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皓使金携归文献考述
2016-04-13许净瞳
许 净 瞳
(陕西理工大学 文学院, 陕西 汉中 723000)
洪皓使金携归文献考述
许 净 瞳
(陕西理工大学 文学院, 陕西 汉中 723000)
洪皓在金国十分注意留心收集源于宋朝的文献,几经努力,他收集了一些藏于禁中的珍稀典籍,如书籍、文书、私家目录等,其子在各自的著作中对这些文献进行了部分征引。洪氏父子的活动,从侧面反映了宋人对典籍的重视以及在进行学术研究时注重对新文献的使用和研究。
洪皓; 入金文献; 文献流传
北宋末年的兵灾,使大量文献资料流入金国,一些有机会进入北地的宋国大臣大都会对之关注并进行搜集,洪皓便是其中之一。他携归的文献有一部分被其子洪迈、洪适运用到了各自的学术研究中,这些文献是同时代其他学者难以见到的,为我们了解南宋初年的文献保存和流传状态提供了大量真实可靠的史料依据。
一、 洪皓在金国的文化以及文献收集活动
洪皓(1088-1155),字光弼,饶州乐平人(今江西),历仕宁海县主簿、徽猷阁待制,谥忠宣,《宋史》有传。著有《鄱阳集》、《松漠纪闻》、《輶轩集》、《姓氏指南》、《帝王通要》、《金国文具录》等。建炎三年(1129),洪皓使金,完颜宗翰强迫他出仕伪齐不成,于绍兴元年(1131)被流放至冷山(今黑龙江五常县境内)。绍兴十年(1140)九月,洪皓到达燕京,为了获得重要情报,洪皓“间行廛市,物色谍者”。[1]449直至绍兴十三年(1143),洪皓回国,他在金国的十五年里,与女真贵族、仕金文人以及与他一样处境的使臣们交往唱和,留下不少的作品。洪皓的出使将宋朝先进的文学文化传播到女真地区,也将女真的风俗、文化介绍给了宋人,沟通交流了宋金两国的文学、文化与艺术。
洪皓在金国耳闻目睹了很多不同于宋地的风俗民情,这些感想连带着回国的感慨一起汇聚成了《輶轩集》,这部集子收集了三位南宋使臣的作品。《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五著录为《輶轩集》一卷:“鄱阳洪皓、历阳张邵、新安朱弁使金得归,道间唱酬,邵为之序。”[1]449然而《宋史》卷二百九《艺文志》著录为:“《輶轩唱和集》三卷(洪皓、张邵、朱弁所集)。”[2]12087《盘洲集》卷六十二《题輶轩唱和集》云:“右《輶轩唱和集》三卷,绍兴癸亥六月庚戍,先君及张公邵、朱公弁自燕还途中相倡酬者。”[3]1226可见,此书原名《輶轩唱和集》,刊刻时有三卷,在流传中出现两种版本,祝尚书《宋人总集叙录》论述详实,可参看。此书虽然亡佚了大半内容,但是剩下的诗词仍可看到异地风情给南宋士大夫带来的文化新鲜感。他们在写作中融入这些风貌特色,给予了当时宋人,尤其是自己的子侄们一种生新的阅读体验。另外,《松漠纪闻》和《金国文具录》也是洪皓记录金国所见所闻的重要文献,洪迈《容斋随笔》便曾征引其中的材料用以证明自己的观点。
除了记录自己的见闻,洪皓在金地同样致力于收集流落异地的各类文献。靖康之变使中华文化典籍遭遇浩劫,陆游《跋京本家语》有云:“靖康之变,金人犯阙,散亡皆尽,收书之富,独称江浙。继而胡骑南骛州县,悉遭焚劫,异时藏书之家,百不存一,纵有在者,又皆零落不全。”[4]169难得的是在此种情形下,却有部分金军将帅注重于对图籍的搜罗,如完颜希尹,“诸将帅争取珍异,王独先收图籍”。[5]80这在客观上保护了部分中华文化典籍,然而这些被掳掠的文献并未得到金人的重视,大多遭到践踏,因而许多士大夫使金时,尽一己之力去收集部分图书文献并努力携回本国。可见,自金携归文献是南宋士大夫群体的共同选择,并非洪皓一人如此行事。不过,洪皓在金国与女真贵臣、金国官员等有交游,藉地利之便,他有些许机会发现并收藏一部份曾收藏于大内的稀见图籍。史载洪皓在金国时,流连于市集,除了寻找谍者和帮助落难的宋朝贵族,还收集带回不少靖康战乱被掠北去的宫廷藏书,保存了许多难得的孤本。这一行为体现了洪皓身处困境依然乐观好学的精神,也为其子洪迈写作《容斋随笔》、洪适写作《五代登科记》、《隶释·隶续》等著作提供了大量的文献例证。
