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苏联区域一体化研究综述

米哈伊尔·瓦伦廷 吴 迪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上海 200030)

后苏联区域一体化研究综述

米哈伊尔·瓦伦廷 吴 迪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上海 200030)

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的加强是现代世界经济发展的重要趋势之一。各国政府日益意识到经济一体化是国家经济政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本文分析了后苏联区域一体化的主要研究方向。关注的并非是少数特定的实证研究，而是对于众多期刊中出现的区域一体化发展和前景的学术共识，力求跟踪学者们对区域一体化研究的变化，以及区域一体化发展前景等，总结目前主要的研究课题。

后苏联地区；区域一体化；发展和前景

1 研究目的与思路

为了探究这些组织的作用以及发展趋势究竟如何，本文将从一体化进程的角度出发，对目前的研究进行归纳、分析，力图说明各独立国家的合作及发展情况。根据研究的特点及影响范围，本文将目前相关的学术研究划分为两部分：其一是发表在国际学术界的论文；另外是发表在俄罗斯本国学术界的文献。这种划分主要有两个原因。首先，从研究的观点来看，国际学术界和俄罗斯学术界对于苏联解体后的地区主义，以及各独立国家之间合作发展的结果存在着明显分歧；其次，这两个学术界之间的交流很少，在某种程度上来看，这种交流远少于俄罗斯和欧亚国家在其他学术领域的沟通。因此，本文将分别关注这两个领域中相关的重要论文及结论，总结归纳其学术共识，跟踪研究者对区域一体化研究的变化，以及该领域目前最主要的研究方向。

2 俄罗斯国内学者的研究

在俄罗斯国内，学术界密切关注苏联解体后的一体化趋势。学术成果数量可观，主要围绕经济问题、世界经济和国际联系、经济和社会、俄罗斯和现代世界等方面。也有一些成果是专门研究后苏联地区问题的，也有一些是发表在地方高校和学术期刊上。下面从几个方面做一些分析。

2.1 典型的后苏联区域一体化论文

俄罗斯学术界对后苏联区域一体化进程的理解及研究，还存在很多不足和问题，在此我们将其称为“典型的后苏联区域一体化论文”。该类论文多是描述性的，它们通常只是列举出区域一体化的协定，以及描述其设计，或者总结在该地区实施的重点投资项目，归纳总结有关后苏联地区主义的官方观点。因此，这种所谓的“典型的后苏联区域一体化”的研究论文，理论基础比较薄弱，它们一般都是简单描述性的统计，几乎没有原创性的研究。这类文章和著作的主要问题是：

1.认为后苏联区域一体化既有利于所有后苏联独立国家又有利于俄罗斯本国的经济发展。一个典型的解释就是国际经验（即区域主义目前在全球处于兴盛状态），或者是这些国家之间在历史上的经济联系，其焦点明显是在经济利益上。

2.认为后苏联地区一体化主义应该是一个“模仿”欧盟的过程，也可能遵循欧盟的发展模式。在理想的情况下，后苏联地区应该形成具有强大跨国政治机构、发达的关税同盟甚至货币联盟的“欧亚联盟”。

3.认为后苏联区域一体化失败的主要原因是“缺乏政治意志”，即后苏联独立国家的政府都无法实现自己的利益，也无法促进区域一体化发展。

4.也有观点将后苏联区域一体化过程的失败归咎于西方国家的政治压力。后苏联地区主义的扩张被视为是俄罗斯区域控制策略的一个例证，而最终将有利于所有后苏联独立国家。

纵观俄罗斯学术界，这种研究流行的原因很简单。首先，现代研究工具和理论知识在俄罗斯学术界的应用是相对有限的。在宏观经济研究领域和其他经济学领域也存在同样问题。其次，俄罗斯学术研究与国际学术研究相比，更专注于提出“规范性”结论。其原因可能与前苏联的历史有关，当时相当一部分学者是做政府的经济和政治顾问，他们的主要工作不是做学术研究。再者，大部分俄罗斯学者不是关注学术研究本身，而是寻求身份认同，这也限制了现代理论和研究方法的使用。

