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登斯的生态思想及其对我国的现实启示
2016-04-13陈纯仁胡品芳
○陈纯仁, 胡品芳
(湘潭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湖南 湘潭 411105)
吉登斯的生态思想及其对我国的现实启示
○陈纯仁, 胡品芳
(湘潭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湖南 湘潭 411105)
吉登斯以生活政治范式关注人们的日常生活问题,认为生态问题是人们日常生活当中的道德与生存问题,它与人们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的选择密切相关,它的产生是科学技术和理性演变并异化为工具理性所致,因此,要解决生态问题必须“重建环境伦理”,即树立环境伦理观、选择符合环境伦理的生活方式和构建相应的环境伦理制度。吉登斯的这种关注和解决生态问题的视阈和方法,对于我国今天如何践行“绿色发展”理念无疑具有一定现实启示,即执政党及其政府要树立生活政治的思维,在全社会倡导并树立环境道德观,逐步引导社会成员选择绿色的生活方式,并在建立保护环境的税收制度的同时,构建与之相配套的旨在维护广大社会基层群体利益的相关制度。
吉登斯; 生态问题; 生活政治范式; 重建环境伦理
英国著名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就敏锐地意识到了生态问题的重要性,并将生态问题看做是其生活政治的议题之一,试图从微观政治的视野和道德伦理的角度对生态问题进行分析和解决。吉登斯的这一研究和解决生态问题的新视阈和新方法,对于生态问题严重,且正在着力践行“绿色发展”理念的中国来说,无疑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一、生态问题的解读:生活政治范式
吉登斯曾明确指出:“生活政治不是生活机会的政治,而是生活方式的政治。”[1](P14)他的生活政治是相对于解放政治来说的,在他看来生活政治不是关注国家、阶级、政党、议会等宏大政治问题,或者说“正统”政治问题的政治,不是“力图将个体和群体从对其生活机遇有不良影响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的关乎“生活机会”的政治,即“解放政治”,而是针对解放政治无法解决的日常生活问题,诸如身体、性、自我、自我认同、生态等问题,来反思 “我们如何生活”的关乎生活方式选择的政治。简言之,生活政治就是关乎生活方式选择的政治。
吉登斯认为,生活方式是关于生活的选择与决定,即依据某种伦理或价值标准选择和决定怎样生活,而“这些决定几乎总是政治性的,并具有伦理或价值尺度”[2](P115)。因为首先,生活方式的选择问题作为解决争论和冲突的决策方式,无疑是个政治问题。从广义的政治观来说,社会生活中所有有争论领域的决策方式都与政治有关,而日常生活当中的道德与生存问题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抉择问题,无疑是这种意义上的政治问题。其次,生活方式的选择问题还是一个具有伦理或价值尺度的道德问题,因为它有可能会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到他人、子孙后代,甚至是全球的利益。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吉登斯把日常生活当中具有伦理尺度的生活方式选择问题看做是其生活政治的议题。
在吉登斯的视阈中,生态问题作为日常生活当中关乎生活方式选择的道德与生存问题,无疑是生活政治的核心议题之一。他认为:“令人不安的生态问题不能仅仅被理解为关于环境的问题。更确切地说,它们是生活政治中心问题的表征和表述。”[3](P164)生态问题之所以是生活政治的核心议题之一,当然与其本身的性质有关,从表面看来,生态问题似乎只是一个关涉自然本身的问题。但是吉登斯指出:“如果只把它们看作‘自然危机’,那么就会误读它们的真正特征。”[4](P217)因为在他看来,生态问题不仅是个环境问题,还是个关乎人们日常生活方式选择的政治问题,以及人与人之间利益关系的社会道德问题,它涉及我们怎样生活、树立什么样的对待生态自我的观念、选择什么样的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以及如何看待他人和后代的生态环境权利等道德与决策问题。换句话说“危机的背后其实凸现的是人与自然、人与他人、人与自我之间的关系问题。” 而问题的实质就是“人应该怎样对待自然,怎样对待同类,怎样对待自我,怎样对待身体,以及生活的目的与意义何在”等道德与生活方式选择问题。[3](P152)
同时,吉登斯还进一步从生态问题产生的根源揭示了生态问题与政治的关联性。他认为,生态问题是处于解放政治思维下的人类用异化了的科学和理性,即工具理性,及其指导下产生的生产主义方式来扩大对自然的控制,以解决生存问题的一个消极结果。