洪皓携归的图籍文献多出自北宋宫廷藏书,是几朝统治者不懈努力从各地搜访的结果,其中有一部份更源自各个割据政权,民间士人和官宦人家亦难得一见。宋室宫廷藏书流落金地而未得到良好的保护与使用,实在是埋没了这些文献的学术价值和文化价值,而南宋使金士大夫基于各自的需求注意收集和保存文献,他们搜集到一些他人不常寓目的珍稀文献,对于开阔自己的眼界、充实自身学术研究极有帮助,洪皓的收集行为亦有此效果。另外,洪皓在金国生活拮据,搜集的这些图书必定是他比较感兴趣、认为极有价值的。他的访书、收书之举,蕴含了其保护文献的责任感,也让这批珍稀文献不至于淹没于历史尘土中。洪皓自己甚少征引或记载这些文献,这些图书大部分上贡宫廷,少量留存于家,主要被其子用作学术研究。通过洪氏兄弟这些学术著作可以了解这批携归文献的面目之一二,也可以借此知道洪皓在金国时期的部分文化活动。
二、 洪迈征引洪皓携归文献
洪迈(1123-1202),字景卢,号容斋,又号野处,洪皓季子。累迁中书舍人兼侍读、直学士院、拜翰林学士、进焕章阁学士、知绍兴府,以端明殿学士致仕,谥文敏,《宋史》有传。洪迈博闻强识,著作宏富,有《容斋随笔》、《夷坚志》、《万首唐人绝句》、《野处类稿》、《史记法语》、《经子法语》、《南朝史精语》等,其学术成就为人称道,主要归功于《容斋随笔》。此书为其学术研究的精华,内容繁复,议论精当,考证确切,提出了许多极有见地的观点。洪迈能够在学术上有此成就,得益于其广博的文献视野,从他征引的各类文献可见其父子兄弟不懈收集文献之功。
图书是纸质文献收集的重中之重,通过许多珍稀图书可以知道学术、艺术和文化的发展变化,尤其是稀见文献往往记录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信息。获得这些信息可以补充、修订不少前人已有的定论,使历史和学术史更加接近真实的情况。洪皓收集的许多曾经藏于禁中的图书,大多不见于世,这些文献在《容斋随笔》中得到重现,丰富了文献研究内容,如《容斋续笔》卷十三“贻子录”云:
先公自燕归,得龙图阁书一策,曰《贻子录》,有“御书”两印存,不言撰人姓名,而序云:“愚叟受知南平王,政宽事简。”意必高从诲擅荆渚时宾僚如孙光宪辈者所编,皆训儆童蒙。其《修进》一章云:咸通年中,卢子期著《初举子》一卷,细大无遗。就试三场,避国讳、宰相讳、主文讳。士人家小子弟,忌用熨斗时把帛,虑有拽白之嫌。烛下写试无误笔,即题其后云“并无揩改涂乙注”;如有,即言字数,其下小书名。同年小录是双只先辈各一人分写。宴上长少分双只相向而坐,元以东为上,衬以西为首,给、舍、员外、遗、补,多来突宴,东先辈不迁,而西先辈避位。及吏部给春关牒,便称前乡贡进士。大略有与今制同者,独避宰相、主文讳,不复讲双只、先辈之名,他无所见。其《林园》一章,谓茄为酪酥,亦甚新。[6]377
