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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历史纵深挖掘
——读何顿长篇小说《黄埔四期》

2016-04-12

昭通学院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白丁黄埔战争

吴 杰

(中南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湖南 长沙 410083)

●文学研究

向历史纵深挖掘
——读何顿长篇小说《黄埔四期》

吴 杰

(中南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湖南 长沙 410083)

何顿的长篇历史小说《黄埔四期》以精细的笔法叙述了谢乃常、贺白丁等个人和家族在抗日战争和新中国成立后两个时期的人生经历和命运遭际,透视了湖南乃至中国百年来波澜壮阔的革命斗争和历史变迁,表达了在极端环境之下对人性坚守的执着和对生的渴望。

何顿; 《黄埔四期》; 战争; 人性

中国近代百年是一段充满着屈辱与抗争、绝望与希望的独特历史,既有惨绝人寰的战争、有兄弟阋于墙的内战,有令人欣喜的新中国成立,有人人自危的十年“文革”,也有改革开放后的国家渐变……历史不幸诗家幸,这段百年历史为当代作家的文学创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历史素材。作家们感悟历史,书写生活,创作了浩如烟海的文学文本,而只有那些坚持艺术至上的文学作品才能经历时间的洗礼,大浪淘沙,成为经典。如今,何顿,原名何斌,著有《生活无罪》、《就这么回事》、《来生再见》、《湖南骡子》等,花费六年,携“抗战三部曲”最后一部《黄埔四期》回归文坛,一经出版,便荣获第二届路遥文学奖。小说在延续以往平实叙事风格的同时,又在故事题材、人物形象、思想主题等方面另出新意,显示了作家直面百年历史和现实的惊人勇气,表达了对人性真善美的永恒追求。

一、历史批判与人性透视

用小说写历史是中国文学的一个重要传统,但稍有不慎就陷入两种极端:要么变成枯燥无味的历史文献,文学性泯灭;要么变成喜闻乐见的历史传奇故事,历史真实性被遮蔽,而何顿很好处理了这一难题,使小说的历史真实性和文学艺术性臻于统一。何顿通过将抽象的历史落实到每一个个体的生活变迁和家族日常生活的细致书写上,深度融合社会的历史和人的历史,呈现一种在历史风云中描写人物命运、在人物命运中折射历史风云的创作效果。

小说以人物性格刻画为中心。谢乃常和贺百丁是贯穿小说始终的灵魂人物,他们在历史舞台上演绎着各个波澜壮阔的传奇人生,而这个舞台的背景就是整个20世纪的历史风云,从国共合作、大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反右、三年灾害到“文化大革命”……为使历史事件真实可感,作家挖掘人的生活状态,探索人物的心灵世界,注重对个体生命的深刻感悟和对社会历史的本质还原。谢乃常、贺百丁等人均是黄埔四期生,成为国民党将领后,分别历经上海“一二八”抗战,淞沪大会战、兰封会战、武汉会战……在抗日的战场浴血杀敌;新中国成立后,由于他们国民党的身份再遭磨砺,在接连不断的政治运动中,谢、贺两家虽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恪守本分,却仍难逃被批斗、下放,乃至妻离子散的命运。作家用一个个具体可感的细节和血肉丰满的人物群像编织了宏伟壮阔的中国历史,既有国民党上层的权力倾轧、抗日战中敌我的殊死战役,也有解放后形形色色的社会人物,有政府官员、市井小民、学生、农民等,也有旧社会遗留下的妓女等,让我们透过历史烟云触活一个个有温度有灵魂的生命,感受到在极端环境下人性坚守的难能可贵。

小说在以谢乃常和贺白丁为故事主线的同时,通过讲述环绕他们的人物牵扯出整个时代的横截面。人物性格刻画的深度,决定着作品的思想深度。作家笔下的人物众多、关系庞杂,但是各个有血有肉,个性突出,性格丰满,过着或喜或悲的生活,有着迥然有异的形态,贺兴的固执和叛逆、贺强的沉着和节制、马沙丽的柔韧和坚忍、贺山的奸诈与残忍等。值得注意的是,何顿作为湖南本土重要作家,深受湖湘文化的熏陶,因此,阅读何顿此前《湖南骡子》、《来生再见》等作品,就会发现湖南是小说故事发生、展开、延续的文化空间,人物形象也极具湖南人的性格特点。在新作中,谢乃常、贺白丁等人从湖南出发,参军报国、抵御日寇,从中南到广州、到上海、到西北、到云南,天涯海角,甚至走出国门,赴缅参战,不仅走出来更广阔的空间,而且也走出了半个多世纪的中国历史。他们是湖南乡土社会培育出来的人,带有浓厚的湘土气息,性格直率刚毅,热爱“生于斯、长于斯”的这片土地。面对日本鬼子侵犯神州大地,他们毅然投军报国,对国家忠诚,有民族气节,同时作家并不回避他们身上的性格缺陷,兼具多重人格。贺百丁“野心大,五十多了还想往上爬”,性格倔强,终于把自己送进了监牢;谢乃常圆滑世故,谨听教诲,“小谢,有些人爱说怪话,说参事室是洗脑的地方,你别乱说话,学习发言时,会有记录的”[1]12,躲过了一场又一场政治运动;何小玉为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到新政府“检举”小叔贺百石,在“左”的年代,总是小心翼翼地做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生怕沾上祸;贺怀国的遗腹子贺山品格低劣、卑鄙猥琐,在“文革”趁乱谋权成为当地霸主,他不仅没有尽到照顾父亲兄弟的女儿贺娣的责任,反而玷污了她,并为掩盖自己丑陋的行径,让她与贺兴结婚,发生了堂兄妹乱伦的丑剧等。小说不虚美、不隐恶,写出了人物内心的善与恶、灵与肉,再现了社会生活的复杂面貌。