这类文章的主要问题是:第一，将区域一体化视为历史发展的必要性，认为后苏联空间一体化是毫无争议的历史过程。然而他们没有考虑苏联解体后二十年来新独立国家的发展和特点。苏联解体后，不仅国际政治力量和经济关系发生了深刻改变，后苏联国家及其相互关系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这类论文，没有考虑新独立国家的利益以及新独立国家之间的政治对抗。原苏联一些加盟共和国独立以来，一直无法重建其经济，也无法从根本上发展和强化彼此间的经济合作。它们经过二十多年的独立发展，尽管一直努力想从“大哥”俄罗斯的影响中脱离出来，但是他们必须考虑其工业用原材料的依赖性，以及其产品对俄罗斯市场的依赖性。

更重要的是，“典型的后苏联区域一体化”论文忽略了一些问题。第一，文章作者没有根据世界上某些地区的合作趋势或者历史上经济联系的低效来评价一体化对俄罗斯经济的影响。第二，将后苏联地区一体化失败单纯归咎于政治意志力的缺乏的假设过于简单。实际上，后苏联区域一体化失败以及持续努力促进一体化过程的动因和步骤，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后苏联区域一体化的研究重点。第三，关于欧盟一体化是后苏联国家一体化模板的论点，掩盖了其他地区一体化的示范意义。

2.2 典型的后苏联区域一体化之外的论文

虽然“典型的后苏联区域一体化”的论文在俄文期刊出版物中占主导地位，但它们并没有涵盖这一领域的全部学术成果。还有一些涉及内容及类型不同的学术成果经常出现在经济学和政治学相关领域。而且，有一些研究试图实施比典型的论文更详细的研究和使用更复杂的方法，这些研究可归纳为以下三类。

1.苏联解体后的区域一体化和俄罗斯的外交政策。国际关系学和政治学领域是第一个与典型论文有区别的领域。在此，苏联解体后的区域一体化被视为俄罗斯外交政策的一部分，而不是一个独立的研究领域。这种文献的讨论也很少植根于成熟的理论，并且很少被实证研究所支持，同时还受到意识形态偏好的强烈影响。然而，许多研究学者在这个框架下也提出了很多关于后苏联区域一体化的结论。此外，“典型的后苏联区域一体化的论文”并非在本质上是无层次的，只是其关键假设指向唯一可能的结论，而被认为是毫无意义的。相反地，苏联解体后的区域一体化在俄罗斯外交政策地位的讨论，是非常没有层次和充满矛盾的。

2.微观层面的一体化研究。这类研究相比较典型论文具有两个主要的优点。首先，它更实证。我们对区域一体化过程的了解是有限的，因此，这种研究需要详尽的事实。但定量数据的可用性较差（如外商直接投资的信息是完全不可靠的），让研究者不得不使用定性的指标，其中大部分是基于媒体报道和公司网站。其次，这些文献不像典型论文那样有那么严格的规范性。关键的问题不是后苏联区域一体化的远景描述，而是后苏联区域经济关系的前景动态。然而，这些文献中大部分讨论的是关于后苏联的区域化相比较典型的欧盟一体化的优势。因此区域一体化可以说是一个更现实的和更符合后苏联特殊情况的战略。

3.开放地区主义，欧亚一体化和地区主义的规范分析。后苏联区域一体化组织的弱点是在试图创建“欧亚的欧盟”。事实上，在过去几年中已经出现了一些关于这个问题的文章，并提出了在此背景下的两条路径。第一个可以称为开放的地区主义。这是与东亚地区的开放的地区主义不同的，东亚开放的地区主义关注于非歧视的贸易集团。而在苏联解体后的背景下，开放的地区主义主要是：首先，降低后苏联独立国家的野心，重点放在更现实的低层次的合作上，而无需创建强大的超国家组织和机构。其次，考虑到在后苏联地区新独立国家利益的多项变化，指出为了追求实施一个多维度的国际经济政策而使用多个区域一体化组织的机遇。

第二个主题和苏联解体后的一体化到欧亚一体化转换的几个趋势有关。这个想法已经在各种背景中通过使用不同的方法、理论和思想观点讨论过。关键的论证是，苏联解体后的合作组织，并不应该被视为一个分离的实体，而应该整合多个区域一体化的组织和欧亚大陆的经济关系。特别是苏联解体后的合作过程，并不应该算是欧洲地区主义的竞争对手。另一方面，在亚洲，随着中国在亚洲的地位日渐增强，确保中国参与区域一体化的发展也是非常重要的。

