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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作品复译研究

2016-04-12何森梅

商丘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学派译本文学作品

何森梅

(黎明职业大学 外语外贸与旅游学院,福建 泉州 362000)

文学作品复译研究

何森梅

(黎明职业大学 外语外贸与旅游学院,福建 泉州 362000)

复译文学作品能使译者为了突破前人而发挥主观能动性,更好更深刻地解读原文,更娴熟而合理地在不同翻译流派指导下,运用各种翻译技巧,使文学作品不是一次性翻译之后就被束之高阁,相反,不断地复译能使原文不断得到崭新的解读,而文学作品只有在不断被解读过程中方能显示其生命力。所以,无论从其作为前译本优劣的检验参照物来看,还是从其对原文解读使原文活跃起来来看,复译文学作品都是必要的。

复译;文学作品;主观能动性;解读

文学作品作为人类文明史璀璨的明珠,记载着真实(如散文记载的是内心的真实感受)或者虚构(如多数小说)的故事。文学作品深刻的思想性是其最大魅力,也是其能够流传的根本原因。深度的思想意义是没有国界的,所以优秀文学作品需要让更大范围的人们欣赏。文学翻译的意义就是传播优秀文学作品。然而,每个文学作品都有许多不确定性或者隐含性,每个译者能力又是有限的,也有受制于时代的科技、交流和翻译水平,所以,提倡多种译本,以不同译者的翻译提供对原文崭新的解读,或至少以不同于前译本的角度或技巧来翻译前文,这能对当今日新月异的翻译学派进行检验。文学作品复译的意义是多重的。

一、提供了多种翻译理论的实践性

西方在二战之后,各种翻译理论层出不穷,各个自成一家的翻译理论系统多带有翻译的实践指导意义,呈现出百花齐放的蓬勃发展态势,也使翻译一跃成为不仅独立而且有巨大潜力的学科。全球化的趋势使得各种翻译学派从西方走向世界,也走进了改革开放之后更为开放、更为包容的中国学术界,给中国翻译的长足发展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虽然东西方不同的文化积淀和历史风貌对各自翻译的起源和发展态势有决定意义,然而纵观其发展历程,不难发现一些共性,如中国的翻译起源于佛经翻译,而西方则起源于圣经翻译,两者同为对人类最深层次精神信仰的语言转换,也可见精神的东西具有难以估量的魅力,它开启了人类对不同语言文化进行认识和熟知的欲望,使人类不惧艰辛地传播异邦文化,由此开创了翻译的先河,也使世界各族人民不管语言是否相通,均能欣赏到他族文化的瑰宝。

翻译理论的发展,或有对前人理论的继承与开拓,或有对他人理论的驳斥,无论哪种情况,都使得这种百花齐放的局面更有潜力,所以我们不能为一种学派的优势而放弃其他学派,即使他们互相矛盾,但是“译无定译”,没有最好的翻译,只有更好的翻译,所以我们应该本着虚怀若谷的姿态,海纳百川,在深入分析各家学派理论基础上,并置分析其所长所短,最重要的是,以其理论指导翻译实践,因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如果失去实践指导意义,那么理论也就成了无本之木,也失去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如何采各家之长,将各家之理论与其对实践的指导意义联系起来,是翻译工作者必须清醒掌握的准则。

“圣经是古犹太——基督教文化遗产的总汇,带有百科全书性质……就其大半篇幅是用特定文字并遵循一定规则写成的富于形象、饱含情感的书面作品而言,它的基本属性是文学”[1]1。“中国文学也从佛经翻译中得到繁荣。佛教文学多富想象力,尽管有时不合理,但却把相对缺少想象力的沉闷的古汉语文学解放出来”[2]106-109。可见,无论是圣经还是佛经,都基本属于文学范畴。作为中西翻译的起源,文学对翻译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今天,各家学派的纷繁发展却不免让人眼花缭乱,无法辨别。如果能追本溯源,从文学翻译的视角去看待各学派的优缺点,则将更有说服力。对于同一部文学作品,如果能尽量多采用几种翻译学派的理论来指导翻译实践,将这部文学作品进行复译,则更能直接有效地对比各家理论之优劣,更能有效指导未来文学作品的翻译,即使由于文学文本的多样性而无法使翻译做到有章可循,但至少能减少文学翻译的难度,深化各翻译学派的实践意义,更有利于从纷繁复杂的学派中根据译本需要选择更恰当可用的学派。