小说中历史真实感的成功营造离不开作家对社会经验的精确把握和对历史细节真实性的严谨考据。作家站在生活的源头创作,小说以历史真实人物为原型,谢乃常是真名真姓,贺百丁则以“贺璋”为原型。同时,何顿阅读了大量的省志、州志,查阅史料,大胆虚构与想象,创作期间,深入历史的褶皱处,曾追随釆访黄埔四期军官后代,得到了黄埔将士子女提供的大量素材,包括他们口述的父辈攻打日本侵略者的故事,以及他们的父辈在文革期间所写的个人历史交代资料。譬如从黄埔二三期的后代中得知,蒋介石任人为己、党同伐异,致使战场指挥所用非人,频频失误。小说便假借贺白丁之口,道出蒋介石不会用人,缺乏毛主席的慧眼。鲜为人知的是,何顿的父亲也是老革命,自己是红色后代和大院子弟,从小熟听军队故事,熟悉军人人格和军队文化,有着军人情结,其革命历史叙述实际上也是对童年的追忆。何顿成年后曾经也上山下乡,读过书、当过美术老师,也曾因生计所迫干过装修,丰富的生活经验为何顿的乡土写作奠定了深厚的根基。早年创作的小说《就这么回事》就显示了作家对城市市民文化精准把握,在《黄埔四期》中,作家再一次将亲身经历的个体经验融入小说文本,长沙老店、地名、湘言等信手拈来。革命历史叙事和精微日常生活描写的融合使整部作品极富质感,生活气息和地域味道迎面扑来,可以说,这部作品是何顿对过往人生经验和艺术积累的一次表达。

二、战争叙事与人道主义

优秀的战争文学都有一个共同点,即有着一种人道主义精神和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这种精神和情怀是超越战争双方特定意义上的是非。因此,优秀的文学作品在表现战争时,往往是在有着明确是非的同时,又能超越是非,从“人”和整个人类命运的角度去理解和感悟战争。何顿对战争一直持有审慎的态度,他曾经说过:“我并不是个喜欢渲染战争的作家。我写战争,是想让读者知道,就战争本身而言,不论正义的或非正义的,都是血淋淋的屠杀。”[2]战争毕竟是残酷的,改变着每个个体的命运。所以,何顿一方面感叹战争的悲壮,密集地状写战争之残酷,从上海“一·二八”抗战、淞沪会战、兰封会战、武汉会战、长沙一二次会战、昆仑山战役、赴缅参战、中条山会战等大大小小、接连不断的抗战,让读者阅读喘不过气来。作家试图揭示战争犯罪的本质,指出战争让每一个正常的人都丧失了对人性的坚守和人文关怀,沦落为战争的机器,视万物为草芥。另一方面,作家没有忘却民族主义的立场,义正言辞地指出中华民族抗战的正义性,叙述中华儿女英勇抗击日本侵略的英勇事迹。与众不同的是,作家不惜运用大量的笔墨描写战争给每个人留下的影响。谢乃常进入新中国后,却仍然无法彻底摆脱战争的阴影,在他的脑海中时不时闪现抗战中一个个弟兄倒下的悲惨场景,多次从梦中惊醒。贺怀国是贺白丁堂弟,在淞沪会战中,国军不敌日军,营长贺怀国临阵脱逃,贺白丁知道贺怀国是家中长子,而且下有几个弟弟妹妹、上有得了痨病的父亲,全都依赖他的军饷过活,但在战场上,贺白丁执意执行枪决,因为不枪毙对不起战死的兄弟,多年以后,贺白丁始终忘不了贺怀国临死乞求的眼神。