最后应该指出，其他一些研究成果也做出了进一步的贡献。这些研究和典型后苏联一体化论文有不同的视角，但是不符合上述三种研究。比如关于独联体和欧盟机构的比较分析，如Marina Sterzhneva的著作，在后苏联区域实行一体化的意义和区域一体化作为保护垄断组织的工具，如Vladimir Evstigneev实行的研究等。

总的来说，“典型的后苏联区域一体化论文”占据优势地位，俄罗斯学术界最近也做出了一些有关苏联区域一体化研究的重要贡献。后苏联区域一体化是俄罗斯学者现代研究的一个重要领域。

3 苏联解体后区域一体化问题的国际研究

然而，关于苏联解体后区域一体化问题的国际学术研究，与俄罗斯学术界区别明显。首先，国际学术研究对后苏联地区主义的整体关注是非常有限的。不同于俄罗斯学者的看法，国际研究者更倾向于积极的分析。因此，徒具形式的后苏联显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甚至是在20世纪90年代国际学术界对俄罗斯存在高度研究兴趣的时候，后苏联区域一体化仍是一个较边缘的研究课题。其次，国际学术界所采用的方法和理论更先进。虽然在国际学术出版物中也会遇到一些具有明确的规范动机，且与“典型的后苏联区域一体化论文”类似的著作，但很明显该类著作并非主流论文。这种著作的论文数量也不多。尽管有个别研究人员关注这一课题，却没有研究小组或者中心系统地关注这一课题。

目前有几个关于后苏联地区主义研究的领域，它们的方法论基础和研究目标存在显著不同。它们也归属不同的学科领域：经济学，国际关系学，政治学等。首先，从成员国的经济和政治发展来看，苏联解体后地区的一体化被认为明显低效率。认为这些一体化过程并不符合经济上的合理性，因为它们仅仅有助于保护低效的后苏联经济关系。第二，后苏联地区一体化存在的唯一原因是政治性的，似乎俄罗斯试图恢复其帝国和重建在后苏联地区国家的控制。第三，参与后苏联地区一体化同时排除任何与欧盟一体化的企图。

3.1 苏联解体后的贸易

首先，很多文献是关于后苏联贸易引力方程方面的研究。这种文献试图发现本地区经济和政治碎片化的速度和范围。这些研究大都得出的结论是，苏联解体后的国家仍然拥有比公式化的计算更高的相互交易水平。这毫不意外，如果我们看一下基于殖民地和宗主国之间，或者构成统一政治实体的各个国家之间贸易流动的分析，可以发现相似的政治和经济情形。与中东欧国家的转型经济趋势相反，后苏联地区的国家具有相似的国际贸易结构，不过这些国家的国际贸易结构也有渐增的多元化趋势。这类文献著作通常没有任何显著的规范结论，许多文献的结论与后苏联文章有同样的判断。后苏联国家的贸易结构是欠发达的，后苏联国家相互之间贸易联系的高度稳定性与全球经济一体化赤字是有关联的。据称，这是归因于低效率的经济和政治制度。

需要强调的是，这些模型的应用，是假设在某些行业有必要使用更多具体定量方法来计算，以及修正一体化效应。这样做的原因是后苏联贸易形成的特殊性。苏联解体后的贸易是苏联系统继承的贸易，拥有其经济关系和地理上延伸的关系链条，因为通常生产工具、原材料和最终用户并不紧凑，而是分散在整个原苏联地区内。

3.2 设想区域化主义实施的经济结果

第二种文献类型着眼于后苏联地区可能产生的经济影响。在这种研究中，国际学术研究者比俄罗斯研究人员拥有更广阔的看法。一些专注于实施区域一体化的实证研究人员认为，后苏联地区主义会促进成员国经济增长。同时，绝大多数的研究者又对本地区一体化可能实现的结果持怀疑态度。这方面的分析仍然数量有限，只有几个详细的实证研究。Constantine Michailopulos和David Tarr研究独联体框架内建立关税同盟可能产生的静态和动态影响，并得出了反趋势结论。在另一方面，前苏联和欧盟之间更深层次的整合也并不一定对各方都有利。还有文献表明，苏联解体后的整合可能有利于它的成员国，促进经济增长和发展。总体而言，可以得出的结论是，随着区域一体化协定的结构和成员的变化，FSU的形势也随时间发生变化。这类文献主要由经济学家主导，但数量非常少。也有一定数量的文献估计FSU倒塌对过渡经济衰退程度的贡献，并有大量实质性的研究。

