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春天与2015年的汉语
2016-04-12
2016年的春天与2015年的汉语
春节来了,中国的家庭还有人自己写春联吗?
会写的人很少了,中国的现代诗人和作家很多人几乎是不写春联的,不仅不写,新文化运动一百年来,文学界一些人一直充当着反中华传统的“急先锋”。
民国时期的文人尽管反传统,但对传统还有一些了解、或者说误解,大多还写得一手好字,做得来古诗。新时代的文人呢?
2015年,中国文坛发生的这几桩新闻事件,若是放在一起,则标志着,至少在文学界和传媒界,汉语的粗鄙化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当然,民间除外,乡野村姑之间的方言汉语还是优雅的,诗意的。
是年5月,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为北京孔庙国子监博物馆题字,横匾上从左到右题“乾隆石经”四字。网民惊呼“令人吃惊。不仅题书错向,而且僭制龙匾,书者毫无自知之明,主事者极为无知”。
是年8月,陕西省作协主席贾平凹在祭西王母的典礼上,身着汉服而穿反了。本该“右衽”而变成了“左衽”。
是年10月,北京9岁男童铁头写诗网络走红:“我和姥姥没有爱情/她实在是太老了/我和妈妈没有爱情/我只是喜欢她的奶子”;“我觉得妈妈就像只小贱猫/因为她符合一只贱猫的所有标准……”这些句子充满童趣,网络走红可能是部分网民的文学趣味不高,而孩子是无辜的。但令人发指的是,这些诗歌登上了国内权威的诗歌刊物,并结集出版。童趣不等于诗意,最悲哀的是,诗词权威刊物竟然分不清童趣与诗意。将童趣当诗意,不仅害诗,更害人,那相当于鼓励儿童停留在儿童的心智状态,使人不能适应成人社会,沦为低能儿。
同样,粗俗也不是诗意。是年11月,著名作家冯唐重译泰戈尔《飞鸟集》,诸如“大千世界在情人面前解开裤裆”等句子令人瞠目,我们的图书编辑,我们的文坛吹鼓手们,竟然在媒体上辩称这是泰戈尔《飞鸟集》迄今为止最好的译本。
为什么文学界、尤其诗歌界沦落到把粗鄙和童趣当诗意的地步。子曰:“不学诗,无以言”。现在,全社会普遍不懂得表达情感,这正是大城市里剩男剩女成堆的原因之一。
儿童阅读和语文教育的失败无疑是罪魁祸首。同样是8岁女童薛涛的诗:“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与“妈妈的奶子”比起来,谁更像诗?
汉语的特征是没有语法,8岁的薛涛懂什么“主谓宾、定状补”。现代西式教育以来,作为学术理论的语法引入语文教学之后,白话文沦为科学工具,几乎丧尽了表达情感的能力。
具体到诗歌界,西方诗歌自有文艺复兴以来的伟大传统和优秀作品。但欣赏西方文学,不能脱离其自身的信仰传统。而西方古代诗歌先天不足,中国很早就诗史分家,《诗经》《尚书》分别是诗和史,故而有“腹有诗书气自华”之说。而古希腊诗、史不分,是文明发育不充分的标志。
在2016年春天到来之际,如果中国人对于文坛发生的几件事缺乏必要的反思,现代汉语仍将在粗鄙的道路上狂奔。因此,本期封面主题我们选择了《高考与语文》这一家长和教育工作者都关注的话题。
本刊主编 文迪