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性和自我性:日语的文化诠释
2016-04-13曹美兰马琳琳佳木斯大学外国语学院黑龙江佳木斯54007绥化学院外国语学院黑龙江绥化506
曹美兰 马琳琳(.佳木斯大学外国语学院 黑龙江佳木斯 54007;.绥化学院外国语学院 黑龙江绥化 506)
集团性和自我性:日语的文化诠释
曹美兰1马琳琳2
(1.佳木斯大学外国语学院黑龙江佳木斯154007;2.绥化学院外国语学院黑龙江绥化152061)
摘要:文章站在语言文化学的研究角度,探讨日本人欠缺自我性的集团主义。很明显,这样的社会模式与日语本质特征不相符的,以集团性为依据可以想到的语言现象无疑否定了日语中很多已存在的语言现象。文章重点论述了这些语言现象的背后、集团主义的背后实际存在的自我意识等相关问题。
关键词:集团性;自我性;日语;文化模式
一、社会、文化模式和语言的关系
称呼用语、敬语、授受表现等语言现象,如果不理解这种语言现象的语言社会结构,就不能进行记述和说明。研究者在人类学、民俗学与社会学等领域提倡社会结构的模式的同时,也提倡以相关社会的语言特征为依据。另一方面,语言研究者在记述和说明语言结构的同时,也有很多是借用其社会模式的。总之,社会和语言的研究是有相互依存关系的,日语在这种依存关系上可以说是被最广泛研究的语言之一。
一般来说,所谓社会、文化模式,通常都是以一定的目的构筑的。我们从战后的驻军在日本的统治,20世纪60年代日本的经济飞速增长,20世纪80年代的日美贸易摩擦的修正这样的事例可以看出这一点。进一步说,因为那些模式本来就是一种意识形态,把各种个别的特性在抽象化过程中舍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各个模式的妥当性是在其目的关系上进行判断的,只选择语言现象的一部分使用是不应该受到非议的。但是,那些社会模式被有违初衷的扩大使用,断章取义、歪曲事实,这样是非常危险的,在这种情况下,做一些语言数据研究是非常必要的。
二、集团模式和自我流动性
(一)集团及集团依存性。在日本社会,很多事物都是以集团主义和状况依存性为特征的。这里所说的集团主义是相对于个人主义,所以自我意识不是存在于个人之中,而是由集体归属感产生的,集团成员心甘情愿的接受这种状态,归属集团的旨意就是在于为了消除私心,保持忠诚,这样就不用考虑集团内耗。另一方面,状况依存性是根据自己的意识和他人的意识规定的。
日本人的集团意识感很强烈,中根千枝(1967年)写过的文章里曾说过,日本人在作自我介绍的时候以集团为前提,例如心理学专业学者和工程师在介绍自己的时候不是以个人的资格,而是以他们所在的大学或者是公司优先的前提下说的。自1946年鲁思·本尼迪克特的《菊与刀》之后,日本多被定义为在集团间或者集团内以作为庇护者的上司和他的忠实服从者之间序列意识为基础的“纵向社会”,而不是以统治阶级对工人阶级和等级制这样的以阶级资格为基础的“横向社会”。
在“纵向社会”的基础上,土居健郎的观点是日本人的特性其实就是一种依赖的心理。土居指出,所谓依赖的心理就是幼儿的意识发展到一定程度,发觉母亲和自己是独立存在的个体的时候,寻求母亲的一种依赖。与孩子对母亲的依赖性构成平行关系的是成人后社会集体内部所培养的,部下扮演着孩子的角色,依赖着上司的关系。
(二)自我流动性。在集团模式中不可缺少的是「ウチ」这样的概念,「ウチ」是自己所属的集团领域,称为“内”,而此领域之外则是「ソト」称之为“外”。所谓的“内外”的特征,并不一定具有流动性,但其会根据状况而发生变化。这两种相对立的概念正是我们理解日语和日本社会的真正的关键。与可变的“内外”相对应的,带来属于内部的自我意识及流动性,根据状况被相对的规定,成为一种不断的变化状况。
这种流动的自我意识带来了集团模式,以这样的集团模式为根据形成了日语的人称代名词欠缺,以及称呼用语、授受动词、敬语等语言现象的频繁使用等特征。
