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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西方音乐史研究中的文化心态

2016-04-12黄丽蓉

三门峡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音乐史音乐文化

◎黄丽蓉

(三明职业技术学院人文社科系,福建三明365000)

试析西方音乐史研究中的文化心态

◎黄丽蓉

(三明职业技术学院人文社科系,福建三明365000)

目前,就国内现有的条件和资源来讲,研究西方音乐史存在着诸多不便或困难,相当一部分学者甚是担忧此学科的前景。然而,笔者持否定态度,认为西方音乐史依然在国内有着光明的前景。通过对西方音乐史在国内外研究现状的分析和相关领域的比较,试图找出影响西方音乐史研究的内在文化心态。就自身对此学科学习的体会和领悟,尝试提出一些解决问题或改善现状的方法。

西方音乐史;研究方法;文化心态;理解;平衡

众所周知,在国内现有的客观条件下,研究西方音乐史有诸多局限性,如国内图书馆很少藏书或文稿(原著)以及外国音乐作品(原作),在国内很少有机会看到国外音乐原作,然而对大多数学者或学生来说出国学习的机会又屈指可数,困难重重;学者或学生们的外语水平普遍不高,流畅阅读原文者更少之又少,相对而言,原版引进或译著都不多,这些客观存在的局限和困境再加上从业者对自身的专业水平信心的不足,因此,即使当初选择从事本学科的研究,最终使得他们改变了自己的初衷,改变了他们的研究方向或学术发展。为此,笔者认为从业者对这门学科不管如何看待或如何对本学科的前景担忧,关键问题不是研究方法的问题,而是文化心态的问题。

从研究方法、目的来看,我国对音乐史的研究与西方国家不同:一千多年来中国传统音乐史对著录、品评是音乐从事者写作的主要研究方式,这一方式主要是为以后的音乐创作起到指引和教化的作用,但是我国研究西方音乐史的时间并不长,起步是很晚的,但总的来说发展还是比较快,基本上是直接越过中国对音乐史的研究阶段。从研究方法上来说,西方音乐史主要是从分析走向综合,中间融合了很多的学科,如融合了考古学、社会学、心理学等,这样做是能够更深刻地揭示人类的思想文化,特别是从音乐史的层面上进行跨学科渗透研究。

从我国对音乐史的研究历程来看,在“五·四”运动之前,我国对西方音乐和西方文化的关注仅仅停留在猎奇的阶段,远远达不到研究的程度,有关西方音乐文化和音乐史的代表性专著和译著当时没有人去进行专门介绍。但是随着“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相继发生之后,很多的中国人把目光投向西方借以满足自己内心的求知欲,接着这一思想上的变化促进了行动的发生,一大批追求新知识、新文化的中国人选择远渡重洋到外国去学习音乐,接着他们把自己学到的西方音乐知识带回到中国,介绍给国人,如作曲技法、演奏技法、音乐论著等,其第一批西洋音乐史书的代表作有王光祁先生写作的《西洋音乐史纲要》(中华书局,1937年版)。本书纲要性地概述了音乐形态的进化历史观以及对作者自身的影响。

在译著方面,其典型代表是张洪岛的《西洋音乐史》(1952年出版),译稿来自于瑞士音乐学家卡尔·聂夫所著的《音乐历史导论》,这本书在中国的出现,对中国今后音乐史的写作类型提供了一种很好的撰写模板,减少了探索写作模式的时间。

“文革”时期,学术研究现象更加政治化。1973年,欧洲音乐历史再次编写,其历史分期划分更细,内容更丰富更充实了。但由于一些无法避免的政治因素,造成了一定的学术隔离,因此有关欧洲音乐史的著述有失偏颇也是在所难免的。

在经历“文革”的一段时间之后我国又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开放政策,文化领域空前活跃,在这一时期内我国对西方音乐的研究,有了很大的进步,出现了大批优秀的著作和译著。如比较有代表性的著作有:《西方现代音乐初探》(廖乃雄,1979年版),《现代作曲家及其名曲》(上海音乐学院图书馆编译,1980年版);《20世纪外国音乐家词典》(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编著,1991年版);《现在音乐欣赏辞典》(罗忠容、杨通八主编)。这一时期也出现了许多的具有代表性的译著,如施图什密特的《20世纪音乐》(汤亚汀译,1992年版)等。