启蒙理性和科学技术开启了西方现代性之路,凭借着一场理性的运动和随之而来的资产阶级革命,人类从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宗教蒙昧主义和封建专制的压迫下解放出来,自由、平等、民主的精神得以弘扬,人的主体地位得以确立。借助一场由科学和技术引发的工业革命,千百年来“听天由命”和超自然崇拜的人与自然的关系被倒转,人类开始以一种主体的姿态来审视和改造自然。这种凭借着理性和科学把人从宗教蒙昧、自然控制和阶级压迫中解放出来的政治便是解放政治。正如吉登斯所说:“我把解放政治定义为一种力图将个体和群体从对其生活机遇有不良影响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的一种观点。”[4](P247)然而,且不论“解放政治”是否能真正地消灭压迫、剥削和不平等,单就其在生态环境方面的影响来说,这种理性的解放政治有着一定的不足之处。因为:其一,它只有划分对立的两极——被自然和宗教控制压迫的人和与之对立的自然和宗教才有意义,由此,解放政治本身就含有把人和自然生态对立起来的危险:其二,把人们从自然和超自然力量“压迫”下解放出来的工具——理性和科学,开启了西方现代性之路,并在现代性的社会,即吉登斯所谓的后传统社会再次发挥了极大作用:“自然科学的发展带来了财富的迅速增加,并把原本不存在于自然界的东西魔幻般地生产出来。”[5]以至于逐步被人们奉为圭臬,并从正确认识自然以助人类从自然的“压迫”中解放出来的科学知识体系,异化为进一步控制自然以助人类掠夺自然的工具性知识体系。于是乎,环境污染、资源枯竭等生态环境问题由此凸现。正如吉登斯所说,“生态问题所揭示的正是现代文明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开始依赖于扩大控制和经济进步作为压制基本生存困境的手段”[1](P224)。
二、生态问题的解决:重建环境伦理
面对解放政治下科学技术和理性演变和异化为现代工具理性所带来的生态危机与灾难,人们开始检讨与反省自己对自然近乎残暴的征服与贪婪掠夺的行径,西方社会由此兴起了绿色政治运动的热潮。与此同时,吉登斯也开始从“我们应该如何生活”出发,来反思人们到底该如何对待生态问题。而这种“我们应该如何生活”和“到底该如何对待生态问题”的实质,在他看来,便是要学会在各种价值观相抵触的争论和冲突中,做出符合道德伦理的最佳决策,以便在不断的选择中达到自我完善这一人性的需要。简而言之,就是吉登斯所说的“使人类生活重新道德化”[9](P239)。这种“使人类生活重新道德化”的思想,也就是吉登斯的生态问题”的解决之道,即重建环境伦理。
第一,树立环境道德观。树立环境道德观,也即把环境与公平正义和道德挂钩,树立起“破坏生态环境是不正义和不道德的”的观念。
其一,从“我们应当如何生活”出发,改变传统工具理性下“人与自然对立”“征服自然”“控制自然”等绝对人类中心主义思想,树立“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构成价值关系两极的人与自然应当是平等的”,甚至“人即自然,自然即人”的生态价值观念。
解放政治凭借科技和理性把人们从自然和超自然力量的“压迫”中解放出来,人们在自然界面前的主体地位和能动作用由此凸显,人类开始把自己置于世界的中心。在与自然的关系上,人类更是把自己无节制的利益的满足当做是处理自身与自然生态环境关系的根本价值尺度,只关注人类对自然界的利用权利和支配地位,也只看到自然界对人的工具价值。尽管在这种“征服自然”“控制自然”的工具理性价值观下,人们迫于生态危机的压力,以及为了人类自身的利益,会提出善待自然、保护生态的思想,采取某些阻止破坏自然生态行为的措施,但是这并不能从思想根源上解决生态危机。因此,吉登斯认为,人类需要一种新的生态价值观念,这就是被吉登斯评论为虽然“对现状带有敌意”,但是却“掌握了生态学的思路”的生态激进主义者认为的那样:“我们需要一种新的政治和道德哲学,它把人类看作是在自然之中,是自然的组成部分,而不是高于自然:‘生物圈的平等’把人放在一个与其他物种同等的位置上。”[6](P208)简单地说,人类应该改变对自然的工具理性态度,将人置身于生态共同体中,将自然界中人以外的一切实体都看做是生态共同体中与人一样具有在自然状态中持续存在权利的平等“公民”,视为与主体人构成价值关系的平等的两极之一。更甚者,如我国学者曹孟勤教授所说,人类需认识到人与自然的“深层关系”:人即自然,自然即人。这样,人们就会本着对自身负责的态度来对生态环境负责,这也正是吉登斯“生态问题是个自我实现的问题”的伦理意义所在。[3](P163)因为当人把自然生态视为我们共同体的一部分时,当一个人的自我包含了另一个存在物——自然生态时,人们就会从道德上关心它,就会自觉地去保护它。
其二,树立起代际平等和代内平等的观念,以及“破坏生态环境就会直接或间接损害到他人及子孙后代的利益,因而是不道德的”的观念。
