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高校教育培养模式与课程建设的思考
2016-04-12陆斐百色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广西百色533000
陆斐(百色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广西百色533000)
民族高校教育培养模式与课程建设的思考
陆斐
(百色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广西百色533000)
[摘要]在思考与规划民族高校教育培养模式与课程建设时,需要从国家与民族高校本身长远发展的角度和立场来分析当前教育体系中存在的问题,研究必要的调整与改进措施。民族高校的发展,关系到民族新一代在人才和劳动力市场上的竞争能力,关系到民族高校本身在国内外地位的定位。因此,我们必须处理好国家观念与地方知识体系之间、高校现代教育的方法与地方传统文化传承之间以及课程内容的选择与学生就业之间的关系。
[关键词]民族高校;教育培养模式;课程建设
随着教育大众化与国际化的快速推进,民族高校教育培养模式呈现出多元化的趋势。民族高校教育培养模式的多元化发展趋势要求高校在教育的整体理念上进行重新的认识与反思,改变单一的或者含糊不清的教育培养模式为多元模式,以适应社会对高素质人才的竞争需求。民族高校教育培养模式的定位与课程建设是密不可分的。因此,我们在探索民族高校教育培养模式时,必须对培养模式与课程建设之间的特殊关系进行认真的思考与论证,因为任何草率的行为都会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探讨两者的关系,以下几个方面应特别值得注意:
一、国家观念与地方知识体系之间的关系
从人类教育发展的历史来看,“国家观念”[1]在世界各国的公办学校体制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它是民族国家教育本国公民素质的主要价值体系。在教育较为发达的欧美地区,教育体系自从十三世纪末就开始摆脱了宗教的理念,成为欧美近代三大思想解放运动之一。到了十九世纪以后,欧美国家又开始普及义务教育和公办学校体制,为社会进步与人类文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二十世纪中叶,世界各地的殖民地国家纷纷取得政治上的独立,并且大体相同地引进了现代教育的文明体制,并结合本国的实际情况培养本国公民的素质,为本国的民族利益集团服务。因此,发展教育、培养国民素质也就成为一个国家政府理所当然的神圣职责与理念,人们也把公办教育体制看作是国家根本的教育体制。然而,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现代教育体制较为完善的欧美国家,在教育模式上进行了很大的改革,它们将一个与国家观念完全不同的“市场逻辑”[2]带进了公办学校教育体制之中,因此,“教育的市场化”[3]也成为当前各国教育理论与教育改革的热点。
在民族国家的建构与重组过程当中,每个民族国家都以如何塑造本民族公民的素质来展开民族教育。因此,在多族群组成的国家教育体系中,结合国家的民族优惠政策或者“肯定性行为”[4]而建立相应的民族高校,以培养合格的少数民族公民,旨在缩小少数民族与主流民族之间的社会经济差距与社会地位,强调基于社会主义价值观或者是资本主义价值观的结果或者机会的平等。在这场普及全球的教育市场化进程中,中国传统的教育体系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有关的讨论与思考不绝于耳。民族高校公办教育培养模式在市场化体系中也需要进行重新思考和理论与实践模式的重构。
公办学校体制的实行,是国家对本国公民进行教育的一种有效手段,构建了国民精神与民族文化价值的认同,因此,作为国家未来精英公民的大学生无疑要接受国家的这种教育模式。而民族高校,特别是在高校大规模扩招背景下新升本的地方民族高校,作为本国民族构建的一个重要的参与者,在培养模式上不仅要与国家的主导意识一致,而且也要适应市场发展的客观需要,同时又要具有地方民族的特殊性。中国是一个多族群组成的国家,正如费孝通先生所说的是“中华民族多元一格局”[5]。因此,地方差异性以及学生主体意识的差异化,使得国家理念中的知识介绍变得相对有限,而在市场化的今天,大学生不仅需要了解国家观念知识,也需要结合自身的特点了解市场的知识。
因此,我们在设置课程时,不仅要考虑到国家观念对公民的培养,同时在介绍地方知识时,应该在地域、民族文化等方面有更宽广的涵盖面,避免过于狭隘的市场化。如果只包含本地的特殊性,地方民族高校因当地某些企业发展的需要而设置相应的专业课程,学生的专业知识局限于这些地方性,这种课程设置思路上的狭隘性必将使学生对别的知识知之甚少,导致国家公民应掌握的知识和技能的缺乏,这对于他们将来就业相当不利。因此,我们在处理国家观念与地方理念相关知识之间的矛盾时,“应把两者看成一个辩证统一的关系,而不是看作是彼此割裂与分离的关系,不能把这一分野看作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部分,并以各自在全部课程中所占的比例的多少来简单地判断哪部分过度或哪部分不足”[6]。地方理念是国家观念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对各地特色知识与技能介绍时,其主体脉络和基本理念要与国家观念相协调,构成一个相相辅相成的知识体系。同时,地方应用型人才的知识必须彰显出局部与整体的互动性。