龙图阁建于真宗朝,咸平三年,真宗令三馆缮写四部书二本,一份收藏于禁中龙图阁,另一份置于后苑太清楼。此外,还收藏了一部份太宗御书,龙图阁建成后,真宗常常召集群臣去阁内观赏太宗御书。此阁“在会庆殿之西,偏北连禁中,阁上藏太宗御书五千一百十五卷轴。下设六阁,经典阁三千七百六十二卷,史传阁八百二十一卷,子书阁一万三百六十二卷,文集阁八千三十一卷,天文阁二千五百六十四卷,图画阁一千四百二十一轴。卷册上曰:朕退朝之睱,无所用心,聚此图书,以自娱耳”。[7]1329可见除了太宗御书之外,还收藏有太宗为自己而收集,用以消闲阅览的典籍图书。洪皓在燕地得到的《贻子录》便来自龙图阁,此书历代官私书目均无著录,现存其它文献中亦不见载,只有《容斋随笔》一书记录了此书基本信息、序言,并引录其中两章题目和内容。此书为洪皓自燕地携归,洪迈又未言是否残缺,想必是全本。洪迈根据《贻子录》的内容以及书中序言云“愚叟受知南平王”判定,此书乃是五代时期高从诲政权下,类似孙光宪这样的幕僚编撰的童蒙读物。南平王乃高从诲,此书内容浅显,讲授的多为普及常识,因而洪迈认为编撰这样的书籍主要是当时的幕僚为了启蒙儿童,教授给他们立身行事的基本知识。启蒙类书籍的内容与主旨大同小异,这里,洪迈不是撰写解题目录,因此没有必要叙述每章的题目和内容。
《修进》一章讲述了咸通年间,进士考试的注意事项和忌讳,同年小录的题写,宴会位次排序的情况。这条文献引起了洪迈同时代学者的注意,宋吴枋的笔记《宜斋野乘》“先辈”条抄撮洪迈此条内容。宋潘自牧《记纂渊海》卷三十八“曳白”亦抄录此条所载唐代进士考试时忌讳拽白的典故。此二人生活年代略晚于洪迈,他们在各自的著作中均引用了洪迈此条关于唐代进士考试忌讳的内容,说明这条材料十分新颖,他们无法在别的书籍中看到。《贻子录》为五代时人所撰作,完稿不久,五代灭国,便进入宫廷,成为了宋太宗的私人收藏物品,不为民间所见。而此书仅为童蒙读物,宋朝皇室未必愿意花费人力物力抄录副本另作收藏。后来流落北地,南宋学者更无从得见。此书落入洪皓手中,并随之南归,当时已成为难得之孤本,《容斋随笔》便成为唯一可以了解《贻子录》的渠道。后人可以利用这段材料研究晚唐科举考试的情况,清彭元瑞为欧阳修的《五代史记》作注,其中卷六十九《南平世家》征引洪迈此条的内容,用以引申注释高继冲之臣孙光宪的著述情况。徐松《登科记考》卷二十八《别录》抄汇了许多文献中的科举资料,其中全文抄录此条上半部份。[8]1115-1170可见,洪皓根据御书二字而选择收集此书,洪迈注意到书中这两条材料较少为人注意,从而选择了它们进行论述,这说明洪氏父子对入金图书文献价值的感觉均十分敏锐。
除了《贻子录》外,《神宗御笔》《骊山宫殿图》《房玄龄碑拓本》《荣王宗绰书目》等文献均为洪皓携归之物,这些图籍的名字以及部分信息通过《容斋随笔》得到留存,使后人能够借此了解南宋文献流传情况之一二。洪皓携归的图籍为洪皓自己及儿子们研究所用,有的则在与当时学界名家们交流时用作探讨,这些学术对话中的一部分也散见于《容斋随笔》,通过这些交流可以得知洪氏父子与当时学界的关系以及地位。
三、 洪适征引洪皓携归文献考
洪适(1117-1184),原名造,后更名适,字景伯,又字温伯、景温,号盘州,洪皓长子。累官至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右丞相。封太师、魏国公,谥文惠。洪氏兄弟均以文学闻名于当世,是时有“鄱阳英气钟三秀”之说。同时,洪适在金石学方面造诣亦颇深,碑刻著作《隶释》开金石学最善体例,与欧阳修、赵明诚并称为宋代金石三大家,有《隶续》、《隶韵》、《砚说》、《壶邮》、《盘州文集》等著作传世。
洪氏父子均是由科举进身高位,因此,他们对于科举文献皆十分关注。洪皓曾在金地收集了大量的科举文献,洪适利用洪皓携归的《科第录》《显庆登科记》等,整理完成了《唐登科记》和《大宋登科记》,深得时人好评。遗憾的是,这些文献现在均已亡佚,洪适的心血也难以见其具体面貌。不过《盘洲集》卷三十四《重编唐登科记序》简要记载了他完成此书的过程,云:“忠宣公还自朔庭,得昭文馆姚康书前五卷。最为详尽,而亡。其十有一卷,所载髙祖、太宗两朝进秀甲乙,总二百六十三人证。此本乃九人而已。故今所辑,一以姚氏为正,天宝以后,则以三本合为一。至其后先乖次,不可悉辨,为十有五卷云。”[3]563科举文献少有可读性,除了专门致力于相关研究者会注意收集这些图籍,难以引起普通藏书者的兴趣。洪皓出于其世业科举,读书传家的原因,从金地带回了罕见的资料,洪适得以据此梳理出唐宋科举谱系,方便了当时的研究者。