二、提供了各种翻译技巧的可操作性

翻译技巧繁多,不同的翻译学派在细节的处理上有许多相似的技巧,同一个学派不同译者对各种翻译技巧的选择也不会是完全一致的。所以,对同一个译本进行复译,从翻译技巧来看,可以提供同一个细节的不同翻译技巧,使翻译技巧得到更多的尝试和检验,加之翻译学派的理论最终必须落实到具体细节的翻译上,所以,翻译技巧的选择是不容忽视的。

如中国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之翻译,以霍克斯1974年的译本为最早,1978年杨宪益夫妇的译本可以说是对该小说的复译。这部复译之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翻译界对他们两部作品的重视几乎难分高下,并且经常是以对比两种译文的方式来决定另一译文的质量,几乎使两个译本成为连体婴儿,难分难舍。对于其翻译技巧的对比,俯拾皆是。如“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的翻译,霍译为“From the empty cauldron the steam still rises after the brewing of tea, by the darkening window the fingers are still cold after the game of go.”而杨译为“Still green the smoke from tea brewed in a rare tripod, yet cold the fingers from chess played by quite window.

对比可以发现二人使用不同的翻译技巧:霍译将原文的名词主语开头处理成两个并列介词短语,更完整地对原句的时间等进行描述,更像小说的翻译。而杨在复译中则是采用倒装的技巧,突出两个形容词,也是两句对比的中心——“绿”“凉”,更为简洁有力,富有诗意。这两部译作的知名度,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对方的存在,因为人们有意识地去拿它们进行对比,无形中扩大了彼此的影响力。又如关于外国文学作品中人名的汉译,傅东华译本采用的是汉化的技巧,而他之后的复译本则采用现代英语人名音译的方法,体现出两种不同的技巧。如王宏印教授说:“译文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换一下,更新一番,才能为当时的人们所接受和喜欢。也就是说,除非一篇译文本身就能够达到原文一样的文学水平,而且能一鸣惊人,成为典范,否则,译文就是短命的,注定要再次成为被翻译掉的仿制品”[3]167。

三、体现了译者的读者接受性和能动性

翻译是对原文的解读。文学作品除了语言上可供鉴赏,它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审美功能。阅读优秀文学作品,能启迪人的思想,净化人的灵魂,提升个人品位。但是优秀的文学作品从来不是将思想价值观直观展示出来,而是隐含在字里行间,需要读者去探索、研究,甚至字斟字酌,却无法穷尽对其的理解,甚至出现各种完全不同的解读。这也是为什么有许多文学作品在历史上曾经被斥为劣质品,而在另一个时代却能成为经典。所以,作品解读的无限可能性主要取决于不同的读者,即使在同一个时代,对同一部文学作品,也有诸多或大或小的差别,这就是为什么“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翻译始终是解释的过程,是翻译者对先给予他的语词所进行的解释过程”[4]490。翻译就是译者对原文解读之后将之以另一种语言体现出来,而翻译从来不是字对字的翻译,而是对信息进行有效整合,使之适合目标语的表达习惯与思维习惯。在这个整合过程中,一是对语词之间的逻辑性或者语词的特点等可能有不同的解读,如柯尔律治长诗《古舟子咏》里面有这样一句话:

The fair breeze blew, the white foam flew;The furrow followed free.

一种译文是:好风吹送,浪花飞涌; 船行时留下纹路。而朱湘的翻译则是:浪花纷飞,拂拂风吹,舟迹随有如燕尾。前者只解读了原诗的意思,后者不仅正确解读了意思,而且将这句诗语词上大量头韵解读出来,进而在翻译过程中以中文的头韵代替,很好地发挥了译者作为原作读者的主观能动性。