本文认为，这些文献包含比较重要的结论，因此，可以作为一种形成假设和关于一体化可能结果研究的参考，但在评价这些趋势时不能认为是绝对正确的。

3.3 后苏联独立国家的同质性与互相依赖性

这类研究调查了后苏联地区主义可能存在的最根本的一个问题：即假设苏联解体后的国家之间的合作可以产生有利的经济收益，也需要很清楚地确定这些地区的边界。换句话说，需要了解为什么我们认为后苏联地图边界之内是自然的区域一体化空间。该问题并不简单，因为后苏联国家的经济和政治的分歧仍然是很大的。大量论文对这个问题提供了各种各样的解释，各种回答常常取决于研究所选择的特定的方法。

针对这个问题各种文章提供了不同的答案，从而研究者可以注意到后苏联国家相互之间的依存关系。这类研究基于地区安全的复杂理论，通常认为后苏联国家仍然有一个非常高水平的相互依存关系。另一种看法表明了后苏联地区国家的同质性。但也有研究者把注意力集中在苏联的传承、可能的区域同质性，特别关注前苏联的遗产。因此，认为后苏联国家具有高度的同质性。

3.4 后苏联区域一体化的实证分析

第四类研究是基于决定后苏联区域一体化体制演变的因素分析，类似于CIS或欧亚经济共同体的一体化发展动态。其关注的焦点是失败的原因和某些后苏联地区主义的成功。采用的广泛的理论基础通常是基于国际关系理论和国际政治经济学理论。这类研究能够从导致后苏联地区主义不足的多重因素中与简单的缺乏政治意志力区分开来。一些论文研究后苏联地区主义演变的各种因素。其他一些论文对个别因素影响一体化过程进行研究，包括：历史遗产，政权非对称，经济和政治制度非对称，经济意识形态，与欧洲一体化的互动，其他外部影响，后苏联官僚机构和区域组织的体制特点，或者是后苏联国家的外交政策取向等。

3.5 保护一体化

这类研究的主要目标是将后苏联国家之间的正式以及非正式的纽带，包括区域一体化协定，与该地区民主化发展的前景相联系。一些影响民主化水平的外在因素已经引起了研究者的注意。然而，这些问题几乎总是从外在民主因素影响的观点来研究。从这个角度来看，后苏联地区主义有一个全新的解释。其主要目的不是促进国家之间的经济和政治合作。相反，它创造了后苏联国家专制政权的相互保护，或者至少是把一些国家从外在民主因素的影响中隔离开来。具体来说，区域主义可以在国内的政治手段中使用。后苏联非民主国家可以互换象征性的东西以及物质性的支持。这个问题已经被俄罗斯和国际学者详细地研究过。国际研究者还研究了正式区域一体化的协定，后苏联国家的非正式政府关系，以及这些国家专制政权互相交流经验学习等内容。最近的一些著作还涉及区域化和跨境经济联系对这些国家民主化的影响。显然，这些文献属于政治学的领域，虽然它们也受到了国际关系研究的影响。如果说原来这个问题被较小团体研究，那么最近独裁的相互支持获得了更多的关注，尤其是体制转型和民主化理论家。

本文认为，这类文章具有明确的政治含义，也认为关税同盟只充当苏联政治精英们保持管理的有力工具，使用与苏联一样的管理和经济关系的一种手段。这些研究明显的优势是上层结构（政治）对基础（经济）影响的挖掘。这些论文的缺点是只有少量的实证材料。

3.6 区域化和软实力

第六类研究关注后苏联区域化过程。这些著作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种关注后苏联地区的外国直接投资和贸易的潜在的政治逻辑。这些著作最终关注的是俄罗斯使用贸易联系的扩张，作为俄罗斯使用软实力代替传统军事或政治实力工具的一个例子。这些研究主要的缺点是俄罗斯商业国际化扩张中关于政治占主导地位的假设。这个假设是非常值得怀疑的，虽然它在某些情况下是存在的，但是它似乎并没有控制俄罗斯政府对外直接投资的决策。研究者们也对一些特定情境感兴趣，如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与后苏联地区间贸易往来。