随着时间的迁移,我国音乐研究专业人才对西方音乐史的教学和研究更进一步,不断地写出了内容更丰富、水准更高的的西方音乐史书籍和论文,尤其是在20世纪80—90年代这一时期,如《欧洲音乐简史》(钱仁康著)。另外,学者们为了弥补自身的不足,特别是基础理论修养,将社会学、哲学、自然科学、美学、音乐史学等将其引入国内,大大地丰富了西方音乐史学的理论研究。此时学者们的研究角度、思维方式也更加活跃和开阔,如不同研究的类型有“音乐文化史”、“音乐风格史”、“音乐史学美学化”、“风格批评”等;视野拓展到音乐学科内部的学术领域有“音乐社会学”等;此外,对与音乐学密切相关的人文学科的学术主张和思维方式进行研究,如“语言学”、“结构主义”、“现象学”、“后现代主义”等。

综上所述,西方音乐史作为一门学科在国内存在才几十年,而在西方却发展几百年,已经是一个系统的学科了,并培养出了一大批的音乐史家、理论家、批评家。反观我国的研究只是属于起步阶段,事实上是符合事物客观发展规律的现象。中国人从最初的好奇,探索、认识和认同到后来的分析、研究、比较走过了百年的历程。显而易见,中国人对西方音乐史学的认识和研究正在一步步走向深入和成熟。事实上,在西方音乐史研究领域,对音乐史的生存与发展同样怀有争论。细察近几十年西方音乐史来的发展可知,其中一个显著特点就是迅速扩张了研究对象、研究目的和研究角度,这样一来本学科的影响力扩大了,再加上其他学科的积极介入,如一般性人文学科和社会学科,同时也模糊了本学科的面貌或身份。为此,美国音乐史学界就出现了这个学科有没有存在的价值的争论。因此就能够明白音乐史的研究在国外已经发展了这么长时间都仍存在着研究的疑问,那么想象我国自己的研究历史,我们就知道我们的短短几十年的成就究竟有多大。

近十年来,随着西方音乐学会的成立和发展,国内的西方音乐史发展现状有所改观,同时也引起了众多学者的关注,特别是近三十多年,我国对西方音乐史研究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研究成果颇丰。但是这种学术格局仍处于编译的状态,或者说仍未走出“西方中心论”的阴影。反之,现状的不尽如人意更好地说明西方音乐史研究在中国的发展契机。

可喜的是,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本学科已为质变前的积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如大量翻译整理西方先进音乐史研究理念,为学界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经验和材料,通过直接采纳或吸收为读者所用。为此,国内很多学者提出了很多独到的学术见解。能认清自我说明我们有务实的学术态度,这是好事,但不能丧失这门学科在中国的学术前途。坦率地说,不像中国音乐史有很好的文化积淀,存在着理解上的偏差,这毕竟是外国的文化艺术,研究起来必然有或多或少的困惑和不解,正是这种困惑和不解才能激发学者们的学术兴趣,从而才能更好地用中国人的个性精神去开拓这一学术领域。

中华民族拥有博大的胸怀和包容精神,特别是对外来文化,同时又拥有着几千年巨大的文化向心力,更拥有着对异族文明的自信。当下的信息时代,文化的复杂性让人难以从容以对,这就要求能够面对这些纷繁复杂的现象要保持冷静。

中国人对国外文化的学习是始于“西学东渐”这一时期的,当时的人们热烈而迫切地追赶着先进的西方文化。音乐,特别是音乐,当时蔡元培先生提出“以美育代宗教”。可见当时我国对音乐文化的重视,这一思想的转变就是中国传统观念中的“末流”转变为“人类高级的思想活动”,这一活动影响了一大批的人。时下虽然仍然高度关注着西方的音乐文化,但是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人类历经了变革的时代,现在已经是全球经济一体化时代,但我们的发展和交流仍然存在着巨大的障碍,这个障碍就是各种差异性文化仍然壁垒重重。从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不断出现所谓的“艺术阴谋”说。我们在提防各种“阴谋”说的同时又要学习和研究,在矛盾的心态下,想要搞好学术研究肯定是困难的。