由于生态问题不仅仅是个关乎人与自然和人与自身关系的问题,更是个关乎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社会道德问题;人与自然的不和谐便是人与人利益关系的不协调。因此,解决生态问题的关键还在于调整好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使人们在面对自然时,能够公平享有生态环境以及自然资源的权利,并平等分摊生态责任的义务。而要调整好这一关系的前提条件便是两个平等的道德观念的树立:一是代际平等观,即“当代人与后代人共同地享有地球资源与生态环境,当代人对环境资源的利用不能透支后代人环境资源的利用。”[6]二是代内平等观, 即“当代人在利用自然资源满足自身利益时要机会平等,任何国家和地区的发展都不能以损害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发展为代价。”[6]这也是吉登斯之所以认为“与其把生态问题理解为去修复被破坏的自然环境,不如理解为去解决贫困问题”的意义所在。“因为生态问题与全球贫富差距存在着内在必然联系。全球生态管理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与全球社会严重的经济差距问题是重合的。”[7](P159)在他看来,发达国家经济的增长正是以损害发展中国家生态环境,以及掠夺其自然资源为代价的。换句话说,发达国家正是因为违反了这一平等观念才加重或者说导致了发展中国家严重的生态环境问题和贫困问题。因此,吉登斯提出了“发展要务”的思想,他明确指出:“穷国必须有权利发展经济,即使这一过程包含温室气体排放的大幅度增长。”[8](P81)但是他也强调发展中国家在谋求发展时,要注意使用经济敛合和政治敛合的方式,也就是说发展中国家要注意把发展的观念与生态道德观念、环境保护制度、符合伦理道德的生活方式、科学技术创新,以及国家为此制定的合理的生态目标和政策等紧密耦合在一起。
第二,选择符合环境伦理的生活方式。如前文所述,吉登斯认为解放政治下的科学技术和理性发展到“后传统社会”逐渐异化为工具理性,在与自然的关系上,人类只看到自然界对人的工具价值。于是,在这种价值观的指导下,人类开始奉行对自然界拼命索取和对物质财富过度追求的生产主义方式,以及对物质生活过分享受的消费主义生活方式。正是这种功利性的价值观以及不合理的生活方式,摧毁了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系统,导致了生态危机。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吉登斯把生态问题看做是生活方式的选择问题。因此,在他看来,要解决生态问题,人类必须选择负责任、合道德的生活方式。这也就意味着,人们必须改变对自然的工具性和功利性的价值观念,必须摆脱追求纯经济增长和无节制的财富积累的生产主义,以及过分享受和浪费的消费主义生活方式,形成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符合环境伦理的、生态化的生产主义和绿色消费方式。
第三,构建环境伦理制度。虽然吉登斯并没有全面系统地探讨和研究到底如何从制度伦理层面解决生态问题,但是其解决环境问题的思想和原则是能够上升到制度层面的。正如为他所赞同的生态现代化的基础命题的说法:“环境问题可以经由规范化,即将这些问题纳入现存的社会经济制度的框架内得到处理。”[8](P80)确实,吉登斯解决生态问题的很多具体的方法都是从经济原则或者经济激励机制角度上发掘的。比如,他将“污染者付费”原则制度化为环境税收制度,同时探寻使之符合社会公正议题的方法。在《气候变化的政治》一书中,吉登斯明确指出,为应对气候变化这一生态环境问题,作为保障型的国家所必须做的一项激励任务便是“设法干预市场以使‘污染者付费’原则制度化”[8](P104), 而这一原则制度化的结果之一便是将环境税引入税收制度,即建立环境税收制度。通过建立环境税收制度,可以使造成环境污染的企业所产生的外部成本内部化,从而能更好地体现两个道德的“平等”观念。同时,环境税收制度的建立对于引导人们减少生态环境破坏行为和资源浪费行为,以及激励企业投资研发防污染技术,从而缓解生态环境问题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税收制度毕竟不是治理环境问题的万全之策,在吉登斯看来,普遍的税收还有可能对低收入者家庭造成冲击,损害社会公正。因为,一方面迫于税收支出的压力,低收入者家庭可能不得不减少为生活所必须的能源消费;另一方面,如果生产者用涨价的方式将环境税收这个内化了的成本转嫁给消费者的话,同样会加重低收入者的负担。于是,如他所说,“我们必须找到使他们与社会公正议题和谐相处的方法,因为穷人是税收制度最大的受冲击者”[8](P101)。
三、现实启示
我国在现代化进程加速和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也面临着“资源约束趋紧、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退化”的严峻生态形势。针对这一严峻形势,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要“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9]。而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更是将生态文明建设首列其中,并首次提出了“绿色发展”理念,把生态文明建设作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要义,生态文明建设的重大意义日渐凸显。我国生态环境破坏严重的现实,以及改变这种现实即建设生态文明的努力,客观上需求一种能有效解决生态问题的新视阈和新方法。而吉登斯以生活政治范式解读生态问题的视阈,以及通过重建生态伦理来解决生态问题的方法,为我们提供了从政治和道德的角度解决生态和环境问题的新思路和方法,因而对于推进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实践“绿色发展”理念,具有一定的现实启示。