海德格尔在《通往语言的途中》认为,“无论如何,语言是最切近于人之本质的。”[3]他甚至主张,语言是存在的家。对于文学作品来说,语言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不管是作家的创作主旨、叙事技巧还是人物形象塑造等都需要通过语言来传达呈现。何顿十分重视文学语言的锤炼,通过对战争血腥的描写表达对战争的批判和反思。战场上资源紧张,食物匮乏,日寇在吃光了山寨的牛、猪之后,开始杀人吃。小说这样写道,“有的日本兵还没吃到一口肉,就把漂亮的光学玛拉到溪边,勒令光学玛脱光衣裤,光学玛是女人,不肯脱衣,其中一个日本兵就一刺刀捅进光学玛的肚子,一搅、一划,肠胃都涌了出来,血流了一地。光学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日本兵又一刺刀捅进她的心脏,将她活活杀死。她还只有十七岁。”[1]110详尽的动作描写迅速将读者拉入到杀人现场,血淋淋的场面犹如在前,无不令读者毛骨悚然,感到战争的残酷。谢乃常的兄弟郝光发率一连官军与日寇激战,因敌众我寡,打到最后只剩下二十人,子弹全打光,面对涌上来的日寇,他们殊死搏斗,最终郝光发被活抓。日寇将郝光发绑到树上,残忍地活剐了郝光发,“其中有具尸体绑在树上,被日军剥了皮,血肉模糊,已干,上身还完好,下身至腿部的肉被黑风队带来的狼犬啃光,露出让人发毛、心悸的骨头。”[1]119这种一个接着一个的杀戮场景描写淋漓尽致地展现了战争对个体生命的无情摧毁,同时也警醒公众勿忘那段历史,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

何顿对待写作是真诚的。贺绍俊评价何顿,“何顿的胸怀远比我想象的要宽广得多,他的精神世界有着特别感人的方面。最让我感动的就是何顿的写作姿态,他的写作姿态是真诚的”[4]。因受福楼拜《包法利夫人》“纯客观”写作方式的影响,何顿写作不议论,不感慨,力求站在一个超越的立场上,冷峻客观地审视从抗日战争到改革开放初期这段云波诡谲的历史,努力在真实的层面上,展现历史生活的本来面貌。然而在这种何顿式的战争叙述中,笔下人物和日常生活充满的人间情怀。当代革命文学在描写战争场面时普遍存在一个通病,就是着重叙述主人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领导指挥才能,忽视了对战争中个体生命的表达。在《黄埔四期》中,贺白丁深谙兵法,常常出奇制胜,但这已不是小说重点,小说描写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战役,但重点放在战场上其他的琐碎细节,展现战争前后的手足之谊、儿女之情。例如淞沪会战中,谢乃常的岳父和妻子的外婆及自己的儿子死于日军轰炸,谢乃常誓报家仇国恨。在与日寇激战的过程中,谢乃常心爱的女人陆琳死于敌人炮火,部下欲报此仇,但谢乃常不想看到更多士兵战死,佯攻多日后突袭取胜。原以为自己见惯死亡,谢乃常仍然不能忘却陆琳,只要安静下来,她的身影便会闪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悲伤、迷茫、孤单,只能忘我地工作,不想陆琳。这种富有生活气味的描写让战争更显残酷,更加真实,使战争摆脱了简单的数字伤亡,使战场中的人真正具有了情感。

三、置身苦难和阳光之间

加缪曾经说过:“为了改变自然的冷漠,我置身苦难与阳光之间。苦难阻止我把阳光下和历史中的一切都想象为美好,而阳光使我懂得历史并非一切。改变生活,是的,但并不能改变我视为神明的世界”[5]。加缪诉说苦难的时候,仍然期待在苦难中拥抱阳光,记录苦难中人们对生命和真挚情感的拥有。何顿直面中国近代历史真相和中华民族悲剧命运,谢乃常和贺白丁个人和家庭历尽战争与民族的苦难,但没有放弃对生的渴望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在苦难历史中展现人物对悲剧命运的抗争是何顿小说的写作范式,在《黄埔四期》中既有一以贯之的延续又有新意迭出的扩展。新中国成立之前,谢乃常、贺白丁报考黄埔军校,加入国民党,因为自己湖南人的身份得不到重用,壮志难酬,更在战争中失去了挚爱的亲人;新中国成立后,因为自己的国民党身份再掀波澜,屡遭质疑,再蒙厄运。他们无法抗拒社会历史的悲剧,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沉沦,而是秉承这湖南人坚韧不拔的生活态度面对苦难。