不过,最为学界称道的还是洪适在石刻文献方面的成就,其《隶释》《隶续》等著作体现了宋代学者在汉魏碑刻研究上的努力,展现了两宋金石学的学术高度。这一成就离不开大量的文献史料基础,其中就有洪皓的使金携归文献的贡献,如在《隶释·跋岐阳石鼓文》中云:
初先公北归,有宣和殿所刊《复古图》一帙,图十鼓,而释之以车攻篇冠其首,韦韩二诗,欧周二跋尾其后,折衷以云汉之章,更有司马天章公凤翔所镌韩公诗。[9]266
《复古图》一书,公私目录未见著录。北宋末有《宣和博古图录》面世,简称《博古图》,为宋代金石学著作,《复古图》或为此书名之误。洪皓携归一帙文献仅存十鼓之图,洪氏首列《诗经·车攻》来阐释石鼓文,其后附以唐宋士大夫的研究诗文,以及司马光在凤翔镌刻的韩愈《石鼓歌》拓本,以利于读者了解唐宋学人对石鼓文的看法。石鼓文是历代学者研究的焦点之一,宋徽宗爱好书画,石鼓自然是其心之所喜。大观二年,他下诏凤翔府,御敕将石鼓迁运至汴京辟雍。并下令用金填平石鼓文字,以绝锤拓,保护石鼓不再受损伤。可惜靖康时,金兵入侵汴京,在掳掠财物时,见鼓有金,于是将石鼓运走。后由于鼓体沉重,搬运不便,剔金后便将石鼓抛弃于荒野,石鼓再一次失落民间。南宋士大夫纷纷努力出资出力,寻找收藏这些石鼓以及拓本,洪皓亦参与其中,而他携回的拓本正合洪适之需。于是洪适写作《石鼓诗》以资纪念,其中有句云:“先君辛苦朔方归,文犀拱璧弃弗携,一编什袭自鐍秘,更有司马凤翔碑。”[3]2799洪适历数石鼓经历的风霜人事,述及洪皓收集运载文献之辛苦,展现了两宋学人保存文献的虔诚态度,并勾勒出石鼓文以及其他石刻文献的流传脉络。
此外,据洪适《盘洲集》卷五十《缴进太祖皇帝御书奏状》所记,洪皓还曾收得北宋乾德、开宝间御府编次的太祖皇帝御笔数十卷。为了更好地保存他千方百计搜罗的故国文献,在回归杭州后,根据重要程度的不同,洪皓将其中大部分文献送呈朝廷,藏于秘书省。这种爱惜文献保存图籍的精神,超越了普通私人藏书的爱好,意义深远,令人心生敬意。
四、 携归文献的特点与意义
洪皓带回南宋的文献极具特色,首先,他收集了大量的实用材料,如文书档案、书帖信札、碑刻拓本、他国史料等;其次,作为科举传家的显宦,他也收罗了不少科举文献,如各朝登科记;再次,宫廷秘藏图书极难为世人寓目,靖康之变后,大量的宫廷秘藏流入金国,洪皓尽自己的努力收集了流落市井的秘阁图书资料;最后,宋地一些小文物精美可爱容易携带,而且蕴含了丰富的文化信息,这些物件也是他资料收集的一个重要部类。
洪皓归自北方,带回来许多珍稀汉文图籍,最后少部分作为洪氏自己的收藏,大量的材料进献朝廷,可见他的收集不带任何私利性质,纯粹是为了保护本土文化而进行的。洪迈兄弟侍候父亲于一旁,得近水楼台之便,因此这些文献在老父未整理好进献上去前多得以寓目甚至抄录其中部分材料,利用这些内容作了不少文献整理和研究工作,如洪适整理《唐登科记》时,便依靠洪皓从金国带回来的姚康《科第录》前五卷。另外,洪皓能够收集到这些图书,也说明了金人对自北宋掳掠而来的许多典籍文物并未珍藏,任其流落民间,被践踏,被毁损,最终才有可能被洪皓收藏保护,并回归南宋。洪皓注意并收集这些资料,一来是对本朝图书文献的重视,二是出于收集保护本朝文物的责任,三是洪皓以博学宏词科入仕,出于职业需要,十分注意文献资料的收纳归档以及保护。洪皓的行为影响了后来的出使他国的士人,其中包括其子洪迈,他使金虽然未能成功以致受辱而归,但是也收罗了一些文献,洪皓这种收集保护文献的行为之影响可见一斑。