日语并没有和欧美语言对应的人称代名词的存在。特别是人称代名词的缺失是欧美说话人难以理解的语言表达方式。例如大人在和孩子说自己的时候会用“叔叔、阿姨”等词汇称呼自己,学校里老师会用“老师”称呼自己。欧美语言是以个人为基点,所以是无法考虑没有第一人称“我”的表达方式的。进一步来说,如果从难以省略主语的英语来看,经常省略掉“我”的日语说话者则是欠缺“个人”这个自我意识的。
要说明自我意识的流动性,授受动词的使用方法是经常被举出的。
(1)a.岡田さんが(私に)お金を貸してくれた。
b.岡田さんがその人にお金を貸してくれた。(×)
c.岡田さんが母にお金を貸してくれた。
「くれる」通常如1a一样在说话人是接受者的情况下使用;1b中接受者是外部人士的情况则不能使用;1c中接受者被认为是说话人的内部人士则是可以使用的。之所以会产生这种现象,正是「母」被扩大为说话人“自己”,也就是“内部”的范畴之内,由此现象我们可以明确自己和他人的界限是流动的这个观点。
三、「裸」的个人和作为“衣服”的集团
日语并没有官方的表现自我的词汇。但是英语和欧美语言的人称代名词则是有官方的自我为中心的体系的,如果用这些语言来表现日语的话,自我就很容易被变成依存于他人的可变性的东西。并且,这是以相对自我(在一定条件下扩大“自我”范围,将集团内部人士作为“自我”)这一概念为根据的。以集团模式为研究对象的语言现象,是以关系到语言传达机能的官方表现为中心的;不以传达为目的的私人表现则可以忽略不记。与内在意识相对应的私人表现,像「自分」这样的词,可以被看成是一定的不发生改变的绝对自我。
「自分」表现的是私下的绝对自我,也就是“裸体”的个人。官方表现“我”时,则会用到「ぼく(男性用语“我”)」「わたし(我)」「お父さん(爸爸)」「先生(老师)」等带有集团身份标签的词汇,这些词汇可以认为是适应不同的私人场合的分别穿上的“衣服”。这样的话,在集团模式中说到的自我状况依存性,可以被认为是“衣服”的状况依存性,也就是说,根据「ウチ」和「ソト」的区别改变的不是自己,而是和自己结合的“衣服”。这件“衣服”是由自己的所属集团规定的,我们可以将集团认为是一种“衣服”,但是这种“衣服”的状况依存性绝不是缺失自我意识的意思。因为当我们脱掉衣服时,作为自我的意识主体「自分(自己)」仍然存在在那里。所以可以说日本人在尊重集团意识的同时,也是有强烈的自我意识的。
四、结论
本文提出了日语所反映的日本人的自我的概念,这种自我在集团模式上来说是同化于集团的。但是它却又具有相对性以及流动性。从称呼用语、授受动词、敬语等语言现象中明显显示出日语是存在「ウチ」和「ソト」的对立概念的。但是也不能绝对地说日本人的自我意识总是被集团所同化,而根据状况改变。日语中存在不被集团同化的绝对自我,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裸」的自我。具体来说,在官方表现的背后,存在与内在意识相应的私人表现,这是用「自分(自己)」这个词所表现的不变得自我。如本文所述,与私人的自我相关的语言现象是与日语本质相关的。但是这种思想不能单纯从日本人的集团意识来看,必须以内在的自我意识为基础才能真正的体会日语的本质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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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占峰]
作者简介:曹美兰(1966-),女,黑龙江佳木斯人,佳木斯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硕士,研究方向:跨文化交际;马琳琳(1983-),女,黑龙江绥化人,绥化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语言文化学。
收稿日期:2015-05-04
中图分类号:H3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0438(2016)03-009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