小说叙事独具特色。小说依次描写了北伐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等重大历史运动,使之成为历史的横线,与之垂直的是谢乃常、贺白丁两个家族的命运纵线。纵横交错,历史事件既是人物的活动背景,也成为人物命运转折的节点。因此,读者可以从中看到双重的历史影像:一是宏大壮阔的家国历史,一是波澜起伏的个体命运史。为了凸显历史战争和社会变迁给个体带来的沉重灾难,作家独具匠心,将革命叙事和市民生活叙事齐头并进,一边是谢乃常、贺白丁等人报考黄埔军校,加入国民党抗击日寇的故事;一边是新中国成立,谢乃常、贺白丁卸甲归田后经历的社会生活。同时,这两部分相互缠绕,共同构成了谢乃常、贺白丁个人和家族的历史,也构成了宏大的中国近现代史。

除了描写谢乃常、贺白丁对命运进行的不懈抗争,小说也浓墨重彩地描写贺兴和王美诗、贺强和谢文清的爱情故事,让读者不仅看到“文革”给个人带来的身体和精神的深重灾难,也通过对苦难中个人生活的态度描写看到家庭的温暖与平实,传递生活正能量,让人不失去对未来的美好期待。贺兴继承了父亲贺白丁的倔强、叛逆的性格,又受到理想主义的影响,当因为理想踏上江永这块土地时,“他才感到理想不过是一束骗人的玫瑰花,这束花只能生活在想象中,一离开大脑,不用别人采摘就凋敝了。”[1]68而王美诗成为那个时代最大的悲剧,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纯洁少女却因为礼堂上一场奇怪的大火死去。王美诗纯洁、善良,而且美若天仙,与贺兴真心相爱,然而终究不能逃脱“文革”的磨难。她的死成为必然,是那个时代对真善美的无情摧毁的隐喻。“文化大革命”中,贺兴成为了被侮辱被损害的对象,被江永的农民造反派打得奄奄一息,但始终没有屈服,而王美诗的突然死亡彻底击垮了贺兴,带走了贺兴身上一切美好的情感,使他彻底沦落成了傻子。可即便如此,在贺兴的内心深处依然眷恋着王美诗,最后更是与欺辱自己的贺山和赵营长同归于尽。贺强虽然和哥哥贺兴有着相同的家庭背景,经历着相同的社会环境,也因上山下乡造成腿脚不便,一个人更是在深山待了七年,忍受着孤独寂寞,但是他顽强地挺住了,并学会了独立思考和我行我素的处事原则,坚强地走过“左”的年代,并与谢文清结合,过上了正常的生活。谢文清是谢乃常的女儿,在歌舞团工作,被造反派逼迫登报宣布与父亲断绝父女关系,并被歌舞团的舞蹈老师玷污,后与省文化厅的王科长喜结连理,然而没隔多久,就被当作精神病人送进精神病院,饱受折磨,后来离婚。即便生活待她如此不公,谢文清依然坚强活着,直到遇到了贺强,二人惺惺相惜,最终走进婚姻的殿堂。尽管社会待他们不公,但他们戴着脚镣跳舞,坚强地活着,活出了生命的精彩。

四、结语

现实主义精神就是要求兼具现实关怀和历史眼光,自觉地承担社会责任,优秀的文艺作品“总不能没有理想的光”,因为“文艺是国民精神所发的火光,同时也是引导国民精神的前途的灯火”(鲁迅语)。何顿作为“新现实主义”代表作家之一,直面血淋淋的战争和残酷的历史,寻踪辨迹,通过书写力求还原历史本貌,还人物本来面目,展现大时代下个体命运的升降沉浮,表达对那段沉重历史的深刻感悟,在苦难中体验“生活的绝望”,在困境中寻找生命的希望。

[1]何顿. 黄埔四期[J]. 收获,2015(春夏卷).

[2]何顿, 朱小军. 我仿佛与谁都很近,又都相距甚远——关于何顿长篇小说新作《湖南骡子》的对话[N]. 文学报,2011-10-20(4).

[3]海德格尔. 在通向语言的途中[M]. 孙周兴, 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1.

[4]贺绍俊. 穿越战争叙事的铁丝网——读何顿《来生再见》[N]. 文艺报,2014-12-26(4).

[5]Albert Camus. Essais[M]. Editions Gallimard Paris ,1957:6

Exploring the mysteries of history——ReadingthefourthstudentofHuangPu

WU Jie

(College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3, China)

HeDun’s historical novelthefourthstudentofHuangPudescribes XieNaichang and HeBaiding life experiences and the fate of two periods of Misfortune in the Anti-Japanese War and the establishment of new China, helping the reader to know the magnificent revolutionary struggle and historical changes and the necessary of keeping humanity under extreme environmental and hope to the future.

HeDun;thefourthstudentofHuangPu; war; humanity

2016-09-05

吴杰(1991— ),男,湖北大冶人,在读研究生,主要从事海外华文文学研究。

I207.42

A

2095-7408(2016)06-00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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