一个“悲惨”的结局,但在直面死亡时,二者还是有实际上的区别,汤姆是表面上故作坚强,其实外强中干;伊比埃塔在精神上要比汤姆坚强,但二者在身体上的反应有所类似。

汤姆一开始想从安慰儒昂来分散自己对死亡的注意力,可遭到了无视;接着又想与伊比埃塔对话,并开始叙说以前的英勇事迹——打死了多少个鬼子,伊比埃塔没有回应他;牢房中只有三个人,汤姆无法在其他人身上消解他的恐惧,也无法用虚假的坚强去掩饰内心的恐惧。他开始不说话;脸变黑,灰暗;身体出汗;目光带着仇恨;惊慌失措,絮絮叨叨地说话。汤姆自己也“很想鼓起勇气”,但事实上他办不到,当他想到自己死亡的场景,他充满了痛苦和恐惧,最后连自己尿裤子都毫无知觉。汤姆自称自己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他却相信自己可以看到自己的尸体,这本身与他自身的“唯物主义者”的设定是相违背的,只有灵魂脱离了肉体,才能够自己看见自己的肉体;当然,汤姆所说的“亲眼看到”也有可能只是一种自我想象,而并不是真实的。汤姆认为死亡“将从背后把我们送上西天”,“而我们自己对此却毫无准备”,如果说儒昂对死亡的感受始终是懵懵懂懂,那么汤姆至少道出了一些死亡的真相。人自从出生,就自动地将自己划归到生的世界之中,却忽略其实他是站在一面镜子上,这一面可以照到他自己——但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影像,他认为他是活着的,而他随时都可能滑到镜子的另一面,这一面他将再也无法用眼睛看到自己,镜子里活着的他死了,至于他是否还存在着,这要看他自己的灵魂所在的是什么世界。当人没有处在死亡的境地时,从不会去思考自己是在死亡之中,因此正如汤姆所说,也会“毫无准备”,一旦死亡降临,人会犹如听到惊雷,只剩下惊愕,却手足无措。真正的死亡,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人对于死亡的无知,而由无知而引发的种种情绪和感受。

当汤姆说“世界将为别人继续存在下去”,这完全是一个自我中心的话语,这样说并不是指摘他的自私。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以自己为中心去看待别人和世界;即使他能够换位思考,但他始终都无法成为他者,他与他者还是会存在差别。汤姆说这句话似乎证明着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认为死亡是一切的终结。他隐约来到了生命真实存在之门前,正如他说:“我要想一件事情,总觉得快想出来了,很快就要明白了。但是它却溜走了,于是我就忘了,这件事也就放下了。”最终他还是没有走入这扇门。当他在玩凳子时,似乎感觉到了存在,凳子是可以触摸的,他可以感觉到凳子在他手中的真实感觉,却感受不到生命的真实。他意识到了虚无,但无法明白。真实的生命在他的手中滑走,他的意识也到达不了这个境地。

相对汤姆,伊比埃塔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要好得多。他控制不住身体对死亡恐惧的自然反应,浑身大汗淋漓,他比汤姆更进一步的是意识到自己的灵魂。在得知死亡之后,他清楚地看着自己的灵魂,保持了基本的冷静。伊比埃塔观察着周围的世界,看着儒昂和汤姆对死亡的反应,观察比利时大夫和狱卒,更重要的是观察自己对他们的反应。他同情但不喜欢儒昂,对汤姆用言语掩饰恐惧表示不耐烦,他对比利时大夫失去了兴趣。在所有这些反应和情绪之中,他对自己的观察是最主要的。伊比埃塔开始回忆过去,自己这一生,以前种种精彩的生活在此时此刻变得苍白无力,他的情感变得疏离,生命激情平静下来。即使他能活来下也不能让他兴奋,“当你对于人的永生已经失去了幻想时,等待几个小时与等待几年就都无所谓了。”人似乎都是沉浸在某种“永生”的幻想之中,伊比埃塔走出了这个幻想,开始明白人就是从生到死的一个短暂的过程。因此,他“对任何东西都已无所牵挂”,“在某种意义上,我是平静的。”

当伊比埃塔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仿佛它是另一个人的身体”,他摆脱了肉体和灵魂混沌合在一起的状态,他的灵魂开始分离出来,思考生命的真实存在,并观察着自己灵魂所依附的这具肉体。因此当军官告诉他可以用格里斯的命换他的命的时候,他表现出一种对格里斯和对自己的淡漠,所谓的革命意义、战友情谊、爱国情怀、伟大的付出或牺牲都消失,因为这些对生命的真实存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它们只是人为的一种命名。伊比埃塔说他已经不爱格里斯,“我对他的友谊和我对贡莎的爱情以及对生存的企求,在黎明前片刻都已经同时消亡了。”爱或不爱也都是一种名目,肉体存在或早或晚都会消亡,这些都不会永恒,都是会消逝之物。

伊比埃塔拒绝用格里斯的命换自己的命,他将之称为“固执”,这是他最后剩下的一点点坚持,正是这样让他更接近生命的真实。这一点“固执”的坚持,是他想保留的灵魂,而不至于堕入丑陋肮脏的境地。最后,在死亡让伊比埃塔真正认识到生命的真实时,还是让他摔了一个大跟头,他的肉体无法死亡,灵魂必须依附在这具肉体中,他陷入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之中,这种绝望正是死亡的自由和荒诞带来的。也许绝望之后会迎来一种新生——但这毕竟是未曾到来之物,只能盼望。