第一,执政党及其政府要树立生活政治的思维。吉登斯以生活政治范式来看待和解决日常生活问题(包括生态和环境问题)的视角,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新思路。他告诉人们,在看待和解决日常生活问题时,比如说看待和解决生态问题时,要能够尝试从道德和生活方式的角度进行,也就是说要能够或应将生态问题的产生看做是不道德的观念和不合伦理的生活方式所致,进而形成“通过树立道德观念以及改变生活方式能有助于解决生态问题”的思维。因此,作为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的核心和领导力量的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政府,应改变过去的解放政治思维,转而树立起“关注人们的日常生活问题即为政治”的思维,并把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以及处理好与人民之间的关系当成最大的政治来经营。具体到解决生态和环境问题来说,不能仅停留在通过科技创新、节能减排等措施,来缓解环境恶化、资源短缺的压力这一技术层面上,一定要把它提升到攸关最大多数人,特别是广大社会最底层群众的生存和发展这一价值层面来认识和思考,要有高度的政治责任心和历史担当感,来解决当今日趋严重的生态和环境问题。
第二,要在全社会倡导并树立环境道德观。其一,正确认识人与自然之间的道德关系。在我国虽然有相当一部分人意识到了环境保护的重要性,但是却仍然会陷入“有环保重要性意识却无具体环保行为”的“吉登斯悖论”的境地,这无疑与人们的环保意识还不够深刻有关。换句话说,大部分人还没能够从道德观念角度去看待生态环境问题。道德观念的转变虽然也还是软性约束,但却是解决生态问题的前提和基础,只有当我们真正意识到自然万物有着与人同等的生存权利,并树立起“人与自然平等”,甚至“人即自然,自然即人”的生态道德观念时,才会产生自觉的生态环境保护行为。其二,正确认识生态问题背后的人与人之间的道德利益关系,并将生态问题的解决与“与之存在内在必然联系的”贫困问题的解决相连,这是广义的环境道德观。所以对于区域发展、城乡发展不平衡的我国来说,东部地区支持西部地区,城市反哺农村,既是解决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也是坚持环境道德观的内在要求。因此,对于我国落后地区、欠发达地区生态问题的解决要与贫困问题的解决挂钩,即要毫不动摇坚持“发展要务”的思想,离开了发展,保护环境和合理利用资源都会落空。其三,就全国范围来说,树立环境道德观,还应将坚持保证代际公平的可持续发展观念、保证代内公平的协调发展理念和“绿色发展” 理念,与构建完善的环境保护制度,倡导绿色的生活方式,加快环境保护和资源高效利用的科技创新,以及国家为此制定的生态文明建设目标和政策等紧密耦合在一起,使之形成有效解决生态问题的“合力”。
第三,逐步引导社会成员选择绿色的生活方式。既然生态问题是个生活方式选择的问题,为了有效解决这一问题,人们必须转变生活方式(广义的),即:从过度地向自然界索取,只注重经济增长的“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的生活方式,向考虑生态环境承受能力,追求经济与环境协调发展,经济效益与环境效益相统一的,生态化的或者说“低碳化”的生活方式转变;从只注重物质财富和过度物质享受的生活方式向注重生态环境保护和精神享受的绿色生活方式转变。因此,执政党及其政府要充分利用各种媒介,通过广泛而深入细致的教育和宣传工作,逐步引导全体社会成员选择一种“绿色” “低碳化”的生活消费方式。
第四,在制定和出台保护环境的税收制度的同时,建立与之相配套的旨在维护广大社会基层群体利益的相关制度。为了保护生态环境,我国不仅早就提出了“谁污染,谁负责”的原则,还制定并完善了坚持“污染环境和破坏生态的主体要付费”这一原则的生态补偿制度。而且,国家还把《环境保护税法》列入了今年的立法计划。吉登斯所提出的“环境税收制度的设计要不至于影响到境遇差的家庭”的思考,无疑对于正在进行环境税收立法和环境税收制度设计的我国,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环境税收的范围到底多宽,税率到底多高,以及环境税收如何用来补偿低收入者家庭,才不至于对低收入者家庭造成影响等,是我们在进行环境税收立法和制度设计时必须考虑的问题。我们不能顾此失彼,我们所颁布的环境保护税法以及所设计的环境税收制度,在减少环境破坏行为和资源浪费行为的同时,必须兼顾好社会公平正义,保障好低收入者的利益。也就是说为了照顾到低收入者的利益,为了更好地保障社会的公平正义,环境税收制度的出台必须要有与之相配套的旨在维护广大社会基层群体利益的相关制度。否则,不仅与社会的公平正义相悖,也很有可能使践行“绿色发展”理念落空。
[1]安东尼·吉登斯.超越左与右——激进政治的未来[M].李惠斌,杨雪冬,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