二、高校现代教育方法与地方传统文化传承之间的关系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高等教育开始往大众方向迅速发展,大学数量也在迅速增加,到2008年全国各类高校在校人数已超过2900万,毛入学率达到23.3%[7]。现在中国的高校已经达到了2000多所,真正成为世界高等教育第一大国。因此,在高校发展的过程中,不管是老牌大学,还是新升本的地方民族高校,都在寻找符合自己的办学定位与方向。在市场逻辑面前,越来越多的高校将自己原来定位于综合性、研究型大学改变为多学科、应用型职业性或技能型高校。
目前应用型人才教育中传统的文化素质培养教学内容偏少,也过于粗线条,使得授课方法教条化,并没有真正起到传播优秀文明的长期效果。另一方面,传统文化过于单一的授课方法也无法满足大学生对于现代知识的渴求。因此,有些学生通过各种途径,特别是通过异常发达的互联网传播,学习相关的传统文化知识,基本上满足了他们对现代知识的渴求。而现代知识与学校的课程设置相比较,有些教科书没有真正体现出传统文化知识和民族观念信仰,致使传统文化和信仰没有得到大学生应有的敬重。
同时,一些新升本的民族高校大多定位于立足地市,为地方服务,因此,专业课程以当地的行业需求来设置。如百色市这几年大力发展铝业,市场上需要大量的相关铝业的专业人才,如焊工、钳工、电工、出纳、计算机网络、工程造价、土建以及人力资源管理等相关的专业人才,这就需要地方高校培养大批这样的人才。因此,地方高校在设置课程时就会相应增加专业课程,以满足市场需求。在授课过程中,教师在回答专业问题的同时,应使学生更加具体深刻地理解现代知识体系。在民族高校大学生培养的知识体系中,传统文化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内容。文化体系不仅包括传统的文化知识,也包括地方对待“文化濡化”过程中形成的现代文化体系、社会体系以及道德体系,而这些知识系统在其发展与运行中常常带有丰富的知识体系,这是民族高校知识体系的特色与组成部分。所以,传统与现代之间不能简单地划等号,传统知识会更加丰富,因为它包括创造出来的具有地方特色的知识内容。因此,在教师授课时,不应绝然把两者分开,或者是有层次地差别解读。以上种种问题反映出教材体系中整体与局部关系之间处理不够协调,授课方法不能因材施教。这些问题对于我国民族高校应用型人才培养以及学校发展相当不利,绝对不可忽视。
除了现代与传统及其文化内部的逻辑关系之外,当我们在谈论大学生知识体系时,经常会把国家公办学校所授的知识当作是主流族群的知识体系,而把地方知识看成是少数族群的知识体系,所以发展传统的知识就是发展当地的知识。其实,这种理解是有问题的。现在课程体系中包括民族观念的知识体系和教学程序都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与其它国家的民族观念相一致,因为它们也是世界各国公民教育的共同知识体现。大学生学习这些知识是学习全球化的现代知识体系,而不仅是我们传统的文化知识体系。从这个意义上说,现代大学生的知识体系是全球化的知识,大学培养的是全社会公民意识,而不仅仅是该民族国家的公民。
由于各地的自然环境、传统生产生活模式以及文化传承都有所不同,各地的文化传统在学生入学之前就通过家庭、亲友和社区开始进行“文化濡化”[8],这使学生在进入学校之前就已经形成了一种“涵化”[9]了的思维习惯定势,而且这种“文化濡化”的知识在学生入学之后继续对他们施加影响。为了使在当地文化氛围中成长的学生更好地理解和接受,教师在教授这些内容时,可借用当地的一些例子,运用学生在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熟悉的事物,让学生更加容易理解。这种使用本族群文化的授课方法,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授课效果。由此,我们需要以一种更为开放和理性的视角来看待高校授课方式与传统文化传承之间的多层次关联这个问题,以一种前瞻和发展的态度来认识学习这些知识对我们所培养的人才所起到的积极的作用。
三、课程内容的选择与学生就业之间的关系
对于普通的民族高校,校本培养模式是我们面对的重要任务,课程建设要与应用型人才培养模式紧密结合是实现培养目标的有效途径,这已成为共识。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以及以市场为导向带来的各种竞争压力,学生所学习的课程内容对就业的影响作用越来越突出。对于本地大多数加工业、服务业的岗位需求来说,企业对学生职业能力提出了新要求,为适应当前劳动力市场的新需求,课程建设在学生就业方面显得尤为重要。因此,民族高校在课程建设方面,应该提高相应的专业课程门数,这是民族高校面对就业市场的需求做出的相应对策,是符合现代化的大方向要求。
在当前教育发展的态势之下,一些传统的学科知识,特别是人文素质方面的课程被逐渐弱化,引起人们的担心,因为传统的人文素养培养是民族高校人才培养的重要任务。很多新升本的民族院校在制定人才培养方案时,相当多的传统课程被缩减,增加市场需求的应用型课程,或者是减少传统课程的课时或学分。比如原来一学期54个课时的课程缩减为36个课时,有的课程设置成了超短课程——10课时,采用集中授课方式来讲授。传统的人文素质方面的课程,通过学分少、课程少或者是课时少等方式来调整民族高校的课程设置。这种培养模式既可以培养大学生的人文素养,又可以满足劳动力就业市场对学生能力的要求,这个思路是可行的。同时,对于主要面对市场的专业课程,民族高校在设置课程内容时,也要根据国内外就业市场的需求和学生的就业意愿来调整招生规模。也就是说,如果就业市场某类人才需要大,学校就相应地增加当年的招生人数,否则就减少招生人数。如果不是这样,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只能面对严峻的就业市场,增多的失业学生对他本人和家庭以及社会的稳定与和谐都有明显的负作用。从这一个角度来看,高校课程设置对学生就业具有重要的影响。