第二种研究文献集中于理解后苏联国家之间经济联系的实际逻辑。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研究属于国际贸易和管理研究的范畴。因此，这些著作并不试图提供后苏联空间的区域化模式和进程的解释。相反，研究者们注重于俄罗斯的跨国公司的出现和发展，同时也承认很多企业具有很强的地域聚焦。就地域聚焦而言，目前有大量著作详实探讨了后苏联地区间的俄罗斯投资和俄罗斯跨国公司的国外直接投资。

本文认为，这种领域的大多数论文是描述性的，专注于个案研究，这类著作类似于俄罗斯学者的论文。但是也有些文章使用了可靠的计量经济学的方法。

4 文献总结

本文的目的是总结分析后苏联区域一体化问题在俄罗斯以及国际学术界的主要研究动向。实际上，这两个群组之间存在显著的差异，且两者之间的沟通是非常有限的。在国际期刊上俄罗斯的论文被引用很少，反之亦然。在俄罗斯有些研究者仍然遵守简化态度，规范性本质，并经常撰写以思想系统为基础的典型的后苏联一体化论文。也有越来越多的规范性文章放弃关于典型的后苏联一体化论文的“欧亚欧盟”观点。这些文章试图提供某个更详尽的欧亚大陆国际合作的框架。总之，后苏联区域一体化的研究仍然吸引了俄罗斯学者的大量关注，其中大部分是经济学家和政治学家。

国际社会对后苏联地区主义和区域化的关注相对来说一直较少。国际文献之中还有一些类似典型的后苏联一体化的文献，这些文献以传统的冷战思维描述俄罗斯的帝国野心。俄罗斯似乎想使用后苏联区域一体化来恢复它在近邻国家中的权威。然而，这些著作对研究主题影响很小。总体上来说，后苏联地区主义的规范评估似乎是模糊的。从国际研究文献中可以归纳出六种不同类型的研究领域：

①有关后苏联地区贸易的计量经济学研究（大多是经济学的）；②对后苏联地区主义可能带来的影响的定量分析（也是经济学家进行的）；③后苏联国家的相互依存和共同性的定量和定性评估（由国际关系学，政治学或地区学者的研究）；④后苏联空间一体化的正式机构，及其发展前景与原因分析（政治学家，国际关系学者和法律学者）；⑤研究后苏联地区主义影响成员国的非民主化状态（大多由政治学家和区域研究的学者）；⑥后苏联国家之间出现的跨境关系的研究（管理和国际商务研究的学者），以及这些联系在成员国实施软实力战略的作用（政治学，区域主义和国际关系学）。

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前四种类型的研究兴趣似乎在下降，后两种类型的研究日渐受到关注。对后苏联地区的非民主影响的兴趣，很可能是通过民主化比较研究的内在逻辑所驱动，在这些著作中非民主外部势力的问题变为越来越重要的因素。对俄罗斯跨国公司的软实力和业务扩张的兴趣可能是由该地区的变化所驱动。跨国公司经济扩张吸引着俄罗斯和国际研究人员的关注。此外，在该地区的另一些重要变化可能会影响学术界的关注，其中最明显的是在2010年建立的关税联盟。后苏联地区主义先前几个阶段的一体化大多是停留在纸面上的一体化。关税联盟是一个有效的一体化组织，因此研究成员国获得利益及其可能受到的经济影响，以及成员国之间存在的潜在冲突是十分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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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esearch review of post-soviet integration

Mighay Valentin Wu Di

Processes intensification of the regional economic integration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development trends of the modern world economy. Economic integration is increasingly seen by governments as an integral part of national economic policy. In this paper considered main directions in the study of integration processes on the post-Soviet space. Main attention is focused not on the specifc empirical fndings, which are very scarce, but mainly on assess of the region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and perspectives. Authors also try to trace changes of interest in regional integration, the prospects for regional integration, and the main subjects of research in this area.

post-Soviet space; regional integration; development and perspectives

F13

1005-9679(2016)04-0103-05

米哈伊尔·瓦伦廷（Mighay Valentin），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经济一体化；吴迪，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精益生产、供应链管理、运营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