同时,对文化信息或者审美意义的转换,可能有不同程度的添补、删减或转换。对于隐含的文化信息,有的译者能解读出来,进而对其进行显化,而有些译者则没有解读出来,使得译文损失了这一跨文化的特点。这就是不同译者在翻译之前对原文解读的程度不同,也就是他们作为原文的读者具有的能动性有所区别了。当然,这并不一定代表某些译者的理解能力差,因为这也可能与时代的审美特点有关系。所以,复译与前译本在时间上的前后关系,使其可以在人类不断发展中,比前译本有了更好的审美环境,因为人类的审美情趣是在不断提高的,后续译本(即复译本)比前译本更能享受到当下社会整体审美情趣和科技水平等提高的成果,也就更有利于解读原作中可能前译本无法解读出来的文化信息或者审美意蕴。这就是接受美学理论所说的“新作品与其第一个读者的期待之间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以至它需要一个较长的接受过程,在第一视野中不断消化那些没有预料到的、出乎寻常的东西。因而,作品的本质意义就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文学演变’通过更新形式的现实化来达到这一视野,使人们得以理解那些曾被误解的旧形式”[5]43。如,《红楼梦》第一译本(即霍译本),对许多文化信息都直接借用西方的文化进行替换,而杨的复译本则改变这种做法,代之以中国特色的文化信息,使译文的文化信息更加原汁原味。这种复译本的出现,是对原译本很大的冲击,却也更体现译者的主体性,因为他转换的已经不只是语言文字游戏,而是将翻译作为一种跨文化活动进行操作,使其在语言学基础上,上升到社会学纬度,将中国文化更好地传播到西方,为世人所知。又如对比林语堂小说Moments in Peking的两种译本。在1977年台湾张振玉译本之后,大陆郁飞进行复译,对比二者译文,可以发现很多地方体现不同译者的不同理解,如“That man is the coolest and the most stubborn I ever saw,” 前者将之译为“蒋先生这个人是我见过的人们中一个最冷静和最坚强不屈的人物,”而后者将之译为“蒋先生是我所见过的人中一个最冷静最倔强的人,”体现出台湾译者对蒋介石的崇拜和大陆译者对他中性的立场[6]301。

四、结语

“文学翻译尽管在中世纪让位于宗教翻译没有得到什么发展,但最早的翻译活动是从文学翻译开始的,而且在中世纪之后文学翻译一直与宗教翻译一起发展,并且逐步又成为译事主流”[7]4。随着全球化的发展,翻译活动越发频繁,优秀文学作品也将更多为人们所需要、所接受。时代的发展和翻译的性质决定了复译的可能和必要性,优秀的复译作品可以超越前译文,或者提供参照,也能使各种文学理论真正落实到实践中,得到实践的检验,同时也能更促使译者为了突破前人而发挥主观能动性,更好更深刻地解读原文,更娴熟而合理地在不同翻译流派指导下,运用各种翻译技巧,使文学作品不是一次性翻译之后就被束之高阁,相反,不断地复译能使原文得到不断的解读,而文学只有在不断被解读过程中方能显示其旺盛的生命力。“文学翻译有时是可重复的,其丰富而深刻的内涵不可能是一次消费或完全翻译出来的,即可以经得起无数次的复译和重译的”[8]29。所以,无论从其作为前译本的优劣检验参照物来看,还是从其对原文解读使原文活跃起来来看,复译文学作品都是必要的。

[1] 梁 工. 圣经叙事艺术研究[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06.

[2] 陈百琴. 浅谈佛经翻译及其对中国文化的影响[J]. 海外英语, 2010(2).

[3] 王宏印. 文学翻译批评论稿[M]. 上海: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

[4] 加达默尔. 真理与方法:下卷[M]. 洪汉鼎,译.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 1999.

[5] 霍拉勃. 接受美学与接受理论[M]. 沈阳: 辽宁人民出版社, 1987.

[6] 齐影影. Moments in Peking两个中译本的读者关照[J]. 海外英语, 2010.

[7] 罗选民. 文学翻译与文学批评[M].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

[8] 王宏印. 文学翻译批评概论[M].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9.

[责任编辑 袁培尧]

Retranslation of Literature Works

HE Senmei

(ForeignTradeandTourismSchool,LimingVocationalUniversity,Quanzhou362000,China)

Retranslation of literature works enables translators to exert subjectivity to make breakthrough on the basis of their predecessors. In addition, translators, after understanding the original text deeper and better, will apply various translation skills——under the guidance of different translation schools——to bring new understanding to the works instead of putting the works away after the first version of translation while continuous reading is the way literature works display their vitality. Thus, retranslation of literature works, both as a reference to the pretranslation and as a motivator of new reading of the original text, is a must.

retranslation; literature works; subjectivity; reading

2015-11-24

黎明职业大学2015年规划项目《〈吉姆爷〉的多重叙事声音》(项目编号:LW2015115)

何森梅(1981- ),女,福建惠安人,黎明职业大学讲师,主要从事英语文学与英语教学研究。

I046

A

1671-8127(2016)06-006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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