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在当前激烈的竞争下,民族高校培养的民族公民也是参与这一竞争的重要力量。但是我们也应避免成为教育产业化的学校,招生收钱,流水线生产,什么是热门就开什么课程。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与民族高校培养的初衷是相违背的。为了提高本民族的竞争力,民族公民需要建设一个良性的文化知识体系,许多优良的民族传统文化都值得我们不断地继承和发扬。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由于时代的原因,有许多民族传统文化长期以来一度被视为封建糟粕而遭到抛弃。过去我们对传统文化曾经做过一些违背文化逻辑以及人们意愿的行为,虽然历史发展是无法更改的,但当中的许多问题应值得反思。中国是个多族群的文明古国,各族群历史文化源远流长,共同组成了中华民族文化,成为中华文明的有机组成部分。在历史进程中,传统的各民族文化是经过当地几千年演变而发展起来的,在民众中具有深厚的影响。这些内容与当前进程中的文化发展并不是相背离的,有些文化元素对当前的社会进程还具有积极促进作用。民族高校的文化课程对此应给予传授,这是对民族文明的延续,它会帮助学生了解本民族文化的历史根基,也是我们进行文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意义是不可低估的。所以,民族高校在进行专业课程设置时,应体现出对传统文化的尊重与继承,这在全球化浪潮冲击世界各国本土文明的形势下是有意义的:它使学生系统地了解本民族的历史和遗产,了解文化中的精华部分。
当然,就业是一项复杂的工程,不是仅靠个人或学校就能解决的事情,而是需要多方面的参与,特别是在政府的政策方面显得很重要。政府可以根据政策的需要,设立一些必要的岗位,以满足市场对人才的需要,创造出更多的就业机会。比如,日益成熟的旅游导游专业,因旅游的迅猛发展,很多学生找到了专业对口的工作。另外,随着中越边民的自由贸易区的发展,国际贸易专业的学生,在自由贸易区等一些跨境地区找到相应的就业机会,同时也为当地学越语的学生提供了担任翻译以及自主创业的就业机会。总之,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传统的就业市场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们的教育体系必须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改变,民族高校必须根据劳动力就业市场机制来调整高校课程比例、教学内容和招生规模等。
在现代的劳动力就业体制下,民族高校是培养就业市场所需要劳动者的重要场所,就业市场需要的人才是多元化的,对人才在品德、能力和健康等各方面都有严格的要求。如果民族高校设置的课程内容、教学方法与就业市场相脱节,可能面临着学生毕业后就失业的境遇,由此会引发一些社会问题。因此,在课程设置时,我们必须关注所授的课程内容是否有助于学生毕业后的生存与就业。
众所周知,由于各种原因,我国的大多数农村学生并没有得到完善的继续学习的机会,有的小学还没有毕业就进城打工,在艰苦的行业中谋生。即使他们能完成在公办学校学习,由于他们学的大多是地方性的知识,而这些地方性知识也不可能使他们在城市里谋求更好的就业机会。因此,民族高校应当向学生提供他们未来进城所需的一些现实性、应用性的知识和技能。学生也可以选修有关课程来规划自己的就业,为自己的未来着想,有意识地对哪些知识应投入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做出自己的判断。
检验或者是评价一个课程的好坏,就应考虑到课程知识是否有助于学生就业,因为这些都可以通过教育教学实践和学生毕业后就业情况的反馈来检验的。因此,民族高校在进行课程体系设置时,要系统地多方面考虑,既保证所开设的课程能使学生实现就业愿望,又能促进当地社会的经济发展,提高他们的经济收入。这样就能使学生对所设置的课程有兴趣,从而使该课程与就业两者之间相互促进、良性循环。
总之,在国际激烈竞争的今天,民族高校正处于转型的关键时刻,社会的迅速发展为大学生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发展空间。大学生的知识体系不仅包含有本民族的语言和传统文化,还要有现代自然知识、社会科学、管理知识以及法律等领域的知识。只有学习和掌握了这些基本的知识,才能在未来的就业市场和人生发展道路上得到更大的发展空间。我们的教育体系必须紧跟新形势发展,与时俱进,无论是学制、学科体系、课程内容、教学方法等都必须改善与调整。民族高校教育必须跟上时代发展趋势,在教育模式与课程建设之间,选择一种效率最高、效果最好的模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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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蒋立松.文化人类学[M].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1):125.130.
(责任编辑:张连美)
作者简介:陆斐(1975-),男,壮族,广西靖西县人,百色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南方民族文化。
收稿日期:2015-12-03
[中图分类号]G64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7416(2016)01—012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