3 自由与荒诞

有研究者认为《墙》这篇小说体现了萨特对死亡的特殊看法,即死亡是荒谬的和死亡不可能等待。③小说中,伊比埃塔的一个行为——他想捉弄那些军官和士兵,告诉他们格里斯藏身墓地,没想到玩笑成真,格里斯在被抓捕的过程中死去,而他则活了下来。这其中确实充满了荒诞,且在此死亡变得不可确定,伊比埃塔准备好了赴死,一心等待自己死亡的到来,最后等不来;格里斯变换藏身之所是希望逃脱死亡的命运,最后迎接他的却是死亡。

在此,要说明的首先是死亡的自由;我们对自己的肉体有选择的权利,可以选择生或者死,在这个层面上,死亡是有自由的,如自杀——当然,这是世俗或者宗教皆不提倡的。这里要说明的是另外一个层面上的自由。不管肉体的死亡是被迫或自主选择,肉体死亡是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可以说,人只要出生就是被死亡束缚着的,但死亡既是一种束缚,在这其中亦有自由,这种自由即是灵魂对肉体死亡的态度。同样是面对肉体的死亡,态度可如儒昂,可如汤姆,亦可如伊比埃塔。而不同的态度所体验的生命是完全不同的。儒昂在极度恐惧和痛苦中结束了他肉体的死亡,他所体验的死亡比实际的死亡要艰难得多;汤姆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惧,也能够思考死亡,最后勉强能够接受死亡,他所体验的死亡比实际的死亡状态比较接近;伊比埃塔能够观察、理清自己对死亡的态度,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纵使第二天早上他“想喊叫,想揪自己的头发”,但他“咬紧牙关,双手插在口袋里”,他“要保持清清白白”。因为伊比埃塔理解了死亡的自由这一层面,所以他能够迎接死亡的到来,但这并不是死亡的所有内涵,因为他的一个小小的行为,他堕入了死亡的另一层面,同时他也更接近了生命的真实。

一切源于一个玩笑,伊比埃塔想捉弄军官和士兵,结果发现被捉弄的是自己。这是“自己在捉弄自己”。他胡诌了格里斯的藏身之所,谎言却变成了真实,他从死亡中逃脱,格里斯则从生中进入到死亡。这是偶然,是巧合,是可笑……但这是合理的。有研究者认为这是人与人之间的隔膜,认为如果伊比埃塔想到格里斯可能因为自己的被捕而变换藏身之地,而没有开玩笑,结局就会不一样;如果格里斯信任伊比埃塔,坚信他不会说出自己的藏身之所而不变换地点藏身,结局同样不会如此。一切都只能是如果,在小说设置的真实中,事实已经发生。时间不会倒退,在这死亡的荒诞之中,可以一窥生命的真实。

死亡的荒诞并不是死亡所具有的本质,而是人的行为的结果。生命要求人时时刻刻都认真对待它,但人是办不到的,人很多时候都是生活在一种自我设定的虚假世界中,而不愿去面对真实。伊比埃塔只想开一个玩笑,但生命的真实是连一个玩笑都容不下的。对于生命,“不能玩笑”,就如同不能试探上帝一样。

伊比埃塔在得知格里斯死之后,“开始晕头转向,终于摔倒在地”,他尝到了死亡荒诞的结果,生命最真实的一面击中了他,他除了笑,似乎不能做其他的,“我笑得那么厉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自己行为的最终责任要由自己来承担,最初以为这一行为是使自己的生命在上升,结果吞下的却是堕落的恶果;就如当初的俄狄浦斯,执意追查的真凶原来就是自己,他只能刺瞎自己的眼睛,自我放逐。

4 结语

不管“墙”是真实的还是具有象征意义,这是一处境地的设定,萨特设定的是任何人都要面临的境地——死亡,既然人都要死,在接受肉体的死亡审判和精神的死亡审判中,真实接受。萨特已经非常明晰地展示三种不同的人在面临死亡时的状态,这足以让人深思和警醒。从儒昂的毫无意识,到汤姆的没有准备好,再到伊比埃塔的准备好了却玩笑,带领读者一步步走向生命的真实,这条道路的起点是死亡,也必须是死亡。孔子曾说“未知生,焉知死”,也许这是一种道路,在《墙》中,似乎是“未知死,焉知生”更确切。这条道路是惨烈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走下去,最后到达生命真实这个终点,只希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注释:

①弗朗西斯·让松.存在与自由——萨特传[M].邓甲桂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97.

②石昭贤等编.欧美现代派文学三十讲[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81:168.

③李克.存在主义哲学的形象揭示——对萨特《墙》的解读[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06:96.

[1]让·保罗·萨特.墙[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 95-115.

[2]唐韧.这是一堵什么样的墙——读萨特短篇小说《墙》[J].名作欣赏,2004,(02):74-86.

[3]李克.哲理与艺术的交融——萨特小说《墙》的例证分析[J].社会科学论坛,2006,(03):125-128+148.

[4]李克.存在主义哲学的形象揭示——对萨特《墙》的解读[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06):93-98.

[5]赵亮.墙里墙外——从《墙》看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J].青年文学家,2010,(11):108.

[6]刘大涛.重读经典:萨特的《墙》在中国[J].唐山学院学报,2012,(01):38-39+42.

[7]程淑芳.简析萨特《墙》中的玩笑与反讽[J].电影文学, 2012,(06):90-91.

责任编辑:周哲良

I106.4

A

1672-2094(2016)02-0059-04

2016-02-18

岑园园(1988-),女,壮族,广西桂林人,硕士。研究方向:西方小说死亡主题研究、东南亚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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