宋代书籍版刻发达,留心仕途的文人大都会注意收集一定数量的文献,但是有很多文献受制于当时的科技水平而无法大量复制,甚至是无法复制的,如碑刻文献在当时只能摹拓下来,而且数量不可能太多,因此流传不广。而有心于学术的士大夫更会留意市面难见的稀有文献,文献视野的宽狭影响着他们学术研究质量的高度。洪氏一家便是这一类士人,他们在其藏书和写作中运用的许多珍惜文献材料,得益于每一位成员的大力收集。洪皓家学渊源,身居显位,自然会留意到落入他地的稀见文献,同时结交有同样喜好的文士、官僚,能够通过朋友的信息获得其中一部份,借此扩大了自己的文献视野。另外,虽然宋代出使辽金地区的官员很多,但是像洪皓这样滞留金国十数年,并有机会出入民间各种场合收集各类文献、文物的官员并不多,因此,洪皓携归的这批文献是其时南宋士人难以得到或寓目的。虽然与洪皓交好的亲朋也能观赏到一些文献,但是很难像洪迈、洪适这样可以长时间地阅读研究,因而,洪氏兄弟占有文献的条件优于当时的很多学者,洪氏兄弟选择并使用的金国回归文献既有助于了解唐宋两代的学术发展,又成为了后世相关学术研究的基础。
除了书籍文献外,洪皓尚收集了不少珍稀的图画、古玩,如大内所藏的图画、燕地古瓦所制的砚台等,均在他携归的行囊中。回国后的洪皓与朋友赏玩这些文物、文献,为之吟咏,写作序跋文章,丰富了宋代诗文的内容与色彩。不过运用这些文献作细致研究的洪迈、洪适等人,也为后世研究者提供了稀见的研究例证,展现了宋代学人犀利的学术眼光和广阔的文献视野。洪氏兄弟对于其父入金后携归故土文献的研究和整理,使我们了解当时学者对待图书的态度,以及他们做学问的具体情况,亦为后人的研究提供了难得的文献资料,为古典文献学增添了精彩的案例。
[1]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1980.
[2]脱脱.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85.
[3]洪适.盘洲集[M].上海:商务印书馆,1929.
[4]陆游.陆放翁全集[M].北京:中国书店,1986.
[5]李澍田.金碑汇释[M].陈相伟,等校注.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89.
[6]洪迈.容斋随笔[M].孔凡礼,校.北京:中华书局,2005.
[7]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1992.
[8]徐松.登科记考[M].北京:中华书局,1984.
[9]洪适.隶释·隶续[M].北京:中华书局,1986.
[责任编辑:曹 骥]
2016-08-26
2016-09-07
许净瞳(1982-),女,湖南岳阳人,古典文献学博士,陕西理工大学文学院讲师,硕士生导师。
古委会项目“《宋朝事实》校笺”(1349);陕西省教育厅社科基金项目“宋代学术视野下的汉中石刻研究”(2013JK0258);陕西理工学院科研基金项目“《容斋随笔》引书研究”(SLGQD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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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3-2936(2016)04-006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