[2]安东尼·吉登斯.失控的世界:全球化如何重塑我们的生活[M].周红云,译.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
[3]徐丽萍.吉登斯生活范式研究[D].杭州:浙江大学,2005.
[4]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同[M].赵旭东,译.北京:三联书店,1998.
[5]刘顺,胡涵锦.从马克思到吉登斯:现代性批判的生态维度——兼论对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启示[J].东北大学学报,2015,(2):198-203.
[6]葛悦华.关于生态文明及生态文明建设研究综述[J].理论与现代化,2008,(4):122-126.
[7]安东尼·吉登斯.第三条道路及其批评[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2.
[8]安东尼·吉登斯.气候变化的政治[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
[9]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N].人民日报,2012-11-09.
Ecological Thought of Giddens and Its Practical Enlightenment to China
CHEN Chun ren1, HU Pin fang2
(School of Marxism, Xiangtan University, Xiangtan 411105, China)
Giddens considered the problems of people’s daily lif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his paradigm of life politics, holding that ecological problems are moral and survival problems among people’s daily life so that they are closely related to people’s values and the choice of lifestyle and they are the outcome of instrumental rationality which is evolved and alienated from science, technology and rationality. Therefore, to solve the ecological problems, it is necessary to rebuild the environmental ethics, namely setting up the environmental concept of morality, choosing the environmentally friendly way of life, and constructing the corresponding system of environmental ethics. Giddens’s perspective to consider the ecological problems and his suggestions to solve such problems is undoubtedly significant for our country today to practice the concept of “green development”. The ruling party and its government should keep the concept of life politics in mind, advocating and establishing the environmental ethics in the whole society, guiding the social members to choose the green way of life, and setting up supporting systems to safeguard the interests of the general social grassroots while establishing a tax system to protect the environment.
Giddens; ecological problems; paradigm of life politics; rebuild the environmental ethics
2016-08-11
湖南省社科基金项目(13YBA311)
陈纯仁(1957—),男,湖南双峰人,湘潭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胡品芳(1993—),女,湖南岳阳人,湘潭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
D616
A
1672—1012(2016)05—006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