如今,对于西方的文化以及西方音乐史更加要有开放平和的心态去拥抱、去学习,更多的包容性,努力做到兼收并蓄。[1]人类的文明是不断向前发展的,在发展的过程中相继打破了封建的旧知识体系,人们的心灵却感到无所适从,找不到依托的精神支柱。早在很久以前西方的学者就已经达成一个共识,人们对物质的渴望终有一天会得到满足,但是对精神上的追求确无法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满足,因此应该对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建设做到两手一起抓,而且精神文明还要硬,才能使心灵升华达到“天人合一”的思想境界。而作为特殊语言的音乐艺术是人类共通的精神食粮。人类的精神文明包括音乐文化,而且人类的进步跟音乐文明是紧密相连的,音乐文化是人类精神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

西方音乐史不仅记录和分析了音乐,可以说,人类精神和思想也同时正在重塑,这种重塑更多的是对人类精神文明领域的探索。[2]当然我们现今对西方音乐史论的研究是不够,无论从深度和广度上来看,这一点我们是已经意识到了的。

因此,向国外虚心学习是必然。但应该过分强调意识形态,应该用自己的文化视野,站在中国人的视野去看外国文化学术,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取长补短,为己所用。真正拥有中国自己的西方音乐史学术思辨成果,贡献自己的学术价值,进而拓展国人的精神文化领域。

在国内西方音乐史的研究上,不仅要摆正好学习态度,更重要的是对学习要有积极的心态,同时也应该注意我国研究现状的种种不平衡现象。

制约我国对西方音乐史发展研究的原因有很多,但笔者认为重要原因是其国内研究基础的薄弱。[3]众所周知,音乐是感性的艺术,而西方音乐史在某种意义又是主观的。东方和西方普遍的共识认为,往往让人觉得靠不住恰是感性、主观的东西。而且再加上国内主流意识的影响,特别是思想上一直认为“物质决定意识”,并强调这方面的意识,结果就是导致人们对物质的强化关注,而忽视精神方面的关注。这种观念上的偏差,直接就影响着人们对西方音乐史学科研究的轻视。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国家综合国力大大增强了,经济得到了飞速的发展,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但是人们的精神生活水平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发展,这主要是体现在我国文化教育的滞后和不平衡早在“五·四”运动时期,蔡元培先生就提出“以美育代宗教”,这一教学理念的提出对推进我国文化教育事业是有着进步作用的,近年来我国教育部门也提出了“素质教育”的教育理念,但事实上在中国的音乐教育发展并没有多大改观。现在大部分地区中小学的音乐教育还是形同虚设,其中包括现在的有些高校中西方音乐史专业的本科生,很多同学在入校前都不清楚西方音乐史是什么、研究些什么、怎么研究。

诚然,近年来很多的高校设立了西方音乐史专业,但这些是不够的,有种拔苗助长的感觉,缺乏的是一种文化艺术氛围,或者深层次的原因在于我国的社会土壤,还是太过单薄了。笔者认为我国的音乐教育应该进行必要的自下而上的改革,让我国对西方音乐史的研究不断的深入、扩大,为真正实现素质教育或音乐史研究培养后续人才。

其次,西方音乐史研究的成果应该继续大量翻译。目前,国内的西方音乐史研究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已经取得了很多成果,但这些研究成果相对来说还比较肤浅,误读和误解情况也在所难免。就本学科学术前沿来说,我国还是比较滞后的,始终处在一个学生的地位,为此,必须与时俱进地大量翻译原著或原谱,获得西方音乐史的史实和史料,同时在尊重史实和史料的前提下,用中国人的视野去解读西方作品,强调一点的是不能用中国人的思维模式去硬套西方的学术研究。[4]应该有一个开放、理解和包容的心态去研究西方音乐文化,博采众长,为己所用,进而培养我国自己的西方音乐史学术人才和提出学术界见解。

国内外彼此文化的交融和借鉴,有力地促进彼此文化的发展和繁荣,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毕竟艺术是“通感”的,中外的艺术理论相互之间的参照和对比,中外音乐史同样暗含着艺术的“通感”,一定或必然会碰撞出艺术的火花,也一定有益于西方音乐史的学术研究。[5]所以,研究艺术理论的思路绝不要绝对和单一。如西方音乐史研究中,形式与内容的关系是很多学者不断追问的问题之一,在音乐作品中,实际上二者相辅相成、不可偏废且必不可少的合成因素。诚然,音乐史中的相对主义是存在的,但最终并没有产生什么确定的结论,所以要在变化中寻求不变,从不完美到追求完美。

另外,有不少学者运用方法论来介绍西方音乐史时,其强调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中国音乐史的研究起到借鉴之用,这一想法必然存在有失偏颇的嫌疑,难免有一个误区,其误区就是在“拿来主义”时,在选取或借鉴上有甄别的同时,往往忽略了一些实际意义或有价值的东西。[6]对西方音乐史的研究对推进我国音乐学科的建设有着重要的作用,但也应该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兼收并蓄。因此,眼界不能太狭隘,目标不能太低,而应该吸收一切对我国精神文明有益的人类精神遗产丰富我国的学术境界。[7]

有一部分学者认为,现在我国的西方音乐史论研究进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况,主要问题就是如何在西方音乐史与批评研究之间建立一个有效的、科学的诠释架构。从另一方面的维度来看,我们中国人研究西方音乐史是有着很好的优势的。[8]如钱穆先生在《中国文化史导论》中写道:西方学者主要的研究心理是“推概”,中国的学者研究思维是“综括”。“‘就性质言’,自然科学是‘抽象’,人文科学是‘具体’。若‘就方法言’,自然科学是‘推概’的,而人文科学则是‘综括’的。[9]

虽然我国对西方音乐史的研究专业队伍越来越大,研究成果也颇为丰硕,但是仍然存在很大的问题,特别是相对于中国艺术的其他学科来说还是比较缓慢的,因为中国人研究西方音乐史,通常会碰到“瓶颈”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参考资料的限制

一般来说,研究西方音乐史是建立在大量的文献资料的基础上进行的,而我国在这方面明显是缺乏的,如果研究的资料需要到国外去才能得到,那么这在精力、物力、财力上对研究学者来讲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2.阅读参考文献中语言障碍的问题

要想获得比较理想的文献资料就必须阅读外国的原版著作,这样才能够获得比较真实的研究资料,对外文书籍的阅读就必须具备相当有功力的外语水平,否则对原文阅读不能达到深刻透彻的理解,就会望文生义,乱下论断,事实上我国有很好的外语阅读水平的研究者并不多。

3.文化心理上的隔膜

中西方国家客观上存在的问题主要是文化背景、意识形态方面,对多样化的文化的理解和认识,需要思想上的和心理上的开放,而不是让这一层差异造成研究上的心理隔膜。

4.对西方社会科学、人文科学知识的了解有限

要对西方音乐史进行研究就必须了解西方社会科学、人文科学不同时期的发展脉络,要学会分析当时的社会各个层面对音乐发展造成的影响,所以,要做到正确、深刻地掌握西方音乐发展状况就必须研习需方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

现如今我国对西方音乐史的研究未达到理想状态。艺术本身也不是可以量化的,没有标准化的统一口径。对音乐学者来说,做研究的需要有沉心静气、耐得住清苦和寂寞,中间来不得半点马虎和心浮气躁,更不能有利益熏心的心态。[10]需要找到平衡点,对外国文化的差异性采取包容、理解的心态,这样才能更好地对这门学科进行科学的研究。

综上所述,我国西方音乐史的研究才开了个头而已,今后的研究之路还很长,很艰辛,但是这对于从事西方音乐史论研究的学者来说不但是一个挑战更是一个机遇,更重要的是西方音乐史学在我国是一门具有发展潜力和发展价值的学科,对于我国将来的国际化音乐文化的交流有着重要的意义,对于我国音乐学者进行民族音乐发展的探索也将起着重要的借鉴作用。

[1]郭华榕.法兰西文化的魅力[M].北京:三联书店,1992.

[2]郎.西方文明中的音乐[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1.

[3]郎.十九世纪西方音乐文化史[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82.

[4]邦兹.西方文化中的音乐简史[M].周映辰,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5]蔡良玉.西方音乐文化[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99.

[6]帕利斯卡.西方音乐史[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1.

[7]于润洋.西方音乐通史[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3.

[8]朱敬修.西方音乐史[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4.

[9]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M].上海:商务印书馆,1994.

[10]叶松荣.欧洲音乐文化史论稿——中国人视野中的欧洲音乐[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7.

(责任编辑 倪玲玲)

J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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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9123(2016)02-0112-05

2016-04-29

黄丽蓉(1969-),女,福建三明人,三明职业技术学院人文社科系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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